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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股电由两人的手指窜全身,惊讶的眼眸互相凝望。

 “妳点了我的麻。”

 “你的手有电。”

 在两人惊叫的时候,亦同时向后退开。

 阙龙云不解的看向同样不解的安姝妤,收回视线看着自己仍在发麻的手掌,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久久不散,更该死的是——

 他发现他的身体居然有反应!

 身为澐龙阙的当家,他看过的绝佳人、天仙美女、媚天成的女子不知凡几,但——

 从未有一人能挑起他的望,今竟然有人办到,而且还是一个美得像女人的男人。该死!双腿间的痛愈来愈难以忍受,这就是…火焚身的滋味吗?

 他一睑错愕,不信的挑起英的眉,下的火却愈来愈明显,他想不相信都不行。他居然也有尝到这滋味的一天!

 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他难堪的逃离书房,连正事也忘了提。见到他离去,安姝妤强撑的坚强宣告瓦解。

 为何一接触到阙龙云的手,就有一阵令人酥麻的快窜全身,让她觉得虚弱不堪,身体却又异常的感,好象处于亢奋的状态一样?

 天啊!她在想些什么呀?羞红着脸颊暗斥自己无的思绪。她怎么会有这羞人的感觉?那不是和住在佳丽阁的女人一样吗?

 她忽地对阙龙云涌起惧意,害怕他对自己的影响力。

 倾盆的雷阵雨打消了午后炙热的暑气,待雨一停,安姝妤拿着书本带着昊儿来到位于镜湖岸的凉亭。

 镜湖乃澐龙阙西边的一处湖泊,湖岸种植不少一局大浓密的柳树,清风徐徐的吹来,带来盛夏中难得的涂息,也惹得柳叶随风舞动,沙沙作响。

 见昊儿主动打开书本,温习这几天所学的文章诗词,她的嘴角出欣慰的笑意。这孩子愈来愈上进了!

 清风送,凉意沁心,倚着亭柱,阖上眼睫,在风精灵的引下,安姝妤不由得坠入梦乡。

 走在朦胧的烟雾之中,她疑惑的想道,这是哪里?

 在疑惑中,烟雾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她顺着路一直走下去,来到一处山谷。

 见到谷中山遍野的桃花随风舞动,红、粉红、白净泽的花瓣杂落下,如霏霏细雨,又如浓浓雾气,将她包围,拂落一身还

 彷若遗世独立的桃花源,世上竟有如此景致。她有些愕然的看着这缤纷的景致,熟悉的温情在心头过,好似千百年前曾在此地住饼。

 忽地,耳畔传来喁喁细语,引起她的注意,那温柔多情的嗓音令人好想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地循声踏出步伐。

 见到远处有一座木屋,一对男女捻草撮土为香,朝天跪拜叩首。她想走近一刖看仔细,却发现自己被定住了,无法再向前移动半步。

 无可奈何,只好站离他们一段距离,虽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他们的誓言却清楚的传进自己耳中。

 “清源诚心诚意向苍天祝祷,恳请天地为证,鬼神为媒,见证我俩情真。”清朗真诚的语调诉说着他对这份情的执着“清源今和天女执手结发,愿永为夫,天上人间,黄泉碧落,都要相爱不渝,生死不离!”

 跪于那男子身畔的女子亦诚心祝祷。“皇天后土为证,小女子今和真君结为夫,愿永远相随。”她如立誓般的一字一句说道“我和真君情比金坚,随天共灭;若天不老,此情不移。”

 两人执手,深深向着苍天磕下头去。

 桃花瓣纷飞飘逸,两人叩首拜天地的身影被笼罩在缤纷飞舞的一化影之中,教安姝妤见证了这一场无怨无悔的痴情狂爱…

 见两人抬起头来,安姝妤惊愕的伸手掩住张大呈O型的嘴,灵灿的水眸不信的瞪大来——因为她终于看清那对男女的面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双脚不由自主的奔向前去,想看得更清楚点,忽地——

 她撞上一片透明的墙,整个人被反弹的力道弹飞了出去…

 安姝妤猛然惊醒,冷汗滑下她的额角,梦中的一切让她惊讶,一口气就梗在口,怎么也提不上来。

 捧着口,拚命的想呼出一口气,却只能难受的直、咳嗽。

 “夫子,怎么了?”小手拍打夫子的背,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没事!只是作了个噩梦。”拉下他的手,换上安抚的笑靥。不想让她的徒弟再为她担忧了。

 想起方才梦中所见,真…令人难以实信,她居然会和阙龙云拜堂成亲?!她跟阙龙云该是誓不两立的死对头呀!她…怎么会作这种荒谬的梦呢?

 “夫子,你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昊儿关心的问道“要不然怎么会了一身的冷汗上。”

 将他瘦骨磷峋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脖子放在他瘦削的肩膀上,瞪着湖面上水光邻邻的波纹,她抱着他摇晃起来。

 “昊儿,你有没有一种经验?”不等他回答,安姝妤径自说下去“你明明很讨厌、很讨厌一个人,却又老是梦见他,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一点也不奇怪!”转过身,昊儿望着夫子苦恼的脸庞“夫子,你不是曾经教过我一句话吗?”

 “什么话?”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有所思,夜有所梦呀!”

 “呸!呸,呸!我怎么可能会想那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臭男人?!”

 安姝妤被昊儿的答案吓得跳起来,双手拚命在半空中挥舞,好象想挥走脑中不安分的思绪。她绝不承认有想他的念头!

 “谁是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臭男人呀?”不怀好意的眸光斜睨着她“该不会是指我爹吧?”他一脸好的笑道:“如果让我爹知道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呀!”拉长的语调,明显有促狭之意。

 “你这死小表,胆子可是愈来愈大了,竟然连你夫子都敢捉弄,看来我平太放纵你了,让你连、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怎么写都忘了。”安姝妤用力的拧紧他的耳朵,痛得昊儿龇牙咧嘴,哇哇大叫。

 “夫子好疼呀!快…快放手,昊儿…不敢了。”

 “不敢?!”一松手,昊儿直着被拧红的耳垂。“我看,是我的功课出得太少了…那就把礼记默写十篇吧!天黑前出来。”

 安姝妤一脸笑。敢捉弄她这个夫子,可是要付上不小的代价喔!

 “什么?!”昊儿惊愕大叫,随即苦着一张小睑。“可以少一点吗?”

 “再讨价还价,就再加十篇。”

 昊儿马上摀着自己的小嘴,不敢再说话,乖乖的摊开纸张,拿起笔默写起来。

 不远处传来欢乐的笑语,引起两人的注意,凝目望去,只见仆役的小孩在湖畔玩

 耍,旁边还有几名妇女照看着。

 看着那些小孩玩得如此快意,昊儿灵灿的童眸不黯然,眸中浮起欣羡之意。

 “想和他们一块玩?”她昊儿微的头发。

 “嗯!”他渴望的点头。

 “把这十篇礼记默写完,夫子就帮你想法子。”

 “真的?!”黯然的童眸亮了起来,提笔疾写,想要在天黑之前把十篇礼记写完。

 专心凝望不远处玩得兴高采烈的孩子们,安姝妤这才发现一旁照看的妇女中,有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在内。

 她正是堡里大总管商应的子。

 见她一手撑,一手爱怜的轻抚圆滚滚的大肚子,好似在抚慰腹中的胎儿。痛!犹如疾速的利箭穿安姝妤假装不在意的心。

 她好想呀!好想知道做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和腹中胎儿脐脉想连是什么样的滋味?如今都已是昨黄花,遥不可及的奢望。

 凝望的瞳眸闪着羡慕,嫉妒的光芒直视商应的子,却不知自己眸中的情感全落入暗中窥探的冷眸中。

 走过镜湖畔,见到安夫子和小表在凉亭里念书,阙龙云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自从数天苎,在书房里生平第一次尝到火焚身的滋味,那安夫子便时常占据他的脑海。

 每次一想到他,他的下就肿得难过,夜里总在上辗转反侧,只能藉由冰冷的井水冲去一身的炙热。

 而冰冷的水只能暂时下他的火,只要他又想起安夫子,身体一定马上起反应。

 该死的是他无法命令先己的脑袋不去想她,愈是叫自己别想,他愈是占住自己的思绪。

 看着他对那小表笑得温暖开怀,搂着小表的身子亲昵暧昧,宠爱的着小表的发,一股怒火无由的充他七情不动的冰心。

 这是为人夫子该有的举动吗?

 阙龙云一双手掌紧握成拳,指关节辟哩白啦作响,愤怒的火花照亮他一向冷傲无表情的面容。

 见她忽然不语,沉思的眼神直视着前方,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发现她的眼睛直盯着商夫人瞧,心头莫名的被一股力量揪紧,让他口一窒,难以呼吸。

 为何她用那种眼神凝视商夫人?眼神中强烈的感情令人心惊,也令他不悦。

 难道…安夫子喜欢上商总管的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排山倒海的怒涛朝他涌来,拳头忿忿地击向壮的树干,树枝摇晃不止,翠绿的叶子不起摇晃,如雨般落下枝头。

 他不许!他不许他喜欢上任何人,更何况是个有夫之妇。他要在他做错事之前阻止他!

 来不及察觉自己不得体的思绪,阙龙云见安夫子朝他躲藏的方向望来,他贴着树干,大气也不敢吐一下,就怕安夫子发现他的存在。

 巨大的沙沙声,绿色的雨幕,引起安姝妤的注意,不蹙眉凝视。枝头的树叶怎么会无端落下呢?

 站起身,向那壮的树干走去,阙龙云见她走过来,连忙施展轻功离去。

 绕着树干走一圈,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走回凉亭,继续望着商夫人圆滚滚的大肚子瞧。

 安姝妤继续作着白梦——好想尝尝怀孕的滋味!好想知道做母亲的感觉!

 当天深夜——

 净完身的安姝妤抱着换洗的脏衣物二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地由澡堂走回自己的住处,就怕让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长发技散的妩媚女相、曲线玲珑的女子体态。

 那她的伪装就要被拆穿了!

 还以为在古代生活是件很容易的事,哪知不然,单单净身这件事就让她每天过得像打仗一样。

 平安的走回自个儿的寝室,锁上门栓,依着门扉,她放心的吐口气。她终于又平安的度过一天了!

 吹熄油灯,躺上,准备好好睡个好觉,只希望阙龙云别再闯入她的梦中。

 哪知-不识相的敲门声却打扰她的好眠。

 “谁?”安姝妤由上坐起,没好气的问道。

 “是我!”阙龙云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姝妤惊得绷紧身子。那么晚了,他来找她做什么?

 莫非——是来找碴的?报复她上次在书房里对他不敬的举动和言语?

 “有事吗?”她硬着头皮问道。

 “有要事与夫子相商。”

 “这么晚了…有事明早再说吧!”安姝妤蹙眉苦思,设法打发阙龙云。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处境堪忧呀!她可没忘记他在女人方面的名声有多坏,佳丽间里的那些女人就是证明。

 “本座明早有事出堡,要数后方能回堡,所以在出门前须先和夫子说好,望夫子相助。”

 她依然蹙眉苦思打发他的方法。

 “夫子若再不开门,本座只好强行进入了。”不等安姝妤想出解决的方法,阙龙云下了最后通牒。

 安姝妤苦着一张脸-五官全皱成一团。后悔呀,后悔贪一时舒适的感觉,没把回去。

 如今只能说是自找苦吃。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呀!她怎么会知道,这么晚还有人来找她?现在只好想办法蒙混过去。

 “夫子”催促的声音又响起。

 “来了啦!”叫什么叫嘛!又不是叫魂。“总要给我时间穿好衣服。”

 安姝妤一边嘀咕,还不忘把自己包成粽子,故意翻油灯,这才放心开门。

 一进房,阙龙云随即开口嘲讽“夫子动作真快呀!”

 一听到他的讽刺,安姝妤心里气得牙,脸上却客气陪笑。

 “哪里!哪里!文弱书生手脚比较慢一点,累及阙主在外久候,总比有人三更半夜扰人清梦好吧?”她也不客气的反讽回去。

 见她一脸假笑,阙龙云也不动气,好整以暇的落坐。

 “夫子,不点灯吗?黑漆漆不怕行动不便吗?”

 一听到他的话,安姝妤出于警觉的绷紧身子。

 开玩笑!她就是怕灯火漏她的秘密,才故意翻油灯;否则他别想走进她的寝房一步。

 “不好意思,油灯不小心让我翻了。”

 骗子!阙龙云在心中嗤之以鼻。

 别以为他人在房外,就不知道房里的动静,练武之人耳聪聪明,不但听觉灵敏,就是双目亦能在黑夜中见物。

 他知道,安夫子是故意倒油灯的,只是…为何呢?扬眉淡扫安夫子一眼,阙龙云语出惊人!

 “夫子因何将被子围在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将被子围在身?!”安姝妤大惊失

 “因为本座看见了。”

 冷汗潸潸下。天啊!她这不是盖弥彰吗?安姝妤在心中哀号。

 下意识的向后退了数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免得让他看出破绽。

 “因为…小生受了点风寒,觉得…有些…发冷,所以…才把被子围上…御寒。”吐吐说出她唯一想得到的理由。

 “是吗?”他儿不相信她的鬼话。

 扫过这简洁朴素的房间,见窗子全部打开,像是受寒发冷之人会有的举动吗?而且六月盛暑,即使深夜有微风吹袭,仍吹不散白昼的闷热。

 再瞥安夫子一眼,见她额角挂汗,不停淌下,分明热得很,为何要欺瞒他?

 “阙主深夜来访,必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言。”

 黑暗中,安姝妤感觉到探索的目光连在自己身上,急忙出言相询,希望转移阙龙云对自己的注意力。

 “本座希望夫子能正式接下账房一职,至于夫子一职,商总管会再找人接替。”阙龙云倒也不讳言,直接言明来出息。

 “关于这件事,小生早已回掉商总管,阙主应该知道。就算阙主再提一次,小生答案仍旧不改。”她答应过昊儿,不离开他,她安姝妤不是食言背信之人。

 “夫子,你最好清楚一件事,本座不是请求你,而是命令你。”

 天生属于领导者的霸气不自觉的,却引起安姝妤强烈的反感。

 “阙主也最好清楚一件事,安…思归是自己的主人,不是你可以扁。”该死,她差点就说出自己的本名,都是房里的大沙猪害的。安姝妤将心中的不全推到阙龙云的身上。

 “你既入澐龙阙,就是澐龙阙的人,本座要你做什么,你只有接受的份,没有拒绝的理由。”

 “嘿,”安姝妤发出不的笑声。“是不是伟大的阙主要小生去死,小生就必须乖乖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冷讽道。

 “没错。”

 “你”安姝妤怒极。“小生大可走人。”意思是说,她宁愿离开澐龙阙,也不

 愿接下账房一职。

 “你是可以走人,但是小表呢?”他知道,安夫子十分疼爱那小表,利用小表一定可以他就范。

 “他是你儿子,他有名有姓,叫作阙昊天,你可以叫他昊儿,不要老是小表、小表的叫他。”

 她没想到他竟然卑鄙到利用自己的儿子,真是个差劲透顶的父亲,但却是一击命中。努力气,她想平息臆间高张的怒火。

 “只要夫子接下账房一职,本座保证,小表…昊儿的日子只会比以前更好。”在安姝妤的瞪视下,他才改口,还真有点不习惯。“而你和商总管所谈的条件,本座也同样答应。”别以为商应没说,他就不知道商应背着他教小表武功。“我会让四位堂主、左右护法将一身武功传授给他。”他已经破例答应许多事。

 “好!咱们各退一步。小生接下账房一职,夫子的人选也不用换人,既然现在能两者兼顾,以后也同样可以。”看在他开出的条件还不错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为了昊儿,她忍下了。

 “本座是怕夫子过于劳累,才要夫子卸下教职,既然夫子自认能力足以身兼两职,本座也就不强人所难;至于薪俸,本座会要商总管把账房薪俸一并给你。”

 什么不强人所难?!他根本就是强迫自己接下账房的工作。安姝妤不悦的噘起瓣。

 阙龙云见目的达成,也不打算久留,唯恐强下去的涛又被挑起,站起身向

 房外走去。

 正要打开房门,忽然想起——下午镜湖畔,安夫子用炙热渴望的眸光偷窥商夫人一事,心又莫名的不舒坦。

 “临走之前,有一事相劝。夫子乃斯文之人,切莫做出人神共愤之事。”

 “这话什么意思?”安姝妤怒极,再也顾不得她的好教养,大声对他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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