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皓月轩见。”影继续前行，冷雪跟在她身边，低头走着。季勉之一笑：“那我就在皓月轩恭候…”

　他一句话没说完，心中忽然大震。影身边女子背影苗条，竟是他心上无时或忘的身影。

　“姑娘请留步！”他几步追上二人，一把抓住冷雪肩头，站在她面前。

　冷雪心下惊慌，表面上强作若无其事，眼光不敢正视勉之，看向影。

　影低声道：“有一就有二，真是…千万不要来一个‘无三不成礼’就好。”对着勉之笑道：“季庄主，这是影的丫环冷雪，您认识她吗？”

　勉之盯着冷雪的眼，纵然她易了容变了相貌，她的这双眼早就刻在他心上，怎样也不会错的：“原来你本名叫冷雪。”

　“我一直叫冷雪，季庄主怕是认错人了。”冷雪阴沉着脸，想摆勉之扣着她肩膀的手，却怎样也动不了。

　“认错人…怎么可能？”勉之笑笑“你的脸虽然变了，我又怎会认不出你的眼？你的声音虽然带着苏州音，我又怎会听不出来？雪，你知道你离家之后，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季庄主，您恐怕真的是认错人了。雪陪着我多年，素来不离我半步，怎么可能是您要找的人？”影心中暗笑，名字长相声音都改变的情况下，这位季勉之竟然还能认出冷雪，可见他对她记忆之深。

　“云姑娘，我想你心里也明白，难道还要我说出来不成？”勉之上下打量影“寻常相貌易容成绝世美女，倾国倾城的美女反而易容成寻常颜色，佩服佩服。”

　“你张口闭口我们易容，你从哪里看出我们易过容？”冷雪挡住影，回护之意甚浓。

　冷雪是在赌勉之不敢伸手动她二人的脸，勉之一笑，出佩剑刺向冷雪。冷雪自知不敌，竟也不躲闪。

　勉之右手轻挑，剑尖在冷雪脸上轻轻划过，划出寸长的口子。伤口极浅，血却立即了出来。

　“季庄主！你这样伤我丫环，是何用意？”影声音冷冽，勉之却哪里管她，上前抱住冷雪，从怀中拿出金创药为她止血。

　白色肌肤上殷红一道，哪里有易容的痕迹？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勉之忽然灵光一现“原来当初的你才是易容过的！那个叫冷水的人诓我，你们根本不是双胞胎！”

　“本来就不是双胞胎，是三胞胎。”影听他连冷水的名字都说出来了，知道瞒不住“季庄主，我知道你对雪一直念念不忘，但雪显然不喜欢你，你又何必为难她？”

　“她会爱上我的。”勉之紧紧制住冷雪，不让她从他怀中挣脱。

　“你妄想！”冷雪武功不及他，一气之下冲他胳膊咬下去。

　雪还是真的能血的——影心中暗道。勉之倒是甘之若饴，任由她咬。

　“你是要带她走？”影见他转身，问道。

　“难道还留着为你做牛做马不成？”勉之醋意甚深。

　“对我客气一点，否则你总有一天会遭报的。”那个丢了子的秋震天就是殷鉴啊。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勉之也不转回身，眼紧紧盯着怀中冷雪，生怕漏掉一眼，她就不见了。

　“那镇天帮的事？”

　“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不管了。”

　“喂喂，武林盟主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吗？”影又好气又好笑。

　“那好，事情就交给我，代价是你不可以再控制雪。”勉之语声甚冷。

　“我从来就没有控制过她。”影强调自己的无辜。

　“那最好。三天后见。”勉之抱着冷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重轻友…皓凡怎么会有这种师兄…”影轻抚着头“三天，又是三天…这三天要我怎么办啊？连一个可以保护我的人都没有…”

　没办法，不敢去锦兰轩了，还是赶快帮秋震天找冷烟吧！

　她什么时候混到这么凄惨的程度了？形单影只…她当初为什么要取“影”这名字？一语成谶啊！

　只能自己着自己的影…

　不过，没关系吧…她有皓凡呢…

　在外面游了半天，大致有了点端倪，影回到季庄。

　那两位寻寻爱的男子终于找对了地方，而她只能祝福雪和烟。

　尤其是跟了她最久的雪，雪对她太过在意，怕是看不见季勉之的存在。

　不过，最需要祝福的该是季勉之吧，想让雪看到他，可是要付出很大心血的。

　三天时间…他是要找一个地方把雪藏起来吗？季勉之该多多少少知道她们的身份，他不会给她抢回雪的机会。

　轻轻笑笑，其实她也不打算抢回雪，雪对季勉之过份烈的恐惧，谁说不是因为心中动摇呢？

　而且她也有了新的生活，有皓凡陪她，就够了吧…

　说来说去，她其实也没良心的，已经开始期待有他陪伴游遍大江南北的日子了——解决完镇天帮的事应该就可以了吧，那不远了。

　三天时间找到烟，有秋震天，一切都好解决。

　秋震天才是最过分的人，一切事情都是镇天帮搅出来的，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不爱江山爱美人是吗？诺大的成就，可以为了烟放弃。为了找烟，甚至不在乎那些人把江湖搅得血雨腥风——真是自私呢！

　但他对烟的心，是绝对的真，两人间的误会，应该很好解决吧！只要安静的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带着笑的叹口气，雪和烟颠覆了整个江湖，不知道水又怎样。

　她的两位同胞姐妹都有了归宿，她相貌是三胞胎中唯一的平凡，希望有人能真正欣赏她，和她的茶狂。

　有点寂寞呢…十岁起就陪着她的她们，终于还是离开了，各有各的生活。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进了皓月轩，她的一心人，在这里。

　进去愣了愣，皓凡抱着锦纹坐在上，励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励之见到她，出喜：“你终于回来了，今天发生了件怪事呢！我哥…”

　“你哥拐了我的丫环，跑掉了。”影侧着头，带着一点妩媚和笑意“他很重轻友哦，本来是来看皓凡的，结果见了美女，竟然直接把人掳走就不回来了。”

　“啊？”励之被她说愣了“你是说冷雪？我哥…”

　“你哥说他三天之后回来把事情解决。”真是的，要是这三天里他们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他就这么信任她的能力？

　“影，你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我师兄在来看我的路上失踪，你说他拐了你的丫环，是指冷姑娘吗？”皓凡亦是大惑不解。

　“你师兄，那位武林盟主季勉之对冷雪一见钟情，因为怕她跑掉，所以带着她去了某处。”影叹气“唉，雪真是命苦，竟然被这种强盗一般的人看上了…”

　“我师兄不是那种人，而且，他似乎是心有所属…”海月失踪以后，勉之的慌乱与焦灼让他心中若有所悟。他是无所谓的，若海月有意，他会成全他们。

　所属的就是雪啊！影心中暗道，却没有说出口。

　“也好，这几天就休养生息一下，皓凡养养病，我有一点私事要处理。”影道“二庄主你加强一下戒备，以免狗急跳墙。三天之后，一切就都能解决了。”

　二人有点惊异的看着影，不知她的自信从何而来。皓凡清清嗓子：“可是，影，镇天帮失了人，不会甘心。更何况那个虬髯一定已经把你手中有光剑的消息告诉镇天帮帮主了…”

　“光剑不在我手里，它现在和它主人一起在季勉之那里。”影耸耸肩，玩味着励之不自在的表情“你们放心好了，镇天帮那里有人应付，他们无暇攻打我们。”

　“况且，季庄岂是他们说打就打的地方，至少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实力才行！”影道，好笑的看励之的自豪。

　小孩子的心，应该不会发生兄弟阋墙的事情呢。冷雪对着这样的小叔，也不会太过困难。

　“你说有人牵制住镇天帮？”皓凡问道。

　“是的。”影看到他眼中疑惑，却不想现在便解释。

　皓凡知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换了个问题：“听说你把湘绫软在锦兰轩里，她…”

　“我怀疑消息是她走漏出去的。”影道，蹙起眉。

　“我问过江姑娘，她说她是放心不下大哥才跟去的，结果被捉…”励之多多少少也处理了一些事情。

　“那么是你又告诉了谁？此事只你我皓凡冷雪和季老夫人知道，你还可以怀疑谁？”影冷道。

　“我…”励之低下头。

　“好了，湘绫确有可疑之处，励之，你就派人看住她，不要让她出门。”这件事上江湘绫有着很明显的动机。镇天帮的人虽然以羞辱皓凡为理由对他下药并把他二人关在一起，但他们算是有婚约，即使发生什么，也不会让皓凡名声扫地。

　想来想去，此事极不合理，却与江湘绫有利。若木已成舟，他再怎么怀疑，也只有娶她负责——这，会不会是她的目的？

　可是她一个普通女子，怎么会跟镇天帮有联系？

　“影，励之问不清楚，你为什么不去审问她呢？”皓凡问道，影也不一定会问到什么，但至少她可以发现一些破绽。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还有什么可问的？”影回答“反正她现在在我们控制之中，等找到证据以后再处置她也不迟，省得有人说我公报私仇。”眼睛看向励之。

　她和江湘绫的关系有点尴尬，最好是在一边抛清，不要把立场摆的太清楚。

　皓凡知她想法，也不再说什么。三人又谈了一会儿，影担心皓凡身体，把励之赶走。

　皓凡凝视影，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让他非常的迷茫和不安。

　她是一个，她的身世来历他几乎一无所知，甚至她对他的感情，他也不敢确定。

　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他连询问都不敢，怕她不快。她的从容是一种无比的领导气势，几乎是君临天下的威严。

　“是纹儿又哭了吗？真是！也不看你伤还没好，竟然把她交给你看。”影接过锦纹，转过身为她哺。

　“不是萌儿的错，是我听纹儿哭，叫她抱来的。”皓凡笑得足“我只是腿上有伤，又不妨碍看锦纹。”

　影的羞涩和责怪表示了她的在意，他还要什么呢？

　冷雪不在，影住进了昨晚她的偏房——其实昨晚之前冷雪也没有住饼那间偏房，而是和影住一间。

　皓凡顾忌影名声，本是要搬回文渊阁的，但影说搬来搬去对他的伤腿有碍，他也就不再坚持，反正二人很快就要成婚了。

　不过之后两天，二人未再有亲密。他尊重影，不想在成婚之前冒犯她；影却是考虑到他的伤。

　影这两天似乎很忙，白天总是看不到人影。回季庄的第三天上，他的腿好些了，决定去一下锦兰轩，亲自问问江湘绫。

　“姐夫…”皓凡一进锦兰轩，江湘绫便扑了上来，成串的泪珠一点不吝啬的落下，精致的脸上一片狼藉。

　皓凡退了几步，不让她的手碰到自己，江湘绫一愣之下，哭得更加惨烈。

　“姐夫…你也相信她的话，怀疑是我向镇天帮告密的？”江湘绫声音哽咽，充了不敢置信的伤心。

　“不是的…只是，我快成婚了，要避一下嫌…”皓凡仔细看她的眼，却只见泪水。

　“成婚…是和云影吗？”江湘绫见他点头，哭得更凶“原来如此，是她对你们说我是细是吗？姐夫…我…我…”

　“影没有这么说，只是此事只几个人知道，你身处嫌疑之地，所以…”皓凡斟酌着词句。

　“所以把我软起来是吗？姐夫，若论嫌疑的话，云影要比我大得多吧！我只是从季二哥那里听说你们要去攻打程庄而已，但她可是一切的谋划。”

　皓凡失笑：“不可能会是影的。”

　“为什么不可能？在各地的绣女被害死得差不多的情况下，为什么她可以安然无事？为什么她对镇天帮了解那么多？为什么她能自由进出程庄救人而不被捉？”江湘绫抬头，眼因水雾而氤氲，看不出情绪“而且，那天，我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

　“他们把我送到那间暗室的时候，只限制住我的行动，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点使我昏睡的，是云影。”

　“但，可能是她武功不够好吧，点得有一点偏移。冷雪夹着我出来的时候，刚好撞到门，竟然解了我的。”

　“于是，我听到她和接应她的男子说话，那个男子，她叫他秋震天。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云影和他有什么密切的关系…搞不好，锦纹那孩子…”

　“不可能…”皓凡脸色有一些发白。

　“不相信的话，你今晚自己去看啊！云影告诉他三天后来季庄，算来该是今晚吧！”江湘绫一双眼直对上他的“你是被秋震天捉到的，应该还记得他的长相吧？我言尽于此，以免有人说我挑拨。事情真相如何，还是姐夫你亲自去看吧！”

　皓凡愣了，江湘绫在他家住了三年有余，在他心中，她就像是小妹妹一样。但此刻，她的犀利让他吃惊，而她的语气，竟与影有几分相似。

　心中烦躁无比，这种一拆就穿的事情没有说谎的必要，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不会的，影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他明白她。

　但是…锦纹…

　影从来不提她的“先夫”，莫非…

　而且，记得影曾经猜测过秋震天可能不在帮中，但审问他的“帮主”，的确是自称秋震天没错。

　影提过她和秋震天有一点关系，她能将他从防范严密的镇天帮中救出，难道…

　摇摇头，他要相信她。

　即使疑尽天下人，也不会怀疑她。

　今天的影显得格外高兴和轻松，他问她原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朋？谁啊？”

　她迟疑了下：“明天季勉之就回来了，一切问题都可以推到他身上，不是很好吗？”

　她眼光一如既往的幽深，他看不懂。

　心，好慌。他怕极了江湘绫的话。

　不是怕她背叛，而是怕她离开。

　他何德何能，她为何会为他停留？

　他不愿怀疑，不想怀疑，却一点点的怀疑。

　也许，不是怀疑她，是怀疑他自己。

　影不知他的腿已好大半，天色将晚，她回了屋。

　皓凡见她屋中升起一缕轻烟，袅袅的，在夜空中格外显眼。

　他心下一凉，这烟明显是传讯和定方位用的。影在给谁传讯？又是在等谁？

　他慢慢走出门，躲在窗边。

　半晌，一条身影闪过，闪得极快，但他还是看出他的面貌。

　果然，是秋震天，那天审问羞辱他的人。

　他握住拳头，止不住发抖。

　有一种冲动，想马上回过身，回房间去。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粉饰着太平。

　一直以来，他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相信她，她隐瞒什么都相信她，那么，为什么不继续蒙起眼睛，继续相信？

　他呆呆的站着，没有回身，任屋内的话语一句句传入耳中。

　“条件。”秋震天的声音，怎样他也不会认错。

　“这么急？”影坐在上，慢条斯理的说。

　“为了子和孩子，怎么可能不急？”

　影看着他，轻笑着：“把事情解决。”

　“解决？怎样算是解决？要杀江湘绫是吗？”

　影的声音有些迟疑，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是的，杀了她。”

　“你忍心？”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忍心的？”

　“然后呢？”

　“我都能忍下心了，你还要回护谁？彻彻底底的…把事情解决吧…”

　“谁？”秋震天忽然喝道，手中镖向窗子。

　皓凡苍白着脸从阴暗处走出，手中拿着镖。

　“秋震天，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秋震天看看他，对影道：“你是要嫁给他？”

　“是。”影点头。

　“见过多少次都觉得他很傻，你确定？”秋震天的话刺耳已极，在皓凡心中又添了一丝痛。

　“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别忘了，现在是你求我…”影注意到皓凡的脸色，心下一颤“皓凡，你…”

　“你曾经说过，你和秋震天有一点关系…这就是你们的关系吗？”皓凡看二人，影坐在上，秋震天就站在边，形成一种绝对的暧昧“没想到湘绫说的竟然是真的…你才是…”

　影表情变得极为僵硬：“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的。”

　“遮掩，还有什么可遮掩的…我在外边听得清清楚楚，还用遮掩什么？”皓凡闭上眼“没想到我费尽心机去找绣女事件的凶手，而那个人却一直在我身边。”

　“喂喂，我想你是误会了…”秋震天看影滞住的眼神，连忙解释。

　“误会？我亲耳听到，还能怎么误会？你敢说你不是秋震天，不是镇天帮帮主吗？你们不是在商量怎么杀人…”他声音忽然凝住，眼光落在桌上。

　“这…这是…”他走过去，拿起桌上首饰盒里的一珠钗——影没有把东西都搬到偏房，只是一些随身用品，包括首饰盒。

　“这支珠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双手颤抖，心头的恐惧渐渐扩大。

　“你已经认定了，又何必问我？”影听出他语气中的怀疑，心中的怒气加深。

　“这是皇上赐给海月的，天下不会再有第二支…”皓凡抓住影“是你杀了她？”

　“是我！那又怎样？”影抬起头，倔强的眼看向他。

　“你不要也怄气嘛…”秋震天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只好劝影。

　“庄海月本来就是死在我手上，她要是活着，影针就永远没有超过她的可能，我自然要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影眼神冷冽“她不过是因为皇上赏识，封了一个‘针神’的称号。若论绣艺，她哪里胜过我？凭什么她就可以以着‘针神’之名称霸？”

　“你…好狠…”皓凡的眼逐渐变冷，他和影双目相接，两人都打了个寒战。

　“你今天才发现我的真面目，已经晚了。”影失望到了极点，反而豁出去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给你子报仇！”

　皓凡下意识的摸佩剑，影心冷下来。

　“只要我在，你就不能动她一汗。”秋震天挡在影身前，不怒自威的气势极强。

　“你不要管，他要杀就杀！”影声音极冷。

　皓凡看他二人相互回护，心中一痛更甚。他手碰到剑，颤抖的愈加厉害。

　“你…”他声音发颤，无数个念头在脑中划过。

　想起海月，他们夫之间谈不上相爱，却也平静；想起师兄，他总说他要将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他也做到了；想起湘绫的内疚，一定要和他一起找海月；想起十个月以来的到处追寻和每一次的失望；想起近几个月众绣女的惨死，她们家人的苦痛。

　那些人失去的生命，江湖的纷，竟然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倔强无比的女子？只是为了不甘，为了声名？

　他看着她，她眼中有火，烧得旺盛。

　难道，他一直没有看出的东西，竟然是她的野心？

　那么，他该怎么办？

　手抖得厉害，握不住剑，这样，怎么可能拔剑以对？

　“听说秋帮主武功很高，在下想向你讨教。”他终究拔出了剑，却是对着秋震天“上次我是受制被擒，没和秋帮主切磋，实在是遗憾。”

　他举起剑，正对秋震天。

　“你搞错了，暗算你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