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桃园市郊。龙门堂总部
“龙门堂”是在近几年在台湾北部崛起的黑道帮派,堂主“鬼见愁”的称号更为“龙门堂”添上一股强势威力。
而在北部可以与之抗衡的,便只有老字号的帮派组织——“虎牙帮”
随着“龙门堂”的势力
益扩大、急速成长,已经严重影响了“虎牙帮”的生存之路,所以“龙门堂”在“虎牙帮”的眼中便成了不得不加以拔除的眼中钉。
只要撂倒“龙门堂”这个对头,他们“虎牙帮”便可以恢复昔日的风采及势力,所以他们首先必得除掉“龙门堂”的堂主鬼见愁,以彻底
绝掉阻挠于前方的任何“障碍”
在一次机会下,他们知悉了鬼见愁身旁的亲信对其产生了异心“虎牙帮”的帮主便利用这个天大的机会约谈、拉拢存有异心的亲信,在双方达成协议后,便开始一连串的阴谋计划。
而这一次的帮派械斗就是他们所下的局,等着鬼见愁这重情重义的笨家伙直往死胡同里钻,这一钻就让他在一夕之间成了过街老鼠。朱梅
间含着一
细长凉烟,站在凉风阵阵的庭院之中,思绪不
因为近来的纷争及困扰感到心烦不已,她甩了甩一头秀丽的短发,女中豪杰之气充分表
无遗。
“小梅,你最好少
点烟。”朱森缓缓出现于她身后,关心地发出劝解。
朱梅猛地旋过身面对他,眼神在瞬间变得犀利无比。“你怎么会在这儿?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小梅,别忘了我是你的大哥。”朱森一把摘下了她含于
边的凉烟,转而叼在他的嘴边。
“我没有你这种背信忘义的大哥!”朱梅的俏脸倏地刷白,忿恨之气从心底溢出。“你!你这个小人不惜出卖骆哥,跟‘虎牙帮’合作铲除异己,更想夺取‘龙门堂’的堂主宝座,你的心已经被虚名与权利给腐蚀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重情义的大哥了。”面对她的厉声指控,朱森只是耸肩以对,并从口中呼出丝丝的白色烟圈。“小梅,在你眼中看来,我是变了,可是…你却不知道我会这样做,都是为了‘龙门堂’着想。”
“着想?”朱梅冷冷一哼。“一个背叛自己堂会的人,居然还有脸说是为了堂会着想。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因为骆哥到现在生死、下落不明,你很有可能会被其他兄弟拱上堂主的宝座,不过…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绝不让你的
计得逞!”
她好心痛!真的好心痛!
望着大哥那有如刀削的瘦长脸庞,她不懂大哥为
何要叛变、夺取“龙门堂”?更不懂为什么他居然可以狠心痛下杀机?他们自少年时代起便一直跟随着骆哥,骆哥带领着他们打天下,好不容易有了一番成就,大哥却在此刻萌生了叛变之心…
她的思绪回到那一夜。
“虎牙帮”的人不知为何上门找碴,而待在总部的兄弟大半都被大哥调走,所以情况在刹那间变得危急万分。
尽管骆哥极力抵挡那些上门的“虎牙帮”爪牙,但他们人数众多,简直防不胜防,而她一回头便亲眼看见大哥不惜对自己的恩人骆哥痛下毒手,那种骇人的场面,直到现在她都不愿再去回想。
如今,骆哥的生死、下落不明,大哥却引起堂会里的恐慌,四处散播骆哥已死的消息,动摇堂会兄弟的决心,更进一步想要谋取“龙门堂”的堂主之位。
“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如愿坐上堂主之位。”他将凉烟捻熄于烟灰缸中。
妹妹朱梅虽然是一介女
之辈,但是自小起,便跟着他与骆洋过着打打杀杀的血腥生活,所以在耳濡目染之下,也成为了在堂会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中豪杰,是堂会之中的大姊头。
“当然,只要我的势力还对堂会的兄弟有所影响,我就不会让你顺利地登上堂主之位。”她严声发出誓言,一颗心因大哥的所做所为而难过不已。堂会中的兄弟绝对不知道那一夜的帮派械斗,是出自于大哥的阴谋,他们更不知道他们所崇敬的“龙门堂”副堂主就是想铲除异己,以便夺取堂主之位的幕后指使者。
朱森有短暂的沉默,眼底
出一抹深沉的哀恸。
“小梅,你知道吗?就算今天我不叛变,堂会里还会有其他人取而代之。”
朱梅斜睨他一眼。“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想起他与骆洋的一段对话,他就不住地心寒。“你心目中的骆哥已经变了,他不想再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他想要解散‘龙门堂’…”
“不可能!骆哥不可能会这么做的!”朱梅神情激动。“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朱森似笑非笑地斜看着她脸上的诧异神情。“小梅,你一直相信着骆哥,但他的心已经不在堂会了,他想背叛这些死心蹋地跟随他的弟兄们,好换取他心灵上的平静。”
他一真都知道小梅的心悬在骆洋的身上,,所以她心甘情愿地跟随着骆洋,默默成为在背后支持他的女人,只可惜她这一片真心,骆洋只能心领。
他太了解骆洋的为人与个性,他绝对不会爱上一
个视为妹妹的小梅,就算知道小梅对他的情意,他仍然佯装不知,只因为他不想破坏与她之间的良好情谊,骆洋是个胆小表!
在他向他提出退意后,他就开始对骆洋产生了质
疑之心,这些年来他们享尽了一切富贵荣华,也尝到高高在上的滋味,他们不再是当初人人喊打的小窃贼,而是雄霸一方的响当当人物。
然而…骆洋却想亲手结束一切,回归原始的平静生活,他——已经失去了斗志。
“不可能!”朱梅深深相信着骆洋。“大哥,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不可能会相信你这些话,骆哥绝对不是个弃我们于不顾的人,他对兄弟一向有情有义,他绝对不可能想解散堂会,背叛我们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
“哈哈——”朱森为妹妹的痴傻发出一连串嘲
笑声。“小梅,看清楚现实吧!骆洋已经变了,而且就算你为他如此尽心尽力,他还是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大哥,你住嘴!”朱梅
狂地发出尖喊。“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走!”
大哥的话像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她对骆哥的一片真心只是痴心妄想,在骆哥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妹妹…
但是她不甘心,所以她绝不放弃,毕竟轻易放弃近十年的爱恋,这教她情何以堪?
朱森轻瞥了妹妹一眼。“小梅,我说的话或许不中听,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骆洋就算没死也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是个胆小表!”
“骆哥不是胆小表!,我会证明给你看!”朱梅憋足中气向他低吼。
“随便你。”她的冥顽不灵的确让他感到头痛,可是…想要坐上堂主之位,他必须笼络这个在堂会中占有一席地位的妹妹。
在大哥离去后,朱梅心烦意
地从夹克内袋中拿出一包烟盒,从中再取出了一
细长凉烟、含在
边,打火机的火焰在吹拂着凉风的夜晚一直被吹熄,惹得她心
地将打火机及长烟都丢弃于地。
“可恶!”她握紧了拳头。“大哥,我相信骆哥一定还活着,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扳倒,我要证明一切给你看!”
她发出信誓旦旦的决心,目前当务之急,便是赶快找回失踪已长达一个多月的骆洋,只要他一回到“龙门堂”,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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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洋来到沈家已有一个月余,在这期间,他一直都保持着温顺谦和的态度对待沈望,除非她亲口提出要求,否则他绝对不会向沈望造次。
在沈望的耳濡目染之下,骆洋开始对做生意有了极大的兴趣,而沈望也乐于教导他一些做生意的观念,
“小望,年关快到了,你们公司的财务报表不用亲自看一下吗?”他正在观看财经新闻,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不用,那种冗长的报表就交给大哥去伤脑筋去吧!我一向不喜欢看那些数字类型的文件。”沈望啃着刚刚出炉的炸鸡腿,一脸蛮不在乎的模样,
一个多月了,她不敢相信骆洋竟然待在这儿已经有一个多月,自从上一次提过想帮忙他恢复记忆一事后,她绝口不再提及。
因为她赫然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极度的依赖,也习惯了他的陪伴,若是失去了他,她当真会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这是一种自私心理,可是她的内心,就是不愿意承认及面对骆洋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事实,
她喜欢他的温暖怀抱,在他宽阔的怀抱中,她找回了渴望已久的丝丝温情,,那是她的父母及大哥所不能给她的。
“这样啊…”得到答案后,他又埋首于手中的财经杂志。
沈望瞥了他一眼,实在搞不懂他的兴趣怎会转变得如此之大?
从一开始的意味阑珊,到现在所培养出的浓厚兴趣…她实在搞不懂那些财经新闻有啥好看的。
打从大哥沈拓一回到公司掌舵起,她便将这些烦人的数字报表直往他那儿
去,顿时将她肩上的重担减轻了一大半。
“骆洋,你的手艺真好,改天你教教我好不好?”说来汗颜,自从骆洋住下后,她对食物就特别挑嘴,那些外卖食物已经不能
足她的口腹之
。
“好。”骆洋将杂志一把合上,他是真喜欢这样的平静生活。
与沈望在一起,他才开始体会出何谓无忧无虑却又平凡的生活,这一直是他想要的,而这也是种下祸因的开端,使得他先前重重地挨了好几
。
但是命运何其奇妙,上天让他遇见了沈望,一个有如精灵般俏皮可爱的女子,她的娇嗔、气恼,所有一切的情绪反应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成为一个不可抹灭的印记…
“算了!”沈望在转瞬间改变了主意。“我干么去学呢?反正你会做给我吃。”她扔掉手中的
骨,
了张面纸,擦拭油腻的双手。
“小望。”骆洋看向她。“年关快到了,你说要不要去办点年货?”
“办年货?”沈望讶异地睁大眼。“这个我不懂,反正现在过年又不像以前那样热闹,我看就不要那么麻烦了。”
不管年节的气氛热不热闹,她都是跟过年无缘之人,因为打从小时候起,她根本没尝过一家团圆的滋味,父母只会将她跟大哥扔给管家带,夫
俩双双登门拜访其他商家去也。
也就因为如此,她与父母间的亲情淡薄,就连大哥要结婚一事,他们也只是表达了恭喜之意,至于人会不会回来,就得看看有没有班机可搭了。
“小望,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可是这攸关你的隐私…”
沈望微微一笑。“你问吧!”反正她大概已经知道他会问些什么了。
“这么大间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你大哥为什么都不回来住,放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每每见到她
出哀愁的侧脸,他的心就不
隐隐作疼,心疼她的伪装坚强。
“这个问题问的好。”沈望从茶几下
出一张红色喜帖递给他。“大哥他要结婚了,而未来大嫂也怀了孕,所以大哥非常紧张她的情况,巴不得能够时时刻刻待在准老婆身边,好好照顾身子骨柔弱的她。”
骆洋打开喜帖,看见了喜帖上所印的一对新人之名。“甄芹…”这个名字让他感到些许的熟悉。
“哈!”沈望一脸打趣地看向他。“你还记得红牌小姐甄甄吗?”
“甄甄?”他皱起眉努力思索。“她是不是你曾经提过的酒店红牌小姐。”他就是在那场红牌小姐初夜竞标会上,与沈望有了一面之缘。
“这位新嫁娘甄芹小姐呢…就是那时候的甄甄小姐,不过如今她快变成我的大嫂了,我想得要改改口了,否则我大哥又会骂我不懂礼数。”
瞥见她一脸懊恼又俏皮的模样,实在很难将在
上热情如火的她联想在一块,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孩子般的淘气,不似她成
人的另一面。
骆洋隐忍住上前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立时将目光自她脸上转移,以免自己当真会昏头做出逾矩之事。
注意到他目光的转移,沈望眼带疑惑。“骆洋,你怎么不看我?难道我的脸很难看吗?”
“不是。”她的脸怎么会难看呢?
她拥有一双灵活的大眼,且乌黑的双瞳只消一个小小的凝视,便可轻易夺取人心,微弯的粉红
片及小
的鼻梁,说明她己身的傲气及任
,但又如此可爱,同时兼具了成
人的风韵…
而他曾与沈拓有过一面之缘,那男子也是一派的玉树临风、潇洒自若,一张俊
的脸孔,想必在女人堆中吃香不已,总之,他们沈家人,男的俊、女的俏,岂有难看的道理?!
反倒是他…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长相,是毫无俊帅可言,只要不吓坏小孩,就该偷笑了。
“既然不是,就看着我吧!”沈望强力将他的脸扳向她,直到双眸对上他的眼,这才满意放开她霸道的手。“这样好多了,你不看我,我还真以为我的脸难看,让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怎么会?”他情难自
地抚上她柔
的脸颊。“你跟你大哥都一样的好看。”
“会吗?”她本人倒没啥感觉。“我觉得我大嫂才真正长得美,她那张绝尘之姿是世间罕见,难怪当初你也抢着想竟标她的初夜。”
一提起此事,她的心里就酸酸涩涩、颇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只不过为什么要跟一个快结婚的吃飞醋呢?
有时候她也快搞不懂自己了,好像只要跟骆洋沾上边的事,她都会在意,若是跟女人有关,她的心更会闷闷的,一整天都无法快乐起来。
骆洋闻言,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不是真的想标下她的初夜,我只是捧过她几次场,觉得她是个好女孩,不应该堕落于风尘中,所以才想标下她,以便让她远离那些**的魔手。”
“是吗?”沈望轻轻一哼,眼中有浓浓的怀疑。“你们男人个个都是**,你会轻易放过她才怪。”
“是真的,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骆洋感觉到额际开始冒出冷汗,不知要怎样解释,才能取得沈望的信任。
看了眼骆洋一副焦急的模样,沈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倾身向前,在他颊边落下一个轻吻。“好,我知道了,你别这么紧张行不行?”
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上回他到公司送饭一事,那时候他受柜台小姐的刁难,正与她们牵扯不清时,恰巧被她撞见。
骆洋一见她拉下脸,便急急忙忙地冲上前解释,当时那窘迫的模样,至今仍盘旋于她的脑海中。
任谁也没想到在道上呼风唤雨的堂堂大哥,竟然对她这般低声下气,这要是传了出去不是有损他的名声吗?不过看他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在得到沈望的谅解轻吻后,骆洋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了地。
与沈望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移不开她俏皮又热情的美丽脸孔,还有她的处事能力也与她的长相成正比,这一点深深刺
到他藏于内心深处的自卑感。
他自小没读几年书,毕业后便在台北街头四处混,其间还进进出出警局不下数十次,最后又成为黑道大哥…
原本他应该好好掌握住成功所带来的喜悦,然而他的内心却只感觉到一阵空虚,让他渴望将绚烂归于平淡,让自己成为一般的平凡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注意到他垂下双眼,沈望立即以双手托住他的脸孔,知道他对自己一直很没信心。
“骆洋,你是不是又在钻牛角尖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千万别太胡思
想,否则你将会郁郁度
,一点快乐也感受不到。”
“我知道。”他拨开她柔腻的小手,在双眸接触的一刹那间,他的心又开始不安分地隐隐
动。
“你知道才有鬼!”沈望轻斥一声,捧着他的脸逐一在他的额头、眼皮、鼻梁,以及
上落下细吻。“我也知道你对自己的长相感到些许的自卑,可是你有你独特的韵味,别太在意外表了。”
在她眼中的骆洋,跟大哥、表哥一比,虽相形失
许多,但是他狭长的眼、高扬的傲眉、
直的鼻梁,以及
感的薄
,却有着独特之姿。
尤其他本身散发出一种融合了沧桑、稳重的气质,也吸引了她…
骆洋抱着她,以免她会从沙发上摔下,且在她逐一的轻吻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股
欣、
足充斥于
臆间…
沈望看着他缓和了下巴紧绷的线条,索
将整个人都赖在他的怀中,双手揽住他坚实的颈项,细声要求:“骆洋,抱我…”
接收到她的暗示,骆洋一把将她抱起,在步上楼梯时,火热的
舌已经紧紧攫住她的樱
,双手似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
感…
在外边吹着寒风飕飕的冷夜里,沈望的闺房中弥漫着数不尽的浪漫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