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悄悄地…悄悄地…
趁着星子高挂、月儿高悬,宇文丹花悄悄地起了身。
终究是放不了心啊!
甭身一人在世,汝花是她唯一的亲人,对于她的使泼,宇文丹花忧心不已,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一吻,让她在樊衣甫的医铺子更加待不住。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去,可偏偏这几
樊衣甫又变本加厉的紧迫盯人。
迫不得已的她只好趁着夜黑风高,活像是个偷儿一般的逃离。
其实她的心底很清楚,探看汝花不过是她离去的一个藉口,最重要的是,情
深种的她,再也无法在樊衣甫的面前佯装无事。
她需要透透气,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所以她选择悄然离去。
逃避吗?
或许!
因为再不走,她好怕自己又会变回那个为了得到心爱之人不择手段的恐怖女人。
有些蠢事,一生做过一回已经太过。
她那孤寂的身影俏然走在幽黑的街道上,除了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四周万籁俱寂。
深夜里,城门不开,她提气翻过了城墙,默默地回到家门前。
双脚才刚跨过门槛,宇文丹花便觉有些不对劲,心中的警钟方响,还来不及细思,大门便突然被人重重关上。
是谁?这般的装神
鬼?
宇文丹花的脑海中才闪过段家兄妹的身影,但
出来的却是宇文汝花那张与她神似、同样美
的脸庞。
“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呢?”见是自家的妹子,原本提吊的心倏地放下,关心的问道。
“我在等你!”脸上堆笑,宇文汝花一改平素的冷淡,以极其亲昵之姿靠近了宇文丹花,更像是小女孩撒娇般的抱住了她的手臂,语气难得平缓地说道:“我知道今儿个福婶去找你了,所以你今夜一定会回来。”
“所以你在等我?”
“是啊!”她颔首,并将宇文丹花给领进了屋子。
一进屋,宇文丹花便见厅里的桌上早已摆好一桌酒菜,还摆着一盅酒。
“这是?”她讶然回头看向自家妹子,不懂这样的隆重所为何来。
“打小,我就嫉妒爹比较偏疼你,对我这个庶出的女儿却是可有可无…”
她的话还没说完,宇文丹花就心疼地急急想要安抚“其实爹也是疼你的,他在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还曾殷殷嘱咐要我为你找一个好婆家。
“真的吗?”宇文汝花闻言勾笑。
但不知怎地,宇文丹花竟觉那笑带着点冷意,可却不及细思。
“自然是真的。”
“我就知道还是爹和姊待我最好了,所以知道你要回来,我特地准备了这桌酒
菜,好让咱们姊妹俩可以把酒言
。”笑意灿灿地说完,宇文汝花便自顾自的将两人的酒杯斟
了酒,朝着她举杯邀饮。
难得妹妹这么好心情,宇文丹花又怎忍推拒,于是她也举起了酒杯,准备仰首饮尽杯中醇酒。
就在酒即将入喉的那一刻,忽然间冲出了一个人影,打落了她手中的酒杯,任那美酒洒落一地。
“福婶,你怎么?”福婶的脚步看起来虚浮,状似意外撞翻她的杯子,可宇文丹花却从她的神色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唔…唔…”福婶的嘴不断开阖,可是却没吐出半句话来,她慌张的朝着宇文汝花指指点点,让人摸不清其意。
宇文丹花不解地看着慌乱的福婶,双手扶着着急的她,不解的问道:“福婶,你这是怎么了?”
埃婶向来很稳重的,如今这般慌乱所为何来,而且她明显的想说话却说不出话来,这其中…
盛
疑惑的眼儿瞟向了宇文汝花,但见她降中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倍感狐疑。
“我看福婶真是病糊涂了,今儿个傍晚福婶大概是受了寒,所以神智有些不清醒。”宇文汝花有些心虚地说道,眼看宇文丹花没饮尽那杯酒,她的眸中蓦地又泛起一抹阴冷,她完全不理会一旁的福婶,反而又倾身为宇文丹花重新斟上一杯酒。
“姊姊,咱们喝吧!”
终于确定这一切都透着古怪,明明今天下午福婶到医铺子找她时,人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不过几个时辰就病得那样厉害。
再说,就算福婶真的病了,汝花为何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个劲的只想跟她喝酒。
难道…这酒有古怪!
可没道理啊,除非…这段时间汝花闯下了什么祸事,因为闯祸了,所以才这样殷殷相待,可福婶又是怎么回事呢?
心中的不安愈盛,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汝花,你又闯了什么祸吗?”
“闯祸的向来是你,我怎么可能闯祸呢?”扬眉轻笑,宇文汝花轻声的说道,话还是藏着针。
“我做错过什么我心里很清楚。”长叹了一口气,宇文丹花这回并没有选择逃避,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正因为错了,所以现在我得花更多的心力去弥补。”
“弥补,你有吗?连我敬你杯酒你都不喝,说是弥补也未免太过可笑。”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酒里下了药。”瞧她此话一出,福婶原本紧张的神色便缓了缓,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听到她的臆测,宇文汝花既不惊也不慌,只是冷冷一哼,既然暗的不成,她索
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的弥补就是一个人跟在樊衣甫身边吃香喝辣,然后把我扔在这穷乡僻壤的烂屋子里。”
“虽然这里很偏僻,但却能为我们遮风避雨…”她知道汝花一向心高气傲,即使明知她听不进去,她仍试着劝道。
“我要的不仅仅是能遮风避雨的屋子那么简单,我要一个可以供给我锦衣华服,对我呵宠备至,甚至能为我摘天上星星的男人。”
瞪着宇文丹花,她冷冷的说道,脸上漾着的净是
的不服气,那恨是打从心底漫出来的。
“可是偏偏这样的男人都是属于你的,我不甘心。”
“所以呢?”宇文丹花万分心痛的问道。
看来,樊衣甫说的没错,真的是她的姑息宠坏了汝花,让她是非不分到这个地步。
那男人呵,看似任
,但其实看得比谁都远,若不是他懒,他的作为绝对不容小觑。
“所以你要补偿我失去的。”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宇文丹花再问,瞧福婶那一脸忧心的模样,她知道她连
的撒泼不过是
她回来的一个圈套。
但…她不懂,汝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要银子吗?”在樊衣甫的善待下,她的情况早已不再捉襟见肘,如果可以平息她
臆中的不甘,她可以给汝花更多的银子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也可以替她找个好男人,让她安生一辈子。
但当她瞧清了汝花眼底的恨意之后,她就知道她要的不是银子,她要的是她的痛苦。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答应娶我为
。”忽然间,宇文汝花这样说道,当她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神情净是
离。
那是一个女人彻底爱上一个男人的神情,因为那神情就和段剑筝看着樊衣甫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可这和今
的这场鸿门宴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种事,只要汝花说一声,她就会尽心尽力帮她筹备婚事,让她风风光光嫁入夫家。
除非…随着思绪
转,宇文丹花的心间蓦地窜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懊死的,汝花爱上的男人莫不是…
脑中的思绪还来不及转完,宇文丹花便见段仰卿带着一抹令人生寒的笑,优雅地跨过了门槛。
“段郎,你来了。”宇文汝花一见段仰卿便忙不迭地奔上前去,柔柔顺顺地倚进他的怀中,平素的嚣张跋扈全都神奇的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小鸟依人的温顺。
“你竟然…”见到段仰卿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宇文丹花便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他安排的阴谋诡计,而她竟然天真的以为,他的不出现是因为他早已经认清她不是青青姑娘,也绝无可能与他相依相伴一辈子。
原来…不是!
“大姊!”段仰卿好生有礼地朝着宇文丹花作揖,但他的有礼却掩不住他嘴角那抹染着残佞的浅笑。
见状,宇文丹花的心中骤起一抹寒意,比武她是万万比不过他的,这点从她被
锢在榻上快半个月就可以得知了。
“你想怎么样?”
“我答应了汝花,只要她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得到你,我就会娶她为妾。”
只是一个妾?连正
都不是!
就为了妾这个位置,自己的亲妹妹竟然想要将她往火坑里头推。
“是啊,我的
子只会有你,可就算为妾,我也不会亏待她,毕竟你是长得跟青青一模一样,而她,多少也有几分神似。”
“你…疯了!”
他真的彻底的疯了,他当他是在收集像青青的女人吗?
这种几乎着了魔的执念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可眼下这种劣境,她能怎么做呢?
拚死也不让他带走自己?
以她的狠劲,她自然可以这么做,她也相信自己做得到,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她并不眷恋生死,只是…
不舍呵!
虽然明知那个男人不会属于她,但却忍不住的奢求,即使只能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也没关系。
“只有蠢货才会把冒牌的当宝儿!”看不惯段仰卿那种瓮中捉鳖的得意劲儿,宇文丹花忍不住反
相稽。
“那樊衣甫不也把你当成了掌中宝吗?”难不成樊衣甫也是蠢货?
如果他不是蠢货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欧
青青
没死。
而他就是这么
深蒂固地相信着,所以不管宇文丹花看着他的眼神有多鄙夷,有多陌生,他就是相信她是青青。
所以即便要倾尽所有、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她。
“你可知道这阵子为了留在京城,我有多艰难吗?”段仰卿推开怀中的宇文汝花,向前
近,伸手用力箝住宇文丹花那尖细的下颔,双眸
视着她问道。
埃婶见状,心急的冲上前想要拉开段仰卿的手,却被他的手下拦阻,硬是把人给架走。
“不要伤害福婶!还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可是有钱有势的土财子,在这年头只能使得上银子,能过得多艰难?
“知道樊衣甫是怎么对付我的吗?他不知从哪
来了一堆人,天天像鬼魂似地追杀我,要不是我警醒,早已不知死了几回了。”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使计勾搭上了宇文汝花,任谁都想不到,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最常躲的便是她的闺房。
“樊衣甫他怎么会…”
他不是明明答应过青青姑娘,不会取段家兄妹的性命吗?
当年最痛最恨的时候都没有下手了,如今又怎么会自毁诺言呢?
难道说…是因为她吗?
意识到这个可能,宇文丹花的心蓦地宛若擂鼓般疯狂跃动着,他那出人意料的行径,再加上那个怜惜中带着
狂的吻,让她早已绝望的心悄悄窜出一抹希望。
“怎么不会,他恼恨我伤了你,自然将帐算在我和妹妹的头上,所以才会这样铺天盖地地追杀我们
恨。”
“那也是你们自己招来的。”宇文丹花冷冷地说道,完全不同情。“再说,你既然知道樊衣甫想要取你性命,那你还敢来招惹我,你就不怕他会再找上门吗?”
虽然已经决定不与他搏命,但是宇文丹花被
起的烈
子,还是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他不会这么做的!”面对宇文丹花的威胁,段仰卿丝毫不畏惧,反而一副
有成竹的模样。
“怎么可能不会?”冷声嗤笑着他的异想天开,初时她不晓得樊衣甫做了什么时,她还没有自信,可现在知道樊衣甫为她所做的事,她便由衷的相信一旦他知道她是被段仰卿带走的,绝对会掀起涛天的怒气。
“因为你会亲口告诉她,你想离开他,你想以他的心高气傲,他还能
手管这事吗?”
“你别傻了,我不是善良的欧
青青,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我恨不得樊衣甫能给你一些教训,又怎么可能为你撒谎?”
段仰卿的双手突然紧握住宇文丹花的细颈,那力道几乎让她以为他要捏碎她的骨头,而她只是紧抿着
,说什么也不愿开口求饶…
这究竟是谁在作梦,谁是清醒,宇文丹花都要搞不清楚了。
仰首,望着眼前的医铺子,她的步履蓦地顿了顿。
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嗤笑着段仰卿的痴人说梦,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会心甘情愿跟他回苗疆。
谁知道她今
就必须前来,亲自向樊衣甫说她是心甘情愿要跟段仰卿回苗疆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段仰卿挟了黑风寨所有遗孀的性命,
得她非这么做不可。
其实,这样也好!
段仰卿这个人外表虽然看似人模人样,可是内心却黑暗
狡无比,这么做或许可以让樊衣甫保一时的安泰。
也好…真的也好…
心中想着好,眸中却
着泪,宇文丹花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泪珠儿,然后抬脚跨进了门槛。
没有预期中的暴跳如雷,更没有恶狠狠的瞪视,端坐药案之后的他,只是冷冷地抬眸望了她一眼,便像现场没她这个人似的。
倒是一旁的虎子拚了命的对她挤眉
眼,瞧虎子连气都不敢吭一声的模样,看来对于她的擅自离开,樊衣甫只怕真是气坏了。
“今儿个天气真好。”
宇文丹花平心静气地朝着樊衣甫走去,状似不经心的说完这句话,心中暗自数数儿。
一、二…还来不及数三呢!
樊衣甫已经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似的,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被触怒的猛狮。
“天气当然好,好到不能再好了,可是我不好,很不好…”有人咬牙切齿的这样说道。
要不是昨夜那一吻太过真实,他还真以为昨天的一切只是梦境一场。
这女人竟敢…在那
绵的一吻之后拍拍**走人?
想到这里,樊衣有的心火便骤窜了起来。
“我只是回家了!”
面对樊衣甫的气怒,宇文丹花的语气很平静、态度很自然,好像昨夜的那个吻从来不曾发生过似的。
这样的平静让樊衣甫气坏了,难不成昨夜辗转难眠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今晨,一夜无眠的他迫不及待的起身,连自己都还来不及打理整齐,就跑到她的房里,他想跟她说,要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其实是他蠢,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真心。
原来,独善其身惯了的他会对她好,从来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青青而已。
初时,或许真的是这样,可是愈与她相处,樊衣甫便愈不能自己的将她挂上心坎儿里。
所以才会大费周章、不惜千金,要好友为她找来稀世名药,也才会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她,像只老母
似的管东管西。
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对青青,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挂心,唯独她。
昨夜,他猛然忆起储仲泉为了谈宗音竟然可以不顾一切,只求能与之相守,就是因为他深爱着谈宗音。
那么小气如他、独善其身的自私鬼,也会愿意为了宇文丹花散尽千金,只求能调养好她的身子。
应该…不,是一定也是爱的。
早已有爱,却傻傻不自知,他急得想立刻告诉她,可谁知一早去她的房内却扑了个空。
伸手摸着褥榻,丁点儿温度都没有,樊衣甫立刻知道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半夜偷溜出去了。
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她去了哪,正当他匆匆忙忙想要追去之际,便见她一个人安步当车的往医铺子走来。
他这才回身,端坐在椅子上,准备兴师问罪。
“我说过你不能下
的。”他冷言提醒。
“我也说过我好端端的。”她也没示弱,
视着他那闪着怒火的眼神,继续说道:“再说,我们非亲非故的,你有什么权利可以限制我?”
“你说什么?”听到她的话,樊衣甫的银牙几乎都要被他给咬崩了。
“我说咱们非亲非故,充其量不过是演了一回戏,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瞧着他那愤怒的神情,宇文丹花的心痛极,多想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接受他那虽然凶恶却又盛
关心的愤怒,但她不能,只能冷冷地望着他继续说道:“不过说到底,我也真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回,欠下的那条命,就用昨儿个那个没滋味的吻去抵好了。”
宇文丹花勾
而笑,那模样极美,可说出来的话却更为凉薄。
“你…”
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樊衣甫的眸子倏地变得森冷。
“所以呢,你特地回来就是要告诉我咱们两不相欠?”
“是的!”宇文丹花颔首,
着他的愤怒,只能
自己不去在乎,可却好难好难。
以他那心高气傲的
子,会恨上她吧!
“你要去哪?”樊衣甫咬牙再问。
“与你何干!”
闻言,樊衣甫纵声狂笑,那笑声中的沧凉几乎穿破了宇文丹花的耳膜。
“好,好一个与我何干…”
原来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个吻不过是用来偿债的,可笑!
樊衣甫的心绪更加激动了起来,一股腥甜溢上了他的喉头。
为何偏生选在这个时候啊?
即使明知那应是他的心绪太过
狂,引发了体内的毒物作祟,他强要抑下疼痛,不愿自己在宇文丹花这个没心肝、没血泪的女人面前示弱半分。
可偏偏天不从人愿,一朵血花便自她的眼前开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宇文丹花原本自持的神色蓦地慌了。
她想也没想地急奔上前,想要瞧瞧他到底怎么了,可是她的手才摸着他,就被他冷冷地一把拂开。
“既然…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承受着剧痛的樊衣甫冷着一张脸,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滚!”
“可是…”宇文丹花慌张的想要确定他的安好,完全忘了方才自己那
口伤人的谎言。
“滚,既然不在乎,干么还要假装在乎!”
她没有假装啊!
她想要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樊衣甫这样吼道,可她才张开嘴,连话都还没说,门外竟传来了娃儿的哭声,那一记哭声登时让宇文丹花的心一凛。
那是小山的哭声,他的哭声总是特别宏亮。
那个该死的段仰卿竟然敢故意
哭小山,好提醒她别失态。
深
了口气,她强
自己收回颤抖的手,然后转头看向虎子,朝他淡淡的
代道:“好好照顾你师父。”
“师父的事,不用你费心。”虎子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瞧着宇文丹花那冷漠的态度,自然也是一阵气怒。
他恶声恶气地回应完宇文丹花的
代,冲到了樊衣甫的身旁,正准备扶起他时,他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虎子,快…悄悄地跟上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也不想想师父是怎样没
没夜的照顾她,才能让她捡回一条小命的。
尽管她的话说得既冷然又决绝,可是他断然无法相信她是真的那样无情,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转变。
她昨晚的义无反顾,和今
的冷然绝情,这其中必然有故。
他本扰不是驽钝之人。
最初,他的确因为她的话而盛怒,可是当他清清楚楚瞧见她眸中为他闪现的黯然神伤时,他不免起了怀疑。
如果真的不在乎,何必管他的死活呢?
他若死了,岂不是更好,至少她不必担心他会小鼻子、小眼睛的去找她麻烦。
她不可能忘了他一向小心眼得很,若是在旁人身上吃了亏,总有一天定会讨回来。
他几乎敢肯定,她方才的那番话,绝对不是出于她的自愿。
那么…以她的
子,唯一能教她屈服的便只有黑风寨的那群人,还有宇文汝花了。
还有,那次打伤宇文丹花便销声匿迹的段家兄妹也一样可疑。
忽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扳开,里头竟然立刻飘散出浓浓的药香味来。
樊衣甫凝着那药瓶许久,然后动手一倒,便将瓶身中仅有的一颗药丸给倒了出来。
“也该是时候了!”他喃喃的说道.睑上的神情有着回忆,也有着释然。
其实,他早就将解药给研制出来了,不吃,只是想藉由那痛来惩罚自己的大意,让青青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他之所以一直忍耐没亲手血刃段氏兄妹,也是为了对青青的承诺,因为她不希望他的手染上他们的鲜血。
可如今,一颗心再次为了宇文丹花而跃动,他知道自己必须成为可以为她只手扛天的男人。
那女人有古怪,而且他相信始作俑者绝对是段式兄妹,所以这回他再无犹豫地吃下了解药,也从往昔的遗憾
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