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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压抑自己,安慰自己就当他又出国了,通常他到国外的饭店视察往往也要好几个月才会回台湾来,现在她还“偶尔”可以在办公室遇到他,算得上幸运,她该知足了。

 下班时间一到,她独自在办公室里,收拾好桌面,背著包包下楼去员工室打卡。

 在她离开员工室之前,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杜依纱,你怎么溜这么快,办公室都没人听电话,你今天得加班知不知道?”炎尊语调轻松,跟她开起玩笑。

 “是吗?”杜依纱匆匆走向中庭,看他是否临时回饭店来?但没看见他人影。“你在哪里?”

 “我在路上,你记一下世纪婚纱的地址,立刻过来和我们会合,我要你替芳挑选礼服款式。”

 她脑子突然当机,力图镇定才能说得出话。“你…要结婚了?”

 “是订婚。”

 太残忍了吧!他要她去替他未来的老婆选礼服。

 她可以拒绝,谎报自己有约会,无法答应他的要求…

 “你手上有笔吗?”炎尊问。

 “嗯…有。”杜依纱手打颤地从包包里拿出纸笔。

 “听好了,地址是在…你马上到。”

 “是,我马上到。”

 他结束通话。

 她无意识地重复他的话,看着纸上速记下的地址,整个人动也不能动地站在饭店中庭。

 他要订婚了、他要订婚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心凉凉的、的,眼底冒出热雾,深陷在苦思之中。

 但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照炎尊的话去办了。

 他三十二岁,事业有成,迟早要结婚。

 倒是她,梦该醒了,她要是真的爱他,应该祝福他才对。

 她迟疑地走出饭店,悄悄拭去眼角不争气的泪,进捷运站,搭捷运。

 一路上她尽量表现坚强,她努力保持理智,要自己以成女子应该有的态度,去面对他和芳君小姐的婚事。

 出了捷运站,她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婚纱公司华丽的招牌就在不远处,她的脚步忽然不稳,克制不住那股鼻酸的热眼泪雾。

 不能哭,绝不能哭,她不断提醒自己,控制自己,可是眼底的泪愈冒愈多,她连马路上的车都快看不清楚…

 当她意识到路上好多车,自己竟然置身在大马路上,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时,才惊觉自己没留意到已经红灯还闯越马路。

 一辆来不及煞住的车向她冲来,她来不及跑开,被撞倒了,她的身体好痛,一股巨大的黑暗力量快速没了她,她失去了知觉,也暂时忘了失恋的心有多苦。

 “要命!是杜依纱。”车里的炎尊措手不及地踩煞车,他万万没想到会撞到她。他赶紧下车,有力的臂膀抱起不醒人事的她。

 “杜依纱,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疾声问著,但臂弯里的她全然没有反应。

 “她是有盲吗?红灯了还突然冲出马路来,是怎么搞的,我要选礼服都来不及了,她还出包?真是的!”徐芳君也下车来,猛看表,不耐烦地抱怨。

 “她受伤了,救人要紧。”炎尊掏手机,打一一九,也打回公司派人来协助现场处理。

 “你这个女秘书怎么这样?早知道就不要叫她来了,真是碍手碍脚,你一直夸她,我还以为她聪明伶俐的,原来是笨到家了,连过马路都不会,这下好了,我们会错过跟人家约好的时间。”徐芳君从头到尾没帮忙的意思,站得远远的,只在乎自己选礼服的事。

 炎尊不可思议地瞬向徐芳君,她竟分不清轻重缓急?

 “礼服可以改天再选,她受伤昏了。”

 “她不过是一个秘书罢了。”徐芳君双手叉在前,冷睨了杜依纱一眼。

 炎尊浓眉紧蹙,原本对徐芳君的热情,在这瞬间完全下降到冰点。

 他们热恋三个多月以来,他都认为她是个很体贴又有商业头脑的女人,两人也很谈得来,又有打高尔夫球的共同兴趣,他的母亲也喜欢她,才会决定和她订婚。

 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她表现出的竟是极度高傲自私的一面。

 他讨厌自私不善良的人。

 “她不只是一个秘书,她是个人!”他沉声吼道,俯视杜依纱愈渐苍白的脸色,发现她眼睫上全是泪。“你很疼吧,再等一下,我会送你到医院,你放心。”他不管杜依纱是否听得到他的话,仍温柔地安抚她。

 “这…太超过了吧!你当着我的面安抚别的女人?”

 徐芳君大大地吃味,炎尊竟为了这小秘书吼她?太过分了。

 “不可理喻。”炎尊冷峻地低啐,她竟跟个受伤的人争风吃醋。

 幸好他是在婚前发现她骄纵不理性,要是结了婚那还得了,他们的婚事免谈了,他可不想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相处一辈子。

 很快地公司派了人来,救护车也来了,炎尊护送杜依纱,跟她一起上车,临行前他对徐芳君说:“我们的婚事不必之过急。”

 徐芳君震惊至极。“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干么跟她一起上救护车?让你的手下去处理就行了啊!”徐芳君急忙地追问。

 炎尊懒得回应。

 而救护车的门很快关上,开走了。

 徐芳君立在马路上,又气又不甘心,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杜依纱经过一场手术之后,意识逐渐地清醒,她感觉部剧痛着,身体起了麻醉剂消退时的颤抖反应。

 但那些都比不上她心上的痛。

 炎尊要订婚了,他将变成别人的未婚夫,她连暗恋他的权利也没有了。

 现在他应该已和他的未婚开心地选定礼服了吧!

 她伤心地低泣,泪从紧闭的眼中滚落。

 “你清醒了,感觉很痛对吗?”一个熟悉的嗓音醇柔地问着她,并轻轻地在替她擦眼泪。

 她是很痛呵!身心都痛着。

 “别哭,我会一直守着你。”那温柔的嗓音说着。

 她听出来了,那是…炎尊的声音。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蒙蒙的泪雾中她看见了他,他怎会在这里?

 她好想看清楚他,可是她的泪却不由自主地愈涌愈多,他的样子在她的眼前变得更模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和未婚在一起吗?

 “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炎尊细心地拭去她的泪,从她进手术房到现在,他都寸步不离地待在医院。

 “为什么你要等我醒?”杜依纱感到很意外,她渐渐地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他眉紧拧,眼神无比关怀。

 “我撞到了你。”他很歉疚。

 杜依纱沉默了,极力地回想当时,一辆车匆匆朝她而来,原来是他撞上她,那么他是因为愧疚而守着她了。

 “你不必管我,你快和你的未婚一起去选礼服…”她不要他愧疚,错的是她,她不该闯红灯。

 炎尊苦笑摇头道:“订婚取消了。”

 “为什么?是我的关系吗?真对不起,对不起…”她很难过,急忙想坐起身来向他道歉,一经拉扯她顿时觉得剧痛难当。

 “不是因为你,你别动,千万别动。”炎尊轻接着她的肩,制止她移动。

 杜依纱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她的部和左大腿全上了石膏。

 “我怎么了?”她骇然地间,还不知自己的伤势有多重。

 “你左大腿靠近部的地方骨折,开刀用钢钉固定住了,医生说至少要两到三个月才能走路,完全好要一年的时间。”炎尊说。

 “那…我不能上班了吗?”她唯一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情况,而是她不能再见到他了吗?

 “不行,我会找人代替你。”

 她心的失望,伤心地低泣。

 “干么哭?不会是有工作狂吧!伤得这么重当然是休养最重要,还想着要上班?”炎尊啼笑皆非地问她,耐心地拭去她的泪。

 “不是这样,不是…”他不会了解。

 “不然是怎样?”

 她怎能说呢?她在心底叹息。

 他深瞅着她楚楚可怜的眼波,真心关怀地说:“你就别管工作了,安心地休养,我会替你争取保险费。”

 “谢谢…”她在意的并不是保险费。

 “谢什么?”

 “谢谢你…重视员工的权益。”她很难过,他不过是站在老板的角度,关心一个员工罢了。

 炎尊沉默了一下,他向来是重视员工权益的老板,但不知为何她这话听来有点刺耳。

 “你怎么还不走?”她问。

 “走去哪里?”

 “去约会。”他一向有很多约会。

 “没那个心情。”

 “为什么?”

 “我走不开,你伤成这样,我怎能走得开?”她苍白地躺在这里,他真的没心情去做别的事。

 她愣住。

 “至少等你完全康复。”

 她更觉不可思议了,苍白的脸转成粉的红。“我…只是你的秘书…你不必这么挂心吧!”

 说也奇怪,他就是牵挂着她。

 “其实…私底下当朋友也没什么不可以。”

 “啊?”什么样的朋友?

 他瞥着她眼中乍现的光芒,对她一笑。“我可以不必那么严肃,你也可以轻松地面对我,这样不好吗?”

 “可以这样吗?”她微启小嘴,心底闪着一簇希望光芒。

 “当然可以。”这个主意令他自己觉得舒坦。

 “是在我康复之前吗?”

 “当朋友哪有期限?”他好笑地说。

 她也笑了,心底的光芒扩大成一道彩虹。

 两人瞅着彼此脸上的笑,某种神奇的牵系感,在他们心底发酵,但没有人说得出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愫,只觉得这感觉真好。

 “姊,你醒了…”病房门被推开来,杜玫玫闯了进来,杜家的爸妈面色凝重,也入内来,见到炎尊没给好脸色,连问候都没有。

 炎尊退到一旁,好让他们一家人说说话。

 “依纱,我们去专门店买了些营养补充品来给你,医生说出院后要补充钙质。”杜爸爸心疼女儿。

 “回家后也要常做拉筋的动作,把腿的筋放松,以免腿部肌萎缩僵硬,像这样…脚伸直不能弯曲,往身体后面放,达到拉筋的效果,也可以用手帮忙伤到的脚往身体方向拉,坐着的时候脚尖也要上下扳动,最好做到脚掌可以自在活动,还有,躺着的时候可以用手抬起大腿,自己做复健…”杜妈妈把情况都问过了,边说还带动作,做给女儿看。

 “喔!爸、妈,你们都之过急了,医生的意思是等过几个月,姊拆了石膏后看情况才能做复健,能下时最需要的是拐杖或轮椅还有特别护士,而且不能再跌倒或撞到,以免骨头再次断裂。”杜玫玫要爸妈稍安勿躁。

 “需要什么都由我提供。”炎尊诚心地说。

 杜爸和杜妈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他们的忧心不言可喻,他们刚才询问医生时,医生说依纱因伤及骨盆,将来生育可能会有困难,要是结婚的话最好等个两年以上再怀孕。

 他们担心依纱已二十六岁,这一折腾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把女儿嫁出去。

 虽然错不全是炎尊造成的,但他们一时也无法用理性去谅解他。

 “一般的上司会这么好吗?”杜玫玫好奇地看着炎尊,姊姊这位又酷又帅的上司未免也太热心了,成天守在她身边不说,还要免费提供所需品耶!是他比较好,还是姊姊记里的那个X君?

 “这怎么好意思?”杜妈妈隐忍地说。

 “我看不必了。”耐不住子的杜爸爸不卖面子。

 “爸、妈…他想做就让他做。”杜依纱虚弱地说,她刚醒又想睡了,但她努力住身体的不适,炎尊带给她一股新的力量,支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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