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猿臂般地长手一捞，原本还伫在榻前的娇躯已经跌进他厚实的膛之中。

　“你…你…怎么了？”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惊一声，忍不住问道。

　望着她水亮的眸，易慕秋咬着牙，心间掠过一丝柔软“咱们着了凤伊人的道，方才她在斟给你的茶水中悄悄下了媚药。”

　“媚药？”那是什么东西？

　尽管嘴里说得豪放，但巴雁终归是个被养在深闺的黄花大闺女，自然不懂何为媚药。

　望着易慕秋的眸光中带着浓浓不解，她更不懂的是，那媚药和他将她扯入怀中有啥关系。

　“那种药…就是花娘们在某些时候和恩客助兴的药。”眼见巴雁不懂，易慕秋咬牙解释，因为体内药作祟，再加上软玉温香在怀，他忍得辛苦。

　昔日的冷然在这个时候早已支离破碎，他的身体极度渴求着，他必须让她知道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这至少是他该做到的。

　“啊？”听到易慕秋的话，巴雁终于懂了，惊愕得连下巴都要掉了。

　她不懂，为什么凤伊人要对自己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来？既然做出这样的事，又为何**拍拍走人？她究竟在算计什么？

　“她八成想瞧瞧我为了女人了分寸的蠢样…”

　“你会吗？会为了我而了分寸？”巴雁的眸子倏地晶亮，惹来易慕秋一阵无言。

　她该在意的，是她的清白，而不是他究竟会不会为她失了分寸吧？就算会，也是因药效关系。

　“快走！”易慕秋咬牙隐忍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用讨厌她的态度伤害她，是为了怕自己的心深陷，才冷言冷语想吓跑她，以免自己也陷入两难。

　可真到了不得不伤害她的时候，易慕秋却宁愿忍受**钻蚀之苦，也要保护她。

　“若是我走了，你怎么办？”瞧着他额际不断滑落下的汗珠，和他那牙关紧咬的模样，不难想象现在的他正承受多大的苦难。

　“这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吧！”易慕秋声气地打断她的关心，就怕她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像毫无理智的猛兽一般扑了上去。

　水眸凝望易慕秋痛苦难耐的模样，她哪里还走得开。

　她伸手，柔荑轻轻拭去易慕秋额际的汗珠，因为紧张那手竟显得冰凉，当那阵冰凉轻拂到他的肌肤，易慕秋只觉正在体内肆的药稍缓，他忍不住发出一记舒服的喟叹。

　“快走吧！”虽然贪恋她冰凉如玉的温度和身体，但易慕秋仍迭声催促着她离去。

　巴雁却已铁了心要留下来，舍不得他受一丝丝的苦。

　“我不走，就这么陪着你。”打一开始，她就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为了让他少受一点苦，她可以义无反顾。

　“你真是个傻娃！”再刚硬的心也会让巴雁这样的傻气所撼动。

　“我不傻，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反正她早已经决定，如若这回她不能让他爱上她，往后她也不会再嫁给任何男人。

　椎心刺骨之爱，一生一回便已足矣！

　既是如此，她当然愿意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付予他——

　红滟滟的儿主动欺上他那的薄，生涩地试探、触碰，她不希望他这般辛苦的隐忍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一个男人还能承受多少这样青涩而人的折磨。

　理智几乎是在转瞬间就在他的脑中崩解，现在，易慕秋的眼中只瞧得见巴雁的美丽和似水柔情。

　蓦地发出一阵低吼，**冲出理智的栅门，他化被动为主动，一个巧劲翻转，巴雁已经被置于他雄伟的身躯之下。

　他那张有棱有角的像猎鹰似的攫取着她的红，辗转轻，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巴雁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爱怜。

　红儿轻轻逸出一记嘤咛，只觉在他手的肆之下，所至之处，无不燃起一簇簇教人不知如何是好的野火。

　很快地，野火燎原，巴雁玲珑有致的身躯无助地轻轻摆着，那燎人的姿态足以让任何的男人疯狂，尤其是早已为媚药所苦的易慕秋。

　蓦地发出一阵浑厚的低吼，易慕秋蓦地，深深占领眼前这个全心全意为他奉献的女人。

　在这看似暴的过程之中，易慕秋却没忘了将她为了忍疼而紧咬的红挑开，用自己的灵舌挑着她每一紧绷的神经。

　曾经誓言不会有的怜爱，此时此刻却完全表无遗…

　巴雁浑身上下就像被野马践踏过一番，无一处不疼。

　意识逐渐自虚无缥缈中拉回来，巴雁微微张开了眼，却因正午时分的耀眼阳光又闭起眼。

　双手自然地朝着身旁的榻处摸去，但入手的不是温热的身躯而是一片冷凉。

　他人呢？他的伤呢？

　忆及了他的伤势，所有思绪变得清明，就连昨夜的鱼水之亦历历在目。

　“小姐，您起身了？”

　一道熟悉娇软的问候蓦地穿透窜入巴雁耳中。

　巴雁蓦地睁眼，就见许久不见的丫鬟凌云竟巧笑嫣兮地站在她的榻前。

　“凌云！”既惊且喜的巴雁蓦地坐起，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盯着凌云，仿佛害怕自己只要一眨眼，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这阵子，她孤身一人住在易府，也够寂寞的了，如今与她情同姊妹的凌云竟然出现在这，怎不教她欣喜若狂。

　心绪激动万分的她起身问道：“凌云，你怎么来了？”

　“我的好小姐，自从你离开巴府之后，凌云天天都想着你，今儿个一大清早易爷半路揽下外出添购食材的我，问奴婢愿不愿意来易府服侍你，我就忙不迭地赶来了。”

　她的话让巴雁的心蓦地窜过一记暖，脑海中更浮现昨夜易慕秋虽受媚药所苦，却还是没有因为莽撞躁动而伤了她的温柔举止。

　这点点滴滴都被她小心翼翼收在自个儿的心中。

　“小姐…你还好吗？”凌云连忙利落地为她打理榻，但当她的眼角瞥见榻旁遗落的那一抹红的兜儿时，凌云的心忍不住一沉，忍不住必心地问。

　“我很好。”

　“那易家大爷对你好吗？”当初她就怕易慕秋会待她家小姐不好，所以在几经挣扎之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大少爷。

　可她依然惦念着她家小姐，尤其是在那见着大少爷气冲冲空手回府，她更怕自己的告密会不会替小姐惹上大麻烦。

　所以当易慕秋找上她时，她才会毫不犹豫来到易府。

　“他待我很好。”角微挑，巴雁早忘了自己曾在易府受过的冷落与忽视，她要的从来都不多，只要他偶尔对她温柔，就足够她回味许久许久。

　“凌云，爹娘他们都好吗？”

　想来那大哥回去之后，早已将她执意留在易府的事全同爹娘说了，两老应该担心不已。

　想到这里，巴雁的眉眼儿也跟着添上一丝愁绪。

　这些日子，她不断想着该有什么法子化解易巴两家的嫌隙，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尤其那易慕秋刻意拨大哥的怒气，这下更难解了。

　“老爷虽然生气，但身子骨倒是还好，但夫人因忧心而病倒了。”一边熟练地替巴雁着装，凌云可没忘了将众人的近况告知“小姐，这回你闯的祸可大了，如今老爷和大少爷可都将易爷当成了眼中钉、中刺，两家在商场上的你争我夺可烈了！”

　“真是如此？”她落寞地低应了声，那初为女人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

　这并非她的本意，本来她以为能瞒得更久一些，让她想些好办法化解两家仇怨，怎料事态发展来得又快又急，让她简直慌了手脚。

　“小姐，不过你也别心，其实老爷他们都是因为心疼你才会这么着急，我瞧那易爷待小姐似乎不错，这么一来，时间一久，你若再怀上个小娃娃，事情或许可以刀而解。”终究不忍她家小姐镇愁容面，凌云于是出言安慰。

　巴雁闻言，衷心希冀着，但一颗心依然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坏事就要发生一般。

　事情几乎全了套。

　要不是这该死的女人坏了事，他现在又怎会陷入这样的两难之中。

　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可是凤伊人偷偷在茶水中下媚药，却改变了这一切态势。

　脑海中不时浮现巴雁深爱不悔的眸子，易慕秋只觉自己向来冷硬、为了利益六亲不认的心竟变得柔软。

　就连巴洛君那个富家少爷近时不时抢去他商行生意的举动，都令他无法下定决心与之正面锋。

　只要一想到这里，易慕秋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隐忍了几，易慕秋终于忍不住来找凤伊人算帐。

　可他人才步入万紫阁，却不见以往那些送往来的热络景象，几个面孔的丫头更是个个愁云惨雾。

　心中是疑惑，易慕秋随手捉了一个伺侯丫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易爷，你来啦，你是来找凤姑娘的吧？”

　“她人在哪？”易慕秋点了点头，他可是特地来找凤伊人算帐的，脸色自然沉得很。

　“前几天，咱们凤姑娘莫名其妙死了！”

　闻言，易慕秋有些惊愕。“死了？怎么会？”

　才不过几光景，怎么一个好端端的人就死了？

　“官衙的人说凤姑娘是被人给毒死的！”像是瞧见易慕秋脸上的困惑，那丫头连忙又开口说道：“那凤姑娘从易府回来后，便回房歇着了，可才没一会儿时间，向来伺侯姑娘的儿就发现凤姑娘七孔血死在房里。”

　“毒是谁下的，逮着凶手没？”

　“官差也毫无头绪呀！”

　那的刺杀、凤伊人的毒杀，两件事很快被串连在一起，这事该不会和近来易家铺子连连遭受攻击有关？

　可如果这事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那行刺的目标是凤伊人，而被毒杀的也是凤伊人？

　但若不是冲着他来的，身为一个花魁，众人捧、万人抬，又怎会引来这样的杀机？

　易慕秋百思不得其解，剑眉微皱，突然间门外窜进几十个官差。

　“易大人。”为首的是京城第一名捕骆纵横，一见易慕秋便驱身上前，朝着易慕秋拱手作揖，在那看似有礼的行径，易慕秋却没看骆捕快眸底的警戒，也没有以往的热络。

　他按兵不动，不动声地瞧着骆捕快，果不其然，不一会，骆捕快便开口对他说道：“凤姑娘的死因尚有诸多疑点，听青楼姑娘说那凤姑娘最后的去处便是易府，可否请易大人移驾衙门，县太爷有要事相商。”

　话虽说得有礼，可易慕秋很清楚，骆纵横是个刚直不阿的捕快，显然对于凤伊人的死，怀疑到他头上来了。

　“麻烦骆捕快引路。”事情既非他所为，他倒也没理由不敢去，再说他好歹也是朝中重臣，谅县太爷也不敢为难，于是便颔首应允。

　这事果真古怪。

　莫非…又是巴洛君搞的鬼？

　凌云匆匆地入了屋，一见巴雁倚窗发着愣，连忙轻声喊道：“小姐。”

　那突如其来的声响震醒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巴雁。

　被打扰而骤然回神的她，望着凌云的眼神还带着几许茫然，好半晌后思绪才拉回。

　“什么事？”

　“方才门房遣人来说，有位段公子求见，此刻正在偏厅等着。”

　“段公子？”巴雁皱着眉头细细思索，自己似乎不认识任何一个姓段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竟然还找到了易府来？“他是谁？”

　“小的也不清楚，不然我让柳总管打发他走吧！”凌云向来是个善于察言观的丫鬟，一见巴雁一脸困惑，连忙说道。

　“等等。”来者总是客，既然能上易府来还指名道姓要见她，或许当真有什么要事，于是她说道：“帮我打理打理，我这就去见他。”

　因为心中的好奇，巴雁让凌云随意打点之后，便缓缓步至偏厅，伫在槛前，她细细打量来人。

　那人一身尔雅儒衫贵气人，再加上优雅的举措，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

　可望着来人一张陌生的脸孔，巴雁心中的疑惑更深。

　她并不认识他啊！

　“巴姑娘。”

　她才静静地打量一会儿，对方已经察觉了她的存在，拱手行礼。

　“您是…段公子？”

　“在下正是。”

　“听说段公子想见小女一面，但我俩似乎并不相识。”

　巴雁抬脚步入了偏厅，虽然并不相识，但巴雁还是让凌云替段公子奉了茶水，以礼相待。

　“巴姑娘或许不识得在下，但在下却对姑娘心心念念。”

　“放肆！怎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家出此狂语。”这一番放肆的言论，听得巴雁眉头直皱，便要转身离去。

　但见巴雁转身要走，段公子却不慌不忙地冲着她直的背脊说道：“在下段丰剑，为大理人士，今年二十有七，年初时家人正好为在下订了一门亲事。”

　“段…丰剑？”难不成…难不成他是…

　“难道小姐对段丰剑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印象吗？”

　“啊！”巴雁还来不及回话，随侍一旁的凌云却突然低呼一声，只见她一脸慌，连忙附着巴雁耳边嘀咕了几句。

　闻言，巴雁脸色顿时大变，望着段丰剑的目光也带着浓浓警戒。

　“看来，这丫鬟倒是比你这正主儿还清楚我的身份？”

　“段公子究竟所为何来？”巴雁心警戒的冲着段丰剑问道。

　“本公子自然是为你而来。”

　“家兄已退了咱们两家的亲事，你我之间不过是陌生人。”

　当初她已明白告知大哥此生她非易慕秋不嫁，况且她人亦不在巴府，就算想成亲，也得有娘子才结得成，巴府为了怕坏了她的名节，她不在巴府一事一直对外密而不言。

　凌云方才便是附耳告诉她，为了不在此刻横生枝节，大哥他早已向段家退了这门亲事。

　“你大哥的确是来退亲了，可我不同意。”

　“小女不解。”

　“在下心仪巴姑娘已久，只要你愿意下嫁，那么段某并不介意你待在易府这阵子发生了什么事。”

　“你…”巴雁隐约觉得事有古怪“你怎么知道我人在易府？”

　大哥断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况且段公子明知她已在易府住下，对他而言，她应该早已是个残花败柳，她不认为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种辱。

　而如今，他竟然如此坚持要她履行婚约。

　她不以为自己真有什么仙人之姿，或是过人之处，所以更觉得他的执意实在古怪。

　“这事只要对巴府的下人打点赏，便不难探知。”

　“段公子的盛情雁心中自是感激，可是只怕是要辜负公子的一番心意了。”

　“如果在下执意娶巴姑娘入门？”

　“小女无意高攀段家，段公子又何必强人所难？”就算他真的如愿娶了她，不过是娶回一个躯壳，她的心早已落在易慕秋那个男人身上了。

　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段丰剑脸上笑容更灿，但那笑却让巴雁的背脊莫名泛起一阵冰寒。

　“因为你是我的，但凡是我的东西，我从不允许他人染指。”他一脸狠，冷冷说道：“被退婚的奇大辱，我段某怎么可能得下，而且未过门的娘子居然是被别的男人给勾走的，我宁可将你一辈子囚在身边，也不可能让你在羞辱我们段家之后，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去。”

　“你…你疯了！”闻言，巴雁激动地拔高声调，怒气腾腾瞪着段丰剑。

　他的眼神认真，认真到巴雁必须用尽全身气力才能让自己伫在原地，而不至于落荒而逃。

　她睁大了眼，清楚瞧着他缓缓踱至她身边，脸上依然带着那尔雅的笑，可眼底却闪过一抹狠。

　巴雁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的眸中充着的是让她惊惧的笃定。

　“雁儿，你就好好等着当我的娘子吧。”含笑说完之后，段丰剑便潇洒的回了身，就在与巴雁错身之际，他忽然又开口喃道：“知道我一向怎么格去阻碍吗？”

　巴雁抿不语，一脸苍白瞪视着她，她心里清楚，自己绝不想听到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于是她不搭话。

　“杀！但凡阻挡我的人，我一律杀无赦，如果必要，我随时可以像捏死蝼蚁一般捏死你心爱的男人，还有你心爱的家人。”

　“易大人如今贵为朝廷命官，家底丰厚，我巴家亦是巨商富贾，不是你能随意撼动的对象。”试着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巴雁不闪不避地瞪着他。

　“你若不信，尽管试试。”他平淡的语气仿佛他们此刻谈论的不是人命。

　“你办不到的。”这话虚浮得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尽管一再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他夸大之辞，但她却觉浑身被一阵寒冰漫过。

　“巴姑娘尽管拭目以待。”

　仿佛想证明他不是虚张声势似的，他突然倾身，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的上夺得一吻。

　“咱”地一声，这轻薄举动让巴雁想也没想就抬手重重朝他颊畔挥了过去。

　他怎么可以？

　那一巴掌几乎用尽巴雁吃的力气，巴雁打得手心都疼了，但段丰剑却只是不闪不避让她打个正着。

　就算畔因为巴雁那一巴掌而下血丝，他却只是伸舌拭去那血渍，的模样更让巴雁觉得恶心。

　段丰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路大笑转身离去。

　巴雁这丫头，磨人得很！

　在回易府的路上，易慕秋忍不住想起这几和巴雁相处的种种。

　以往总是着他，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的，可自从那他们有过鱼水之后，她却不再着他。

　在她着他时，他总嫌她烦心，可她不着的时候，易慕秋的一颗心却又总是悬着，仿佛少了什么似的。

　所以每只要外头的事儿一办完，他就匆匆回府。

　虽然每每他找着她时，她总是笑颜以对，但他却总能从她的笑颜中找着一丝黯然。

　显然这丫头心里有事，而他明白那困扰着她的心事同样也困扰着他。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真正体会凤伊人说的——只怕是早就动了心，却还拚了命的自欺欺人。

　当易慕秋回到易府时，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疑惑。

　只见巴雁像石柱子似的愣愣待在厅里，动也不动，自段丰剑离开易府后，她一直是这样。

　“怎么啦？”见她神色苍白地站在那儿，易慕秋关心道。

　“没事…我马上回房歇息…”

　易慕秋虽觉得怪，但并未多问，仍先将她带回房歇息。

　而她就像一个失了神的娃娃似的，任由他摆着。

　那一夜，她发了恶梦，见她如此不对劲，易慕秋终究不舍地将她搂进怀中，细细安抚。

　“不…不要…放开我…你这个恶魔…”

　身旁人儿的惊恐细语不断窜入易慕秋的耳中，今天这丫头有点古怪，到底是被什么心事身，得这样惊恐万分。

　听柳总管说，今她有客来访。

　那个客人自称姓段，在他走后，巴雁就一个人留在偏厅，像尊石像般不言亦不语。

　那人是谁？怎会找上易府来？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

　种种的疑问在他心里翻腾，却怎么也摸不着头绪，见巴雁失神的模样，他也不好追问，还是等明她精神好些后再说…

　“叩叩。”

　门边上响起轻敲声，那种敲法让易慕秋一听就知道是铁镇岭。

　这个影子似的护卫似乎从来不曾那么晚来找过他，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事？

　易慕秋悄然起身，随意趿了榻前的软鞋便步至门边，然后闪身而出。

　尽管他再小心翼翼，但因温气骤失，几乎是他一起身，巴雁的双眸便惊惧地睁了开来。

　失去了他的温度，下午那阵恶寒便再次朝她袭来，让她心中的恐惧更是无边无际蔓延开来。

　她愣愣听着门外传来的男子低声，然后听着听着，她竟惊一声。

　大哥…大哥他竟在收租的路上被人行刺，身负重伤，仅一息尚存…

　天啊，段丰剑说的竟是真的！

　那种漫无边际的恐惧再次攫住她，脑海中冷不防浮现那人恶至极的眼神，然后…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