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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连续几下来,白雨芙每夜都到荆影的书斋前报到,而菱香每天都会被吓破胆子一次。

 “少夫人!你没事吧!”菱香苦着一张脸。

 “菱香,我怎么会有事呢!”

 “少夫人,你去御阁,少爷真的没发脾气吗?”

 菱香不敢相信,平就连荆舞儿都要荆影在的时候才能去御阁,而她的少夫人竟然连续去了五天。

 “菱香,你的样子好奇怪,难道少爷他有什么秘密吗?”

 “没有…没有…”

 菱香猛摇头,这让白雨芙更是心起疑,荆影一定有秘密瞒着她。

 “嫂子!我正在找你呢!”

 荆舞儿来到白雨芙的面前,菱香不自觉的退到她身后,她相当畏惧荆舞儿,连白雨芙都察觉出菱香的异常反应,自己虽然也不自在,但还是礼貌的问:

 “舞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啦,只是昨天我拿一件氅想给嫂子暖身,怎么来到你的屋里不见人影,我有些着急,所以…”

 荆舞儿的眼神里充斥着冰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白雨芙被震慑住了。

 “昨晚?”

 白雨芙偏头思索一番,她昨天在三更锣声响了以后,才离开房间的,荆舞儿怎么这么晚才来她房间?

 “是啊,前前后后都找遍了,就是没见到嫂子的人,我好担心呢!”

 荆舞儿俯身上前,冰凉的晶瞳牢牢的攫住白雨芙闪躲的目光,看在白雨芙的眼里实在是颇具迫。

 “我…我到影的书斋去了…”

 白雨芙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的去处,荆舞儿年纪相当轻,甚至比她还小,怎么眼光如此冰冷?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影哥哥的书斋,可是不能随便去的,何况嫂子这么晚去,恐怕是不妥吧,虽然娘很想抱孙子,不过影哥哥现在正在为朝廷准备绿筑公主的婚典,准备‘天酿’作为喜酒,可是相当忙的,希望嫂子能多多担待些,影哥哥不能常常陪着你舞风雪的。”

 “是吗?我不知道他在忙这些,不过…我找他是有原因的…我…”

 白雨芙正在迟疑该不该把屋里闹鬼的事告诉舞儿,她是不是会嗤之以鼻?

 “我只是希望‘天酿’的制作过程能顺利,不然酒的时辰一到,我们荆府不出去,可是只有死路一条。”

 荆舞儿拂袖而去,显然是对白雨芙的理由无法接受。

 “少夫人!舞小姐的子一直是这样的,少爷的确是在忙着酿酒的事。荆家向来是以酿酒为业,老爷、祖老爷都曾被皇上召见过,圣上也因此让荆家世代长男担任朝廷的品酒令,负责掌管朝廷御用的酒品。可是个一品官呢!”

 “哦!我一直以为‘天酿’是朝廷自己酿造的名酒,没想到却是相公酿的。”白雨芙的内心暗自欣喜。

 “菱香,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在荆府里见过鬼啊?”

 白雨芙急得想知道这个答案,如果只有她一人碰到的话,真是太不吉利了。

 “鬼?这…怎么可能…少夫人多虑了,荆府里…怎么可能有鬼…少夫人…是不是看错了。”

 菱香开始冒冷汗,怎么又开始了…好不容易平息的谣言,怎么又让少夫人给惹上了呢!

 菱香眼眶开始泛红,眉心也紧紧的纠结着,似乎有事困扰着她,菱香不停的扭着手上的丝绢,白雨芙看到菱香这副模样,更是傻了眼,她怎么回事?

 “菱香…菱香…你怎么了?说说话啊!别吓我啊…”

 白雨芙使劲的摇动着菱香的双肩,为什么一听到闹鬼,菱香的反应这么烈?连他也是,她脑海中还盘旋着荆影的话,为什么他们的反应都这么激动呢!

 “少夫人!千万不要跟人说你看见鬼,真的不要说,谁都不可以说,舞小姐、少爷都不可以说,知道吗?少夫人。”

 菱香哭红了双眼,拼命的对着她耳提面命,再三嘱咐,白雨芙被菱香怪异的反应给吓傻了。

 “菱香!这是为什么?你总要跟我说个明白啊!”

 “不!不!没什么…少夫人你多心了,菱香帮你冲茶去。”

 菱香借故赶紧离开白雨芙,她不想再谈起这个话题。

 夜深重,纵使屋子里没鬼出现,白雨芙还是习惯性的来荆影身边窝着,虽只有谈上几句话,却也让她心满意足了。

 细碎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荆影已经习惯白雨芙的出现,这会儿连头都没抬一下。

 白雨芙只是朝着门板上的空隙看着荆影的身躯,正在微弱的烛光下埋头苦干,白雨芙略微失望,今晚荆影无暇顾及到她,黑瞳始终没瞧她一眼。

 白雨芙如同往昔般,坐在门口,窝在自己位子上,不知道她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夜晚寒加重,冷飕的凉意不停的灌入白雨芙单薄的身子,她又不敢开口告诉他让自己进去,廊道上实在是太冷了。

 白雨芙不自觉又瑟缩了一下,全身蜷曲得死紧,一个冷风吹来,冷不防,她打个嚏。“哈啾!”

 “糟了!”白雨芙赶紧捂住小嘴,生怕自己再发出一点的声响。

 可是,凉飕的冷意得白雨芙不停的打嚏,简直是没一刻安静。

 荆影被外头那一连串的声响吵得无法专心,愤而起身,拉开书斋的房门,黝深的黑瞳闪耀着不

 “你够了没?”

 映入眼帘的是白雨芙可怜兮兮捂着小嘴儿的模样,而她也抬起水瞳怔怔的注视着上头深邃的黑瞳。

 “对不起…我…”

 “还闹鬼吗?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想争取我的注意也不是这个样子,快滚回去。”

 荆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被那一声声的冷咳给唤了出来,他以为早可以做到不动如山,可是…

 白雨芙赶紧遮住自己的口鼻,可是仍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嚏。

 “这里很凉,快回去!”

 笨蛋都知道这里的位置偏凉,是荆府里最凉的地方。白阳光都还照不完全,何况是夜晚。

 荆影毫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这女人怎么老是这么为所为。

 “哈啾!”又是一记大嚏。

 “算了…拿去穿上。”

 他下身上上等的白绒狐裘,扔给白雨芙,出他单薄的中衣,白雨芙愣愣的将白裘抱在身上。

 “可是你…”

 白雨芙看着穿着单薄的荆影,内心相当的不忍。

 “这一点风算什么,进来,外头风大,装什么…”

 “我…”

 白雨芙不敢相信,荆影竟让她进了书斋,菱香说过没人到过他的书斋,就连荆舞儿也不曾,这么说…她…

 “坐那里,什么都不准碰,不能发出声音。”

 荆影沉着一张脸,自从书斋盖好以来,从没半个女人来过这里,白雨芙可算是第一个,自己竟然为了她破了规矩。

 “是!”

 白雨芙果真乖乖的坐在荆影身后的贵妃椅上,椅上还铺着软厚的氅,相当的舒适,白雨芙曲着身子,将脸贴在皮上。“还温温的呢?”白雨芙足的闭起星眸。

 自从白雨芙进来之后,荆影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她身上,看着她噙着笑意入梦,荆影迷惑了,她究竟有什么魅力,居然让他对她如此牵挂?

 荆影转过椅背,面对着白雨芙纯真的睡颜,他仔细的观察起白雨芙的五官,如摺扇般的长睫,殷红的瓣,清灵的水瞳,她的模样的确人。

 “你每天跑到我的书斋来干什么?”

 他摇醒她,他猜不透她的想法,他很难相信任何接近他的女人,没什么意图。

 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他不再相信任何女人。荆影早对天下的女人全死了心,不想再受到相同的折磨。

 “我们是夫不是吗?”

 白雨芙不明白为何荆影老是如此冷漠,在成亲之前,他们应该都不认识才对。

 “夫?哼…我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

 荆影暴怒了。他愤而离开书斋,留下一脸愕然的白雨芙,她是不是又惹恼他了。

 荆影在广阔的庭院里独行,萧瑟的凉意直心口,混浊的月早被乌云给遮掩,大地一片暗寂。

 “夫君!夫君!”

 白雨芙顾不得夜晚寒气凝重,穿着单薄的纱衫追了出来,他们不是夫吗?为什么荆影如此憎恨?她真的不知道。

 绕过荆舞儿楼阁前的水池,整个长廊昏暗晦明,凉意飕飕,四周更是笼罩起一层薄雾,白雨芙拼命的着身子,试图暖和冰凉的身躯。

 “夫君!影…”

 生怕吵醒了其他人,白雨芙只敢小声低喊,突如其来的一阵浓雾,让她分不清方向,更别说找到荆影了。

 白雨芙就像是瞎子摸象一般,一步一步走,小心翼翼的穿过一座座花丛,踏上一条石径,她忽听到一阵阵细微的啜泣声,声音非常细微,仿佛自浓雾的深处中飘散出来。

 “是谁?是谁在那里?”

 白雨芙搂紧身子,心里发,可是低泣的声音依旧持续着,好可怕…谁在哭?

 哭声依旧,无人回应白雨芙的话,她继续往啜泣声的方向走去,该不会有人被浓雾遮住了路,绊倒了吧。

 白雨芙拨开眼前比人高的柳枝芽,绕过一棵棵高大的松柏,地上的杂草丛生,好像是个人烟罕至的地方,自己虽来了荆府好些天,可是有太多的地方,她从没走过。

 “呜…呜…儿啊!”

 破碎的嘤咛夹杂着呜咽声,在寒风刺骨中更显得凄凉与诡异,白雨芙忍不住将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与自己在夜里见到的那个白影联想在一块。

 “谁…是谁?”

 白雨芙听得出来哭声为女人所有,内心早已被那凄绝的啜泣声给绊住,她虽然害怕,但仍趋前一探究竟。

 忽地一阵凉风袭来,包围着白雨芙的阵阵浓雾顿时消散,这才看清楚了,眼前是一座红木砌成的楼阁,小小的一间,没有任何窗子可以探看里头的情形,外头杂草丛生,像是许久没人在这里出没一般,看到这个情形,白雨芙则是惊骇不已。

 那个女鬼…该不会是住在这里吧,白雨芙的双腿发软,已经无法再往前走一步。

 “呜…呜…”

 白雨芙又听到一连串的啜泣声,更加肯定哭声是从这座红木雕砌的屋子里传出来的,那是一种伤痛绝的哭声,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一般,是那么的无助。

 “谁!是谁在哪里哭…”

 雾才刚散,冷风大起,冷风不断的袭击白雨芙单薄的身子,凉飕的冷意不停的直灌白雨芙的心窝。

 她转身离开这间诡异的楼阁,绕出方才幽深的小径,正是自己居处的后头。

 白雨芙回到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立刻缩到被窝里,荆府实在是太诡异了。

 荆老夫人正端坐在厅堂上,荆影则是必恭必敬的站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端起桌前的菊花玉酿,低头啜饮着。

 “影儿!芙儿那孩子看起来乖巧的,娘一直没问你的感觉,你觉得如何啊?”

 荆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显然对这个刚进门的媳妇相当满意。

 “娘喜欢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荆影脸上无半点表情,显然白雨芙带来荆家的影响力远大于他的想象。

 “舞儿不是很欣赏她那嫂子,不过她倒觉得芙儿能帮你一些。”

 “嗯!”

 荆影不得不开始深思,两三天了,荆老夫人的话题始终围绕在她的身上。之前就算是“那个女人”,娘也没这么注意她,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翠虹,叫芙儿过来,我想见见她。”

 荆老少夫人爱极了白雨芙脸颊上的梨窝。

 “这个孩子就是有办法让人疼她…”

 “娘!‘天酿’我都准备好了,应该赶得上在中秋前夕送进宫里。”

 “嗯…你要不要跟芙儿回朝廷去?该忘的还是要忘,现在我只承认芙儿是我的媳妇。”

 “娘!再说吧,这件事不急。”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忘不了吗?好好的待芙儿。”

 “娘,我还有事,我先去处理了。”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白雨芙碰面,那会让他失去平时的冷漠与判断。

 “影儿!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谈起往事,荆老夫人依旧咬牙切齿,气愤填膺。荆影无言的离开厅堂,走回自己的御阁,这个话题已经争论过太多次,不新鲜了。

 “老夫人!老夫人!”

 荆影前脚才刚踏出去,翠虹立刻急忙忙的奔来。

 “什么事?躁躁的,成何体统。”

 “少夫人病了,好像是受了风寒,现在还起不了身。”

 “真的吗?快跟我去看看。”

 老夫人立即放下手中的瓷杯,走往白雨芙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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