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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嗅到香浓的咖啡香气,于纯然就知道今天的早餐有别于过往,果不其然,全是他的习惯与喜好,应该是根据美纱的指示吧。

 “懒惰虫,现在才起来。”七潄美纱轻拍身旁的位置。

 “早。”于纯然迳自坐下,朝对面的花小点头,不难发现她醒目的熊猫眼,她不会是又哭了吧?他心底掠过一片疼惜。

 花小本不想理会他,但又怕别扭得太明显,只好生硬地挤出话。“早。”

 于纯然轻啜咖啡提神,不想继续在意小不点,便刻意把心神放在身旁的美纱身上。

 “昨夜睡得好吗?”

 咚!花小心一突,他留意到了吗?她轻抬眼睫,方知自己会错意,他关心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还好。”七潄美纱有点窝心。“你知道我一向习惯早起练琴,吵到你吗?”

 “没有。”

 “你有和路域治联络吗?”七潄美纱和他闲话家常。

 于纯然摇头。“最近没有,上次见他也是大半年前的事。”

 “是罗马公演那次吧。”当时七潄美纱也在场。“前阵子我遇到他,他说他正在筹备世纪婚礼,叫我们准备好贺礼出席。”

 “他始终跑不掉。”于纯然会心一笑,名门贵族的路域治总是高唱不婚主义,奈何家庭施加的压力难以抵挡,终究还是竖白旗投降。

 “你没忘记他要求的贺礼是什么吧?”她提醒。

 他轻拍额头呻,有点后悔曾夸下海口。“我和你一起合奏《梦中的婚礼》。”

 她接下去。“而且还要穿着泳装。”

 两人不敢想像,面面相觑后一起笑了出来。

 “你记得音乐学院那位出了名严厉的尼古拉大师吗?”

 “嗯。”

 “他现在兼任法青响乐团的总指挥,有意举办世界的巡回演奏,邀请世界各地菁英,互相交流演出。”

 两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围绕着花小全然陌生的世界,她完全不上话,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局外人,融不入他们之间,这种被排挤、无视的感觉很不好受,纵然食不下咽,全无胃口,她却只能默默埋首于早餐上。

 “你这里沾到牛油了。”七潄美纱示意,于纯然的手却往反方向摸,她毫不犹豫拉下他的脸,旁若无人地替他去牛油。

 她这个热情大胆的举动,教于纯然尴尬,害花小惊愕,回过神来的七潄美纱则掩着火红的脸,窘迫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一时改不掉。”

 她这个超级大灯泡还不识趣快点闪人!

 再也爱不了两的卿卿我我,花小把眼泪往肚里,一咬牙,夸张地一口气把盘子里的食物抛进小嘴里,鼓鼓的两颊活像丑陋的青蛙,接着再喝下整瓶的牛,火烧**似的逃离现场。

 叮!叮!第二回合,她更加惨败!

 “唉!”花小坐在偏厅与庭园相接的石阶上,双掌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叹气连连。

 “唉!”坐在她身旁的小萧依样画葫芦,小脸皱在一起,大大地叹气。

 “唉!”小萧旁边的小贝如法炮制,小声轻叹。

 站在她们背后的小男孩则人小表大,老气横秋地学着大人说话。

 “人家不但长得美,又有才华。”小李竖起大拇指称赞。

 “而且温柔体贴。”小莫附和。

 “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小巴频频点头。

 “唉!”女子三人组异口同声首。“我们没希望了!”

 小李轻拍花小的肩膀“小,你节哀吧。”

 “虽然我们站在你身边,不过你真的没希望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别看不开,做傻事呀。”

 小孩们起来,轮抱抱她安慰,才相继离去。

 花小颓然躺在地上,自从七潄美纱闯进来后,她和于纯然的甜蜜新婚生活彻底被摧毁了,本来和她朝夕相处的夫君,现在天天和狐狸外出鬼混,不吃喝玩乐到落西山都不回来。

 而她这个被遗弃的怨妇,只能天天在家苦等守候,望眼穿等他们回来。

 然而三人共处时,她也只能眼睁看着他们小俩口你依我偎、亲亲热热,教她同样煎熬难受。

 自从上次被他拒绝后,于纯然已很少主动和她交谈,更别说两人单独相处,或许他就是想用行动证明给她看,他不会喜欢上她。所以才会刻意冷落她,好教她彻底死心,让她明白,自己是完完全全被他甩了!

 花小难过地眼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抱住。

 其实她也有自知之明,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也会喜欢上七潄美纱这种大美人,而且她又是小提琴家,正好和于纯然是一对绝配,她凭什么和人家相比,以为自己还会有希望?

 难道单凭儿时信口雌黄的承诺,就能够令他回心转意吗?不!就算他记起小时候的约定,没有忘记他们的过去,他也不可能喜欢她。

 即使儿时感情再好,长大也会不一样,因为小朋友所谓的喜欢,和大人的爱截然不同的感情,他对她的感情,恐怕只是单纯的友爱。

 何况“失忆”并不是他的错,顶多只能责怪他“善忘”,没心装载而已,他没把她放在心上,表示对他来说,她根本不值一哂。

 她不由得苦笑,明知道事实一直摆在眼前,从他回来那一刻,待她如陌生人的态度,她便已明白他心里面没有她的存在,然而她却不肯面对,执意当只鸵鸟,一直逃避这个伤人的事实。

 虽然他的确遵守约定回来,但物是人非,而她却还想继续守着承诺,保有一份感情,可笑地不肯放手。

 遗憾的是她连傻傻地等下去的理由与权利也没有的,他已经无情地摧毁一切,把他们的关系画上句号。

 纵然再不甘不舍,也得要了断,再痛苦难过,还是要承受,而这一切终会过去的,只要她学会忘记,习惯遗忘,便不会再天真妄想可以高攀王子殿下。

 王子应该同公主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而她不是公主!

 怎会这么宁静?于纯然看看手表,孩子们应该还在上课,他纳闷地走往偏厅,落地玻璃大窗全开,可是室内外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们跑到哪儿去了?

 小不点竟然这么粗心大意,让家中门户大开,他边摇头抱怨,边走往窗边,突然踢到一团物体,他低头一瞧,赫然发现是蜷缩成虾米状的花小,竟然躺在地上睡大觉!

 他大皱眉头,正想叫唤她之际,虾米破茧而出,改为大刺刺的平躺,只见她抿抿小嘴,然后伸手抓抓肚皮,继续呼呼大睡。

 于纯然实在叹为观止,在她身上真的找不到半点女人味,她举手投足十足像个小孩子,就连睡姿也是不堪入目。

 他没好气地蹲下去,一把捏住她的鼻子,让她不能呼吸而醒过来,谁知她毫无反应,嘴巴一张一合打呼噜,无损她大小姐的浓浓睡意。

 再也忍俊不住,他噗哧地笑了出来,坐在地上掩着嘴巴低低失笑,真有她的!

 这个花小是个开心果,很会逗他发笑,他很久没这样开怀大笑,心静开朗了。

 这几天他一直和美纱在一起,却没有此刻来得愉快,以前和美纱相处,他偶尔还会为她而心动,为她的美丽才情着,感觉十分美好。

 但现在她镶金般的美貌与智慧已不能打动他。

 美纱依旧美丽动人、温婉可人,是个知情识趣的好情人,善解人意的好伴侣,他却没任何感觉,她不能再挑起他的任何情感,包括她煽情的亲吻与惑,他也不为所动,为何会这样?

 美纱明明就是他的梦想情人,是他所喜欢的类型,更是足以匹配他的女人,然而他心里却想着另一个女人。

 不知小不点在家里做什么,是百无聊赖,还是忙于家事,是否精力旺盛地和小孩子们玩耍,不忘聒噪地咒骂他,她还会为他而黯然神伤,偷偷落泪吗…

 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这个表情丰富,言行夸张的小女人,害他心神恍惚,心绪不宁,于纯然仔细端详她睡的脸蛋,如小天使般纯真无的人儿,眼角泪光闪烁,泪痕若隐若现,她哭过。

 他怜香惜玉地抹去她的泪,目光不经意落在被她扯开的上衣领口,呼之出的深沟人,光看着她的春光外,他已感到身体有团火在烧,她轻易起他的男本能。

 糟糕!他不会真有恋童癖吧?他倒一口冷气,还是赶快远离这个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女人为妙。

 于纯然站起来,准备转向离开,后脚突然被一勾一扫,害他一**跌坐在地上,还不偏不倚正巧坐在睡的人儿身上。

 虽然于纯然已反应很快地用手掌撑地,但被庞然身躯坐,岂有不痛的道理。

 “呀啊!”惨叫声响彻云霄,无端被重击突袭,这下子花小不醒过来才怪。

 他飞快翻身跪地,见她痛苦地抚着肚子蜷缩一团,他吓慌了,紧张不已。

 “你哪里痛?是不是受伤了?”

 他焦急地伸手搀扶,哪知道大掌落在她柔软的脯上,花小随即挥开他的手大叫。

 “哇!**!”

 于纯然坐在地上松一口气,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应该没大碍了。

 “痛死人了!”花小一骨碌坐起来,抚着仍然吃痛的腹部。

 “你干嘛回来整我?”

 看见她不悦地嘟嚷,他心情居然不错,存心与她抬杠。“是你故意躺在这里,让人绊倒。”

 “我只是不小心睡着,又不知道今天有人这么早回来。”她白他一眼。

 好心没好报!他今天这么早回来,就是打算给小孩们上课的。

 “小孩们呢?这个时间应该在上课。”

 “他们回去了。”她心虚地别开脸,因为自己情绪低落,连累小孩们不能上课,还反过来安慰她,她真不应该呀。

 “为什么?”他问。

 还不是你这个愚蠢人害的!她霍地回头,趾高气扬轻哼。“不为什么,今天老师有喜,放假一天。”

 “因为老师偷懒,要睡午觉才真。”他撇撇嘴嘲笑。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天天跑去约会,不上课。”她委屈地瘪嘴,现在真是身心都严重受创。

 “有朋自远方来,难道我这个东道主,不该尽地主之谊吗?”他无辜地耸肩。

 说起来怎么不见大美人的身影,这几天他们都像连体婴,一直形影不离,教她心酸。

 “七潄小姐人呢?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吗?”

 “她与朋友叙旧,嫌我碍手碍脚。”他乐得留在家里休息,天天往外跑有够累人。

 花小意识到只有两人独处,突然紧张起来,他们有多久没这样一起了?

 她偷瞧一派轻松自在的男人,他和颜悦的俊脸分外温柔,难掩愉快的心情,是因为七潄美纱的关系吗?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特别漂亮,居然连男人也会特别闪亮,她的心又被螫痛了。

 于纯然转头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小不点,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目不转睛的眼瞳不见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爱笑爱哭的小女人,很能影响他的情绪,揪紧他的心,而他认为这么忧伤失神的样子不适合她,他喜欢看她嬉笑怒骂、朝气蓬的娇俏模样。

 不及细想,他伸手捏扭她的双颊,直把她痛。

 “好痛!你干嘛捏人?”花小回过神来,想得开他的“蟹钳”抚着脸蛋痛呼,什么温柔,他还是一样可恶。

 “你神游到哪里去了?”他揶揄。

 “要你管!”她气呼呼瞪眼。

 “难得有这个大好机会,你不好好把握住吗?”他好心提醒。

 莫名其妙!“什么机会?”

 “勾引我。”于纯然猝不及防凑身上前,将她推倒在地上,翻身压制着她。

 “我一回来便看见有个女人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睡得毫无防备又人,不是想引男人扑倒她吗?”

 “我才没有…”她小脸暴红,迅速掩着,抵挡他炽热的视线。

 他的大掌悄悄探入她的衣内,轻触她的腹,温柔地抚摸,只来来回回,无意进犯,与其说他在占便宜,倒不如说替她痛处比较恰当。

 在他电力十足的碰触下,她完全被电得措手不及,大脑失去运作能力,再也没法思考任何事情,只感到浑身酥麻无力,舒服得教她想低出来。

 她水眸半闭,表情羞赧娇媚,不经意出的感十分人,没有男人可以抵抗这种引,他终究克制不住,低头堵住她微张的小嘴,舌甜蜜,大掌开始放肆,确切探索她曼妙的曲线。

 她勾住他的颈项,大胆而生涩地回吻他,一切凭着本能反应,被全然陌生的情所支配,忙着体验兴奋情,没有余地让她害怕羞怯。

 被喜欢的男人所亲吻拥抱,原来好幸福、好刺、好狂热。

 她这团火球快要烧毁他的理智,身体中躁热难耐,濒临崩溃边缘,渴望占有她,不顾一切掠夺,让彼此疯狂失控,他停不下来,然而——

 他不能残害幼苗!仅存的理智让他赶在失控前硬生生煞车,于纯然猝然身,压抑下高昂亢奋的情绪,不敢再碰那糖似的肌肤,他看着身下陶醉失的女人。

 “你再不喊停的话,我真的会把你吃掉哦。”

 犹如被冷水浇下,花小倏地睁大眼,遇上一张调侃的嘴脸与气的眼眸,她方知,神志再清醒不过。

 她霍地推开他,手忙脚地拉拢衣服,受伤受辱的泪水盈眼眶。

 “这样戏我,你很开心吗?”她恼羞成怒,固执地强忍清水,转向搥打他的膛。

 “你明明对我没意思,就不要招惹我,把我耍得团团转,你觉得好玩,感到很高兴吗?你好可恶!好可恶!”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于是于纯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她搥打发

 他的确可恶,一直只顾着足自己的望,对她为所为,从没理会她的心情及感受,他可恶地利用她的情意,予取予求,正因为深谙她喜欢他,他才会纵情恣意,这样欺负她。

 此刻,他有种冲动,想要紧紧拥抱着她,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什么?

 喜欢她吗?

 于纯然被突如其来的念头深深震摄住,喜欢?真是荒谬!他飞快否决这个念头。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能给她希望,他的温柔只会再次让她伤心。

 他垂下悬在半空中的手,佯装玩世不恭,轻耸肩膀戏言:“只是一场游戏,你何必太认真?”

 花小停下麻痹酸痛的双手,她多希望自己的心也能够变得麻木不仁,不再对他有感觉!

 “没错,我是很认真,我不是个可以和男人玩这种成人游戏的随便女人,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她浑身轻颤,声音嘶哑。

 他强迫自己别开眼,昧着良心伤害她“抱歉,我不该找你这种圣女来打发时间,下回要找乐子的话,我会找个知情识趣的女人下手。”

 事已至此,她还可以说什么?瞧他一副寡廉鲜的下模样,花小感到心灰意冷,彻底死心。

 她受够了!不想再受折磨屈辱,她决定和他一刀两断!

 花小用力推开他,素指直指着他鼻尖,痛定思痛。“于纯然,我收回那句话,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我最讨厌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于纯然不作挽留或解释,任由她离去,谁教他罪该万死,不值得同情,他活该被她讨厌,受她唾弃,她终于清醒过来,不再爱他,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心痛?他的口像是破了一个,就在刚才那瞬间,他的狠狠的疼痛着,像是被夺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那到底是什么?

 了解自己的需要,正视自己的望,想要得到什么就积极去争取,不能放弃退缩,不要妥协却步,甜美丰腴的果实往往在艰辛过后才会得到。

 这个一向是七潄美纱的格言,勇往直前是她的行事作风,面对感情亦然,就算明知男人的心从不在她身上,她还是不会放弃。

 她喜欢于纯然,认定他是真命天子,所以努力成为他的理想情人,刻意讨他心,处处迁就他,甚至主动献身给他,只为能够拴住他的心。

 可惜他总是忽冷忽热,从没真正属于她。

 于是她来个擒故纵,假意和他分手,好打击他的自信,毕竟人总要失去才懂珍惜,待明白她的好,便会回心转意来找她。

 谁知道适得其反,竟然让别人趁虚而入,她只好抛下一切,赶来亡羊补牢。

 本来看见花小后,她还信心十足,以她优越的条件,根本不怕和别的女人比较,更何况是个躁躁又不起眼的小女孩?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信心全失。

 表面上看来她的大羸家,成功和于纯然复合,两人每天出双入对,事实上她早输了,她把他的人留在身边,却留不住他的心。

 他虽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表现她已知晓,他的眼里心里根本全都是花小,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甘心放手。

 男人就是喜欢弹,总之越大越好,毫无品味可言,于纯然一定也是被海咪咪惑,才会有眼无珠的看上那个女人。

 “纯然,你还没休息够吗?你打算休假到何时?”七潄美纱认为,忙把他和花小分开,方为上策。

 “不知道。”于纯然显得意兴阑珊。

 “我们一起回巴黎吧。”七潄美纱轻甩长发,十指叉放在下巴,凝睇着他的美目羞带柔,神采飞扬地细说她的大计。

 “我的经纪人建议我们组成搭档,先在巴黎举办一场鲍演试试反应,一来正好为你复出打响头炮,二来趁机公开我们的关系,如果反应良好的话,我们就继续以情侣搭档为名,在欧洲巡回公演。”

 自从和花小闹翻后,于纯然一直心情阴郁,大太阳也不能驱赶他的闷气,再加上她刻意躲避,明显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被人彻底忽视,备受冷落的滋味教他很不好受。

 对一个自小到大都极度自我中心人的来说,太阳不再围绕他运行,简直比天方夜谭更匪夷所思,他的小太阳躲进厚厚的乌云里,害他堕入无止境的阴冷幽暗里。

 在全盘心思都被小不点占据的眼下,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美纱现在提起,他倒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他知道,后要如何打算,总得作个决定,他不能永无止境休假下去。

 “我考虑看看。”他淡漠地调开视线,闪躲她热衷的明眸。

 他的冷淡令她不住冲口而出“你要考虑什么?是否组成搭档,还是公开关系?”

 “美纱。”他不悦地拧眉,为她的咄咄人。

 “抱歉,我失言了。”七潄美纱收敛情绪,她向来都知道他不喜欢受摆布,是个强迫不得的男人,她越是追赶他,只会令他逃得更狠更绝。

 她轻柔地握住他的手,歉然一笑“你慢慢考虑也无妨,只是经纪人向我提出来,我认为是不错的安排,又正好我们都有档期,所以才会心急想知道你的看法,其实是否公开关系都无所谓,最重要是可以和你一起搭档演奏。”

 “我明白。”于纯然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唯一可以告诉她的只有:“不过短期内我无意作公演。”

 “你还没预备好再次上台吗?”她非常担心,看来上次公演失败给他的打击不小。

 “问题不在这里。”在他还没找回所有感觉前,他不想贸然上台,但他无意透心声。“总之这是我暂时的决定。”

 “嗯,我知道了。”她十分体贴入微,轻拍他的手鼓励“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于纯然心一紧,歉疚之情与俱增,他该和美纱说清楚,不要再绊住她,和她继续拖拖拉拉下去,只会伤她更深。

 然而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感情,破解紊乱的复杂的心情,在此之前,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何才能不伤害她。

 “我失陪一下。”七潄美纱拿起手提袋,踏着自信优雅的步履,沿路吸引不少目光注视。

 美纱是个绝顶美丽的女人,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焦点所在,她是个可以拿来炫耀、足虚荣心的女友。

 她曾是他引以为傲的理想情人,现在他却毫无感觉,他是个无情的男人——

 “你这个无情的男人!”

 仿佛回应他的心声,道出他的是非题,义愤填膺的指责声蓦然响起,两个黑影挡在于纯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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