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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妈妈不在身边,让原本就懒得过分的想想体会到,生活白痴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更是难如登天。

 虽然妈妈离家旅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从前总少不了方楹和佟童陪她,更不像最近心情低落,缺少斗志,倒霉事连连,连三餐都没着落,好不容易捱过了四天,更是度如年啊!

 夜幕低垂,一整天未进食的想想拖着沉重的脚步踏进馆子,要不是快饿死了,她还真是懒得出门。

 “很抱歉,小姐,目前我们的位置都了,一小时之内不会有空位,如果你不愿意等的话,下次再来。”服务生出来就说。

 对一个快饿死的人如此说,不觉得太残忍?

 想想投出的哀怨眼神没得到同情。

 明明还有空位嘛!八成瞧不起她这个形单影只的人!她想。

 好!给我记住!想想立即下决心,从此再也不上这家馆子,还决定拉拢亲友支持她。更狠的是,她会没事就在心里咒这家店早关门大吉。

 她不的转身,却巧地和推门进来的男人撞着。

 才想爆发一肚子火气,对方却早她一步开口:

 “嗨!是你,”惊喜的语气。

 想想仰起头,一看:

 “宋季远?”没多大惊奇。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你来吃饭吗?”

 “废话!进馆子不是为了填肚子,难不成来借茅房?”

 “要走了吗?”他微笑,毫不介意想想的态度。

 “没位置不走干嘛?坐地上啊?”

 “没位置?不会吧?”

 服务生即时出来,又弯又驼背,狗腿得令人生厌。

 想想不得不感叹这前后天与地的差别待遇。

 “宋先生,好久不见,,真是,请,里面请!”

 “还有位置吗?”

 “当然,里头有雅座。”

 “为什么他有位置我就得等?”想想气焰直升脑门,冲口问。

 “宋先生是本店的老顾客了。”说得理所当然,她算什么东东?

 “我每月至少光顾贵店两次,已持续一年,不算老顾客吗?”

 “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

 “因为你有眼无珠!”

 “小姐,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坐吧?”宋季远忙打圆场。

 “我介意!”睁大双眼,咬牙切齿。

 “呃…还是不肯让我请客吗?不如我们各付各的。”

 “不,我介意在这家有阶级意识的馆子吃饭,如果你是诚心想请我,就必须换家馆子。”敢惹她,让他们没生意做!

 “好,当然好。”

 宋季远舌头打结了,这女孩嫉恶如仇,得理不饶人的气势让他大开眼界。他得提醒自己,千万别得罪她,否则光她那张嘴他就难以招架了。

 想想胜利的姿态白了服务生一眼,傲气十足的转身。宋季远紧跟着她步向门外。

 “宋先生请留步——”服务生在他身后喊。

 “我劝你啊,以后别再来这家店,没品质、没格调、没水准,差劲透顶了!”想想故意说得大声,让得罪她的服务生怨叹一辈子。

 宋季远只是微笑,认真的倾听想想的每句话,不失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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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林夜市

 想想已经解决三碗干面,外带将一桌子的菜吃的盘底朝天。

 现在,她又点了一碗红烧面,四盘小菜。

 坐在她对面的宋季远几乎没动过筷子,一碗早凉了的面还完好如初的摆在他面前。

 “早该想到你吃不惯LPT。”她嘴油腻,口齿不清的说。

 “LPT!是什么?”

 “路边摊哪。”说着再次低头进攻美食。

 “喔,不、不会。”

 “虚伪。”她啐道。

 过分客套就是虚伪,令人讨厌。

 “我说真的,路边摊经济又实惠,很好啊。”

 “你感谢我没选上大餐厅吧?否则像我这种吃法,不把你吃垮才怪。”

 想想天生有着多疑的性格,喜欢揣测别人的本意,这点她倒和她厌恶的康熙很像。而且她喜欢不留情面的点破别人心思,不惜让人难堪。

 “呃…”该如何接口才恰当?

 她虽然不至于会吃垮他,食量却惊人,他再笨也不会对一个女孩子说她胃口大,除非不想活了!

 “想不到宋祖惜那种能言善道的政客,却有个不善言词的儿子。”

 “我当然不能和我父亲相提并论。”

 “你还有一丁点没灭绝的善良。”

 “这话,似乎非褒而是贬了。我想,你对我父亲有些误解吧?”

 “呵,我跟他又不,说误解太沉重。”

 “既然如此就太好了。那天你离开高尔夫球场后,我父亲得知我没留下你的联络方式,甚至连你的名字也没问清楚,他还直怪我呢。”

 “怎么?搞清楚了好防我、害我,还是整我啊?”

 “不不!”想想的咄咄人让他冒冷汗。“我父亲为了你的几句话,把宣传单的样式都改了,还说要感谢你宝贵的意见。加上那天的冒犯感到过意不去,所以想找机会请你打球、吃饭,顺便道歉。”

 “免了吧!志不同道不合,一起打球必然无聊至极,吃饭也难消化。”

 “也许并不如你想象的无聊,你可以趁此认清家父,他并非你所想的,其实他是一个可亲和蔼的长者。”老宋卖瓜。

 “可亲和蔼?!”想想想作恶。

 同时,她盘算着,既然是他一再的要求,也就不算利用他了,她也不见得是去挖内幕的,而是如他说的“认清”,就当是去认清他的真实面目吧,没不可告人之事最好。

 “好吧!我答应你的邀请。”她声答应。

 “太好了!”

 值得那么高兴吗?想想又对宋季远的反应有意见了。

 她抓下他西装上的钢笔,了张桌上的面纸,在上头飞舞了几个字,再把笔连同面纸推到他面前。

 钱想想!宋季远默念着她的名字,她随的令人赞叹。

 “老板,我要打包五份煎鱼。”想想扬声。

 “你…还吃得下啊?”他顿咽了口口水。

 “呵,我的猫啦!”难得她会出一丝尴尬,像孩子似的憨笑。“总不能自己吃了不管猫的死活吧?它和我一样处于半饥饿状态好几天了。”

 他注意到她的纤瘦,是处于半饥饿状态的成果吗?这女孩真是无时不带给他惊讶!

 她的特别就像磁,而他是任由吸引的铁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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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屋”的柜台上

 想想无聊至极的趴着,店里只有两桌的客人,两对情侣,真是冷清得可怜。

 拖拖像团内球霸占着窗边的一个雅座。

 那是想想最喜欢的位置,透过玻璃窗能将基隆河的美丽夜景尽收眼底,有点浪漫、有点离、有点如梦似幻。

 也许,谈场恋爱吧?!想想想着。

 但,恋爱对象少不了要有点条件限制吧?

 一、要有经济基础,至少有付她三千万赡养费能力的才行。

 二、要身心健康,有打不死的蟑螂精神加斗志,否则如何保护的了她。

 三、要看的顺眼,带出门才有面子嘛。

 四、要能爱她一辈子。

 五、要比她长命,她可不想重蹈老妈的一生。

 世上找得到这样的人吗?

 难喔,至少没一个男人知道自己会活到几岁吧?

 而且,此人绝对不能怕麻烦,否则哪受得了她!

 综合想想的征婚条件,其实也可以简单的说,她的理想情人就是“白瑞德”那型的。

 白瑞德是卫道者眼中的不义之徒,却也是那些自称绅士者所忌妒的勇者。一个突破封锁线的男人,他够坏,却也够专情。郝思嘉是毒瘾,他却愿冒险为了她把自己毁掉!包重要的是,这个坏男人从不虚伪隐藏自己的恶,他嘲世人,是个标准的投机主义者,但,他活得理直气壮。

 想想非常进入状况的想象她塑造的“另一半”,嘴角溢着梦幻的微笑。

 难怪佟童总说,她的志向是“发呆一辈子”,想想体会到了挣钱之外的人生乐趣——发呆,活在自己的想象里,也算幸福的事!

 风铃响起,想想还在神游。

 拖拖很尽责的醒来,懒洋洋的伸伸懒,跳下桌子,像团球滚到柜抬底下,一跃,跳到想想的脑袋边。

 客人都杵在她面前老半天了,她还发呆。

 拖拖拿它的头去摩挲想想发呆的猪头。

 “拖拖,你好烦哪!”

 好梦被打扰的想想抗议,她抬起头,定眼一看:

 “哇!”她拍拍脯。“你是鬼啊?干嘛不出声?”

 “连猫都看不过去了,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康熙眼里闪过一抹光芒,深邃的眼盯紧她,仿佛看进了她的心坎。“要你管。”口气恶劣。

 这时候出现在面前的应该是“克拉克盖伯”,怎么是这家伙!

 “你也会被吓到吗?我以为你是万夫莫敌,天不怕地不怕。”

 “干嘛?你是特地来研究我怕什么的?真是无聊!”

 他潇洒的耸肩,眼底是刻薄及嘲

 “我以为我会收到生平的第一张法院传单,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这让我忍不住想确定,你是不是还活在地球上?”

 “如果证实我已经消失在地球上了,是不是会让你少失望一点?”

 “知道你只是单纯的放弃挑战,确实让我大失所望。”

 “你很期待我去告你嘛!”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下律师袍后,还得无时无刻的和人争辩。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停战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职业病很严重吗?喜欢猜忌、不时想占上风审判别人,你的不希望是自找的,活该,”

 “如若我的问题是职业病,你呢?你之所以逞强好斗、得理不饶人,莫非是天生?”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是来喝咖啡的,请你安分的像个正常的客人,随便找个位置坐吧;如果你是神智不清,才错把我的店当成医院的精神科,我会尽可能的体谅你是个心带残疾的人,不过你得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否则!”

 “否则,你又要告我了?”

 “我会请松山疗养院的人来带你走。”

 他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次肯做我的生意了?”

 “为什么不做?大不了拿你的烂钱去做善事,也算功德一件。”她倒要看看他真正的目的何在。

 “OK,反正我有的是钱,我们就各取所需吧。现在,请让我见识贵店最优的服务。”

 他一副傲慢姿态转身。

 瞧他嚣张的语气和想用钱死人的霸气,想想真想砸碎他的嘴脸。

 让她更呕的是,他哪个位置不好选,偏偏选中拖拖之前睡懒觉的地方,也就是想想最喜欢的宝座。

 好,是他自已送上门来的,她就好好的给他服务服务,包管让他有种进来,没力出去。想想眼阴险耍诈的光芒。

 她拿起托盘,隐忍住气,一副死装出来的诚恳朝他而去。

 “久等了,这是本店最香纯的招牌咖啡。”脸上的笑容更是虚假到了极点。

 放下咖啡,还杵在他桌边,她要亲眼看他喝下那杯毒药。胜利的光芒隐藏在她的嘴边,只差临门一角了,喝吧!地狱之门为他开着呢。

 康熙没看她,声音如地底伏的冒出,如鬼魅一般: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死的?”

 想想脚一拐,身体往旁一倾,心里嘀咕:靠,他有第三只眼啊?

 “咳,先生,你真是爱说笑啊!”怎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呢。

 “你没种放毒药,最普遍的方法,应该是泻药,对吗?”他搅动杯里的体,莫测高深的神色让人发

 “哎唷!你想太‘都’了啦!”

 死鸭子嘴硬的女人。

 “这杯咖啡就是最好的‘证据’,不如送到检验局吧,请他们来告诉我,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吹求疵的男人,干嘛加重语音强调她的发音不准。

 想想眯起眼睛,将托盘抱在前,透过眼盯着她的对手——这男人,太狡猾了,千万不可低估。

 这时,他端起咖啡凑到嘴边。

 “你干嘛?”想想即时抓住他的手。

 “拿自己当试验品,也算是最快的证明办法。从下午开始我还没吃过别的东西,如果有什么不适,除了这杯咖啡有问题外,不会再有其它。”

 她双手抢下他的杯子。“咖啡冷了,我帮你重新煮过。”

 掩灭证据!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匆忙转身。

 “,你从不问客人点什么的吗?还是你的店比较特殊,全由老板作主?”

 死家伙!想想顿下脚步,背对他,咬牙切齿的说:

 “小店没那么多菜给客倌选择,随便说吧,要点什么?”

 “就来杯Espresso吧。”

 她才提起脚步,尚未着地,他的声音又响起:

 “你不会又再咖啡里加些不该有的配料吧?我的味觉极度灵敏,多点糖都瞒不了我。顺便提醒你,我这人耐很有限,容得了一次玩笑,可无法忍受第二次的错误。”

 “说完了吗?”她背对他,语气重。

 “你还希望我说些什么呢?”他的声音相反的轻松无比。

 她脸部搐变形,头顶差点冒烟,他根本是吃定她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气呼呼的倒掉被他看穿的杰作,想想碎碎念:

 “也不过是多加了五匙咖啡粉,还便宜你咧!你不知道这义大利进口的咖啡豆多贵啊。有啦,我承认,还多加了两颗兽医给拖拖的解便药,这样就能毒死你吗!疑神疑鬼的,早晚得神经病!”

 送走了两桌的客人,想想才姗姗来迟的走到他桌边,匡啷一声放下杯子。

 “还有十分钟本店就要打烊了,你没时间慢用。”

 他默不作声,径自端起咖啡啜饮。

 想想掉头转身时,不经意的瞥见他大腿上的熟悉物体,这还得了!

 她两大步靠近他,俯身,噼哩啪啦骂起来:

 “死拖拖,你干嘛睡在这家伙腿上?你不知道他跟我是宿敌啊!你这胳臂向外弯的势利猫!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身手就要去抢猫。

 康熙一手擒住她的双腕,表情平淡,眼中却闪过恶意,挑起眉。

 “你想干嘛?”

 “干嘛?你拐我的猫我没时间跟你算帐,我要它立刻远离你这家伙。”

 “你将侵犯的可是我的‘私人地带’,我有权说no。”

 “我不管,把我的猫还我!”

 “它跟我很投缘,我一看到它就喜欢,这猫真是比它的主人可爱多了。”

 “你…别太得意!”她甩开他的掌握。“你小心点,它可是我派去的细,到时候绝子绝孙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多谢你的提醒,如果每个对手都像你这么体贴就好啦。这猫是女的吗?我没恋猫癖,你放心吧。”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装傻。

 “它呀,不是‘女’的,也不是母的,是公的!而且在被我阉了之后就有同恋的倾向。凡是雄动物,也不管是猫是狗是牛还是猪,老扒着人家不放。”想想扳回”局的学他恶意扯嘴微笑。

 “真是惨无人道,我能想象它的无奈,可怜的猫。”

 他低头顺抚着拖拖的,每天得面对着一个异于常人的主人,怎么不无奈可怜呢?

 “看不出你还有点同情心嘛,难不成你…也被阉了吗?”她语带嘲讽。

 他抬头,恶意的盯着她的可笑。

 “你可以试试。”

 “试什么试,想阉我啊?真是笑话!”

 “你可以试试我是不是‘不行’。”

 她的脑袋慢了半拍,才了然。

 “去!苞你不如跟太监,我没那么倒霉。”对他的厌恶全表现在脸上。

 “你知不知道,跟一个和你认识不久的男人聊这骨的话题,你很可能惹来危险。除非是生,否则一般女人应该学会自我保护。”

 “遇上你任何危险都是可能的,防不胜防!”此刻她眼中只有一个坏人,就是他。“我不跟你扯了,我再给你六分钟,喝完咖啡赶快滚,我还忙得哩。还有,先买单,一百八加二十元服务费,两百元拿来。”她摊开掌心伸到他眼前,一副怕他赖帐的样子。

 六分钟能护一生吗?

 他慢条斯理的掏出皮夹,出钞票,冷眸瞥了她一眼,才将两百元到她手上。见识到这种爱钱爱到不顾情面的女人,他算开了眼界!

 把钞票握在掌心,她转身顺便丢下警告:

 “滚蛋的时候记得把拖拖放下,否则我去告你拐家猫。”

 “你的口水不难喝,不是每个客人都像我这么荣幸能喝到吧!”他又在她背后扬声。

 可恶!他怎么知道她吐了口水在杯里?

 想想思绪飞快的转着,这时候要以不变应万变,仔细的计划如何应付将来的战局。他会自动上门来,表示大战才即将开始,她可不要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想想果真不理他,径自去准备打烊。

 小把戏,小心眼的女人通常就爱玩些过时的把戏。康熙的透视眼盯着想想忙碌的身影。

 洗杯盘、扫地、拖地、倒垃圾,全得自己来,这么辛苦无非是想多赚点钱。十点打烊,整理完杂物十一点,回到家十二点,一点前上,睡不到六小时又得开始新的一天。

 七点出门,每天早上都有不同的差事,下午两点开店,好像从没一刻是闲的,一天当四十八小时用,只怕她早晚会得过劳症而死。

 为了防止客人再上门,她先将铁门拉下一半,然后带上塑胶手套,开始东擦西抹。

 把自己跟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关在一间屋里,加上她无警觉的东忙西窜,要不是她自认长得太安全,就是根本没大脑。

 康熙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原以为钱想想不过是个十指不碰水,光会吆喝指使别人的势利女人,没想到她什么都自己来,那使劲劳动的模样,真像个劳碌命。

 看来,他得重新评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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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家伙什么时候走的?

 想想忙完一阵子,倏然抬头,康熙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也好,省得还要赶他。她想。

 “拖拖,我们回家喽!”拿出钥匙,背起包包,扬声。

 她还得趁夜市收摊前去打包些粮食回家,今天除了早餐外就没再进食了。

 “拖拖——”她拉长声音,不耐的,这只猫什么时候学会跟她作对了?竟然躲给她找,八成是康熙那家伙传染给它的。

 康熙!

 不会吧?屋里根本没猫影,一定是被那家伙带走了!

 好哇!耙明知故犯,除非他敢带猫私奔逃到天涯海角,否则她明天就去告他绑架!

 她一点也不着急爱猫不见了,反而自鸣得意起来,这次是赢定了,绑架之罪非同小可,票是猫也一样。

 没想到,结果竟非她想象的

 “怪了!竟然连车也不见了!”她在路边绕了一圈。

 “明明停在这的,不可能被拖走啊,又没违规停放。”她碎碎念,团团转。

 “找车吗?”一辆银灰色跑车停到她身边。

 想想回头一看。“你?!”

 康熙探出头来。

 “喔!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偷了我的车。”想想一口咬定。

 “我偷你那辆破车!说了谁会相信?”

 “我就相信,还有我的猫,你把它拐到哪去了?”想想笃定而火大的口气,眼睛一瞄,惊呼:“拖拖!”

 可不是,那只又懒又肥的猫,正睡在侧座。

 “是它黏着我不放的,不信你问它。”康熙撇清她的指控。

 “我问它?你当我白痴啊!”

 “我以为你会通猫语呢。老是把猫当你儿子一样教训,虽然它连甩都不甩你。”

 “废话少说,拐猫的事实俱在。我的车呢?”

 “我请人开走了,那辆车早就该进废车场处理了。”他说得轻松当然。

 “什么!你这恶霸,当律师就可以为所为吗?我…”

 “你不是要我赔偿你吗?我干脆帮你把车子送到维修场,省得你开价码,趁机揩油。”

 “你婆也得先经过我同意吧?”松了口气,恶劣态度照旧。

 “我认为正确的事,从不喜欢浪费琐碎的过程。”

 多专制的论调啊!

 “喂!你这人真是…”

 “你打算继续像泼妇一样骂街吗?”

 “我是泼妇?你还是莽夫咧。”

 这女人从不肯吃一下亏,他说一句,她非得顶回两句才甘心,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看在你的猫和我如此投缘的份上,我可以考虑请你吃消夜。”

 “你考虑,我还不愿意咧。”说得太快了,现在都十一点多,没了代步的乌车,想回家实在有点麻烦,何况肚子早咕咕叫了。

 想想自忖,虽然讨厌他,但若能白吃他一顿,也算捞了点便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下就暂且不论他的可恨。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枉做小人了。你自己保重,这附近不好叫车吧?”

 “,等一下。”她快步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把拖拖抱起,钻进车里,才说:“既然拖拖都上你的车了,我看就不好辜负你的好意,我委屈一点陪你吃消夜好了。”

 还委屈?这女人!

 车子滑上了车道,他稳健的以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胳膊靠在窗上,视线专注的盯着前方。

 “,我们吃什么?去凯悦还是晶华?或者去夜总会?不过先声明哪,我不和你跳舞喔,那可是会降低我的格调。”意思是要吃就越贵越好,反正她也没哈机会出入那类豪华饭店,今天总算有机会见识一下,重点是要吃垮他。

 “什么都好,最好是不需要穿西装打领带,还得正襟危坐的。”说得真平淡。

 她以为他是标准的西装族!打领带之于他,是突显身份,是白领阶级的象征,他应该习惯,应该自豪。因为想想眼中的他,是一个自傲于自己身份地位的狂徒。

 留神一看,竟然不如她预料。

 没打领带穿西装,一头自然蓬松而浓密的黑发,简单的咖啡针织衣,肩上随意的披着一件灰色厚衣,白色的牛仔,轻便的球鞋,质料考究,搭配清,看来舒服。

 她有点不甘心,不该出乎她意料的。

 微风吹在脸上,顺道带来深秋的寒意。

 想想猛地打了嚏。

 他侧头瞥她一眼,一袭鹅黄的棉质连身洋装,出了纤细的半截小腿,脚上是双白色的凉鞋,肩上披着白色的针织短披肩。

 女人,似乎总认为“恋衣无罪,爱美有理”!

 即使是想想这爱钱到了极点的女人,想必也会为美丽衣服花大把钞票,为了爱美不惜受寒受冻。

 “喂,你不会把窗子关起来啊,很冷耶!”想想鼻子,抗议,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冷吗?我怎么不觉得。”他的话比风更冷。

 “你穿得像只企鹅当然不冷!”死男人就会说风凉话。她可不愿承认他穿衣服还讲究的。

 “有些人就是该受点教训,以后才会学乖。让你感冒受冻一次,下次大概就会配合天气穿适当的衣服了,而不是要别人配合你。”

 想想咬咬牙,拉紧披肩御寒,抱紧身体温热的肥猫。这刻薄的家伙,千万别妄想他会有那种下大衣披上女伴肩上的浪漫体贴举动。

 连牙齿都打颤了,她实在没力气跟他辩。

 “我实在受不了T市的空气,尽管是深夜还是污浊的让人受不了。”他说着按下车窗自动关启的控制钮。

 自私的家伙,只会以自己的角度出发,想想白他一眼。

 她当然不会注意到他同时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想想很自动的伸手按下音响play键,跟这男人关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要是不找点转移注意的事,她会闷死。

 音乐悠扬的传出。

 “是德布西的《回忆》!”

 “你知道德布西?!”他回头看她一眼,少不了惊讶。

 “想不到大律师也听古典音乐!”乐调也太忧伤了点,很难跟他的形象联想。

 “你以为我该和你一样没文化?”

 “哼,狗眼看人低,还不知道是谁没水准哩!”

 康熙微微一笑,骂人是她的专长,计较只是白费舌,更会显得自己不够成。这是他今天才认清的事实。

 “下车吧。”停下车子。

 “什么?”她往车窗外一看,饶河街!“你要我吃路边摊?!”

 “路边摊是最能吃得轻松随意的地方,应有尽有的美食能任君选择,又可顺便逛街看热闹,不错吧?”

 从学生时代就逛遍了全省的大小夜市,除了享受美食,他更爱那不受拘束的朴实感。而现在,更多了点年少岁月的美好回忆。

 想想气歪了嘴,计划又泡汤了,这家伙八成比她还会算,肯定是只铁公。而且,她又一次料错了他,他竟然吃路边摊!无法料准敌人的想法,她岂不是输定了?

 康熙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他想,大多数的女人都不喜欢坐在路边的小摊子吃东西,不是嫌脏,就是怕破坏形象,这势利加做作的女人怎可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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