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垂帘听政
谢红花坐在一般轿内,她未乘凤辇,低调出宫,现正在回宫的路上。
她刚在高玉贤被废后所居的宅子外吃了闭门羹,说是废后虔心修佛中,不愿见客。
斑玉贤不愿相见,听说更早被贬出宫的杨宜,就居住在附近,她于是顺道去探望,得到的回复相同,杨宜也不想见她。
她失望的离开,但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首先,发现那挡着不让她进去的人,不像是宫里出身,倒像是路上临时抓来的雇工?对高玉贤与杨宜的近况一问三不知。
另外,高玉贤与杨宜的头衔已被废,自己是皇后,照理说,这两人不该也不能拒绝见她,但就是坚持不见,这有违常理,让她不
疑心,两人该不是已经出事了吧?
那男人对她
奉
违的事不少,安仪公主与朱三公子的事就是一件,都说放过他们的,谁知,不仅没放过,还变本加厉的将两人伤成重残,导致他们心生怨恨,故意找个女子易容成她过去的相貌
惑爷,想借此让她失宠,却反而害了那女子被爷玩残。
扁想到这些事,就教她气得不轻,这几
她
不想见到那血腥的家伙,连
也不给上,他靠近就轰人。
那男人也气青了脸,几次拂袖而去后,听说他老大不
到迁怒他人,底下人全被他整惨了。
甚至还有人到她跟前哭求,要她“别闹了”,让他们的日子可以过下去,她实在哭笑不得,谁在闹了,真正胡闹的是那恶
不改的家伙啊!
她被搅得头痛
裂又心系高玉贤她们在宫外的生活,这才想到宫外走一趟,这一走,疑云丛生,血气又要上升了。
若她料的没错,那两座宅子根本没住人,高玉贤与杨宜也许早已…她不敢想了,越想越害怕。
那男人总是如此,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治他,让他少兴些血灾?
她坐在轿里,正愁绪如麻地思索着这事,视线不经意瞥向街上——
“快,快停下!”她蓦然探出头命令。
春风姑姑不知发生什么事,忙要人停下轿子。
谢红花立即跳下轿子,朝前头大喊“张大人请留步!”
原来是张英发正经过前方的横巷,她眼尖瞧见,立刻喊人。
他听到叫唤,讶然顿住脚步,见到是她,大惊,赶忙
上前去。
“臣见过皇后!”他立即就对她行君臣之礼。
“不用多礼了,这里是街上,快起来吧!”不想惹人注意,谢红花忙道。
张英发这才起身,疑惑问道:“娘娘出宫,这是要去哪吗?”
“我去见高皇后与杨贵妃了。”
他表情微变。“您是说废后高氏与废妃杨氏?”
“没错。”
“那见着了吗?”他小心再问。
“见着了。”她故意说。
“什么,见着了?”他惊讶不已。怎可能?两个已死的人,她如何见得到?
见着他的反应,她面容沉了沉。她猜的没错,那两人十之八九遇害了。
心下更难受了。那男人还是背着她杀人了。
“我胡说的,我没见着两位娘娘,因为她们并不想见我。”她语气低落的道。
心知自己若是拆穿他,只怕会为他惹来麻烦。爷会以为是张大人对她说的,不会轻饶他的。
张英发的表情明显松下,她见了暗叹。
“其实唤住张大人是另有事要请问你。”谢红花又说。
“娘娘有事请吩咐。”他谨慎回道。
“我只是想问,太丽的死你可查出任何眉目了,那刺客真是她指使的吗?”
提起太丽,张英发眼神立刻又怪异起来。
“怎么,还没查清楚?”
“这个…太丽娘娘的死因确实有问题,她应该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他踌躇了下后才说。
本来册后大典后,他这个长沙郡守就该回长沙去,也是因为这事,皇上
由他办理,他才继续留在京城。
她心惊。“他杀?该不是皇…”
“不是皇上所为,这臣可以保证!”太丽的死是废后高玉贤所为,此事确实与皇上无关。为免她误会,他马上澄清。
“那家伙的事,你能保证?”她不
正
的问。
他红了脸。皇上行事无常,他如何能担保什么,说这话难怪被质疑。
“呃…太丽娘娘与您
好,皇上自是爱屋及乌,知晓她若出事您定会伤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她的。”他解释,而这话也不假,南宫策顾及她,对太丽并无杀意。
谢红花叹了口气,算是相信了他的话,抬头望了望他。“对了,前一阵子张大人诈死,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又要你去做什么?”那
册后大典上,她见他没死也是又惊又喜,一直想找机会问他这事,今
碰巧遇见,就顺道问了。
张英发尴尬的笑了。“这…臣想皇上要我诈死,有两个原因吧…”他搔头说。
“哪两个原因?”她立即好奇的问。
“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要警告那胆敢谋刺皇上与您的人,吓吓她,教她知道他绝不轻饶的决心。”
“嗯…”她颔首。那家伙最爱吓人,这确实是他会使的手段。“你说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那大部分的原因呢?”
“这…”他支吾了。
她挑眉。“不好讲?”
“也不是…”
“那说吧。”
他无奈,只得苦下脸道:“另一个原因恐怕是因为皇上…当时心情不佳。”
“心情不佳?”
“是啊,据说那时您正与他闹脾气,他一心想找人出气…诈死也是死,我得当一阵子死人让他平息怒气。”
一片乌云由她额头黑
罩下来。
这劣质男人…
“你说什么?她身子骨虚,受大寒了?”在谢红花的病榻前,南宫策气急败坏道。
太医抱着医箱,瞄了瞄
上的病人,死咬着
的点头。
他大为光火。“她好端端的怎会染上大寒的?”
“现虽是盛夏,但娘娘出宫时,兴许是大热后吹到风,反而受寒了。”太医解释。
南宫策最忌她的身子出毛病,一张脸气得铁青。“混帐东西,难道不能尽快医好,非得让朕见到她病恹恹的模样吗?”
太医转动僵硬的脖子,瞧着
上虚软的病人,张嘴抖了抖。“这…臣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朕要听的不是这个,朕要知道她明
是不是就能生龙活虎?”
“明
?”太医又往病榻上瞧去,她模样更虚弱了。“恐怕不…”
“嗯?”南宫策脸色异常严厉。
太医双肩一颤,医箱抱不住的掉落地上,倒出了医材药罐。
“臣…臣该死!”
他火上加火。“来人啊,将人拉下去斩——”
“爷,别为难太医了,他尽力了,咳咳…况且,我缺的不是医药,人家…只想您陪,您多陪着我,这病自然会好得快。”谢红花开口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怒容
面的男人神情倏变,皑皑白雪顿时融成为一片大地回
。
他朝惊慌跪在地上的太医挥挥手要他滚后,挪身到她
边,眉眼温柔,挨着躺在她身旁,一只手臂将她轻揽入怀。
“我这不是在陪你了?”他笑问。
“不够,我要您
心思都是我…”
“这样啊。”这女人需要他,最教他开怀不过。
“不过我这世的身子健朗,您对我可就没花太多的心思了。”她忍不住地噘起嘴起来。
“胡说,我哪刻没念着你?”他笑意融融。
“您是念着我没错,可总没以前我有心疾时宝贝,我不如病着,您对我更在意一些…”
他神色瞬间沉下。“不许病,这世我要你健健康康的,什么病痛也不许有!”他严肃的说。
“连心病…也不许有吗?”
南宫策一愣。“心病?”
“嗯…”
“你有心病?”他犀目紧眯。
谢红花哀怨地望着他。
“你受什么委屈了?”他多疑的问。
她轻咳。“人家…怀念当年病着时,您时时看护,不离不弃的时光。”
他目光放柔,拥着她的双臂更紧了些。
“爷,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让我跟着可好?”她终于开口要求。
“好。”他笑容不减。以前总是他黏人,这会她肯主动,他心情大好。
“爷说的话,可别后悔啊?”
“不后悔!”
太好了!目的达到,她暗自呵呵笑。瞧以后有她时刻盯着,他还能再作怪吗?
“你这块玉…”谢红花正欢喜着,忽地,
间的环佩铃铛被南宫策拿在掌心上审视着。
“怎么了?”见他眉头紧皱,她诧异的问。
“又红了些,这玉不断翻红,绿色的部分几乎消失了。”这块碧玉已成为红玉了,他端详深思着。
“红玉也不错,正好搭配我的红裳。”她不在意的笑说。
“这玉在我身上多年,也不见变化,但你出现后它就不同了,应该是
了你的血气后改变的。”他眉心渐松的分析。
“是吗?还记得当年您给过我的那只环佩铃铛,说那铃铛在我身上发出的响声特别不同,而这个,也像是为我而生的,这些事真的很神奇。”她笑弯了眼,取回环佩铃铛,故意
响它。
南宫策微笑道:“这物总有主人,你确实是它们的主人没错,不过,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某些东西都不可能改变,就像你是我的虫子,天变地变,这点永远不变。”
在他说完这些嚣张的话后,她忽地用力的咳嗽,他面容丕变。
“外头的混帐,还不快滚进来!”他朝外疾吼。
才刚被撵出去的太医,又仓惶奔进来了。
还在装咳的女人,转过脸去,掩嘴偷笑。没错,很多事如他所说,天变地变,永远不变,好比她是他的虫子,但虫子不是虫子,虫子是主子的主子!
机睿的男人瞥见她偷翘的嘴角,眯眼悠叹。自己的虫子难得这么可爱,就算演技差些,也不忍拆穿,罢了,不管她想做什么,他甘之如饴,愿意被她设计。
今
早朝,金銮殿上很不寻常。
龙椅旁不远处,在小柱后,多了张小凳子,原来,南宫策带女人上朝了。
众臣讶异。这朝堂重地,有女人听政,像话吗?
皇上宠女人,尽管在
上宠去,宠到朝殿上来,实在有失体统、有违体制,人人嘴上没敢发张,可心下,骂翻天。
南宫策仿佛听到底下众臣的腹诽,圣颜含威,冷冷轻笑。他的小虫子要跟,他高兴都来不及,这些人尽管脑袋被驴踢,他乐见他们敢怒不敢言的蠢相。
“启奏皇上,有人密报江西郡守廖大城贪污,金额高达四千万两,臣等派人去查,廖大城家里仅存现银四百两,这明显是误报,廖大城乃嵚崎磊落之人,并无贪污实情。”有人上前禀报。
南宫策懒懒向说话的人瞄去。“是何人去查的?”
“是御史中丞,方信誉。”
“是那厮啊?朕若记得没错,他是你的门生不是吗?”他目光淡淡的瞥去。
那人闻言一惊。“这…这个…方信誉确实是臣的门生。”
“你派他去查赃,这也太不避嫌了吧?”他不冷不热地问。
那人一时说不出话了。
“廖大城是你的外甥,他嵚崎磊落,这话由自家人来说,当真‘中肯’啊!”
那人一听,当众就刷白了脸。“皇上,臣…臣没有包庇外甥,请您明鉴!”
“朕又没有说你包庇,朕说的是你与他一同贪污,一丘之貉!”
“啊?皇上不能因为廖大城是臣的外甥,就料定臣也贪污,臣不服。”那人惊得腿一屈,马上跪下求情。
“朕最厌恶不避嫌之人,你敢欺上瞒下,就该知道犯朕的忌讳了。”南宫策冷声说:“来人,摘了他的官帽,拉下去午门候斩!”
“皇上饶命,臣就算有错,也错在不避嫌,但确实没有贪污啊!”那人哭冤。
“那又如何?朕已认定你手脚不干净,想再待在朝廷,是不可能了。”他哼声道。
他做决定,全凭自己喜好,要杀要留,要重用还是贬谪,向来任
而为,并不在乎真相或理由是什么。
那人呆住,竟是哭不出来了。
众人同情的望着他,也无人敢去向皇上说情,只能眼睁睁见他被拖离金銮殿。
这时,李三重由小柱子旁窜出,匆匆去到主子身旁耳语,不久,南宫策悠闲的姿态消失了,表情有点臭。
沉默了一会后,他突然咬牙道:“人留下,头暂且不砍,等到查清是否与廖大城同
合污再说,若真有不法,届时与廖大城一起处置!”
众人听了讶然。皇上明显是听了那小柱子后女子的话才改变主意的,尤其是那即将被拖下去砍头的家伙,捡回一条命,更是对那抹红裳感激得痛哭
涕了。
“谁还有事要奏?”没能顺心砍人,南宫策心情显然不佳,板着脸问。
众人瞧了瞧
在小柱子后的红裙还在,宛若吃下定心丸,不再心惊
跳的怕面对喜怒无常的皇上时会掉脑袋。
“启奏皇上,继怪虫出没后,京城也出现异象,近郊不少野兽像发了疯似的冲出巢
伤人,甚至陆续有不少人家池里养的鱼蟹,像是受到惊吓,自己跳爬出水面暴毙,乌鸦更是大批集结在天空,不时发出异样的叫声,这几件事都透着古怪,如今民间纷纷谣传…”
“谣传什么?”
这人原本是不敢讲下去的,但眼睛往小柱子觑去,那红裙还飘着,这才敢继续道:“谣传天有异变,人有大难。”说完,还是忍不住心惧的偷瞧皇上的脸色,却见他没发怒,而是渐渐拢聚起浓眉来,似乎,认真在思考这件事了。
众人相互传递不安的眼神,好奇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是一样视为无稽,还是逐渐相信天有恶兆呢?
就见他嘴角缓慢浮出一抹笑来——
众人眼睛睁大。怎么笑了?而那笑意…不详啊!
“这怪事一箩筐,还真是前所未闻,有趣,有趣极了!”
众人心惊。他这不是要大开杀戒了吧?
“你们说说,这莫非是老天有心灭朝灭朕吧?不过,若是天要毁灭朕,朕也阻止不了,但倘若是有人刻意要朕亡,那就…”
众人寒
直竖,吓得赶紧伏地大喊“天佑吾皇,臣等忠心,这些事为无稽谬论,臣等会立即制止,并将散发流言的人抓起来严惩不贷!”
“若真是如此,你们这些人都该进大牢了,因为这些谣言不都由你们这里传出去的吗?”他
声嗤笑。
“啊!”众臣伏在地上的四肢都发软了。“谣言止于智者,臣等皆是
读诗书之人,怎可能…”
“读书人也有驴脑袋的,上回农务厅的官员因为怪虫事件,督办不力,丢官的丢官,丢脑袋的丢脑袋,如今又来是非…”
“皇上,臣等只是据实以报,据实以报啊!”
他越笑越
森。“是据实
报吧?你们这些家伙,耳不聪,目不明,连嘴巴也不牢靠,五官只剩鼻子呼气用,实在可惜,既然器官多余无用,不如…”
这时李三重又上前了,他不耐烦的先瞪了眼柱子后的人,才让贴身太监附耳说话。
“得了,张英发留下,其他人全滚!”他突然火气不小的轰人。
这轰得好啊。众人逃命似的集体往外冲,怕跑慢了,眼耳嘴可要不保了。
大伙直至逃到宫门外,才敢大大
气,纷纷感激起那小柱子后的女人。要不是她,他们全部完蛋!
之前众人还在腹诽骂人,道那女子上朝败坏朝纲,这时,却纷纷感谢起她的临朝,她显然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她在才能扳正朝纲啊!
如今,众人反而盼她能够天天盯朝,时时施恩呐!
而金銮殿上被留下的张英发,正惴惴不安,不知单独被留下,是祸还是福?
他近来几件事情办得颇令皇上满意,皇上已经将他从地方官调为中央官。
“你去查探这些事件的真伪如何,若是假的,就找出挑事者严惩,倘若真有其事…”
张英发立时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原来是要他去查明真相。“若此事当真,那臣又该如何做?”他心神安定后问。
“那就派大批人密切注意天候变化,也注意地理、地质、海
的异变,说不定真有事要发生。”南宫策一脸的肃穆。
他不
心惊。“原来皇上也相信恶兆之说?”
南宫策冷笑。“信,怎么不信!这天灾与人祸一样,都有征兆可循,人又怎能铁齿。”
“可您方才不是还怒斥众人无稽
言吗?”张英发讶然于他的善变。
“哼,这种事能容他们四处传吗?人心惶惶的结果,天未降灾,百姓就先大
了,这人要自取灭亡就是从谣言开始,谣言可以杀人,更可以灭朝!”
他这才明白皇上
察先机的心思。若人心动
,百姓偷抢拐骗,杀人放火,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倘若就连看顾天下的朝臣都先
了阵脚,那百姓信念无可依存,岂不更加的恐慌?他是故意严惩这些朝臣,这才能制止流言再扩散,他深谋远虑,是一位正直不阿的有心机之人!
“你听好,若真有异变,立刻要人囤积粮食,备妥暖裘,以备不时之需!”南宫策再发话
代。
“谨遵皇命。”张英发立即应声。
他对皇上更加佩服了。这人果真为治世奇才,若天下真有难,所有应变已在他掌控中。
“你可以去办事了。”南宫策挥手。
张英发衔命消失后,谢红花这才缓步走出小柱子后。
一见她,他脸立即发臭。“这就是你跟着我的目的,管我的闲事?”他不悦的哼声道。
她不见丝毫的愧
,走向他,笑得眼睛水亮。“说过不许反悔的。”
南宫策咬牙。自己功于心计,怎么就敌不过这女人的美
!
“你这心机哪学来的,也懂得设计我?”
谢红花得意抿笑。“我这心机没人教,是经过前世今生经验累积而来的思量,自学的,要让您别恣意胡来的最好法子,就是寸步不离的紧盯!”他恶气更盛。原本乐得这女人来
,怎知是专程找麻烦来的。
“爷,您平时虽唯恐天下不
,但遇正事时是不会任
胡来的,就像对方才之事的处置,您就思虑过人,人家对您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呢!”她笑眯了眼说。
本以为他顽
发作,又故意找大臣们麻烦,要不是听了他与张大人的对话,知道他另有筹谋,她可要误会他了。
他睨向她,神色没那么难看了。“知道就好,以后别没事出来搅局。”
她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头亲昵轻靠在他肩上。“爷,我不是搅局,而是希望您少作点恶,少图一时的开怀而让他人受罪。”
见他表情又变得
霾,她媚眼朝他轻扫去。
“爷,您换个角度想想,人家时刻陪着您,这不好吗?还是,您不想我时常这样…”她居然奴颜媚主起来,主动献上自己的樱桃小嘴了。
这下子,某人身上的阴沉之气立刻消散于无形。
唉,旁人的女
对他没用,唯这女人,不陷也难。握住她的纤
,举高,吻得更加恣意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