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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呃,多谢教主赏识,我想知道的事承蒙赐教,风凝香就此告辞。”她行了个礼,转身就准备离开,心里则盘算着接下来该上哪里去逮那个负心汉来问个究竟?

 “唉!别急,刚才回答妳的问题,只是对妳这份解药的奖赏。”白石英拽住她的手腕,力道虽轻柔却又不容挣脱“听了刚才那番话之后,本教主愿意助妳一臂之力,当作妳对灵芝的救命之恩。”

 “啊?”这么多礼,必定有诈“不用了…”

 “别急,先听听本教主的计画…”白石英随即附在风凝香的耳边,叽叽咕咕的将心里刚成形的盘算告诉她,没多久在看到她渐渐动摇的神色后便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了。

 嘻嘻!这么一来,不做报了恩,还能跟她一起切磋技术,最重要的是可以看那魔头的好戏,难得有这种一举数得的好事,她若是不藉这个难得的机会,在无聊的江湖中闹点小风波,岂不辜负了自己武林第一妖女的“美称”吗…

 咯吱。

 咯吱咯吱。

 嘴里嚼着花生米,百里无涯坐在馆的二楼廊边,懒散的单手撑在栏杆上,无聊的望着下头寻作乐的人群,明明身处在喧嚣嬉闹的环境,他的心却简直比泡到无味的茶水还淡。

 很久、很久、很久以来的日子,他都以报杀亲之仇、雪家破之恨为人生的目标,每天除了锻炼自己的身体和武艺,就是在收集各种消息情报,盘算着该如何削弱神剑山庄的实力。

 如今当年的罪魁祸首已在烈的对战之中死于他的刀下,现任庄主亦无法幸免,身为神剑山庄主事者的向家可说是已经覆灭,过去数年的显赫扬名现在都已成为历史,仅余一些不成气候的门徒与老弱妇孺,只不过百里无涯的刀挑食得很,对这些人的血并没兴趣,干脆省点力气放他们一马。

 饼去的恶名昭彰,再加上接连数场的恶战,也让他在武林中掀起强烈的震撼与动,那杀人如麻的狠残酷模样,让一些爱说闲话的好事者给百里无涯起了个“嗜血魔尊”的称号。

 多年来的心愿和目标已经达成,还得到一个听来很威风、够吓人的称号,百里无涯心里既轻松、又得意,但更多的却是毫无来由的空虚寂寞。

 报了仇之后该做些什么,他也曾想过要认真打算,但是每当回忆起之前和风凝香在山寨里的那段和平日子,再想起自己身边再也不会有她,他的心里就会忍不住刺痛,然后再也不想去计画那索然无味的孤独未来。

 “大爷,您怎么净吃酒配花生,莫非是儿伺候得不周到,让您不开心了吗?”

 身旁偎近了娇声软语和香馥娇躯,百里无涯往那脸媚笑的花娘瞄了一眼,蓦地起身往自己的包厢走去,不怎么高兴自己在想起风凝香时被其他不相干的女人给打扰。

 虽然对青楼并非特别喜爱,但他毕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这种龙蛇杂处,望与堕落气味的地方,倒是相当适合他,也让百里无涯在看着这些被自己的私驾驭而显种种丑态的人们时,有种自己倒也不至于糟到无药可救的扭曲安慰。

 踏入房间之前,百里无涯习惯性的回头又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异状之时,锐利的目光却捕捉到一个令他双眼不睁大的熟悉身影,虽然稍纵即逝,让他无法进一步确定是否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人,却足以令他心神震

 那个是…风凝香?

 她怎会在这里?不,不可能,照她那个性子,恐怕是连走近都不肯,何况是在这种烟花之地穿梭来去,像那些为了银两而卖笑的货女,任凭不同的男人亲昵碰触?

 但如果真是她…望着底下的男男女女,他不怒由心生,差点就抓碎了手中搭扶着的门框。

 百里无涯脑中的妄想愈是蓬,就让他愈发烦躁,但是自己之前对风凝香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他再也没有立场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开心、愤怒,更别说是嫉妒…

 恨恨的咬着牙,他勉强迫自己别开头,不再去想这件事,只是坐回房内的桌旁,拿起桌上的酒瓶就直接灌进嘴里。

 “哎呀!鲍子,您这是怎么啦?”大约是听了儿的抱怨,老鸨赶紧前来安抚这个出手大方却又怪气的男人“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多闷哪!我让几个姑娘来陪陪你吧?”

 他不耐的正要拒绝,脑中却又闪过方才见到的那个背影,百里无涯想了想,随即点点头“妳帮我找个大约这么高,大眼睛,身材偏瘦,部有点平的姑娘来。”

 这男人真怪,平时谁都不要,真要起姑娘来又开出一堆条件,他当这是选媳妇啊?心里虽然嘀咕,但鸨母还是脸堆笑的答应“没问题,我这里什么姑娘都有,肯定有大爷中意的。”还平呢!呿!

 百里无涯没应声,只是继续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等老鸨带着姑娘进来,却又一个接一个的赶出门去。

 “我说大爷…”被退货好几次后,连鸨母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我这几个姑娘不就是您说的那样吗?顶多就是部没那么平,您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呀?”

 “啰唆!”被烦到最后,他早就没了耐心,恶狠狠的出口赶人“找不到的话就出去!别来烦我!”

 略带醉意的铜铃大眼瞪着这群娇声抱怨的女人出了房门,百里无涯又一口气灌干了杯中的酒,接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都不是她,那些女人当然都不会是她!

 但如果不是她,他谁都不想要!

 只不过他最想要、唯一想要的一个,却已经被他亲手推开,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如果…如果有机会再遇见她,如果他向她道歉,她愿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

 虽然他依然担心她会因为自己而遭遇危险,虽然他仍旧希望她能平安的活着,但是要他这样味如嚼蜡一般的活着,百里无涯还真觉得不如和她一起死了痛快。

 经历过这阵子的孤单之后,他愈来愈不明白自己当初那种一厢情愿的退让是为了什么?

 他明明是个魔头啊!好坏不论,善恶不拘,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结果却因为自以为是的保护,让两个人都受伤。

 和她分开后,他脑中总是不时的浮现出当时她一脸委屈的望着自己,难过的问着“你不要我了吗?”的可怜景象,让他的心每每痛不已,如同现在。

 如果他再见到她,他会不顾一切的再把她带走,就算从此藏身山林,或是在市井中隐姓埋名,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不会再有那些无聊的顾忌;担心她受制于人的话,他可以教她练习匕首或是暗器之类的小巧功夫,并不一定要将她推得远远的才能保全她。

 但是他…见不到,自己后来曾经去风家附近窥探,只见到她爹一个人整天哀声叹气的,就是不见她的踪影,可见风霁月也不晓得她在哪里,连他也不知该去哪里找她…

 或许…她难过、死心了,也不要他了。

 眨着开始蒙眬的眼,百里无涯低头瞪着面前的酒杯,鼻头莫名的酸。

 脑子因为酒意而开始混沌起来的时候,门板又吱呀一声被推开,百里无涯以为是鸨母不甘被频频退货,为了保全她的专业名声又找来了什么女人,皱眉抬头一望,却不有些怔然。

 “妳…妳倒是像的。”他傻傻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嘴里不喃喃说道。

 无论容貌、身形、气质,甚至那挑眉微嗔的模样,都愈看愈像他心爱的香姑娘!

 百里无涯努力眨了眨被酒意醺染的醉眼,想更看清楚她一些,别老是突然在他面前糊成两个、三个、四个…

 “妳过来…让我看明白一点。”

 那打从进门后就始终默不作声的姑娘顺从的走上前,随即被百里无涯捉住手使劲一拉,立刻跌坐进他的怀里。

 “妳…很像她。”盯着身前那张俏脸,他有些困惑,但是陷入迟钝的脑袋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她是谁?”那女子终于开了口,却是与印象中的清脆嗓音迥然不同的低柔。

 声音的差异像是让他清醒了一些,百里无涯皱了皱眉,有些鲁的将她推开“少管闲事,总之不是妳!”

 “她是谁?你喜欢她吗?”被他推得踉跄一下,但那姑娘却依然执意追问。

 “跟妳有何关联?”他冷笑一声,对她的踰矩不甚愉快,但那张酷似风凝香的脸庞仍是让他不心软了些,不开始说起心里那个依然鲜明得让他想起就疼痛的身影。

 “她是个嘴巴硬、脾气坏的姑娘,胆子大但是身子又小又软,我一只手就能抱起她,只可惜部小了点…”唉!人终究不是完美的,他其实没那么在意啦!

 百里无涯说得兴起,想得陶醉,回忆起那副曾被他搂在怀里,带着淡淡药香的娇小身躯,一向被自己严厉抑制的下半身竟蓦然涌起异于平常的剧烈动。

 他有些无奈的想努力冷静下来,没想到那把火却莫名其妙的愈烧愈烈,终于让百里无涯发觉不太对劲,身体似乎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不仅下身的望丝毫没有平复,连手脚都渐渐不听使唤…

 “部小?”一直默默盯着他的姑娘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却已经变了个样,清脆的娇嗓蕴含着明显的火气。

 她大步向前,伸手用力戳了他的额头一记,让他高壮的身躯狼狈的微微后仰。

 “嫌我部小?那你摸自己的好了!”抹去了脸上的浓重脂粉,风凝香出原本的模样,气呼呼的瞪着一脸震惊的百里无涯,随即又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如果你摸得到的话。”

 “香姑娘?!”没想到自己心里挂念着的女人,竟然真的出现在这个他以为她不可能踏入的地方,还说着自己不明白的话,瞬间酒醒的百里无涯傻眼的望着她,再度问号的脑中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的跟着她的话尾追问下去。“妳…妳这话是什么意思?妳又怎么会在这里?”

 “百里无涯,亏你还是个魔头,警戒心竟然低得连中了我下在酒里的药都不自知,莫非是存心找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风凝香看着他动弹不得的狼狈模样,故作凶狠的嘲笑道。

 之前白石英说要下药时她还有点怕,担心会当场失败,没想到第一次下毒就上手,也不知是他太迟钝,还是她把药物炼得太成功,没有那些令人起疑的特殊气味。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嘲讽并未让百里无涯开口反驳,或是暴跳如雷,他的神情反而平静下来,出一种无所谓的淡然微笑,让风凝香心里一跳,随即又紧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发现动弹不得时,干脆直接放弃挣扎“妳想杀了我的话,随妳吧!”

 “我、我干嘛杀你?你这笨蛋!”她要他的命做什么?她想要的是跟他在一起啊!

 看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蛋褪去了不适合她的冷嘲热讽,取而代之的是他所熟悉的气急败坏,百里无涯不心花怒放,但随即又心跳加速起来。“妳不杀我的话,何必费这些工夫?”

 “我想让你尝尝被陷害的滋味!”风凝香下巴微扬,一脸得意却又有些羞涩的娇气“你中了我下的『七』,这七天里你的手脚无法动弹,偶尔毒发时还会…还会**高涨,但是只能看却动不了手,让你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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