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爸,我想要出来选村长。”杜小月向父母慎重宣告。
正在喝热茶的杜父差点就呛到。
“小月,你怎么可以跟你爸竞选?”杜母微斥。
“妈,我是要出来竞选河东村的村长啦。我很快就会没工作,我觉得为村民服务是可以发挥爱心的工作,我想要跟老爸一样服务人群,把我的生命用在有意义的地方。”至少可以救赎她曾造口业的罪。
“小月,河东村那个连老村长已经连续当好几届,虽然现在换他儿子在做,可是以前不管是谁跟姓连的竞选,都被打得落花
水。”杜父一脸不赞同。
“爸,那是那些人太弱了,等我从台北搬回来之后,我就去河东村做村民服务,和村民搏感情,就不信两年后我会选不上。”
“就像我们河西村,我是稳坐村长的宝座,没有人打得赢我。”杜父就事论事。“虽然你这么早就开始运作,但不一定会赢呀,连村长他做得很好,要把他打下来不容易,你得考虑清楚。”
“唉呀,干什么泼女儿的冷水。”杜母瞪看杜父一眼,连忙使眼色。“就算选不上又有什么关系,就当作是在做义工、善事,女儿教书教十年了,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
杜父点头,明白老婆大人的意思。有梦想总比失去生命的活力来得好。“你妈说的也对,难得你有这种热情,那你得失心不要太重,如果选不上也没关系,一切随缘。”
“老爸,我要选就一定要选上,我们一定要有强大的意念,不能还没选就认输,我一定会打败连年弘的!”杜小月一脸斗志,情绪高亢。
“你说得没错,不愧是我的女儿,到时我们父女都是村长,一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新闻会来我们家做现场连线报导。”杜父想到当选时的情景,笑得阖不拢嘴。
杜母鼓励地说:“小月,如果真的要选,你就要拿出毅力,千万不可以半途而废。”
“妈,你放心啦,我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耐
比别人强。”也才会一段感情谈了十年都没有移情别恋。“况且,我想回来陪你和老爸。大姊早早就嫁人,这些年来我都在台北,都没有对你们尽到孝心,我真是个不孝女。”
杜母好开心,握住女儿的手,眼中闪着专悦的泪水。“太好了,你可以回家住,这个房子就不会空
的了。”
“嗯,老爸,我的户籍要迁到河东村,对不对?”见父母答应,杜小月的心情马上从
霾中活了过来。
杜父问:“对。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河东村买个房子,让村民知道我不是玩票
质,我是认真要选村长的。”杜小月说出自己的盘算。“这几年我存了不少钱,反正我也结不了婚,倒不如拿来买房子,以后还可以养老。”
杜母点头,认同女儿的想法。“你想得很周到,房子买了,村民就会有认同感,爸妈拿钱赞助你,你就不用贷款了。”
杜小月笑着点头,承受爸妈给的好意,知道如果不接受,才会让老人家担心。
只是父母不知道,她是被万毅元给
到,才想要跟连年弘对决;要是他们知道她是有意为难万毅元,绝对会反对她出来竞选。
她心知肚明,到时万毅元一定是选兄弟那一边站,这样她跟他就是敌对关系,她就不会再对他有异样之心,也无法再依赖他,更会忘记她和他曾有过的**关系。
她曾一度对未来茫然无头绪,现在她立定志向,要为这个逐渐凋零的村庄贡献一己之力。说到底,她还得感谢万毅元。
◎◎◎
学期的结束,代表杜小月得要告别在台北十多年的生活。
虽然这个小套房她只住了两年,却有着她
的回忆,那些回忆全是有关于万毅元。
他陪她住在这里两个多月,却胜过她过往两年的记忆。
看着地上的七八个箱子。她拒绝老爸和姊夫北上帮忙搬家,活该她现在一个人累到
酸背痛。
都已经打包了大半天,连中午都忘了吃,整个人都快要废掉了,结果才整理了一大半东西。
几年下来,她成为了台北客,忘了这里只是个暂时栖身之处,居然为这个临时的家买了不少东西。
尤其那张红色的沙发
,是她在一次家俱展时心动买下的,无论如何都要将沙发
搬回河西村,那代表着某段她既羞赧又愧疚的回忆,也是让她不得不找搬家公司的原因。
门铃声响起,她透过猫眼一看,在惊讶中打开了房门。
“你…”
万毅元穿得简单轻松,铁灰色T恤配上牛仔
。又一个多月不见,他依然帅气十足,她的呼吸一窒,仍会为他心跳失序。
“你来干什么?”她挡在门边,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
“我来帮你搬家。”万毅元前进一步,直到整个人要靠上她,她才警觉地退后一大步。
“我妈告诉你的?”
“不是。我之前问过你,你自己告诉我的。”这张许久不见的丽颜,让他
思夜想,却是无法靠近。他无法看她一人忙帮家的事,今天终于来到她面前。
“我不用你帮忙!”她对他从
心愧疚到
心恼怒。“你出去,我家不
你。”
他看见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怒火。“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还是不想看到他?
她分不清对他是爱还是依赖。她真的很糟糕,被白少安劈腿,白少安才离世,她的心思为什么会飘
到万毅元身上?
“关你什么事,你走啦!”她推动他的手臂,无奈力气不敌他,只要他不想走,她是赶不走他的。
“小月,你别这样,对我有什么不
的你就直说嘛。”他蹙眉,无声叹息。
“是你要我直说的,那我就说清楚。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我…”
她没给他讲话的机会,继续开炮:“说是暂时回河东村,结果咧,我要搬家了你才要来找我,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忍耐了两个月,情绪早已经面临崩溃边缘。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她也就不跟他客气。
“当然不是。你想哪里去了?”
离开繁华,遁入清静。他到妈祖庙修行也是为了摒除杂念,在品尝过她的滋味之后,他要如何度过没有她的日子?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是蟑螂蜈蚣还是跳蚤蚂蚁?我身上有毒是不是?被我碰过,你就急忙要甩掉是不是?”她话说得很嘲讽又愤慨,她知道他时常台北和河东村两地跑,可是却从来没来找过她。
他皱眉一笑,看着她的使泼。“你身上没毒,我…”他踌躇着,该说清楚吗?
她冷笑,心里委屈泛滥,眼里也漫起水雾。“那是怕我又对你下手,怕我占你的便宜?”
“如果你想要的只是**关系,我愿意配合,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我不想你到头来后悔。”他话语中有着深深的无奈。
“我为什么要后悔?”她仍嘴硬地反驳。
“后悔因为一时寂寞而选择跟我上
。”他一直不愿提起这个话题,就是怕刺伤到她,可是她若要再谈起这个犀利的话题,那他也只能配合了。
“我才不会后悔!”她其实曾后悔过,不该和万毅元发生关系,把**当成宣
的方式,如同他所说的,那只是一时的快
,快
过后引发的寂寞,却狠狠嵌入心头无法消散。
“既然不会后悔,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耐心哄着。
“我没有生气。”她口是心非。
冷静了两个月,他发觉一点用都没有,在妈祖庙里虔诚修心,结果越修思念越重。
他猜得出来她的怒火是为什么,就是他对她的冷处理;他只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生气,以为自己的消失她应该会开心才对,毕竟她在空虚寂寞下主动将他扑倒,她对他可是完全没有爱意。
“我以为你不会想看到我,所以才躲到妈祖庙去。”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其实好几次来到你的小套房门外,几次都没有勇气按门铃,就怕我会忍不住…”对她诉说情意。
“忍不住什么?”她急了,他为什么要把话说到一半。
“小月,你曾经问过我,我为什么不想
女朋友,那现在你想知道吗?”
“…”她瞪看着他,不说话。
“我相信你也知道,我爸是自杀身亡的,他是为了我妈而抛下我。以前我很恨他,他爱我妈妈,胜过他自己的生命,还有我这个儿子。”
这话题勾引起她的兴趣,她总算愿意冷静地听他说话。
“我从小就失去家庭的温暖,我是我大姊扶养长大的。虽然大姊和姊夫给我
的爱,但他们毕竟不是我的父母。”他幽幽叹口气。“爱到这样不顾一切,痛苦到得自我结束性命,你说爱情有什么好?”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的痛,难怪他会对爱情怯步。
他冷言冷语酸她时,总让她气得牙
;此刻,他话语里有着浓浓悲伤,却又是如此惹她疼惜,让她好想安抚他的伤痛。
她握住他的大掌。“你爸是特例,为爱自杀的人毕竟是少数,你不要钻牛角尖嘛。”
“我身上
着我爸的血
,我有办法跳
他的爱情观吗?我怕会步入我爸的后尘,我怕感情带来的伤痛。”往事在她眼前赤luoluo地摊开来,这让他感到不安又尴尬。
“你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做就投降?你应该要勇敢去爱,爱过之后你才会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
“以前我拒绝所有的感情,就是不想被束缚,不想被感情牵着鼻子走。我一心只想要修行,后来我才明白,我以为我是害怕步入我爸的后尘,其实我早就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深情地凝看着她。
“你…”她看见他眼里浓浓的**,心跳像催紧的油门。
“我的心在她的身上,才会拒绝所有的感情。”他局促一笑。
她倏地耳
子发热,想起他喝醉酒时曾说过的话。“那…那你干什么不跟那个女人说。”悄悄想放开他的手,这才发觉小手被他反握住。
“那个女人是谁你很明白,何必要装傻?”他的拇指在她的掌心轻柔地磨擦。
“谁会对一个喝醉酒的人讲的话认真!”
“我喜欢你,不要再怀疑我的真心。”他说得铿锵有力。
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唉呀,我已经够可怜了,你干什么还要开这种玩笑,这样捉弄我很好玩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又把她拉回来,让她坐回沙发上。
“如果你喜欢我,怎么会这样对待我?这两个月以来,你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话?”她控诉着。
“你刚从伤痛中走出来,我希望你能厘清一些想法,我不想造成你的任何的困扰或者压力,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忍不住的,他的大掌抚摸上她的脸颊,安抚她的情绪。
“说得倒好听,真的是这样吗?”被他这么一碰触,她强大的火力瞬间被浇熄。
“我不想趁人之危,趁你脆弱时攻占你的心,我不要这样的感情。我可以等待,等到你的伤痛痊愈,等到你可以付出感情的时候。”他的手再穿越她柔软的发丝,定在她的后脑勺上。
“我看你是在等待你心中的阴影不见,你不要把自己的创伤牵拖到我身上!”
十年的恋人才刚过世,她居然这么在乎她得喊一声小舅舅的男人,她的头壳是不是坏掉了?
他说得没错,如果他发动攻势追求她,她一定无法抵挡他的柔情,铁定会仓卒投入这段感情。
到时她恐怕会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寂寞选择了他,还是因为爱情而跟他在一起。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这证明她脆弱的心,在他
身救了她之后,她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杜小月的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他用力握紧她的手,浓眉蹙得深。
“或许你说得没错。我内心很矛盾,想爱你,却也害怕爱你,不想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就是怕爱你太深,到头来会害自己受到伤害。”
她用力
出自己的手,气呼呼地说:“以后不准对我说爱,等你有勇气爱我的时候再来跟我说!”
“…”就算他能为信众解签诗,此刻也解不了她的心。
“发什么呆呀!待会搬家公司就要来了,你还不快动手。”她的
角悄悄扬起得逞的笑意。能亲口听见他说他是爱她的,且还是在神智清楚的状况下,这让她有种
足的虚荣心,内心的不安及
霾也被安抚了。
原来过往的阴影造成他现在的裹足不前,她不该误会他,只是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原谅他。
他回过神,看见她
角的笑意,所以…
“小月,那你呢?你的意思呢?你还深爱着白少安吗?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他是来帮她搬家的,不是来跟她告白的,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全被她那火爆的脾气给打
了,他竟舍不得看她生气难过。
她垂下长长的眼睫,有股少女的羞态。
“我被少安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还爱他。十年来,我们的感情早就升华成家人,我甚至怀疑他老早就偷吃劈腿了。”
“那…”听到她不爱白少安了,他那被
雾困扰的心豁然开朗。“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也不能怪他问出这么直白的话,毕竟他完全没有恋爱的经验。“你真笨,还要问这种问题。”女人又不是男人,靠下半身思考,她之所以会跟他上
,根本是早早就被他吸引了。
他笑了,
出见到她之后的第一个笑容。“所以,你愿意跟我交往喽?”
“唉呀,你很烦,我不知道啦!看你的表现啦,如果你还是怕受伤害,那我干什么要接受你。如果你还是把我丢下,我怎么可能接受你。反正一切都还早,我心中还是有阴影,至少得等过一阵子再说。”她朝他一笑,支吾其词,不愿正面回答。
她这一笑,让他
膛一紧,扬起的眉头显示他的好心情。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对他有着相同的情意,只是他若无法克服心理障碍,她也在等待他心中的阴影消失。
他双手环抱上她的
,将她圈抱住,深情款款地说:“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抚平伤痛。请你也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勇敢的爱你。”
“那你还是要按部就班的追求我,别想我会这么轻易的接受你。”话是这么说,可是她那娇羞的模样,根本是在鼓励他求
。
他修身养
这么久,一遇上她就彻底破功。
微凉的指尖爬上她颈项,他倾身向她,以
含情感的薄
吻上她那微嘟的小嘴。
六月底的热夏,明明房内开足了冷气,两具身体却像被点了油似的,片刻就灼烫的燃烧起来。
他是个好学生,在男女课题上,虽然晚了许多年才开始学习,但他聪明的脑袋很快就学会其中奥妙的技巧。
她令他神魂颠倒,他想更进一步,她也想要融入他的身体,幸好她的理智尚存,努力从
海中浮出来。
她推他的
口,在他
上喃喃:“搬家公司快来了。”
他停下这个吻,鼻尖碰上鼻尖,额头碰上额头,
着气息,半晌,抑下思绪,才问:
“哪些需要整理的?”
“这些书需要装箱。”她静下混乱的心,指着书柜里的书。那一整柜的书,全是她的教学用具。
“中午吃过了没?”
“还没。”
“你已经够瘦了,不要再
待自己了。”他放开她,强迫自己冷静,快速往大门移动。“我出去买吃的。”
看着万毅元再度从这个空间离开,她懊恼着自己干什么要对他袒
心意。
第一时间看到他,她因情绪波动得厉害才会对他发火。现下心意都坦白了,他如果还是无法治愈心中的结,那她岂不是要一直等他?
唉,这样她好像太吃亏了。
稍后,万毅元带回香浓牛
面。
“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她淡淡抱怨。
“以后回河西村,我们就可以常常一起吃饭。”
“你那么忙,可不要
开支票,你不用待在台北吗?”
“要呀。”
“我想,我如果在河西村,你应该就会待在台北;我如果在台北,你就会待在河东村,对吧?”她挑眉,故意酸他。
看来他躲避她让她很受伤,他甘愿接受这样的指控。“我很忙,是有可能这样。不过我大半的时间都会待在村里,台北的工作,我会慢慢的放手下去。”
“无所谓啦,你待在哪,对我也是没差。”她说着气话。
“真的没差吗?”他笑看她的火气。
“快吃啦,等下还要装箱打包。”她羞怯地避开话题。
两人快速把一大碗面吃光,在多了一名壮丁的帮忙下,果然整理打包的速度加快许多,转眼间就整理妥当了。
半晌,搬家公司来搬家。
杜小月下楼去
接搬家的货运司机。
两个
嘴槟榔的工人跟着杜小月坐电梯上楼,在窄小的电梯里,不时打量穿着短T、短
,
出一双白皙双腿、全身汗
的她。
“小姐,一个人住套房哦?”工人甲问。
“嗯。”因为那种猥亵的目光,让她全身泛起一身冷颤。
堡人乙接续笑问:“这样不是会很寂寞?”
杜小月的双眼微眯,
角拉下,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怒意。“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此时,万毅元正在浴室,工人甲见房内没别人,嘴里说着轻浮的话语。“小姐,你这么可爱,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哦?”
“当然不会。”她勇敢地抬起下巴,她以为可以搞定搬家这件事,没料到却遇上这种恶质的工人,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她就准备放声大叫。
堡人乙横眉竖眼,有股揶揄。“小姐,你别这么凶,我们是来搬家的,你这屋里的东西,到底有哪些要搬?”
杜小月静下心,指着屋内的东西说:“这些纸箱、红色沙发、小冰箱、
晶电视。”其他的设备都是房东的。
两个工人动手搬起来,搬了一趟下楼又上楼来时,工人甲说:
“小姐呀,那你还得再加我们四千元。”
“为什么?当初跟你们公司说好是三千元。”杜小月一脸错愕,那不就等于要付七千元?
堡人乙点头附和:“小姐,你是吃米不知米价吗?现在油钱这么贵,要送你回中部的河西村,光是高速公路上的过路费和油钱就不只这些了,光是租一台货车,一天就三千元起跳。”
“如果是要七千元,那当初在谈的时候就要说清楚,你们公司也知道我是要回中部,你们不能现在才来喊价。”他们一定是看她一个女人,准备要敲她竹杠。
“没有吧,我们公司认定你是在台北,现在我们两个人来,不然你也算看看,扣掉油钱不说,跑一趟车来回要花一整天,怎么可能只收你三千元。”
堡人甲打死不承认之前谈定的方式,这让杜小月很生气。“可是我的东西不多,这里又有电梯,你们顶多二十分钟就搬完了。”
“那不然不要搬啦。”工人乙双手一摊。
“不搬就不搬!请你们把我的东西搬回来。”身为老师的公理正义,让她无法再多付这笔钱,她不想让他们敲竹杠得逞。
堡人甲笑得很恶质。“小姐,你还真可爱,都没钱可以拿了,我们干什么搬来搬去的,要搬回来你自己去搬。”
“我有预付一千元给你们公司了。”
“你如果不想让我们搬,预付的订金是拿不回来啦,我看你还是多付我们四千元,不然让我们摸一下也可以。”工人乙笑得
的。
“我要报警,让员警来处理。”她作势拿起手机。
“报呀,我们又没签合约,你要怎么证明是三千元成
?还是七千元?员警会听你的还是听我们的?”
她没过过这种事,况且这间搬家公司在拍卖网上还有好评的口碑。只能怪她太相信人
,对方说只是小搬家就不用签合约。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她心慌慌、意
,这两个男人已经搬了不少东西上车,她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浴室门开了,吃坏肚子的万毅元从浴室出来,他的双眸微眯,扫过那两个工人。
堡人有些惊吓到,没想到这房内还有一个男人。
“小月,报警。”万毅元沉声地说,同时将小月快速拉出房门外。
“哦。”杜小月脑袋才恢复运作,连忙拿起包包里的手机。
“以为叫员警就怕你呀,大家来耗时间。”工人甲使个眼色,让工人乙也往外走,然后两人一起搭乘电梯下楼。
“小万,怎么办?怎么有这么恶质的搬家公司。”她吓到了,小手被万毅元的大手牵住。
“别怕,我们下去看看,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情形不对你就报警,懂吗?”万毅元带着杜小月搭乘另一部电梯下楼。
他的掌心给她巨大的力量,在他面前,她好像特别容易软弱。两人下楼时,看着工人等在货车旁。
堡人甲不客气地问:“确定不搬吗?”
“不搬了,请你们把东西搬下来。”万毅元冷冷地看着搬家工人的动阼。
“叫员警来最好,答应给我们七千元,我们搬到一半,你们才来反悔说只肯给三千元,你们这种人还真是奥客。”工人甲大声嚷嚷,路过的住户都停下来观看。
没想到恶人先告状,杜小月踮起脚尖,小嘴贴近万毅元的耳边。“我没有签合约,现在该怎么办?”
堡人们知道怎么钻法律漏
,完全不怕员警,因为员警办案也是要讲求证据的,没有证据一切免谈。
“别担心。”万毅元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是,是,把公司的箱型车开来…”然后他又念了一串住址。
“先生,现在到底是怎样?我看干脆搬一搬嘛,不然挡在这里,会影响住户进出。”工人乙有些急了,一般的情况他们都会敲诈成功,因为东西都搬上车了,客户也没有工具及力气可以将货品搬下车,都会任由他们宰割。
“我已经叫人来搬了,十分钟就到。如果你们等不及,你们就自己动手搬。”万毅元寒着脸说:“我是不会向你们这种恶质的公司低头的。”
万毅元拿出手机,想对货车拍照,工人甲
出
氓样,一把想抢下万毅元的手机。“你干什么照相,XXX!”三字经
口而出。
万毅元轻松后退一步,手机握在手里。“别动手,我可是已经在录影了。”
“我还怕你吗?”工人甲继续想要抢,大手又猛地伸上前。
“大家都有看到,搬家公司的工人动手打人啦!”杜小月吓得大喊:
“我要报警!”这次她真的拨电话到警局。
堡人听到员警要来也是会忌惮三分,于是工人甲不再抢夺万毅元的手机,更怕要上警局作笔录。他们也只是想多赚个几千元,并不是真的想要闹事,于是快速把货车上的纸箱全扔下车,连红色沙发也是碰地一声落地。
在员警来到时,他们刚好将货车驶离。
万毅元将事情经过跟员警先生陈述一遍,因为没有实质证据,员警问他们要不要报案,万毅元摇头说不用,只要将恶质的工人吓退就好。
于是员警离开后,万毅元资讯公司的两个合伙人开着公司的物
车来到,三两下就帮杜小月搬完家,这才结束一场搬家惊魂记。
杜小月又想起妈祖的签诗。
必有贵人相扶助,凶事
出见太平。
他真的是她的贵人,在她有需要时,他就像超人般地咻一声
身出现。
她原本坚持永不会原谅万毅元的,没料到他三言两语就轻易化解她这两个月来的闷气。她太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了,更不是什么新时代的女
,她根本就是没用的软脚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