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也许这个晚上并不浪漫,不过却是开心的,笑声一直-漾到钱君-送安-回到在
明山上的安园,仍不停歇…
红色由BMW跑车平稳地停在铜制大门前。
“谢谢你,若。今天我真的好开心!”安-真心地说:“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过了,真过-!”
“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早一点接受我的约会?”他故意糗她。
“又来了!”安-又是一阵尴尬。从刚才的混乱事件,安-已经知道原来钱君-从上回的-标工程之后就开始对她展开追求,只不过他打给她的电话、邀请函,甚至是大把大把的鲜花,全都被半路拦截下来了;她当然想都不用想他知道谁会这么大胆,敢擅自替她作主。而这回钱君-能闯关成功,也真多亏了蕙质兰心的桑妮,她一定也是早看不惯李毅风对她的
迫了。这笔帐她得记得等他回国后好好和他算一下!再任他这么阻-下去的话,只怕她六十岁了还嫁不出去。“我说了,明天我会好好说说我那个糊涂秘书的。”
家丑不可外扬,她只好拿王桑妮当-背的了。
“那我能不能先跟你预约下一次约会?”钱君-笑问。
“当然可以,明天我就有空了。”只要李毅风不在国-,她随时有空。
“太好了,那明天我去接你一起吃中饭——明晚我有约了。”
“女朋友之一?”安-问。
“嗯。”他点点头,又加上一句:“早就约好的了。”
“你还真是诚实。”安-倒也没什么感觉,他们才刚认识而已。“那好吧,就明天中午吧,你可以直接到找办公室来。”
“嗯。明天见。早点休息。”钱君-倾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晚安。”
“晚安。”安-也回他一吻。外国礼节而已,没什么意义。
却是教站在路旁大树下的人看得刷白了一张俊脸。
安-进了铜门;宝马跑车转个车头,呼-而去。
大门前恢复一片寂静,树干下仍可见两道如利剑似的锐芒直直
向已疾-如风而逝的鲜红跑车,在黑暗中。那两道利芒如同两簇燃烧的火焰般,熊熊跃动,看得出他正极力隐忍住不小心便会破-而出的肃杀之气。
人影一动,只见李毅风从容地走至安园大门前,强
下那股想追着BMW去杀人的冲动,按下电铃,原本刷白的大帅脸这会儿口转换上一派自若的俊朗模样。
不,多
不见,他不想一见面便是拿别的男人当话题,那他一定会失控的。一失控,他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失控的行为来,所以他选择忽略掉方才教他差点冲出来杀人的一幕。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地看着她。只是看着她——在他还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之前。
这时,穿着一套削肩、短至膝-上头的黑色小洋-的安-,正边甩
着黑色小皮包、边哼着歌,愉-地走在花径朝主屋的前门去。
不意才要踏上台阶,便听到了猛然响起的门铃声
“谁呀?这么晚了…”嘀咕的是守门的老仆福伯,
着一双惺松的老眼正要应门去。
安-看了笑了笑,心想可能是钱君-吧,不知他又忘了什么事了。
“福伯,你去睡吧。可能是我朋友,我去看看。”
“呃…小姐。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啊?”福伯这时才注意到站在门前的安-;看着安-难得一见的娇俏-扮,两眼都睁大了。这李少爷一不在,小姐好像在放假哦!这么晚了还要出去玩…“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约会啊?”
“什么要去约会,我是刚约完会回来!”安-笑看着福伯,摇了摇头,真的是人老了。脑袋也不灵光了,近晚时分她回来换衣服时,福伯还直夸她今天真漂亮。要她好好玩一玩,现在却又一副好像今天一直到现在才看到她似的。帮他转了个身,推他回他房去。“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就进去。”
“哦,那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老脚慢慢踱回大屋子旁的仆人房舍,走没几步,似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小姐,李少爷他找…”
回过身,只见安-已快走至大铜门了,又返回身,继续往回走,边喃喃道:
“李少爷找你哪,也不知道什么事、要不要紧的,瞧他急的…唉,这些年轻人,真是…”
安-走到铜门前,大门一拉——
“还有什么事吗?君——”-字硬生生地
了回去,差点没噎死地。赶忙顺了顺前
,猛眨着眼,一脸乍见外星人登-地球似的惊。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真有这种事!
见着多
来渴盼的人儿,李毅风也不管是不是会吓着她,
间
情一个波动,不由分说便抱住了她,紧紧、紧紧…
天啊,时间可不可以就此打住,到天荒.到海枯、到一生一世?直到此刻,李毅风才明白他到底有多想念她、有多渴望见着她。他真不知道这回他怎么-得离开她八
这么长!当初他真该在确定大哥没事时就立刻飞回来的,他是怎么会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呢?现在想来,一秒都觉得太长了!也或许,他根本是连离开都不该的,也就不会让他人有机可乘了…
骤地忆起那该死的画面,李毅风——似的更加紧手劲,一时也管不了怀中瘦弱的人儿是不是
得起他这一要命的紧抱。可恶!她让那个**偷吻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回吻他!太可恶了!
惊诧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惊见李毅风出现在眼前的霎那,安-还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早上他还从美国打了国际电话回来,怎么现在人就站在她跟前?可下一秒她便被紧紧地
-在他怀中,这又教她吓得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奋力想挣脱开他的箝制,不料她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他竟似看穿她的企图,双臂忽地一拢,她的小鼻头不由紧帖住他坚厚如墙的
膛。
“阿…风,放…放手…我没办…法呼吸…了…”声音微弱得像待宰的-羊,俏脸红似火球,瞳孔都开始放大了。这是窒息的征兆。
李毅风陡然-醒,赶忙松手,俊颜也惹红晕。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
“你没事吧?”他急问。
得到弥足珍贵的空气,安-猛
气,没空回答他,但仍不忘投去一颗又大又狠的白眼。
看她那难受的样子,李毅风
是不-,帮她顺着背。
“怎么样了?还好吧?”他考虑要不要帮她做人工呼吸。
半晌,安-才平顺呼吸,一能开口,她立刻-轰:“你也让我抱抱看,看看会怎么样?”
不察自己有语病,还作势要狠狠抱他的样态,倒教李毅风忍不住笑了开来,笑得有些没形象。
难得见他笑得这么放肆,安-不自觉一呆!
原来阿风也可以笑得这么恣意、笑得这么肆无忌-的,她还以为他就只会工作、只会对她东管西管的;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没形象…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怀,但坦白说,她喜欢看他这样的笑,很
人的。
看见安-呆楞楞地直看着自己,李毅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止住笑,整整脸色。
“怎么啦?这种表情是不是代表太过于惊喜的意思?才一个星期多不见而已,有这么想我吗?”李毅风一手斜撑在门框上,一手又习惯性地捏捏安-微仰的小鼻尖,故作潇洒-以掩饰方才的情不自
。
安-从呆愕中回过心神,一把打掉他的
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有分身?安-仍是一脸难以置信,忍不住两手往他的脸颊左右扯开来——俊脸成了大饼脸。“是真的本尊耶!”
李毅风拉下她的小手。大手顺势-上她的肩。为她转个身,带她朝-走去。“你不是要王秘书告诉我,要我马上飞回来给你看吗?”
安-定住脚,转脸讶异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刚从美国飞回来的!”除非他搭的是太空梭。
“关-算不算美国?”关-是美国的属地,直飞台湾只要四个小时。
“关-?你到关-做什么?”很自然就问出口。
李毅风一听,则忍不住笑了。“你这算是查勤吗?”
“查勤?”安-难得地脸红了。睇了他一眼,迳自往屋-走去。“我查你勤做什么?我只是在想,嗯…安氏在关-有没有设分公司,是不是该派你长期驻留在那里。”省得在这里没事老找她的碴。
当然,最后一句她只敢放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因为他总是有辨法为她实现她的抱怨的。
“嗯,这主意听起来不错。”李毅风跟在她后头进屋。看着安-一袭紧身的短洋。**出一双-称、白
的长腿。眉峰不
紧蹙起来,语气乍转冷硬:“不过,我会建议安叔把你也一起派过去。”
“你——”安-把自己摔进半圆形的欧式单人布沙发,没好气地瞪着他。真不知是哪辈子欠他的,要这样同她作对!
他不想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任何男人的影子介入他们之间的,但是那该死的画面却不时在他脑海跳跃狂舞,彷-有意挑兴他的耐
似…
无视于安-的卫生眼,李毅风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就要住二楼的书房走去。
“喂!李毅风!你在干什么——”安-不明所以,只能大叫。
“闭嘴!”他刻意
低音量。“如果你不想吵醒其他人的话。”
现在是有点晚了没错,可是她为什么要怕吵醒其他人呢?她又不想跟他吵架,没这个雅兴。也没这个精神;今天她够累的了,比上班还累。
她是理直气-的一方没错,却是连抗争都没开始,人已莫名其妙地站在二楼书房了。而且沿路还真是听话地闭上嘴。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李毅风带上书房门,背靠着门板,两手叉
,眼
锐芒地质问着安。“你答应过每天给我一通的电话呢?”
“这…呃,你是知道的,我很忙…”理不直、气不-,安-只剩一脸的心。
“忙?忙着和钱大总经理约会?”他冷哼。
安-微愣一下。啊?他知道了?他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难不成公司里有他的爪牙?还是他派人跟-她?
“你派人跟踪我?”
李毅风再瞄了她的穿着一眼,强锁怒眉,往黑檀木的大书桌走去。拿起一本教安-看了忍不住头疼的记事本——那本被她-得几乎成了鬼画符的行事。
该死!以往她只在重要的宴会、而且是非穿不可的——下才会有这种-扮,今天她却为了那个花花大少的无聊晚餐而…
老天!他今天到底做了多少事了?从关-飞回台湾,然后又到公司查过她这一星期来的工作——,还知道了她今天的晚餐约会——没亲自到“西华”把她给捉回来还真是奇迹!这-伙是超人的化身不成?
“呵!呵!”安-心-地干笑两声,恨不得能立刻逃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衣-里。不过,她也知道不管她躲到哪里去,他一定会不辞辛劳地把她给揪出来的,所以她也不用白做工了。
“还用得着我派人跟踪你吗?”李毅风舞了舞手上的记事本,又-回桌上。再往安-进
而去,安-跌进小牛皮单人沙发里。“要不要我提醒你现在几点了?”
安-皮笑
不笑地扯扯脸颊。眼角瞄了眼墙角那偌大的红杉木直立落地的古典摆钟…现在时刻是十一点五十二分。
“呃…是有点晚了,我该上
睡觉了。”灵巧地穿过李毅风的身侧,一个箭步就要住门口窜去。
不意,李毅风的长手一栏,安-又被
回柔软的单人沙发里,被他给
-在他-硕的臂弯与沙发间,无处逃遁。安-不-地瞪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的李毅风,
着被他抓得隐隐发疼的细
手臂。“好吧,好吧,就算是我玩晚了点,可那又怎么样呢?犯得着你这么小题大作吗?”安-终于发出了不乎之。她都还没跟他算他一直暗中阻扰她好事的帐呢!他还在这
猫子鬼叫什么呀!
“我小题大作?”李毅风-起眼,声音像是从鼻孔
出来的。“你放着公事不做,把事关安氏前途的正事-到垃圾桶去。自己和一个-垮公子疯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你说这只是我在小题大作?”
“君-不是-垮公子。”
“君-?”她居然为那个花花公子讲话?还叫得那么亲热?君-?他实在是不想发火的,一整个晚上他一直用力地在压抑着那股狂烧在
口的烈火,但安-替钱君-无心的辩解竟燃起了他闷藏在-心的妒火,俊颜的血管已然爆裂开来了!
而不懂“察言观
”四个字怎么写的安-,竟还不知死活地继续说:“他只是花心了点,人倒是还不错,
风趣的——”
“闭嘴!”他低吼。咬牙道:“你为了他的约会而把一整天的行程给-了,你却还认为这只是我小题大作?”
“呃…”安-自知自己气弱,没争辩的本钱,只好傻笑两声:“呵呵…”
李毅风的妒意并不因为她的傻笑而稍-,忿忿地走到办公桌前,再次拿起那本不堪入目的行事-狂舞着。
“你看看你这一个星期来都做了些什么好事!懊签的约没签;该出席的宴会没出席;该由你主持的干部会议,一个也没主持——一个星期以来,你唯一出席的就只有赴了今天晚上那该死的约会。而且还是私人的约会!”不经意瞄了眼安-那身如
感小猫的穿着,更加火大了,啪地-回那本鬼画符,又忿忿走回她前面。“你看看你,穿这是什么衣服?像个阻街似的!”
他是妒火攻心得快没了理智,连“阻街”都出口了,也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借题发挥,他根本不在意她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究竟做了哪些公事。他在意的是她今晚赴了钱君-的约!可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
自知理亏的安-原木还一直安分地承受李毅风的-轰,但当李毅风叫出“阻街”时,她立刻羞红了一张俏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彷-不相信这样的字眼会是出自他的口中。老天!这是那个受过高等教育、身处名
世家的李家二公子李毅风会说出口的话吗?而他口中那个“阻街”女还是她!
“李毅风!你太过分了!你可以说我偷懒,你可以说我不尽责。可是你…你怎么可以说我像个…阻街的!”这已是人身攻击了。
李毅风知道自己说得太过火了,他该道歉的,但,好死不死的,方才钱君-送她回来时两人吻别的那幕,又选在这个时候跳上他脑际兴风作
。
“不是阻街,是什么?头一回约会就让人送回家,还在大门口表演…”
“李毅风!”安-跳起来了,整脸红扑扑的,活以看着了什么限制级的镜头。“你简直就是…变态!”变态两个字还是她斟酌了好一会才说出口的。她是不怎么会吵架,不过,和她的世仇斗气,说什么她也不能太软弱。
“我变态?”他的眉峰打起了一百二十个结了。
安-肯定地点点头。“一个有-士风度的男人约会,本来就该负责送女孩回家,可是你却把它看成是什么-脏的行为,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他当然也知道这只是国际礼仪,只是…
“那你也不用一副什么男人都无所谓的样子!”他是愈说愈不像话了,完全失了他平
沉稳、睿智的风范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花名远播的钱大少?还是你原就一直想要入主他的花名册之一?”
“你——”安-气疯了,却是除了-目瞪着他之外,什么反-、骂人的话一句也出不了口。唉,只怪她平
修养太好、家教太美了,此刻竟也只有干瞪眼的分!骂不了他,气气他也好,安-用力
了口气,平复一下愁
的
口,刻意扯扯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太久没男朋友了,我都快忘了谈恋爱的滋味了,也许——”
“没有也许!”李毅风大吼,一把箝住安-的手臂,有些失控地摇晃着她。“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和他见面!听到没?”
“你…你做什么?”安-畏惧地看着盛怒的李毅风,不懂她随便开个玩笑而已,他做什么气成这个样子?再说即使是正经的,她
男朋友也是她的事,他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她记得她老爸请他回来是-佐她的事业,可没连她的终身大事也要他来
一手呀!“阿风,你抓疼我了…”
“我说不准你以后再和他见面,你听到了没?”他只在意她前面说的那句话。
安-也生气了。他未免也管太多了吧?她高兴和谁见面就和谁见面,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吗?
“为什么?”安-鼓着红颜问。
“为什么?”
李毅风双眼冒火了,箝住她的手助更加没节制,一个收紧,安-已身陷他-硕的
膛。李毅风终于是失控了…
“你…嗯…”
安-来不及挣扎,小嘴已被堵住了。
妒火、怒火、
火,加上对她的无法掌握,压抑多年的情
终于-堤爆发了,李毅风发了疯似的狂吻着她,彷佛恨不得就此
了她、将她
进他体-似的,狂肆再狂肆。一迳
暴地索取她的吻…
而安-的反应呢?除了惊愣,还是惊愣,再无其它了。睁着大大的双睁,任由李毅风在她嘴上肆
,空白一片的脑子根本容不得她作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呆愣愣的…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之久吧,李毅风终于放开了安-的
,却仍将她紧紧搂在
怀。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嫉妒啊!”他埋在她细
的头肩上,喃喃自语着。“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和其他的男人…”
安-猛然一阵——!
轻轻细细的一阵——,却拉回了李毅风失了控制的心神,他猛然放开了她。
“哦!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连再看安-一眼的勇气也没,他逃离了书房,独留兀自发怔的安。
顿失依藉,安-一个踉-,身子跌靠在墙上,久久回不了神…
这是什么情景?阿风居然…吻了她?还说什么她是他的…她怎么会是他的呢?她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她怎么不知道呢?
安-不济事的脑子开始她不济事的千回百转起来,问题是愈转愈钝,愈转愈昏
,转得她冷不防一-!
“天啊!难道…”毅风一直在暗恋她?…他可是她的世仇耶——
她不自
打了一阵哆嗦,继而一想——
呵…呵…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暗恋她呢?她还真会自己吓自己呢!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风从不曾像今晚这样…吻她呀!他最多就是亲亲她的额、她的脸颊,就是不曾吻过她…好奇怪的感受,不是吗?酥麻酥麻的,好像…带了电似。
阿风到底怎么了?早上还在美国,晚上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家;一见面,就又突然抱得她差点断气;然后又不知发什么神经,一迳笑得乐不可支;而现在,又吻得她晕头转向的…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从美国度假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奇怪了…
安-摇摇头、晃晃脑。半晌还是想不出个结果来。索
不想了。这问题对她而言,难度指数是高了点,不是她这颗不受伤脑筋的脑袋可以想得出来的。
原谅她吧!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可以
疯李毅风了。
凌晨两点的“皇朝酒馆”,没有喧嚣、嘈杂的重金属乐音,有的只是轻轻漫
、带点忧伤、多些佣懒的蓝调,
拨得坐在吧抬前喝着闷酒的李毅风更是
怀悒闷。
来了一、两个钟头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而被他从好眠中挖出来,强拉到这看着他喝闷酒的方仲-则——不已。
肯定有事!他认识他足足有三十年之久了,他还会不了解他吗?阿风这-伙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一丝叫做“
-”的细胞,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全都在他的计画中,一步一脚印地由他实实在在的掌握着,包括他的学业、他的事业和他的爱情…不不不,最后一点必须做些修正,唯一能让他有
-、失控行为的就是他的爱情了,而他今天晚上的行为已达到“
-”的指数了。虽然,这对他方仲-而言,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调-而已——酒馆之于他,就像空气之于生命,所不同的是后者是为了生存,而他则是为了要麻醉自已,尝试遗忘过去…
“为了我那个小表妹?”他再不自己先打破沉默,恐怕他得一整晚都坐在这看他喝闷酒了,而他明晨…不,今天一早上班还有个会议要开。偏这小子是十足的闷葫芦一个,嘴巴比死蚌咬得还紧;大概是曾担任过美国情报局特派员的职业使然吧。要等他自己开口告诉他怎么回事,那他今天晚上就甭想再回去睡觉了。
方仲-话一出口,李毅风原本已扬起的酒杯顿时定在半空中,明显拧起的眉心说明了方仲-一语中的。
方仲-也知道自己说中他的痛处了,好笑地摇摇头。
“也只有我那个小表妹有这个本事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一物吧!阿风这辈子就栽在——这小妮子手里了。
李毅风皱眉白了方仲-一眼,一口仰尽杯里的威士忌。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我可以免费提供你一些建议,毕竟我们表兄妹不是当假的”言下之意,他对安-还
了解的,事实上…
李毅风再次冷冷白了他一眼。事实上,方仲-对安-的了解并不比他对安-的了解来得多,不过,无妨,今天他需要吐一吐心口积
的“一托拉库”的闷气,管他能不能给他什么见鬼的建议,他只是需要一个垃圾桶而已,而方仲-是优等人选。
他没好气地轻叹一气,说:
“我吻了安。”
“啊?”方仲-一时会意不过来,怀疑自己脑子到底接收了什么样的讯息。怪了,他今晚没喝多少酒呀,怎么会有点脑袋不清的感觉?
李毅风深蹙起剑眉,不-地瞪着他。
方仲-赶紧喝完杯里所剩不多的威士忌,企图提醒自认不甚清明的脑子。
“你说你吻了我表妹?”他确定一下比较好。“你的意思是强吻?”他还强调“强吻”两字。
李毅风利芒一
而出,方仲-差点没中箭立-!
他飞快接口解释着:
“呃…我不是不相信,只是…”他的手在空中无意义地比了比。“你知道的,只是…有点惊讶,对,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能不叫他惊讶吗?阿风吻了——耶!天啊!这个正人君子,他居然强吻——?倒也不是说“接吻”是件多严重的事,而是阿风和——之间此刻的关系,实在不宜,尤其是他前些时候才听某个人信誓旦旦地他绝不可能强迫安-接受她不愿接受的事,而这会儿…这会可好玩了,不知他那个惨遭世仇狼吻的表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一定高喊着要将阿风给大卸八块了。此刻他真恨不得约他出来的是他那嚷着要杀人的小表妹安-,那会比较有趣一点。
李毅风懊恼地又一口干了酒保才送上来的威士忌。
“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我是着了什么魔,我不应该那么冲动的。我不应该打坏我对安叔的承诺…”
“等等,等等,老弟,你——这是在-悔吗?”方仲-忍不住酸他一句。
什么信诺,他老兄早就看不惯了啦!爱就爱,明白地说、大方地追求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的规矩?什么他要用两年的时间让——明白他对她的爱,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李毅风的
子,这什么跟什么嘛!李、安两家八等亲以-的众亲朋好友,哪一个不知道阿风对——的爱的?当然,除了——以外。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当局者
!安-是最佳的代言人了。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阿风被——列为“世仇黑名单”里的第一号——也是仅有的一号,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其实呢,大夥也都明白,说“世仇”,这只是——当年的童言童语罢了,因为,他们还没看过有人这么依赖自己的“世仇”的,那依赖的程度简直到了耍赖的地步了。所以呢…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爱上了——,阿风是注定要吃足苦头的,尤其是安-的爹,也就是他姨丈——安中烈,又是出了名的老
巨猾。
这年轻人的情情爱爱跟他这老
巨猾又扯得上什么关系呢?关系可大哩!
话说人家这独生千金大小姐,不是-纵、蛮-,就是独立、坚强、不服输,集各种强悍的特质于一身,偏偏他那可爱的小表妹,以上特质没一样沾上边的也就算了,她还
豁达的!生平无大志,不过就是快快乐乐地活着,找个爱她的男人嫁了,然后生一-小baby…至于庞大的安氏嘛——一点也不干她的事!她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啦,商场枭雄安中烈怎可能放任安氏后继无人呢?既然没得指望这个生
洒
的女儿,他只好将箭头指向他未来的女婿身上了。深知安-自小即对李毅风有股莫名的致命吸引力,他的箭头自然而然地就
向阿风了;也因此有了安中烈与李毅风的秘密契约的产生。
李毅风必须在安-接受他的感情、娶得美娇娘之后,一-接下安-对安家所有该尽的义务,包括继承安氏所有的企业,还有以后他们的小孩必须有一个是姓“安”的——瞧瞧他家姨丈是不是很猾头?这契约一词,非但安氏后继有人,就连下下一代的继承人都有着落了。
为了能在两年后顺利娶得安-,在安-一结束美国的硕士炉业后,李毅风立刻将她“-持”回台,入主安平企业;一方面他得开始熟悉安氏集团,二方面他也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安-绑在他身边,以便培养她对他的感情。
可想而知,不怎么爱动用大脑在这种无谓的小事上的安。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这未来的翁婿两人的
计也就一直顺顺当当地进行着;虽然他那个迷糊的小表妹依旧不解“世仇”对她的情深款款,而
绞尽脑汁想办法摆
阿风。
而他方仲-之所以对此事的-幕知之甚详,还真多亏了他那个比李毅风这个正牌FBl还像FBI的妈妈——也就是安-的妈妈的姐姐,没事便拉阿姨套这问那的,直嚷着要帮她可爱的小-女作媒,拗不过她,阿姨只好把姨丈的算盘给全盘托出,他也才有这个把柄笑话李毅风。原本他还想做做好人,推推安-一把的,不过在李毅风的威胁下,他答应噤口。也好,感情的事,外人还是少
手的好。
但,从一年多前阿风带回了小表妹进驻安氏以来,一切不都是顺顺利利的吗?怎么今天小两口之间好像开始发酵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有了-争者?”而这个-争者肯定已对阿风-成威胁了。方忡-试着打探。
可该死的。他竟说中了!
“-…”李毅风手里的小酒杯应声而碎。
“哦!老天!阿风,你在干什么?”方仲-大叫,看着李毅风青筋突暴的指-间溢出了丝丝血-,他赶紧捉住他的手。再朝酒保叫着:“阿健,拿面纸给我,快!”
酒保快速拿出一盒面纸,不等方仲-吩咐,又从柜怡底下的
-拿出了急救药箱。
方仲-一边手忙着帮李毅风擦拭血-、包-伤口。嘴里也不忘叨-着:“我真是愈来愈不懂你了!平常看你做事干脆、俐落,明快得很,从来也没见你有什么
序的行为,怎么这回这么沉不住气?真是疯了,这样伤害自己!”
李毅风只是呆凝着手上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彷-也不解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失控的行为。
是啊,这回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他向来不是最有自制力的吗?-且这也不是安-第一回和男人约会,在美国时她不也经常和男生去参加舞会、不也常疯到三更半夜才回来的吗?为什么那时他可以冷静地看待,认为那是她花样年华该有的璀璨生活,但现在她不过就是和一个花花公子吃顿晚饭而已。他做什么气成这个样子?还冲动地…侵犯了她!在她还没接受他的感情时。他竟违反自己的原则动了她…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个地步的?是因为乔安娜
得他全没了平常的冷静,还是…
想到乔安娜,李毅风不自觉抬眼看了眼正在收拾摊散在桌上沾染血-的面纸的方仲-,不
愧疚
怀。
方仲-不察他转为异样的神情,迳自说着:“阿风,我看呢,你也别再坚持你那些该死的原则了。爱她,就直接对她说个明白,干脆一点,也省得夜长梦多。”
“她不会相信的。”他太了解她了,若他直接告诉安-他已经爱她爱了二十几年了。她非但不会相信。还会以为他准没安啥好心眼,一定又在设计陷害她了。
“她要是会相信才有鬼!你可是她的世仇耶!”方仲-糗他,才又正
道:“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要你用嘴巴直接去说,而是行动!行动,懂吗?”
“什么意思?”他是不懂。
“什么意思?”方仲-一脸难以置信,彷-他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似的。摇了摇头。没辙地说:“你真的是那个曾是FBI探员的李毅风吗?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要你从现在开始重新追求我表妹,以行动将你对她的爱意化暗为明,让她明明白白地看见你的真情真意。”
“化暗为明…”李毅风深思着。
也许他是该有所行动了,现在不过只是个钱君-,他便无法忍受,他
若再多出现几个安-的追求者,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再有怎样的失控行为;-且,乔安娜那边的——也不容他再从容地一直等下去。
他是该有所-定了…
“是该有所改变了…”
“好样儿的!我干了它,祝你马到成功!”方仲-举起手上的酒杯,又道:“未来的表妹夫!”
诚心诚意地祝祷之余,方仲-不免又在心里窃笑一番,这会有好戏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