第153章
终于回家了。鹰刀仰望巍巍耸立的襄
城,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喜悦之情,便像是一个离家
久的游子回归故里时一样。
真的很奇妙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是否因为这里有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人或者事物?鹰刀微微一笑,脑海慢慢浮现出淡月的身影。
“鹰哥哥…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吗?”藤原伊织站在鹰刀身旁,睁着
惘的眼神打量着襄
城,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希望能找出一丝半缕故乡的记忆,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呃…这里是…小月,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乡。不过这里有我想见的一个人,所以…”鹰刀支支吾吾,尴尬无比地解释道。若在往日,他早已信口开河
嘴胡柴,骗死人不偿命了,可自从经历过醉花楼的那一晚之后,他便决定不再欺骗藤原伊织,然而说是这么说,有很多事如果不撒谎的话,又难以解释清楚。
譬如现在这种情形,譬如伊织的出身来历…真是…痛苦啊!早就知道要做一个不骗女人的好男人会很难,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难!藤原伊织并不在意,反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嘻嘻笑道:“你想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女人?”
“啊?这个…是…是一个女人…”鹰刀嘿嘿笑道。“哼!我就知道。”藤原伊织嘟起小嘴,丢过来一个恨恨的眼波,一副醋缸子打翻的模样。
鹰刀微微一笑,轻轻拉住她的手,道:“淡月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走,我们进城吧。襄
虽然不算什么繁华的大都市,却也有一些好玩的地方的,等见过淡月后,我就带你四处去逛逛。”
藤原伊织反手紧紧握住鹰刀的大手,化嗔为喜道:“你可不许耍赖哦,等见过淡月姐姐以后,你一定要带我好好逛逛。”
鹰刀点了点头,心中却不
有些黯然。傻丫头,襄
有你真正的亲人在,只要我将你交给她,我们便成了誓不两立的仇敌,我还有机会带你四处玩吗?
二人自洛
困以后,为免被魏庭谈半路狙击,特意反其道而行一路北上,着实在千里冰封的黄河以北领略了一番北国风光。
随后转道齐鲁,过淮扬,最后才迂回襄
,足迹几乎踏遍整个江北。虽然鹰刀名震天下,可真正见识过其本来面目的人并不太多,二人只要不惹是生非,不显
武功,不遇上
识之人,外表看起来便像是一对外出游历的普通年轻夫妇或兄妹,武林中人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二人。
倒是藤原伊织的容貌
绝无双,每到一地便惹人侧目,登徒
子络绎不绝地围观
扰,令人不胜其烦。
到后来,鹰刀索
买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将伊织全身裹住,以绝后患。一路行来,藤原伊织固然是含情脉脉甘心随从,一派为爱走天涯誓死不悔的多情模样,而鹰刀也是常常为之怦然心动,有好几次若不是悬崖勒马,在最关键时刻
身而退,只怕伊织早已不是完璧了。
两人便像是在玩一个非常有趣而危险的游戏,在情感和理智的边缘走着钢丝。正因如此,我们常常可以发现某个
火焚身的男人总是在深夜冒着严寒洗冷水澡,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忍住!千万忍住!不能碰她…绝对不能碰她…”其情其景实在令人同情。情感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堆积起来,
望如杂草一般在
中肆意生长…直到有一天,鹰刀在清晨起
时突然看见了藤原伊织明媚如阳光一般的眼神,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知道这下糟了,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感情正在萌芽、扎
,再也不能如先前一般自欺欺人忽视不见了。
于是,鹰刀决定越快回到襄
越好,只有早点将伊织
还给蒙彩衣,早点揭
事实真相,才能扼杀这段还未完全茁壮成长的感情,这样对伊织、对他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而现在,这一切也许已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自己再也不必苦苦编织谎言欺骗伊织,也不必在寒冷的冬夜跑到无人的角落里洗冷水澡了…
鹰刀叹了口气,下意识地也握紧了伊织的小手。过了今
,也不知这双柔
温柔的小手自己还可以握多久?二人手拉着手慢慢向城内走去,刚越过城门,藤原伊织突然雀跃起来,指着前方一大堆拥挤的人群说道:“咦?鹰哥哥…那么多人挤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我们也过去瞧瞧吧。”
鹰刀举目一望,却见约离自己十几丈远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围着一道人墙,似乎在围观着什么。
如此多的人拥挤在街道上,几乎截断了整条街道的交通。鹰刀内心急
回去见淡月,他失踪了这许久,淡月只怕
夜悬心挂念,既然如今已回到襄
,第一件事便应该是去见她。
可是转头一看伊织,见她很是好奇的模样,一直用那双
朦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软,也就不忍拒绝,只得随她去了。
他跨前几步,默运玄功排开围观众人,拉着伊织的小手强行挤了进去,却见到了震撼之极的一幕景象,登时间失魂落魄,傻傻地呆立当场。
灵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做梦罢?背对着众人,一道窈窕曼妙之极的身影俏然立于一个专卖糖人、风车等孩童玩物的货摊之前。
她正低着头细细端详右手中的一个小糖人,从侧后望过去,恰好可以看见她
角悬挂着的那一丝恬淡温柔的笑容。偶有风起,长长的黑发便随风微拂,
漾在耳际,越发凸现出她那绝代的风华。
华贵简洁的白色狐裘披在她削瘦的肩膀上,举手投足间尽是说不尽的轻松写意,便似是整条街道都只有她一人存在一般。在最初的震撼过后,鹰刀心中一热,便要冲上前去相认。
“灵儿…你喜欢这个糖人吗?喜欢的话咱们便买了它罢。”突然,一道温柔低沉的嗓音响起。鹰刀一怔,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风
倜傥的白衣男子正站在楚灵身旁。
那男子的音容笑貌颇为眼
,好似哪里见过一般。鹰刀仔细一想,立时醒悟过来。赵斜
!那男子赫然竟是四大名剑之一的赵斜
!记得自己刚刚叛逃出无双府时,在林家集初遇赵斜
,彼时自己与楚灵“定情”的假消息遍传江湖,痴痴暗恋楚灵的赵斜
为情而苦,形只影单
迹江南,整
里只知醉酒浇愁,哪里有半点名剑的风采?简直是一个落魄醉汉。
而时隔一年,赵斜
有美相伴,竟一洗昔日颓唐,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是什么改变了他?答案不问而知啊!远观赵斜
,论人品,风
俊俏温柔体贴。
论背景,他是名震天下的白道少年高手。论家世,更是江北八阀之一京师赵家的嫡系长子,阀主之位迟早有一天要落在他的头上。
这样一个人,又岂是自己这个出身黑道落魄江湖,四处遭人追杀的
子可以企及?更何况自己风
成
,惹下无数相思情债,伤了灵儿一次又一次,这一点与赵斜
的一往情深、痴心一片相比,更是望尘莫及。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鹰刀的心头,也止住了他前进的脚步。“这个糖人这般可爱,我想若儿妹妹一定会很喜欢的。如今她正在病中,我们不如买了这个糖人给她,好哄她开心…”
楚灵微笑着回答赵斜
,语气之中透着一丝亲密。震慑于她绝世无双的容貌和超凡脱俗的举止,围观之人已是滔滔汹涌,在她身旁两丈开外形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可对于她来说,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自然丝毫不放在心上。
赵斜
点了点头,转身对摊主轻声言道:“老先生,这支糖人我们要了,请问多少钱?”那摊主哪里还能答出话来?他虽然已年届不惑,可曾几何时见到过楚灵这般绝
,一时间竟浑然忘我,根本没注意到赵斜
说了些什么。
赵斜
也不着恼,依然轻轻地问了一遍。那摊主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摇手道:“公子爷,不用了。你们两位大贵人能光顾小摊,已是小老儿几世修来的福气,这小糖人儿你们喜欢,拿去便是…”
楚灵微微一笑,温柔道:“这怎么行呢?这个糖人儿做工
巧,栩栩如生,老先生一定为此花了很多的心力…这样罢,我们给你一两银子,好不好?”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一两纹银足够买下整个摊子的货物还不止,楚灵出手之阔绰实在令人羡慕。
赵斜
当即掏出一锭碎银
至那摊主手中,那摊主待要推拒,楚灵与赵斜
二人早已离开摊位向前走了。楚赵二人一路前行,一路说笑,身后围聚着的大批人群也是一路追随,如众星拱月一般。
而夹杂在人群中的鹰刀望着被众人拱戴着的楚灵和赵斜
,一种自卑自怜的情绪占据了整个
腔,心中又是凄苦又是难受,脚步说什么也迈不出去,更别提上前与楚灵相认了。
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他下意识地低下脑袋,往人群中缩了缩身子。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在这汹涌的人群之内,他只要不做出一些引人注目的夸张举动,又有谁会注意到他?“那位姐姐真的好漂亮啊!简直像仙女一样。”
藤原伊织为楚灵的绝代风姿大为倾倒,不
口赞道,却忘了她自己的容貌丝毫不逊于楚灵,只是她的美丽被斗篷遮住,旁人瞧不见罢了。
她赞叹几声,转回头来却发现鹰刀脸色苍白,不由关切地问道:“鹰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般差?”鹰刀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可能内伤没有完全痊愈的缘故吧,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小月,这里没什么好看,我们还是走吧。”鹰哥哥今天好像有点不妥啊!在平时,他只要看到一个稍有姿
的女子也会口沫四溅眉飞
舞地从头到脚品评一番,可是今天他居然会打退堂鼓,实在是有些反常。
藤原伊织心中暗暗想道,却不忍怫他的意,柔顺地点了点头,随着鹰刀慢慢往人群的反方向走去。“小月,你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低着脑袋闷头走了几步之后,鹰刀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藤原伊织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男人?哪个男人?”“就是那个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啊…”藤原伊织更是糊涂,道:“什么那个女人那个男人的,你究竟是在说哪个女人哪个男人啊?”
鹰刀不
笑了起来,道:“就是一直站在你说她长得很美的那个女人身边,一脸得意洋洋,活象拣了个大元宝的那个男人啊!”藤原伊织也咯咯笑了起来,道:“你说他呀,那我可没注意。当时我的眼球完全被那女人吸引住了,哪里还会注意到他?不过,看那男人的衣着打扮,似乎出身高贵不凡…能和那样美丽的女人在一起,我想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鹰刀默然半晌,低叹道:“是啊!京师赵家的嫡系长子,四大名剑之一,这样的人自然是极优秀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才能给她带来幸福啊!”灵儿,灵儿,难得赵斜
如此痴心爱你,那么就请你忘记我这个江湖
子,去紧紧抓住属于你的那份幸福吧!
“鹰哥哥…你认识他们吗?”感应到鹰刀那伤痛的心情,藤原伊织小心翼翼地问道。鹰刀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算不上认识,只是有一面之缘罢了。
我出身低微,在江湖上又是声名狼藉,和他们根本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是曾经相识过一场,只怕他们也已不记得我是谁了…”
从此萧郎是路人。也许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听到灵儿她那天籁一般的琴音,也许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看见灵儿她那恬淡的笑容了吧。黯然之
在他眼中一闪而没,鼻子竟没来由地一阵发酸。
“我们走吧…”鹰刀伸出手去,轻轻拉着藤原伊织离开汹涌的人群逆
而去。每走一步,便觉得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走下去。
梦总有醒过来的时候,爱一人个人也该有放手的时刻。既然灵儿现在过得开心快活,自己只要在一旁默默祝福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将她拥入自己这并不安全也并不幸福的怀中?
隐龙战舰于凌晨时分在公安城西北的某个河湾处稍稍停驻片刻,放下约百余名负责
扰公安城的“战龙”
战士后,便一路西进,停泊在夷陵、公安两城之间的要冲地带隐蔽起来。除了留下数十名战士看守船只外,剩下的人全部弃船登岸,进入计划指定的作战地点。
为保险计,温师仲非常大方地将此次战役的指挥权全权交给杨四负责,对此,杨四不由暗自苦笑。表面看起来,这似乎代表了温师仲对他的无私信任,实际上却是另有玄机。
因为此次战役的行动方案基本已经确定,何时进,何时退,如何进,如何退,都已作了详细部署,无论换谁去临场指挥,吃败仗的机会都很小,除非是军事白痴。在这种情形下,温师仲依然坚持由自己亲临战场,无非是在向自己卖好而已。
当然,杨四也不会抗拒这个任命,毕竟这也是一个深入了解隐龙组战力的绝佳机会,这一点对以后
掉温家的计划将大有裨益。战事一直进行地很顺利。大江南北久无战事发生,敌方的防备必然松懈,杨四又将突袭的时间选择在人体警觉
最低的黎明时刻,再加上此次突袭行动前毫无征兆,行动隐秘,出其不意,有这几大优势,这场仗还没有开打,已先赢了一大半了。首先,由袭击公安城的“战龙”
战士在花溪剑派的堂口实施火攻,并用长弩强弓远程打击自火海中逃逸出来的敌方战士。待火势稍小之后,便强行突入花溪剑派的堂口,冲杀一阵,在敌方组织起有效反击之前,立刻主动撤退。
然后等到敌方稍有松懈,又故技重施强行突入进去冲杀一阵。如此冲杀几番,敌方阵脚已然大
,变得疑神疑鬼起来,生出有大批外敌入侵的错觉,惶急之下立时向夷陵传讯求救。至此,这组“战龙”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在进行最后一轮冲杀之后,施施然退出公安城,渡江北上而去。由于这组“战龙”的战术意图是
扰为主,伤敌为辅,每一次突入花溪剑派的堂口冲杀都是一触即退,来去如风,故而尽管花溪剑派在公安的驻兵有七百余人,足足是己方人马的七倍之多,却连半丝“战龙”的影子也摸不到,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而“战龙”这一方虽然在人数上居于劣势,可本身训练有素,装备
良,是温家最精锐的野战部队,再加上战术有效,居然仅仅死伤了十九人,便达到了预定的战略目标,全身而退。
公安城一战可说是初战告捷。接下来就看伏击夷陵援兵的这一战能否取得辉煌战果了。杨四经过深思,将主战场定在一个名唤“羊肠道”的地方。顾名思义“羊肠道”
处于夷陵城东三十里的两座大丘陵之间,道路狭长弯曲,却是夷陵去公安的必经之路。
渐午时。由于是寒冬季节,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即便偶有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将下来,也不觉得有丝毫温暖,反是凛冽的寒风呼啸在山谷之间,让人颇觉萧杀。
杨四率领着五百名战士埋伏在两座丘陵之后。这五百名战士大都是“战龙”成员,其中另有一百二十人是温师仲自温锥手中“兼并”
过来的关中温家的部队,这批人被拆散后分别安置在“战龙”各小队中。所有的人都是
于野战的武功好手,强调的是大群体作战的组织和配合,而不是单打独斗。
每个战士都配备有强弩一把、利箭两筒约五十支、利于砍削的薄背窄刃刀一柄、利于组成队形冲刺的镔铁
一支。
当杨四初见这批装备
良、神情彪悍的战士时,心中不
感慨万千。和当
沈园一战温师仲所派的那些垃圾相比,这批人实在是强太多了,若是当
温师仲给自己的是这批人,自己根本无须借助习促易的神武军求胜。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佐证了这批人的确是温师仲最后的家底了,否则的话他无须将这批人冷藏到现在。看来,这一次温师仲真的是想孤注一掷了。杨四将队伍分成八个小队,每队约六十余人。其中四个小队分别埋伏在“羊肠道”
首尾两端的两座丘陵之后。另派两个小队埋伏于“羊肠道”中段的丘陵之后。最后两队作为预备队,随时做好策应救援的准备。
杨四用兵素以智取,不喜力敌。他此次安排的阵势,看似将五百名战士分成八个小队,每个小队的力量未免稍嫌薄弱,可在“羊肠道”
这种仅能容五人并肩而过的狭长地形上,敌军便是人数再多也使不上劲,己方的六十余人已经可以在局部取得强势。在这样的地形上,采用这样的阵势,敌军不来则已,要来便是必败的命运。
“啾…啾啾…”天空中突然传来凄厉的鹰唳之音。杨四仰头望去,却见一头灰色的猎鹰在空中盘旋飞舞,其飞翔的路线极为奇异,时而俯冲直下,时而盘旋而上,时而环形绕圈,时而弧形飞掠。
“回禀先生,前方“刺龙”已传来消息,夷陵敌军已距此地五里之近,嗯…全部是骑兵,人数在…在六百人左右。”一直随伺杨四左右的“战龙”统领钟长青突然对杨四说道。
杨四大奇,钟长青一直跟在自己身旁,期间并无与他人有过接触,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情报的?疑窦刚起,随即醒悟。猎鹰,正是天上这只奇异的猎鹰通过盘旋飞翔的方式将情报传给了钟长青。可以想见“刺龙”
为了培育这只懂得传递情报的猎鹰一定下了许多的心力。一般帮会培育猎鹰,大都是为了追踪敌人踪迹,而“刺龙”
却另辟蹊径,想到训练猎鹰各种飞翔方式,来用作传递情报,这可说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创举了。杨四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反而故意问道:“长青兄是如何得知这些情报的?”
钟长青是温师仲的心腹大将,此次随行杨四督战,本就是温师仲特意安排来牵制、监视杨四的,自然不会将“刺龙”的秘密轻易
漏给杨四知道。可是杨四既然问起,他又不能不答,只能含糊道:“回禀先生,我们隐龙组传递情报另有一套玄秘的手法,没有家主的命令,长青不敢擅自主张透
给他人知晓。
不过请先生放心,这个情报绝对准确…”他想了想,怕这样回答会引起杨四不悦,又补充道:“家主素来宠信先生,如果先生想知道这套手法,一问家主便知。”
杨四何等聪明,立时从钟长青的话语中推断出温师仲仍对自己有防备之心,心中不由暗暗咒骂几句,口中却笑道:“杨四不过随口一问而已,并无他意,长青兄既然不方便,就不必勉强了。
哦,对了,既然敌军都是骑兵,我们应立即在“羊肠道”的出口处多设几道绊马索。敌军已经迫近,这件事须得立即去办。”
钟长青点头答应,挥手招来一位战士,将命令传达下去。待得将绊马索布置妥当,远处已可见尘土飞扬,依稀可以听见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响,却是敌军已然来了。杨四向钟长青点头示意。钟长青大手一挥,打出了准备战斗的暗号。刹那间,人人屏住呼吸,将身体蜷缩埋伏在丘陵的灌木、石块之后,箭上弦,刀出鞘,静待大战来临的那一刻。
杨四仰躺在地上,耳中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微笑起来,轻声对与他并肩躺在一起的钟长青道:“长青兄,此战已是胜券在握,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钟长青讶然道:“家主是将这一战的指挥权交给先生的,长青怎敢越俎代苞?”
杨四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我了吧?老实说,我昨天陪了你家家主一夜,根本没有睡好,现在倒觉得有些困了。长青兄,我且先睡上一觉,等战事结束后再叫醒我罢!”说着,竟真的闭上眼睛睡去了。这死胖子,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睡觉?钟长青苦笑着摇了摇头。与此同时,他不由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手心也渐渐汗
起来。毕竟这是隐龙组成立以来遇上的第一次大规模野战,他亲手训练的“战龙”
究竟能否
出一张合格的试卷,还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未知数。最重要的是,如果杨胖子真的撒手不管的话,这也将是他第一次指挥的一场大规模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