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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方本心必须支付的代价让她既期待又害怕,不过,期待比害怕多了一点。

 终于有机会踏进海汪洋的房间,她很想好好熟悉一下环境,但此刻的她只顾得了房间的主人,没半点功力可以分心。

 海汪洋将她放倒在铺上,动作轻柔小心,使她觉得自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

 他的眼眸墨黑幽沉,平常静止无,现在波涛汹涌。

 被这般狂放的目光盯着,有如受惊白兔的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尽管羞赧耳热,她也不想临阵逃。

 “我其实是、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女人。”只是遇上他后就…

 “我知道。”海汪洋送上一抹笑。

 “我其实很保守的。”只有今天反常…

 “我知道。”他掉上衣,出结实的膛。

 方本心目不转睛地注视他赤luo的上半身,忘了自己是个又害羞又保守的女人。

 他的肌不会过度发达,但肌理分明,想必是时常搬鱼缸锻炼出来的。

 “我的身材还可以吗?”希望她满意。

 “超出我的标准…”换她担心自己端不出“好料”来。

 低低轻笑,海汪洋拨开她额际的发丝至耳后,仔仔细细地瞧着她。

 六年了,她的容貌仅有细微变化,多了点成,也多了点女特有的魅力,发型甚至没有改变,多数时候,及的黑发束起好方便工作,他喜爱束起头发的她,也喜爱解开发束让长发散放于他枕上的她。

 但,此时她的神情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卑怯和郁愁,这两者,在她右腿完好时不曾存在过。

 忆起她不再无残的右腿,海汪洋的心阵阵拧痛。

 他万般不舍又带点愧疚地吻住她,希冀她能接受他的所有。

 当四片贴合,要维持君子是件难事,两人的呼息逐渐浓重,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燃烧着。

 他的衣物一件件褪去,连带她的也一件不剩。

 察觉现下赤luo如新生,方本心红了脸,道:“我是第一次…”请温柔些。

 生活在开放的年代,她非常了解男人和女人是如何制造生命的,但以身试法毕竟是另外一回事。

 海汪洋闻言,忖思了几秒,而后,笑声回在他的膛里。

 “请放心。”他吻上她的眉“我也是。”

 什么?他、他也是?也是处处处…

 大脑在他将吻移往更私密的地方时瞬间停摆,方本心只知道他吻着她的脯、她的、她的肚脐、她的柔

 她得咬住下才能抑制羞人的喔,原来,女人在得到男人的**时,果真会发出破碎的娇

 亲吻停下后,她双眼蒙,看见他不知何时拿出保险套使用着。

 她没有比较过,不晓得他的雄壮属于正常还是偏大或偏小,她只担心他进入她时的疼痛,据说那会让人痛得呼天喊地…

 注意到她好奇直视的眼神,海汪洋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买来以防像今天这样的万一。”天知道他跟许多男人一样卑劣,恨不得早用在她身上。“别看得这般入。”他会不知所措的。

 瞥见他耳朵有着疑似羞窘的暗红,她忽然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又多挖掘出他新的一面,她真是收获良多啊。

 海汪洋将烫热的身躯覆上来,这次手口并用,令她无暇将注意力放在观察他上,只能专心地感受他带给她的愉悦。

 确定她已经准备好,霍地,他翻身平躺,将原本躺在铺上的她一提,变成她上他下。

 视野豁然宽广,方本心惊觉自身正跨坐在他间,姿势无比开放,这对她这个生手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怎么回事?!”她双手撑在他的膛上,一脸愕然。

 好丢人的坐姿呀!她的身材真的被他一览无遗了,她好想先修正自己的体态再来放形骸…

 “这样的姿势你会比较舒服。”他怕她的右腿无法承受过度曲起。

 对菜鸟说这般骨的话对吗?!她爆红了小脸,无话可说。

 “别怕,刚开始也许会有点痛。”不等她反应,他将刚对准她的柔软,一点一点地送进她体内。

 “等等!”被撑开的感觉令方本心惊慌失措。

 “你可以的,放轻松。”海汪洋咬牙忍耐,已经将速度和力道放到最轻。

 她敏锐地感受到她的女正缓慢的撑开,不适和被充实的快锋对战,出她薄薄的香汗。

 一口气却极为怜惜地进入她体内,他吁出快意的叹息,足于被她紧密包围的束缚感。

 方本心难忍地吐出娇,浑身紧绷,坐在他身上不敢动。

 “你还好吗?”海汪洋也不敢妄动,生怕她紧张过头,因为她的正以强烈的收缩挤着他,令他差点疯狂。

 “我不知道…”会痛,但她能忍受,而且除了疼,还有更多的愉悦。

 好怪异的感觉!她不是应该会痛得飙泪吗?

 “这样呢?”他退离她一些。

 “啊!”方本心忽然叫了声。

 摩擦惹出的火苗仿佛燃烧着她。

 “忍忍。”海汪洋再度完全深入她体内。

 “呃…”她忍不住皱眉。

 好像…她好像想要更多、更烈的什么。

 方本心无意识地开始动作,学着他律动。

 “嘿,等等、等等…”立场换,没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他仰起头,难忍舒畅。

 “我这样做…对不对?”她息着问。

 “没错…”简直正确得足以疯他“但不要逞强。”就算他在下方,他也不希望她太卖力,吃力的事他来就好。

 “你好罗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改本?方本心笑得灿烂,俯身咬他的鼻尖。

 “对不起。”深切反省,他猛然一记身,表示抱歉。

 她尖叫出声,浑身震颤。

 在上,他们只是单纯的男人与女人,单纯地享受着古老的仪式。

 有什么话,等仪式结束再说吧…

 早晨的阳光洒落卧室,照亮房间里每个角落。

 在被子里蒙头大睡的方本心幽幽转醒,接着刷一声坐起身子,敏捷迅速。

 喝醉酒可能会遗忘昨天的某些事,但纵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一清醒,脑袋就运转着昨夜的种种,播完一遍再一遍,遇到采处还会自动停格细细回味,过度重播的后果就是烧得她全身通红。

 天啊,亏她好意思说自己是未经人事的处女!

 按照昨天的表现,她根本进度超前!假以时,不必等到三、四十岁,她就已经如狼似虎了!

 “呜…”她捂着脸,深感头疼。

 书上、电视上、杂志上讲的仅供参考,谁说处子生涩?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啊!

 不过,全身酸痛是真的,她的骨头好像被支解过又重新组装,私密处也隐隐作痛,提醒她昨夜的宵千真万确。

 顺顺发,房间内的时钟显示八点二十分,她再看向铺的另一侧,没有见到与她放纵整夜的同伴身影。

 他居然有办法起得这么早。

 哪像她,还有点渴睡。

 打了个呵欠,方本心忽然想到一件事,把棉被扯到的角落去后,开始梭巡着整个铺,像个侦探般聚会神,不放过任何细节。

 应该会有的…应该会有的…

 看着跪在上,伏着身子摸来摸去的方本心,海汪洋不解又好笑地倚在门框旁欣赏。

 原先,准备好早餐的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心想要是见到她尚沉睡着,便不吵她,可是现下只见已醒来的她不知正忙碌些什么。

 “在找东西?”他可以帮忙。

 “啊!”一惊,她立即转过头。

 出个声嘛,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吓到我了。”

 “抱歉。”海汪洋仍一派气定神闲。

 他看上去真是神清气,害她被他散发的光芒刺痛了双眼。

 惨了、惨了,她已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症状。

 “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我以为你出门赚钱去了。”才会不在她身边。

 “当老板有个好处,休假自订。”他请假的理由只有她。

 “当员工真可怜。”方本心替请假还得被上头挖苦刁难的上班族悲叹。

 “我的员工例外。”因为是弱势出身,他很注重员工权利的。

 “谢谢你帮我补完我没说到的重点。”她一笑。

 能够和她如此说说笑笑是海汪洋六年来最渺小也最奢侈的愿望,他感动溢,一颗心就要盛不住。

 “来,两个人找比较快。”他淡淡地说。

 他要帮她找啊?她很不好意思的…

 “我还是自己找就好。”

 “让我帮你。”他执着的个性再次显现“找什么?”耳环?戒指?他记得她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唔…证据,我在找证据…”方本心越说越小声。

 证据?海汪洋如坠五里雾中。

 “我是…第一次…”所以“应该会有…”

 他一愣,好半晌后才理解。

 “没关系,单我来洗。”做家事他一向在行。

 好贤慧啊…不对、不对,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啦!

 “我真的是第一次!”方本心想证明他是她第一个男人,第一个愿意接受她的男人“我只给过你。”

 眼底尽收她的真诚,对于这一点,海汪洋不曾怀疑。

 “我相信。”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就算你找不出证据,我也相信。”

 她可以认定他刚刚那句话有泼她冷水的嫌疑吗?呜…

 第一次会笨手笨脚,但她昨夜凭着莫名的本能异常灵巧…

 第一次会痛得大叫,但她昨夜叫得放肆,绝对不是因为不舒服…

 第一次结束后,一般女人会久久不想再来第二次,但她昨夜却罢不能,巴在他身上无法离开…

 看看,她哪一点像是…唉,连说出那两个字都让她觉得惭愧!

 再找不出几滴血,她真的无法抬头啦!

 “本心,你是不是第一次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在意的是,我的物件是不是每次都是你。”海汪洋坐在沿,伸手拥住她,也拥住她的沮丧。

 薄薄的膜不能代表什么,它可以假造,烈一点的运动也可能让它消失,这些常识她都明白,只是,只是…

 “对不起,我的处女情结过分严重了。”方本心窝在他怀里反省。

 “我会帮你彻底改善。”他暧昧地这么说。

 “麻烦你了。”请多多指教。

 方本心细白的颈项不时刺着海汪洋的视觉,他口乾舌燥,却极力把持,不让自己再次扑倒她。

 “本心,你要找的东西,我帮你收好放在头旁的开放柜上头了。”拍拍她圆润的肩头,他站起身定向房门。

 她要找的东西?不是说不找了?

 很是疑惑的方本心在望见开放柜上头摆着的“东西”,终于意会过来,顶着一张不输昨夜的嫣红脸蛋,僵直了身躯。

 瘪子上头摆的是她的衣物,连贴身内衣都折叠得整整齐齐。

 同理可推,她此时全身赤luo,毫无半点遮蔽物!

 看光光了…被他看光光了…

 没有尖叫,没有慌张,她迟缓地将被她弃置铺角落的棉被拉过来,然后再很淑女地包裹住全身,回他一个有点像筋的笑。

 “多谢、多谢。”

 “哪里。”该道谢的是他,一早眼睛就吃了霜淇淋。“我等你吃早餐。”他走出房间,并且体贴地带上门。

 确定海汪洋已离开后,方本心以最快的速度着装,心中呐喊不断。

 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

 啊啊啊啊——

 晚上被看光光是一回事,早上被看光光又是另一回事呀!

 还让他褶好她的内衣

 再羞都不算什么了!

 羞愧不已的方本心很想挖个地,不止有头,她想埋住整个人,能逃避现实多久就逃避多久!

 穿好衣服的她气吁吁,坐回上稍作休息。

 镇定、镇定,等会儿还得和他共进早餐,她可不想臊红着脸吃饭啊!

 以手搧风降温的方本心乘机端详着海汪洋的房间。

 这里没有太多摆设,只有一张双人旁有个小型的开放柜,一座木制衣橱,一架全身立镜,一个五斗柜,她不敢肯定这些家俱是王妈妈没带走还是他自己的东西。

 不大不小的主卧室调明亮,照充足,仿佛不需要闹钟就能天天让阳光唤醒。

 环绕一圈的视线调回旁的开放柜,她发现架上放着一个A4大小的牛皮纸袋,照纸袋褪的状况看来,已有点岁月的痕迹了。

 饶是她刚刚拿取衣物时动作鲁,碰到了牛皮纸袋,使得它危险地挂在柜沿,摇摇坠。

 方本心想物归原处,却不慎使得开放柜摇晃,牛皮纸袋应声而落,自里头掉出了一个小方盒和一纸档。

 糟糕,快点恢复原状!

 她弯身先拾起牛皮纸袋,接着是小方盒,最后是档。

 懊份档极为不平整,像是被人成一团后再摊平,从纸张上密密麻麻皱纹布的情况,可以想像成纸团再摊平的动作铁定反复了许多次。

 是什么原因让这张纸的主人如此矛盾?

 心生狐疑,她不经意瞄到档正面,上头印着四个大字。

 “结婚书约?”

 方本心口中嗫嚅着,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明知窥看他人的隐私非常不道德,可是仿佛着了魔的她却一行一行往下看。

 当“海汪洋”三个字映入眼帘,她心跳倏然加快。

 他…骗了地?

 骗她是单身,骗她尚未娶,骗她仍是孤家寡人?

 可能被人欺瞒的痛楚充了她的心,她恨不得丢开仿佛会烫人的纸张,像是这么做就能丢开被欺骗的事实。

 深深口气,她稳住心绪,不让理智消散殆尽。

 别慌,方本心,结婚书约只是份填写的表格罢了,不能证明他的婚姻状况。

 还没看清事实就定罪,对海汪洋来说有失公平。

 要唾弃他,也得先清真相。

 下剜心的痛,方本心继续往下看,想确认和他共同提出结婚书约的物件是谁。

 接着,她不可置信地掩嘴,倒口气。

 怎么会?怎么会是…

 方本心?

 瞪着自己的名字许久,她以飞快的速度确认上头的出生年月、身分证字型大小和户籍地址,是她的生日、身分证字型大小和台北老家的位址没错,档上属于她的资料栏位元也都是她的笔迹。

 虽然两位元证人的资料处一片空白,但海汪洋和她的名字写在上头,已足够令她消化困难。

 谁快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他是开车撞她的人…

 今天,她却发现他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

 明天,他会不会笑着跟她说,他其实是她的兄长?

 对于自己还有闲情逸致编剧情,方本心苦涩的一笑,但仍化不开口沉重的霾。

 握着那个小方盒,即使她不必打开就已经能猜出里头所装的是何物,她依旧选择开启它。

 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静静躺在里头,看得出来价值并不高,甚至有点像路边摊贩卖的平价货。

 方本心拿起它,有股冲动想将它套进无名指里,却迟迟无法付诸行动。

 若不契合,那这个戒指的主人也许根本不是她,才会让他愤恨地将写有她名字的结婚书约成纸团。

 若是契合,她又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

 百感集又逻辑不通的种种疑点在她脑子里四处窜,东碰西撞。

 甩甩头,方本心将戒指放回小方盒里,连同结婚书约一起收进午皮纸袋,物归原处。

 她是不是遗忘了不该忘记的过去?

 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误解了他?

 她是不是根本不明白自己曾经有哪些回忆?

 为什么她理不出半点头绪,像是失在大海般教人手足无措?

 方本心恍惚地踏出卧室,差点一头栽进正二度前来叫她的海汪洋怀里。

 “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帮忙。”早餐冷掉可就没那么好吃了。

 “不用,我好了…好了。”堆叠过多压力的她精神很难集中。

 “你不舒服?”察觉她神色有异,海汪洋担忧地问。

 “没有啊…喔,有,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她头昏脑,很想乾脆回上倒头大睡。

 他扶着她,决定先让她坐下休息,心想情况若不对劲,他随时可以带她到医院就诊。

 是感冒了吗?他自责早上没有提醒她尽快穿好衣服。

 他怀中的人儿一僵,不是坐往沙发上坐,而是举步离开客厅,走出大门。

 往外走时,方本心不忘抄起她的随身背包,并未愉快地道再见,而是逃难似的消失在他眼前。

 她没有留下来听他要讲的故事…

 最终,她还是很孬的躲回家,抛下他一人。

 真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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