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确定客厅里没有任何征也的物品后,里绪飞快的跑到门口,顺了顺气,然后才打开门。
门外,里美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将双手环抱
前。“大小姐,你在干么?”
“就跟你说换衣服嘛。”刚才她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换掉身上的套装,穿上舒适宽松的家居服。
里美瞧着妹妹的脸“你好像很慌张…”
“我怕妳等太久呀。”她话锋一转“怎么突然跑来了?”
里美大了里绪五岁,因为结婚早,一双儿女早已分别是国一生跟小六生了。
她的丈夫原本在东京上班,但后来回到老家长野继承家业,现在的里美可是百年和果子老店的老板娘。因为店务繁忙,几乎很难走开,距离她们姊妹俩上次见面已是一年多前的事,而且是过年回老家时才难得的聚上两天。
“唔,我们家的招牌和果子礼盒。”旦美将手上提着的精美纸袋交给她,接着走进屋里到处张望,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坐啊。”里绪将纸袋搁在柜子上“要喝什么?我有冰咖啡跟果汁。”
“不用了,给我一杯水吧。”里美坐了下来,依旧用她那X光般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里绪有点不安,却只能强自镇定,倒了杯水给姊姊后,也坐下来。
“只有你一个人?”她故作轻松,打趣地问:“怎么?难道是跟姊夫吵架,离家出走了?”
里美白了她一眼“我跟妳姊夫甜蜜得不得了,正准备再拚个小表呢。”
“咦?”她一惊“你都三十五岁了耶。”
“哈哈,妳也知道啊?”里美挑挑眉头,语带戏谑地说:“我三十五岁都打算要生第三个了,你呢?你都三十了。”
在不过大她五岁,却已经打算生第三个小孩的姊姊面前,里绪无话可说“你姊夫从前的同事结婚,我们是特地来参加婚礼的。”里美说明她此次前来东京的主因“他们一群老同事相约去参加二次会,我就趁空档来看看你了。”
“喔,原来是这样啊…”
里美若有所思地忽然间打量着妹妹“你一个人住?”
里绪猛地一怔,难掩惊慌地道:“对、对啊,怎么了吗?”
“唔…”旦美没说话,只是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我闻到不属于你的气味。”
“拜托,你是狗吗?”她勉强开着玩笑。
被妹妹笑说是狗,里美并没有生气,她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一直在“装自然”的里绪“我说你啊,还不想结婚吗?”
“那个…”
“难道没对象?你知不知道爸跟妈有多担心你?”
“这种事强求不来嘛。”里绪一脸无奈的样子。
她也想结婚啊,无奈两年前征也不告而别,害她了无“婚”趣。
现在他虽然回来了,但谈结婚…似乎又太乐观了些。
“要不要我帮你物
适合的人选?”
“咦?”里绪一震,惊急地摇头又摆手“不,不用麻烦了。”
里美敏锐地问:“怎么?。你有喜欢的男人了?”
“那…那个…”
“你都活到三十岁了,总该有过几个喜欢的对象吧?”
她皱皱眉头“姊,你严重歧视超过三十岁的未婚女
耶。”
“我哪里歧视了?”旦美不以为然又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好心提醒妳,女人的赏味期限是很短暂的。”
里绪白了姊姊一眼“你是来修理我的吗?”
“我是在关心你。你忘了上次回老家过年时,妈要我帮你找个对象吗?”
“你们就是这样,所以我这次过年才不敢回去”她低声嘀咕着。
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里美自顾自的又说:“我跟你说,我手上有两三个还不错的人选…”
“什么?”闻言,里绪慌忙的拒绝“我不要相亲喔!”
里美没好气的瞪着妹妹“你这丫头真的很不知好歹,我帮你找的对象可都是万中选一的好…”
话没说完,阳台突然传来叩的声响,打断了里美的话,也让里绪心头一惊。
声响是征也发出的吧?可恶,她明明
代他不准出声的。
“什么东西在阳台?”里美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拉上帘子的玻璃门。
见状,里绪飞快的冲上前“没啦,可能是猫。”
“猫?”里美眉心一皱,伸手想拉开帘子。
里绪拦下她的手,掩下惊慌的说:“对啦,是猫,我、我们这附近有很多
猫。”
里美挑挑眉毛,一脸“你在搞什么鬼”的怀疑表情。
“是
猫?还是…
汉?”
“什、什么
汉?”里绪装傻充楞的干笑两声。
里美深深注视着她,沉默了下,那高深莫测的眼神及表情,着实让里绪惊怕到不行。
“一个人住,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里美旋身,走固沙发处坐下。
里绪松了一口气,马上跟过去。“有啦,我有很小心,而且我们这附近的治安还不错。”
“那就好。”里美淡淡地说。
一个多小时过去。
“我该走了。”里美站了起来“我好累,想早点回饭店休息。”
“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儿嘛。”难得见上一面,即使有些心惊胆战,里绪还是希望姊姊能多待一会儿。
“不了。”里美笑噙着她“那个人应该很累了吧?”
对上姊姊似乎了悟的眼神,里绪楞了一下。
“我是说…”里美刻意
低声音“那个躲在阳台的人啦。”
看见姊姊狡黯的眼神及笑意,里绪的脸蛋瞬间火热。“姊…”
里美挑眉一笑,一脸心照不宣“送我到楼下吧。”
“喔,好。”想到姊姊老早就识破一切,却还装糊涂的配合演出,里绪就觉得自己好糗。
不过姊姊的反应,她想…姊姊应该不会跟爸妈打小报告吧。
带上门,她送姊姊来到楼下。
“小绪,他是个能依靠的人吧?”里美神情严肃的问道。
里绪娇怯地点头“嗯,他…他是个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人。”
听妹妹这么说,里美脸上有了安心的表情。“他几岁?”
“大我三岁。”她说。
“有正当的工作吧?”里美像是在身家调查似的问。
“嗯。”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那个…”惨了,她不知道。
“他家里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总不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所以,他一定有爸爸跟妈妈,至于其它…
旦美对妹妹的回答不甚满意,不
皱了皱眉头。
“看来你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她轻叹一声“他有跟你结婚的打算吗?”
“…”这又是一个里绪无法回答的问题。
显然地,里美对妹妹这个无声的答案更不满意了。
“小绪,如果他是个好男人,那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她语重心长地道。
“嗯,我知道。”
“必要时,先怀上孩子
他就范也没关系。”里美一脸认真的说。
里绪一怔,惊疑的看着她。“姊,你在说什么?”
“干么?”里美挑眉笑嚼着她,语带暧昧地说:“可别跟我说你还是『那个』喔,我才不像爸妈那么天真。”
里绪尴尬的低下头,无语。
“好啦,不跟你说了。”里美率
地挥挥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路,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又回过头来。“小绪,希望今年过年,你不再是一个人回老家。”
看着眼前这从小到大一直充当爸妈眼线及纠察队、对她管东管西的姊姊,里绪的眼眶忍不住
了。
虽然姊姊说话总是犀利又尖锐,但此时此刻她感受到的,却只有温暖及温柔。
她知道,这是姊姊关心她的方式。
强忍着泪水,她举起手,拚命的跟姊姊挥手“姊,新年见!”
回到楼上一打开门,里绪就看见已经将家当都拿进客厅的征也。
“你姊不会再回来了吧?”征也看着她,小小地抱怨道:“干么不让我见见你姊姊?”
她没说话,只是神情凝肃的看着他。
他是个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男人,但他会是个愿意跟她结婚的男人吗?。
她已经三十岁了,实在没蹉跎的本钱,可“我们结婚吧”这句话,怎么可以由她开口呢?
“怎么了?”见她表情奇怪,征也立刻趋前,发现她眼眶有点红红
的,他一惊“你哭过?是不是你家里出事了?”
她倏地瞪大眼睛,生气的朝他打了一下“干么咒我爸妈?!”
可恶的家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爸妈身体硬朗得很,才不会出什么事呢!
他委屈地说:“谁教你一脸出了什么事的表情…”
“我只是…”里绪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明她此时的情绪,而且她猜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对了,”她岔开话题,转而气愤的瞪着他“你刚才为什么发出声音?”
“那是…”征也心虚地道:“是一时不小心。”
其实,他多少带着点故意。他想被里绪的姊姊发现,想
里绪,向她家人坦言他的存在。不过他想,她大概还没那个打算,毕竟他现在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在他跟那个菁英之间,她一定还在挣扎犹豫、左右为难。
“你姊姊怎么突然来了?”他话锋一转“你不是说她住在长野?”
“她跟我姊夫来参加老同事的婚礼。”里绪径自往沙发上一坐。
征也捱着她身边坐下“她不多待两天吗?”
“她可是百年和果子店的老板娘、两个孩子的妈耶,哪能离开太久?”
“她的孩子很大了吧?”征也语带试探地问。
“嗯,干么?”她警觉地盼着他。
“不如我们也来生几个小表?”他盛情邀约。
她一听便涨红了脸“你在作什么白
梦?”什么“不如也来生几个小表”?
他以为他是在毕业舞会上邀她跳一支舞那么简单吗?
“你想跟那个菁英生吗?”他微微皱起眉头“我的基因不会输他的。”
“你这个人真是…”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他了。连结婚的事都还没提,居然就邀她一起生小孩?!他是不是搞错顺序了?“我不跟你说了。”她扭头就要回房。
“里绪。”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
她脚下一个不稳,跌进他怀抱里。他紧紧将她抱住,低头就觅着了她的
。
“唔?”
未料他突然就来个热吻,她一时无法反应,直到他过分地将舌头探进她嘴里,她才回过神。
“你干么伸舌头们之她羞恼的推开他,恶狠狠地瞪他。
他挑眉一笑“别说你不喜欢。”
“什…”
“老实说,你有感觉吧?”虽然不敢说她乐在其中,但他确定她并不讨厌。他对她太熟悉了,知道如何取悦她,更知道怎么做能令她得到如升天般的快
。
她现在不承认,甚至抗拒,恐怕只是为反抗而反抗罢了。
“你姊姊还没来之前,你差点就要——”
“够了!”她捂住耳朵,免得自己听见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言语。
他狡点又
人的一笑,仿佛一个恶作剧却让人生不了气的少年。
“你、你算了!”里绪气恼却无计可施,索
甩头就走。
“里绪,”他叫住她“我可以吃你姊拿来的和果子吗?”
还以为他要跟她道歉或什么的,没想到竟然只是吃和果子甘可恶,她快被他气死了!想到自己刚才因为他向山下部长下跪的事而感动得痛哭
涕,甚至差点儿动了跟他“那个”的念头,她就觉得好呕。
“吃吧,吃吧。”她没好气地说着“噎死你好了。”
筑地,渔八烧烤店。
炭炉上的鲫鱼油光闪闪,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诞三尺。
里绪迫不及待的将它翻了个面,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烤鱼。
“你心情不错嘛。”坐在她对面的彩子,像在观察显微镜下的微生物般定定注视着她。
里绪抬起眼嚼着她“为什么我觉得你这句话有弦外之音?”
“我是有啊。”彩子十分率直地问:“是因为他吗?”
“谁?”
“当然是那个已经在你家赖上一个月的家伙啊。”彩子暧昧地说:“看来他把你摆平了。”
她白了彩子一眼“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不然是怎样?”彩子说:“曾经那么亲密过的一对男女又重新生活在一个屋詹下,干柴加上烈火,铁定烧得很旺吧?”
“才没有呢。”里绪一本正经的否认“我喝醉的那次不算,至少我清醒时,我跟他之间什么事都没做过。”
“他受得了?”
“谁管他受不受得了。”
“那妳呢?”彩子挑眉一笑“妳受得了?”
她瞪了彩子一眼“我才不像你那么
。”
彩子没否认自己
的事实,转而问:“老实说,你原谅他了吧?”
“唔…”里绪假意思索。
但彩子很快就识破她“少跟我装蒜了,他为了你去跟**部长下跪道歉,你一定感动到爆吧?”
“是你也会感动吧?”里绪反问好友,想合理化自己原谅他的事实。
“嗯,我会超感动滴。”彩子非常坦率的承认“而且我会立刻把他扑倒,跟他来个惊天动地的一炮。”
“喂!你…”里绪羞恼的瞪着彩子,
低声音“拜托你别炮啊炮的说,好吗?”真是的,她从来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害什么臊?”彩子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们又不是纯情少女了。”
里绪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看来要堵住彩子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是不可能的了。眼下她只好快转移话题,免得彩子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对了,”她将炭炉上的烤鱼取下,分了一半给彩子“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喔。”彩子眼睛一亮,
角不自觉的上扬,接着,她神秘兮兮的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只白色的圆形绒盒。
里绪微怔,旋即意识到那是什么。
“天啊!”她忍不住惊叫“那…那是…”
“他跟我求婚了。”彩子喜上眉梢,一脸幸福的样子。
“恭喜妳!”里绪兴奋不己,衷心地给予祝福“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三个月后。”彩子有些歉意的看着她“抱歉,领先你一步了。”
里绪壁眉笑叹“你在说什么啊?真是的…”可说着,她却忍不住
了眼眶。不是因为感慨自己仍然单身,而是真心为好姊妹窜到高兴。“你们打算采用
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为了
足双方家长,我们还是会到神社举行传统式婚礼…”彩子说着,突然蹙起眉头。
里绪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那个』好像来了。”彩子从手提包里拿出装着卫生用品的小袋子“我去一下洗手间。”
“喔。”里绪点头,目送好友离开座位。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那位总是准时来访的“好朋友”还没来?!
屈指一算,足足迟了五天了。
不会吧?她心头一惊,脑袋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活到三十岁,里绪的“好朋友”从没迟到过,即使是在心理及生理都还不稳定的青春期,她的“好朋友”也都会准时来报到。
直觉告诉她,她中奖了,而且是个超级大奖。
她没有
生活,最近唯一的一次,就是喝醉酒那天,失心疯的跟征也发生了关系,天啊,她怀了他的孩子,在她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跟她结婚之前?!
虽然意外,但她确定自己要他的孩子,只是,他要吗?
怎么办?她该放任肚子一天一天隆起,然后等着他发现?还是告诉他?若是知
道了,他的反应会是怎样?如果他
出困扰的表情,然后再次失踪,她又该如何?
喔,老天,她怎么会让这种意外发生?而他又怎么可以不做任何防范?
当时她醉得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当然不会记得避孕的事情,可他呢?他至少是清醒的吧?他是以为她的年纪已经大到不会一次就中奖?还是…他其实希望她中奖?
不行,她不能等他发现,她得先确定他的心意。
里绪回到住处,才一开门,就听见征也哈哈大笑的声音。
不用说,他又在看那种莫名其妙的笑闹短剧了。
“咦?”见她回来,他楞了一下“你不是跟彩子去吃饭?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关上门,走向他。
他一点都没发现她神色有异,眼睛继续盯着电视里正在搞笑的双人相声。
里绪在沙发上坐下,内心挣扎着。真的要告诉他吗?要是他吓得夺门而出,那她不是糗大了?可是,祸是他闯的,她没理由不让他知道…
她陷入天人
战的境地里,苦恼又忧惧。
这时,征也终于注意到不发一语的她。“怎么了?”看着
脸愁容的她,他楞了一下。
出门时不是还
愉快的,怎么回来后却一脸愁苦?
“发生什么事了?”他将电视的声音关到最小“彩子她怎么了吗?”
她白他一眼“为什么你老是咒我身边的人?”
他微顿“因为你的表情实在太——”
“梅泽征也。”她一双眼眸突然直视着他,并直呼他的全名。
上她严肃又愤重的眼神,征也又是一怔。
他心想,该不会他又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但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最近表现得犹如模范生的自己有干了什么蠢事。
他付房租、缴水电费,还帮她做早点、煮晚餐。她每天早出晚归,没心情也没体力整理家务,所以他连拖地洗衣的工作也全包了。
说真的,她只怕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的好男人了。
“我…我又哪里做错了吗?”他试探地问。
里绪盯着他,深
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地道:“我怀孕了。”
这话像是一枚炸弹突然在脑子里爆开般,让征也不由得呆住了。
怀孕?他刚才听见的是这两个字吗?她怀孕,肚子里有小宝宝了?该死!宝宝的爸爸是谁?倏地,那个菁英的脸庞浮现在他脑中…是那个家伙吗?
可恶,那家伙捷足先登了?!
“孩子是那个人的?”他神情凝重地问。
闻言,换里绪楞住。
那个人…哪个人?他不想认帐吗?他以为除了他,她还有跟其它男人炒饭?
她最担心的情况果然发生了,他真的…不想负责。
“你告诉他了没?”他问。
她秀眉一拧,眼底盈
泪水。
“我会自己搞定的。”她霍地站起,转身冲回房里。
征也没有心情上工,一整个上午,他都待在办公室里,一步也没踏出去。
里绪怀孕的消息让他既错愕又沮丧,仿佛宣判了他的死刑。
她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一旦怀了男人的孩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那个男人步入礼堂。
所以说…他没望了。
可恶!早知如此,他一回来就应该
倒她,不顾她的反对先下手为强。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她一点即将为人母的喜悦都没有,还说什么“我会自己搞定”这么奇怪的话?孩子是两个人的,她要如何自己搞定?
难道…孩子的爸爸不想负责任?该死!那个所谓的菁英居然想吃干抹净、船过水无痕?!
不行,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让里绪独自面对这样的重大抉择及课题。哪个家伙播了种,就该负起收割的责任。
里绪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她跟她肚里的孩子有个归属。
打定主意后,征也霍地起身,抓了车钥匙便冲出办公室。
半小时后,他来到台场的东海商事,走进一楼大厅,直往柜台走去。
见到俊伟
拔的他,柜台小姐的眼睛明显一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她脸上绽放如花般的笑容间。
“我要找…”该死,他根本不知道菁英叫什么名字!
“先生?”柜台小姐疑惑的看着他,笑问:“请问你想找哪个部门的人?”
“那个…”
“高桥的表哥?”
突然,一旁传来有点耳
的声音,征也一怔,立刻朝声源望去。
呵,真是天助他也,此时站在几公尺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菁英。
“奥田先生,”柜台小姐疑惑地问:“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他是营业二课高桥小姐的表哥。”刚从外头回来的奥田博史走向柜台“你要找高桥吗?”
征也看着眼前的他,神情一凝“我找你。”
“咦?”奥田博史楞住,还没反应过来,征也已经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外面拉。
来到东海商事大楼外的广场,并确定不会有第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后,征也总算能安心的质问他。
“奥田。”刚才听柜台小姐叫他奥田先生,征也至少知道了他的姓氏。
“什…什么事?”奥田博史有点不安的看着他。
“你给我听好,”征也直视着他,一双眼锐利如惊“里绪怀孕了。”
“…”奥田博史呆住。
征也对于他的反应一点都不感意外。他想,对方显然还不知道里绪怀孕的事。
里绪为什么不告诉他?难道她真想当未婚妈妈?
“你听见了没?里绪怀孕了。”为求慎重,他又说了一遍。
这次,奥田博史回过神来了。“你说高桥她…她怀孕了?”
“是的。”他笃定地道。
奥田博史沉默了几秒钟,一脸惊讶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旋即,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看着征也“请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闻言,征也怒目一瞪,猛然抓起他的衣领。
奥田博史惊愕的看着他“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想负责吗?”征也的眼睛似要
出火般的瞪着他“你是不是男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奥田博史的眼神瞬间变得空
,依旧茫然惶惑。
看见他那表情及反应,征也更生气了。不过是交往中的女
怀了孕,身为男人只要负起应负的责任就好,有必要吓到灵魂出窍吗?
“如果你是男人,就负起你该负的责任,别让里绪独自面对一切。”他语带训斥,警告的说:“要是你敢伤害里绪,我会杀了你。”
上他如利刃般的目光,奥田博史嘱曙地道:“你…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可恶,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敢说是误会叫
“我…高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奥田博史说。
征也浓眉一紧“你说什么?你想不认帐?”说着,他论起拳头就想对奥田开扁。
“慢、慢着,你听我说…”奥田博史一脸惊恐的模样“我碰都没碰过她,她怎么会怀我的孩子?”
征也陡地一震“你说什么?”
“我跟高桥并不是那种关系,别说做过会怀孕的事,我们就连手都没牵过。”
奥田博史神情惶然的一一吐实。
闻言,征也恍惚了一下。“你跟里绪不是…”
“不是,绝对不是。”奥田博史急着解释澄清“不然你可以找高桥来对质,我跟她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看菁英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这也就是说里绪肚里的孩子父亲另有其人?
老天,里绪说她要自己搞定,莫非是因为连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不,她是个保守传统的女人,不可能变成连孩子的爸是谁都不清楚的人。
趁他想得出神,奥由博史怯怯地挣开他的手“不管怎样,高桥怀孕不关我的事。”
征也回过神,定睛的看着他。
见到他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奥田博史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喂,你…”征也重新持住他的衣领,威吓地道:“这件事你可不要说出去,要是传了出去,我会再来找你。”
“喔,好…好的。”奥田博史疑惧地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征也眉心一皱,松开手“你走吧。”
像是逃离豹子爪下的羚羊般,奥田博史飞快的走开,连头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