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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醉(2)
 赵御爱心跳大,暖暖的气息吹拂在他耳际。

 “也许会忘记,很难说。”

 他微微叹息,用鼻尖磨蹭着她的脸颊。

 “所以,你酒醒之后很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吗?”她眼中闪动着光芒。

 “有这个可能。”他俯在她耳边说。

 “那…”赵御爱抬头深深呼吸着。“你想娶我为吗?”

 “想。”又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赵御爱脸颊上的红涌起,她把身子贴向他,在他的下巴、脖颈印她的印,柔软的脯紧紧贴住他的膛。

 如果他明天什么都记不起来,那就让她今晚成为他的子吧。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班灵轻轻推开她,笑着摇头。“不、可、以。”

 他的声音变得浊,呼吸也显得急促。

 “看来你并没有很醉。”赵御爱失望地叹口气。

 班灵轻笑道:“我还没有醉到分不清这是不是我的房花烛夜,也没有醉到管不住守。”

 “好,那我至少还可以确定两件事。”

 赵御爱的红微微嘟翘着,娇态可掬。

 “哪两件?”他挑眉。

 “你说你爱我,而且想娶我,全是你的真心话。”

 班灵微笑地看着她。

 他是醉了。

 明天酒醒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但是,他在酒醒之后说的话一定都是实话。

 自从赵御爱假扮成赵福到开封府衙当班灵身旁的见习仵作之后,她扮男装扮得愈来愈得心应手,除了照样画着两条虫般的浓眉,有时候还会自己加上一点胡渣,让她看起来更有男人味。

 不过,虽然能让见过她的杨九玄和捕快不容易辨认出她的真实身份来,但是,扮男装的时间久了,她还真怕班灵会对她愈来愈倒胃口。

 另外,‘延宁宫’从观主到冲真再到清心和如香以及底下的道姑,全都知道她以男装打扮每天出去,但在全都住着女道姑的‘延宁宫’疑似有男人进出也是迟早会出麻烦的事。

 这,赵御爱回到‘延宁宫’时,已是掌灯时分,如香站在宫门口等着她,一看见她回来,立即上前。

 “帝姬今回来的时间更晚了,这样一天比一天还晚,奴婢实在怕死了,每天急得要命,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就是扮成男人在外走动也是会危险的呀,为什么都不肯让奴婢跟着?”如香低声埋怨着。

 “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总得把有趣的事情都看遍了,等回宫以后,不一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她下斗篷交给如香。

 每天回来,在还没走到‘延宁宫’门口时,她就先披上斗篷,避免让人误以为有男人走进女道观。

 “帝姬也可以带上奴婢呀!把奴婢丢在道观里,让奴婢整等您等得心好慌!”如香可怜兮兮地说。

 赵御爱苦笑了笑。

 “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开心些,你也可以自己找点开心的事情做。不用成天盯着我,也不用成天服侍我,不是好的事吗?”

 “在这个道观里,能有什么开心的事好做?跟那些道姑也说不上话。”如香觉得自己快要闷死了。

 “清心呢?清心跟你年纪相仿,应该可以处得来。”赵御爱想到了人选。

 “说到清心,奴婢觉得她有些古怪。”如香小小声地说。

 “哪里古怪?”赵御爱奇怪地问。

 “前几,我看到她的手腕上戴着玉环,昨天晚上更奇怪了,她竟然还搽了胭脂,一个道姑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如香困惑地说。

 “的确很奇怪,不过清心也才比我大一岁,也许还有些小姑娘爱美的心吧?”赵御爱倒也不以为意。

 “像她这样爱美的道姑还真少见。几年前我有银簪找不到了,老实说,我有些怀疑是清心偷走的。”如香有些闷闷不乐地说。

 “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怀疑人家,说不定是你自己遗落在哪里,认真找一找也许就找回来了。”赵御爱低声说到道。

 如香点点头。

 “我去和冲真师父说说话,你先回房去。”赵御爱轻声说。

 “好。”

 如香突然怔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怔怔出了一会儿神。

 “怎么了?”赵御爱察觉到她申请异样。

 “我好想看到有个黑影子从墙上跳下来,不过大概是猫吧?”

 如香耸耸肩,给自己找了个答案。

 “别自己吓自己了。”赵御爱安慰着她。

 看着如香回房后,她来到冲真的厢房,轻轻叩了叩门。

 “冲真师父还没睡吧?”

 “还没有,帝姬请进。”房内传出冲真的声音。

 赵御爱推开门,看见冲真坐在灯旁捧著书读。

 “你今又扮成男人出去了?”

 冲真抬头望向她,轻笑着。

 “扮成男人比较方便。”

 赵御爱笑了笑,在冲真旁坐下。

 “你扮起男人倒也有模有样的,活就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当心被小姑娘看上了。”冲真笑着打趣。

 赵御爱忙笑道:“真要是如此可就麻烦大了。”

 “帝姬到底每天都去什么地方?”冲真忍不住问道。

 赵御爱盯着烛火出神,半晌,决定不再遮遮掩掩,笑着说:“不瞒师父,其实我每天都跟班灵在一起。”

 “那个仵作?”

 冲真没有太惊讶的表情,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赵御爱微笑点头。

 冲真久久凝视着她,轻声问:“你当真…不顾一切吗?”

 赵御爱羞涩一笑,道:“冲真师父,我如今也是见习仵作,所以,和班灵之间没有相配不相配的问题了。”

 “为何是见习仵作?”冲真好奇不已。

 “因为我假扮的男人叫赵福,我用赵福的身份去开封府衙当见习仵作。”赵御爱轻笑道。

 冲真哑然失笑。“帝姬真是孩子气重,见习仵作只是你假扮的男人,你自己还是帝姬呀!”

 “我知道。”赵御爱垂下双眸,微微苦笑。“我只有这样子才能亲近他,也许,这辈子我与他依然还是有缘无分吧,我唯有把握住每一个与他相处的时光。”

 冲真从她话语中听出了奇怪之处。

 “为什么‘依然还是’有缘无分?这话从哪里说起?”

 赵御爱低首,缓缓地把她和班灵之间前世今生的纠葛说了出来。

 冲真一边听着,一边暗暗称奇,听完了之后,望着赵御爱的眼神中有了悲悯之,叹息道:“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事…”

 “冲真师父,今我看见了父皇,在我看见的景象里,他似乎已经回到皇宫了。”赵御爱眉心深蹙。

 “你父皇已经回宫,所以你很担心宫里就要派人来把你接回去?”冲真明白她因何而烦恼。

 赵御爱缓缓点头,面带忧伤。

 “我若与班灵分离,只怕今生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躲得过?“师父,我很想与班灵隐姓埋名逃走,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但是,我怕这一逃又会连累师父您。”

 冲真无声地凝视她,良久,才低声说:“现下是世,金兵攻陷了太原,正往开封府而来,倘若金兵真的来了,到时候开封府必然兵荒马,谁也顾不得谁,也许…你和班灵可以借此机会逃往扬州。”

 赵御爱怔怔地望着她,旋即嫣然一笑,意在不言中。

 突然间,冲真愣然站起身,惊讶地看着窗外,失声喊道:“不好了!‘延宁宫’失火了!”

 “失火?!”

 赵御爱猛然回头,看见窗外火光熊熊,她吃惊地打开房门冲出去,只见火舌是从她与如香的厢房里窜出来。

 她从惊骇中回神,立刻想到如香就在厢房里。

 “如香——”

 她惊骇地冲过去,立刻被冲天的火焰熏得睁不开眼睛。

 贪婪的火舌迅速席卷厢房,相连的几件厢房也都猛烈焚烧起来,一大排的厢房火焰四起。

 “如香——你在哪里?”

 她冲进浓烟中,很快就闻到自己头发的焦味,感觉火焰正等着噬她,四下炙热如地狱。

 “别过去,太危险了!”

 清心冲过来,用力扯住赵御爱的手臂。

 “延宁宫”的道姑们都在往外逃,赵御爱和清心扶着冲真逃到安全的地方。逃离死劫的众人凝视着大火无情烧毁“延宁宫”

 赵御爱想到如香没能逃出来,不中大恸。

 这场火来的太诡异了。

 我好想看到有个黑影子从墙上跳下来,不过大概是猫吧?

 赵御爱想起如香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决心要查出是谁放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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