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卡兰假期过得非常充实。
也非常孤独。
左领右舍都装饰了圣诞树。
作家给木头篱笆围了红绿彩灯,保镖买了一套圣诞老人的服装,就连聋哑人老夫妇都在家放起圣诞歌。
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卡兰想见见自己的养父母。
她寄出的信从来没有回音。据拉斐尔说,他们一切都好,收入和以前一样,因为少一个孩子要养,生活还更加宽裕些。
他们用每个月余下的钱买养老保险。
非常讽刺。
卡兰和养老保险一样,只是某种风险防范措施。
她不懂自己为何仍抱有希望。
现在她知道,她对希欧维尔也是没有意义的。
他有终身坚持的事业,和被他珍视的家人。
这些错误的情感也许可以蒙蔽他一时,但不可能伴随他一生,早晚他会反应过来的。
在这样的生活里,卡兰看不见一丝希望。
‘这是慢
死亡。’她告诉自己。
深夜独处时,她会突然想逃离这个国家。
但每次她看见自己的教案,又会将这分心思
下来——她不能走,她身后还有无数
受煎熬的同胞。
留在这里,她能再为他们做一点事情。
圣诞节那天,下雪了。
从早到晚,外面的圣诞树上都覆着沉重的银白。街灯的光透过树梢,洒落在院子里。猫头鹰不见了,天冷,它也许已经冻死了。猫蜷在楼下,懒洋洋的不理睬人。
卡兰许愿很久,希望有圣诞老人给她送一张前往爱尔兰的车票。
她关上灯入睡。
但是半夜,楼下传来凄厉的猫叫。
卡兰披上薄毯走下楼,看见希欧维尔站在门厅里。
他的银发沾着雪粒,颜色混淆,几乎不能辨认,
气从厚重的鹿皮靴子里渗出来。他大衣上有金线勾边的家族纹章,手中荆棘鸟权杖折
出寒冷月光。
他仿佛是从国会讲席上刚走下来的。
端庄,肃穆,没有一丝破绽。
“这是圣诞节…”卡兰攥着扶梯,心里生出几分慌乱。
“是啊,家族晚宴刚刚结束。”
希欧维尔将权杖放下,朝她走过来,步态优雅,有强烈的侵略
。
他掐着她的下巴,低头亲吻她。
卡兰拼命躲避。
希欧维尔咬破了她的
角,血从他们
间
下来,又被
舐干净。
“别这样…”卡兰痛苦地捂着嘴。
希欧维尔掐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忽然松开手。卡兰已经很久没有反抗过了,他们最近的亲密接触都很和谐。
有点太和谐了。
以至于她表示拒绝时,希欧维尔突然变得很暴躁。
但他觉得可以控制住。
“圣诞快乐。”他平静地说。
卡兰并不搭话,她抿了抿
,口中还能尝到血腥味。
“去房间里吧。”希欧维尔指了指里面。
“不要。”卡兰挡在楼梯上“这是圣诞节!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没有权力决定我出现在哪里。”
希欧维尔冷漠傲慢的口吻,让卡兰想起舞会那晚,他说他觉得脏。
他其实说过很多类似的话。
他蔑视她,称她肮脏,低-
,卑微,不值一提。他在她被药物折磨的时候讥笑她为“
-妇”
卡兰觉得这些话可以反着读。
其实她不可以,她还是接受不了。
现在这一刻,甚至比以往更加接受不了。
因为她确实对希欧维尔抱有好感。
希欧维尔敏锐地捕捉到卡兰的退缩。她没有反抗,所以他就把她推在墙上,迅速又严厉地占有。卡兰生出一种在被“使用”的错觉,她痛苦地
息,在希欧维尔放开她的那一刻,她跑去盥洗室吐了。
这种接触让她反胃。
希欧维尔跟着卡兰进了盥洗室。
卡兰趴在盥洗池边,漱口后又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又
不过气。
“有这么恶心吗?”希欧维尔嫌弃地掩住鼻子。
卡兰抬眼一看,发现他衣冠端正,连手套都没有
过。
“你
足了?”她虚弱地问。
“什么?”
“
足了就回去吧。”卡兰撑在瓷板上站起来,睡裙前襟沾着水,凉飕飕的。
他们在盥洗室里沉默对峙。
隔壁的圣诞歌传进来,歌声轻快地在屋子里回
,如同幽魂一般。
“我
疼你了?”希欧维尔皱眉问道。
卡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身体不舒服,想一个人休息会儿。”
希欧维尔说:“你的体检结果很稳定。”
“我觉得很不舒服!”
希欧维尔想着,卡兰在感情上总是咄咄
人的。今天她好不容易恐惧退缩了,被他抢占机会,他应该感到愉悦
足。
但是也没有。
他仍不
足。
必须做点什么填补空
。
他把卡兰从盥洗室拖回屋里,卡兰反应很
烈,挣扎尖叫,被他轻易控制住。他们折腾到清早,一遍遍争斗,反复确认主权。在
疲力竭,陷入昏
之前,卡兰仍在抗拒。
“你为什么不能一直乖巧下去?”希欧维尔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
她还是未驯的生物。
还不完全属于他。
但希欧维尔已经为她放弃原则,就必须看她戴上他的项圈。
“我的。”他轻轻吻过卡兰的眉眼“都是我的。”
第二天,卡兰浑身酸痛地醒来。
她做了一个被绑在铁轨上,火车轰轰烈烈从她身上
过去的噩梦。
她躺着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发现手机在响。
“喂…”
“卡兰?”拉斐尔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你有什么事?”卡兰勉强撑起身子。
拉斐尔那边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圣诞快乐,公主。我准备邀请你参加圣诞晚宴,你觉得怎么样?”
“阿诺?”卡兰迷茫。
拉斐尔把手机从阿诺手里抢回来:“你疯了吗?”
他又对卡兰说:“没什么,别听阿诺的。我只是打电话来跟你问个…”
阿诺又把手机抢回来:“不是我们家的圣诞晚宴,是在天空花园餐厅举行的贵族宴会。有香槟
泉,无限量的酒水供应,最
的主厨和最酷的DJ,你不想来看看吗?”
“不。”卡兰沉闷地说。
“等等!”阿诺想继续劝说,但卡兰把电话挂了。
阿诺气恼地对拉斐尔道:“你们这一年就没教会她什么叫礼貌吗?”
“你这一年也没学会什么叫理智。”
拉斐尔的怒意冷淡又克制,眼里仿佛有蓝色的火。
“要是被父亲知道你去参加那种聚会,他真的会把你腿打断。”
所谓“那种聚会”就是指贵族们聚在一起肆无忌惮享乐的宴会。
参加宴会的男
贵族居多,也偶尔有女
贵族。他们有些会带女伴来,也有些会带上精心调-教过的奴隶。贵族们分享使用奴隶,或者直接转手赠送,将之作为社
或炫耀的手段。
这是一种不入
但是很热门的乐趣。
希欧维尔家从来不参与。
“我喜欢宴会上的DJ。”阿诺轻嗤一声“快点把卡兰的地址给我,我得带个奴隶才能混进去。”
“别想了。”拉斐尔冷冷地打消他的念头。
卡兰挂断电话,重新睡下。
她觉得自己有点发烧,头昏昏沉沉的,被子越睡越冷。
就在她准备起
喝点热水的时候,猫又开始叫了。
她勉强裹着毯子走出来,发现阿诺正准备抬手敲她的卧室门。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拉斐尔告诉我的。”阿诺笑的时候
出白森森的牙,野蛮又帅气“他有个小把柄在我手里。”
卡兰注意到他穿着挂
链条的牛仔
,黑T恤上用
体字写着“爆炸”
“跟我走吧。”阿诺笑着邀请,手背到身后。
卡兰面无表情地关门,紧接着她喉咙一痛。
阿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身后
出项圈,将她套上了。卡兰试图伸手拉扯,但是越扯越紧,这是特别设计过的东西。
阿诺握着链条另一端把她往楼下拽。
“好了,冷静点!”阿诺说道“让我去过把瘾,然后你就可以回来睡觉了。”
卡兰生病了,脚步趔趄,头重脚轻。
阿诺直接把她扛起来,
进车里,试图在后座给她换衣服。
“你不能穿这个破睡衣去。”阿诺翻着她的袖口说。
这是你父亲昨晚撕的。
卡兰咳嗽着说不出话,她伸手拉门。车已经发动了,门拉不开。
阿诺摆
半天,自言自语说:“你知道破窗效应吧?要是你穿这个去,我都怀疑你能不能完整地回来。”
最后他发现,必须解开项圈才能换衣服,于是放弃了。
“算了,没人敢动希欧维尔家的东西。”
卡兰痛不
生地靠在窗上。
“你嗑-药了?”阿诺拍了拍她的脸“怎么这么奇怪?”
“让我下车…”卡兰嘶哑地说。
“别说废话了,最多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我就送你回来。”
到天空花园餐厅,阿诺拉扯着卡兰下车。
她已经走不动了,阿诺只能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肩上,半抱着她进门。
门口的服务生想问他要请柬,看见他那头标志
的银发又有几分犹豫,他最后还是决定问问。
“希欧维尔少爷,你有请柬吗?”
“这不算吗?”阿诺抬起卡兰的下巴。
她眼神迷茫勾人,脸颊烧得通红。她的白色蕾丝睡裙被撕破了,
出苍白的脚踝和纤细的锁骨,精致的镀银锁链、她的黑发凌乱地勾勒在曲线上,丝缕轻薄,略带汗意。
“这…”服务生犹豫一会儿,还是放阿诺进去了。
卡兰感觉眼底有奇怪的光
,大厅里斑斓陆离,歌舞沸腾。空气灼热又混浊,到处都是让人血气翻涌的声音。她什么都看不见,模糊昏暗的视觉中闪过了几具半遮半掩的身体,像真的,又像假的。她试图伸手去摸,被阿诺用力拍了一记。
“蠢货,你在做什么?”他将卡兰抱紧“不要主动去挑-逗人家。”
他走到舞池边的吧台上,发愁地看着卡兰:“你不能自己坐着吗?这样别人会觉得我给你下-药了…”
“我是…咳咳…是生病了。”卡兰咳嗽不止“快带我回去,阿诺…”
阿诺暴怒地捂住她的嘴:“不要叫我名字!要是被人听见怎么办?叫我主人。”
卡兰挣扎着咳嗽。
阿诺给卡兰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椅子上,靠着吧台。
“我去找一下那个DJ,马上回来。你坐着不要
动,不要跟人走,不要碰这里的食物和饮料。”
他消失在人
中。
卡兰靠在吧台上,听见自己身边有闲言碎语来来往往。
“是希欧维尔家的奴隶…”
“他们家有活着的奴隶吗?真是长见识了。”
“怎么这儿有个落单的小家伙?谁这么好心…”
“看好你的手,那是希欧维尔家的。”
“别蒙我了,希欧维尔家不蓄奴。等等,舞台上那个是他家小少爷吗?”
卡兰感觉有酒水溅在她的手臂上。
然后有人解开了她的裙带。
“嘘…小声点。”
“她是不是被下药了?”
“转过来,先看看脸吧。被下药带来的,你指望她的主人管她死活?”
是男人的声音,不止一个。
试着触碰她的手,也不止一双。
纵观全场所有男人,有谁不想试试希欧维尔家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