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耐心等到第五天,京本苍强烈感受到一种被唬
的感觉。
当然,坑骗他的除了隔壁那颗漂亮年轻的月亮,很难再推出第二号人选。
我们过两天再说。
离去前的承诺犹言在耳,他耐心在家守候了数天,却迟迟不见那颗小月亮来向他报到,一直到昨天,连中文课都被她放鸽子了,他才开始警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儿子、儿子,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前几天你姑姑回来,说台湾那边很混乱,生活环境也很糟糕,叫你要赶快离开那里,你堂堂京本财团继承人,不适合待在那种国家,要不你可以去像英国、法国那种比较有水准的地方。”京本夫人隔着电话说出对儿子的关爱。
“噢。”京本苍连忙回过神,刚刚母亲说的那些话,姑姑在台湾时就已经跟他说过不下十次了,没想到她回国以后,居然还继续游说家里的人,企图要他赶快离开台湾。
“妈,关于台湾的事,你应该问弥纱比较准确吧?姑姑说的那些话,可以打折再打折,国际电话不便宜,别再浪费时间了,还有,我暂时不打算回去,再见!”说完,他立刻收了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算起来是他不对,母亲打电话给他是关心他,但他的心思却完全
绕在那颗小月亮身上,不想再和母亲多谈。
已经这么多天了,那个没良心的小妮子居然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消失,她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烦躁的把无线电话搁在桌上,他站起身,拿起搁在桌上的外套。
“小少爷,您要出去吗?”
“对,我要去隔壁逮人。”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三分钟后,京本苍抵达江家大门前。
他用力的按着门铃,脑海里所浮现的,全都是等一下如果见到了映月,要怎么好好的“关照”一下她可爱的小**,顺便质问她,都已经过了五天,她那过两天的期限应该早就到了吧?
“厚,是谁啊?按门铃就按门铃,干么按那么凶?有人的话按一下就会来开门了…”碎碎念的声音由远而近,江家大门被拉开,一见来人,江母的语气立刻变了“啊!原来是京本先生,你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见到是邻家进退得体的后生晚辈,她立刻眉儿弯开、眼儿眯笑,变脸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伯母,您好。”京本苍礼貌的鞠躬,
出一口白牙“我是来找映月的,请问她在家吗?”
“你找我们家小月有什么事啊?”
“她是我的中文老师,我有一个关于中文的问题想要问她。”他脸不红、气不
的扯着谎“我有打她的手机,不过她都没有开机,所以我就直接过来找她,想当面问了。”
“原来是这样喔!”听完他的解释,江母点点头后才又开口“我们家小月四天前就出国去了啦!说是什么
文系的考…考什么计画,系里派她和昭桦两个人去日本,要十天以后才会回来,啊!她有说去日本的时候,手机不会开机,因为那个什么漫游费好像很贵,怕人家会打电话给她。”去日本?听到江母的话,他的表情略微沉了下。
“她去日本的哪里,怎么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他假装不经意的问。
“她说去大阪,本来是下个月才要去的,不过小月那丫头也不知道在急什么,前几天突然改说要这个月去,也还好人家昭桦肯和她配合,所以就提前去了。”
文系的计画?
他略略挑了挑眉,并没再多说什么。
他很肯定,那小妮子绝对是在撒谎,之前明明就听她说去日本是要去玩,什么时候变成系里的计画了?再说依他所了解,常常跷课的小月亮也不是那种会被系里派去考察的优秀学生。
“嗯,那我知道了,那个问题就等她回来我再问好了。”她提前去日本的最大可能
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小月亮在躲他。
京本苍有礼的和江母道别,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不断的思考着等映月回来要怎么跟她算这笔帐。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年纪轻轻的七年级月亮,很快就可以体会,放人家鸽子的后果了。
他的瞳眸焚燃着两把焰红色火光…
☆☆☆
日本大阪城
大阪是日本第二大都市,工商业繁荣,是个综合了现代与古典的城市,也是一个充
活力的都市,关西人和关东人比较起来,就显得热情可爱多了,大阪给人的感觉比较贴近台湾,相较于东京更有些亲切感。
她们来到日本已经第四天了,看着大阪着名的景点——通天阁,这个她们梦想中的美丽国家,可真是一点也不令她们失望,除了有古
古香的古迹之外,衣服、名牌、护身符、精致的艺品…多得是让她们爱不释手的东西。
手里拿着刚刚才采购完的名产,映月和蒋昭桦兴奋的在街上走着,她向妈妈说系里的研究计画当然是骗人的,她们其实是来日本自助旅行的,仗着是
文系的学生,会说些基本的
文会话,两个女生才敢大胆的单独前往。
她们本来计画元旦的连续假期才要过来的,不过因为她被京本苍给吓到,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是央求昭桦跷课陪她提早出发。
京本苍现在,应该已经发现她逃到日本了吧?
虽然说她这次会提早跑来日本,大半的原因是为了要躲他,不过来到了大阪,她心里反而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记得以前曾听白井提过,他们是大阪人,也就是说,她所来到的这个城市,就是京本苍的故乡。
或许她走过的某一条街道,是他所熟悉的,也或许她所经过的某一幢住宅,就是他的家。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个极为荒谬的想法,也许她走到下一条街的转角,一个转弯,
面而来的会是京本苍那张漂亮的脸庞,他会踏着向来沉稳的步伐,板着那张漂亮的俊脸问她“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她想念他!
映月差点被自己的认知给截断了呼吸。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是她最不欣赏的那一型男生,不够
刚、不够冷酷,也没有壮硕的肌
,更甚至,他的脸还是她最讨厌的那种漂亮脸蛋,她明明很不喜欢那种男生的。
“你的意思是好喽?呵呵,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嗯,好。”耳畔隐隐约约的传来昭桦对她说话的声音,她习惯性的点头说好,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什么也没听清楚的就答应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蒋昭桦。
都怪她刚刚太专心在想事情了,所以没有仔细听好友说话。
蒋昭桦一脸眉飞
舞的看着她。“就是等一下我们分开行动啊。”
“分开行动!为什么?”听到好友的话,她忍不住的皱起眉,刚刚在她沉思的那一点时间,昭桦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和人家约好了,有当地人要带我参观这里。”蒋昭桦一脸你居然都没专心听我说话的怪罪表情。
有当地人要带路!那为什么不能带她一起去?映月本来想开口问的,不过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笨了,看好友的表情也知道那个当地人绝对是个男的,所以其他的也就不需要问了。
“怎么认识的?确定安全吗?”映月看了她一眼。
“嗯,你放心,我会小心自己的安全。”她只是一脸甜蜜的点头保证,甚至不愿多说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当地人的。
看到好友双眼发亮的痴狂模样,映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的“记得要小心,晚上我会在房间等你,记得早点回来喔!”
“嗯。”蒋昭桦甜甜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现在就去喽!晚上我就回房间了,放心,我会记得带点小礼物答谢你的。”给映月一个热情的拥抱后,她便
脸欣喜的挥手离去,高兴的赶去赴约。
真是重
轻友的女人!
看着蒋昭桦远去的身影,映月轻轻摇了摇头,尽管心里不是很高兴,不过对于好友的行为,她也只能摇头叹气而已。
呼,不过就是重
轻友嘛!很多女人都会犯这种毛病的,而且说真的,她也没那个立场一直抱怨昭桦的重
轻友,毕竟,她自己也在和她讲话讲到一半时,分心去想京本苍的事。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不管如何人都已经走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她该想想等一下要上哪里去打发时间才是了。
想到这里,她随即自口袋中掏出了旅游手册,打算再看看还有哪里好玩的。
☆☆☆
要命!她快窒息了。
谁能来解救她?
“快点、快点,车要来了。”四周围皆是
的上班族和学生,车还没来,人已经在车站的月台展开你推我挤的大战了,根据时刻表显示,四分钟后车子就要来了,所有的人莫不努力的想往最靠月台边的地方挤去,等一下才好早点上车,看可不可以在车上占个位子。
映月被淹没在人群里,突然异想天开的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想报仇,可以不着痕迹动手的方式—就是把他引到地铁的月台处,然后在这个挤死人的地方,不着痕迹对你的仇人进行报复,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做的。
“让开!”在这种每个人几乎都丧失理智的时刻,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变得比别人更会挤,反正现在维持淑女气质也没人看,倒不如拚命的向前挤,才有办法获得最后光荣的胜利。
“让开!让开!”映月抛开一切淑女气质,也不管会不会毁损到台湾形象的死命往前推挤,努力践踏。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努力就有好收获,一分钟后,映月总算挤到了比较靠近月台边的地方。
呼,要命,真的是挤死人了!以前看电视或是旅游书说日本的地铁有多拥挤,她还半信半疑,但经过今天的实际体验后,她发誓她以后一定会乖乖的相信书上讲的,再也不会在下班时间搭地铁了。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她没有逃离台湾,现在的她应该正在家里吃着点心,开心的看着小叮当吧!为什么此刻自己会在这里,被一群陌生的日本人这样推挤着?
她应该是闲闲在家里当大小姐、大米虫的才是,不应该会在地铁月台这样和人群挤着,更不应该在这里被人家
手
脚的摸**…
等等,被
手
脚的摸**?!
映月猛然回过神,感觉自己的**似乎正被某只不安分的
手摸着,她的耳边甚至还响起了男人恶心的
重
息声,浓浓混着烟味以及难闻口臭的气息正一阵阵的往她脸上吹拂。
映月抬起头,不敢相信一个看起来大约四、五十岁的欧吉桑,居然就这样正面靠着她,脸上漾着恶心的微笑,一只手还肆无忌惮的在她的
部上移动。
她和他甚至还是面对面耶!
“你不要碰我!”她瞪着对方,以着略显生硬的
文对他说,这里真的太挤了,使她没办法把手伸到后面去抓住那只
手。
那个欧吉桑似乎发现她并不是日本人,脸上的笑容更大、更猥琐,
手也更加变本加厉。
真是够了!没想到她这趟日本之行居然会这么道地,不只见识到日本地铁的人
,连电车**都让她给遇上了。
“你、不、要、碰、我!”她咬牙切齿的再度警告。
这个死日本佬,居然敢吃她库存的
豆腐!
对于她的话,日本欧吉桑只是回以一个恶心的吹气,她顿时觉得全身的
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真的是恶心毙了!
雪白的贝齿咬着下
,映月真的是忍无可忍,她现在的心情超恶劣的,先是被京本苍的话吓得躲到日本来,然后又被昭桦放鸽子,莫非她和日本犯冲不成!
“王八蛋!我叫你不要碰我你是听不懂吗?!”
她用中文大吼了一声,随即直接反应的伸手用力往前推。
“哇啊!”日本欧吉桑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
而他的后面,正是电车行驶的铁轨。
“啊!有人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
“是被人推下去的!”惊讶的喊叫声四起,远处随即传来将到站电车的紧急煞车声。
她瞬间呆愣了下,她把人推下月台了?!
☆☆☆
“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把人给推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等于是谋杀?”低沉、严肃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映月轻轻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对于这趟日本之行,她曾经有过相当多的期待,但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连警察局也参观到了。
“我说过,我是不小心的,而且是那个欧吉桑先
摸我的。”碍于她的
文还不够好,她只能尽量以她所知的
文解释。
幸好电车紧急煞车,没有
到那个
老头,不过她却反而被气急败坏的
老头给扭送警察局,指控她杀人未遂。
该死的、该死的!她对他那条
命还没那么感兴趣,犯不着为了他而大胆犯法,且就算她真的要杀人好了,她江大小姐还没智障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只是,以上的理由,这群日本警察似乎都不太相信。
连续盘问了一个钟头,他们就是不相信错的是那个死猪哥,加上那个欧吉桑似乎小有来历,他叽哩咕噜的说了好多日本话,只见做笔录的员警严肃的点点头,像是完全相信他了。
“你还是不愿意说明,为什么要推人吗?”严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映月看着正在质问她的日本警察——高大、健壮、冷酷的年轻员警,正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型男人。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那种冷酷的面孔及态度只会让她觉得害怕,完全不会有任何、心动的感觉。
真要说起来,比起以往那种叫她心动的冷酷气质,她反而比较喜欢那张漂亮且一直对她微笑的脸,即使那个笑常常是贼笑。
“是他先
碰我的,我推他是不想要他碰我。”她不厌其烦的以着有点破,但勉强可以通的
文再强调了一次。
“北川先生说他没碰你。”酷酷警察似乎被她惹火了,从他的表情、语气看得出来,他完全站在自己的同胞那一边。
“那我说我没推他,你信不信?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日本警察难道就连一点查证的精神都没有吗?”映月真的抓狂了。
“你是哪国人?”酷酷警察只是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他从她的语调感觉出她不是日本人。
她挫败的看了他一眼,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快点告诉我你是哪国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得要联络和你相关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情才可以。”酷酷警察已经不耐烦的开始吼人了。
找人来处理?听到他的话,她皱了皱眉头。
昭桦和自己一样是观光客,把她叫来警局也只是多让一个人担心而已,可是如果打电话给驻
办事处,这下事情不就会传回台湾了吗?
特别是这些员警摆明了觉得错的全是她,她是恶意杀人,根本不肯好好听她解释。
她深深的
了一口气,突然觉得鼻头一阵酸意,这一个小时以来,她受尽了无人帮腔的孤独,饶她是再怎么坚强独立的女孩,此刻也真的觉得受够了。
为什么都没有人肯帮她呢?
现在的她处在这异国、异地,被这几只地头蛇狠狠欺
,到底要怎么办?
“快说!”酷酷警察又吼了映月一声。
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不期然的,一张俊逸的脸庞浮现在她的脑海。
小手轻轻的颤抖着,她缓缓的自随身包包中取出手机按下开机键,然后完全不经思考的,自电话簿中选取那组熟悉的号码——
“喂,是京本苍吗?”
☆☆☆
四个多小时后,京本苍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大阪分局门口,跟在他身后的是,关西首屈一指的首席大律师。
在员警的带领下,他看到了在角落被一名员警大声吼着的映月,她扁着嘴,一脸倔强的坐在椅子上。
“快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谋杀北川先生?”这名来接替审问的警员明显的早已耐心告磬。
“小月亮!”京本苍以着中文喊了她一声。
打完电话后,一个字都不肯再吐的映月,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她的视线越过了眼前的员警,停留在前来营救她的京本苍身上。
他真的赶来了!从台湾赶来大阪救她。
“京本苍!”一看到熟悉的人,她立即
上前去,用力的抱住了他。
他真的真的赶来救她了!
扑进温暖的怀抱,水汪汪的大眼开始泛红,强忍许久的泪意终于决堤。
“呜…你终于来了,他们都欺负我,我都说是那个
老头先对我
手
脚,我才伸手推他的,可是都没有人相信我。”她
噎噎的用中文对他哭诉。
“好好,你别哭了。”对于投怀送抱的暖玉温香,他回以温柔的拥抱,她气愤委屈的哭诉,已彻底揪痛了他的心“乖,都没事了,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替你顶着的。”
“呜呜…真的就不是我的错嘛,难道我得乖乖的任他的咸猪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吗?”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京本苍大致拼凑出事情的经过,很明显的,他的小月亮在这里受了非常大的委屈,不仅连他都没有吃过的
豆腐被吃了,还被人家抓来警局当杀人犯般审问。
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怒意“不要怕,我这就带你走。”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拉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先生,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她是杀人未遂的嫌疑犯,不可能让你这样随便带走的。”酷酷警察见状,马上追过来阻止他们离开。
京本苍的嘴角扬起冷漠的笑,那个笑容很冷、很冷,埋在他怀里的映月并没有看到他这一反常态的狠戾表情。
他拿出手机拨出,并低声与对方交谈几句话后,便把手机递给那名警察。“你可以和你们署长好好谈谈,他会告诉你我到底可不可以把人带走的。”
三分钟后,京本苍顺利带着映月离开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