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面对他厉声的指控,她无法辩解。
荆堂低着头推开她,离开大
,开门走了出去,上锁。
我爱你,我爱你,荆堂,我真的爱你,真的…
她不想这样,今天是她的婚礼,她和荆堂应该幸福快乐的,不应该这样的,老天,她该怎么办…
莫容洁哭得无法自制,她屈膝坐在地上,环抱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缩得小小的,然后用力哭泣。
荆堂站在门外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泣,他双手紧握拳头,黑暗双眸中的悲愤如盛燃的火炬般烧痛了他的心。
天亮,两夜没睡,哭了两夜,她现在的样子和鬼没两样,
符合中世纪鬼屋的感觉,呵。
这样很好,当人的rou体和心灵都疲惫到一个程度时,脑子会放空,什么都无法思考,所有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累这个字,她喜欢这种方式,只要让她不去想、不用想,要她都不睡觉她也愿意。
牢门再度开启,神清气
的荆堂走了进来,他将她的小提包
鲁地丢在一旁,注视着她精神涣散的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手机我拿走了,盥洗和换洗衣服你都有,给你半小时梳洗,下楼准备早餐,我饿了。”
荆堂转身离开,片刻后,莫容洁才疲惫地爬起
,而在下
的那一刹那间,只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她咬牙,坐了下来,等待眼前那片黑暗过后才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
浴室门被荆堂踹坏了,现在无法上锁,她拉了化妆镜前的椅子抵住门后,才
掉身上破碎的衣物走进分离式的淋浴间,开启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洒在自己身上,奇怪,明明应该是冷到骨子里的冰水,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原来当人累到一个极限时,全身上下的感官神经全会罢工。
莫容洁凄凄地扯着嘴角,不想再折腾自己,她将水温调高,现在着凉感冒对她来说没有好处,她必须保持清醒和健康才能逃。
是啊,就算面对荆堂被背叛的愤怒,她还是必须逃,无论如何,她不能和荆堂纠扯不清,莫家的财务危机在一个月后必会爆发,她因为爱他,所以不想见到他因为自己而承受这些压力。
她该安慰自己,现在发生的事和就算和平结婚一个月后所发生的事是一样的,他们会有同样的争吵,差别在荆堂会不会看轻她罢了。
她可以接受荆堂责怪她背叛,但却无法接受荆堂指控她只是为了钱,如果让荆堂认为她会和他结婚,只是一场计划周详、算尽心机的诡计——
她宁愿死。
梳洗后,她换上干净的衬衫和休闲
,再套上
衣外套,将头发扎成一束,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色彩,还因疲惫而更显苍白,她离开主卧室来到一楼,她的狱卒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等着她。
“厨房在左边。”
依言,她走向厨房,累到没有力气佩服他,怎敢让她准备餐点?他不怕她
晕他,然后逃跑吗?她可是荆家万恶的仇人呢…
她看了冰箱,检查了橱柜,生鲜食品似乎是早上补足的,不像是隔夜冷冻过的食物,荆堂叫人填
冰箱和橱柜,却没命令人煮食、填
他的肚子?
这就是他的复仇计划吗?无力多想,莫容洁动手以最快的时间煮好笋子
片粥,在日本读书时,闲暇之余参加了中华食堂的厨艺教室,成绩还不错呢,只是没想到头一回大展身手,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将粥品端到餐桌,拿了小碗添
,然后直
地站在餐桌旁。
荆堂起身,走到餐桌旁,在经过她身边时,扯着嘴角嘲笑道:“你总是让人侍候着,要你侍候别人难道就不会了?你在日本读过书,应该知道日本女人是如何服侍她的先生。”
“你想要我怎么做?”她疲惫地问。
“你该招呼丈夫用餐。”
莫容洁面无表情。“请用餐。”她刻意用
语说,骨子里的拗脾气让她不自觉反抗。
他讥笑,入座,她仍旧直
地站着。
“你不用吃饭?”
“怕我毒昏你?”她的反抗
口而出。
他耸耸肩。“当然。”
她没有表情,拿了另一个小碗添了半勺,拿了汤匙,很刻意在他面前大口的吃,也不怕烫到口舌。
他冷笑,再将她的碗完全添
。“吃多点,你要是饿到生病了,我就少了报复的乐趣。”
她瞪他一眼,再低头看了下放在眼前的粥,因为饿过头、疲惫过头,令她直想作呕。
“要是你吐出来,我不介意亲自喂你一碗。”他冷声警告。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虚弱,需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吗?为什么总是这么令人担心…
她再瞪他,知道这男人发起狠来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稳住心绪,一口接着一口咬烂才
入肚,她很认真地吃着粥,怕一有闪神,早餐会被她给全部吐了出来。
他满意地咧开嘴笑。
“这里没有仆人,你是我的
子,所有的家务事都是你的工作,容容,我期待你会是个尽职的日本
子。”
要她做家务,把她变成女佣,就是荆二少爷的报复?
她应该感到万幸,荆二少爷的复仇游戏像在玩家家酒似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台湾?”
“你费心来到日本,不多玩几天?”他讥笑。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台湾?”她重复。
“你不会回去。”
不会回去…
知道他说到做到,他被背叛的恨意会拘
她一辈子…
她垂下眼帘,一想到莫家的事,留在日本或许是好事,但找到机会她还是必须要走…
“你在想什么?”
“不关你的事。”
“想逃?”
“没有。”她垂下眼帘。
“你的眼神不擅说谎。”
“随你怎么想。”
早餐结束,她起身收碗。
他握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她看了他一眼。“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她不自觉挑衅,就算累到快睁不开眼,骨子里的反抗因子仍旧很活跃。
“你会不会舍不得你在台湾的情人?”他问,语气很轻松。
她一愣。“你怎么会认为我在台湾有其他情人?”
他勾起嘴角,很嘲讽的道:“你在上
社
界的名声很响亮。”
“爱玩挥霍的名声吗?”
“你很清楚。”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些纪录总是让闲人难忘的。”
“或许是你的纪录太过辉煌?”
“自己承认就显得太骄傲了,你有无所不知的情报网,什么事情都查得出来不是吗?”她轻佻地笑了。
“看来情史丰富的人不只我一人?”他冷哼了声。
她仅笑不答。
“这么说我们势均力敌?”
“好说。”
“容容,你不该放弃我的,我是很好的对手,你应该参考我在商场上的成绩。”
“商场得意,不见得情场就能如意。况且,我一点都不想为了一株高大茂盛的大树却放弃一整座森林。”
荆堂瞪着她,无论她爱不爱他,无论她有多么想回台湾,他不会放她走,终其一生,她的人生只能有他,她的世界只有他!
他愤怒起身,像龙卷风般快速地卷出餐厅。
她获胜了,轻易地把他气到跑掉。
如果能让他恨她,真的恨她,依常理判断,对恨之入骨的人应该是眼不见为净吧?等她可以
怒他,让他真正的恨她、不屑她,或许就是她能够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莫容洁安静地收拾餐具,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滴在手背上、餐桌上,她安静地
着泪,谁都没看到。
早餐后,荆堂离开度假小屋。
这里是哪儿?
趁着荆堂不在家,她在屋里绕了下,发现电视让人搬走了,没有收音机,所有娱乐设备通通没有,她双手
,无奈地环顾四周,唉,这里果然只是个美丽、舒适的漂亮监狱。
午后的太阳很温暖,她趴在客厅的懒人椅上晒太阳,没想到竟沉沉睡去,再清醒时已是夜半时分,十多小时的睡眠让她精神大振,不好的心情似乎也稍稍平复了些。
她走到厨房将早上留下来的粥加热食用后,回到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用椅子堵好门后,
掉身上的衣物,跨进淋浴间,关上玻璃门,然后调好热水,水蒸气立刻布
四周。
这里是哪儿?日本哪里会有这么茂密的森林?不,说森林似乎牵强了些,倒是比较像特别栽种的人造林?她之前虽然在日本读过书,但对于地理环境却没有很
,这里是哪儿她根本毫无头绪,无所谓了,反正她相信,只要穿过这片森林到市区去后,一定有办法离开。
她若有所思地洗着澡,没注意到浴室的门已让人推开,直到淋浴间的玻璃门被荆堂拉开,她才猛地回头,莫容洁甚至还来不及尖叫,荆堂就已将她扯进怀里,抵在墙壁上,用灼热的吻封住她的嘴。
她挣扎,尝到荆堂口中浓浓的酒气,他又喝酒了?
热水淋
他身上的衣物,他无所谓,仍全心地沉浸在她
人的粉
上。
她硬推开他宽阔的
膛。“荆堂——”
“老婆,这是你的
式?”他笑问。
她在他眼中看到过去的调皮,心不
一揪。
荆堂看着怀里的她,酒果然还是只能自醉,就算他完全醉瘫,他还是想要她,就算她完全不爱他,他还是想要她!就算要他用权势囚
她,他还是想要她!
…
结束,她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陌生又甜蜜的感觉充
全身。
荆堂的表情很冷,残忍的目光扫过她美丽的同体。“啧,游戏情场的你也不过如此?这么轻易就达到高chao?”
她像被泼了一桶冰水,所有的热情、所有的陶醉、所有的期待通通不见了。
他刻意让她觉得自己很廉价吗?那么他做到了,她恨不得挖个
躲起来、恨不得一头撞墙,她恨自己对他的反应居然如此剧烈!
莫容洁低着头用力推开他,推开玻璃门,走出淋浴间,拿了外头的浴巾围住自己,长发上的水滴像眼泪般洒了一地,但她仍像个高傲的女王昂首
地走出浴室。
外头的冷空气顿时让她清醒,这才发现自己要替换的衣服、还有今天穿过的脏衣服全留在浴室里,除非她想穿第一天来这里时,被荆堂撕破的衣服,否则她只能回浴室,要不然就只有一条浴巾能够保护她。
回浴室还是选择浴巾?她该选择哪种方式?
哼,无所谓,她还能失去什么?
想通这一点,她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围着浴巾,拿了另一条
巾擦拭
发,坐在化妆台前,她才知道自己的双腿抖得有多厉害,方才的事,那深深切切的快
,让她无法迅速地恢复镇定。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明明知道荆堂的出发点只是在戏
,但她还是很难忘怀。
浴室门再度被开启,荆堂沐浴后,仅在
间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他
壮的高大身材像古希腊雕像般的俊美有力,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梦想,而她居然还浪费时间和他斗气,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不错,她快要
然无存的幽默感竟然还有自嘲的能力。
他直直地往莫容洁的方向走过来,她全身紧绷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