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山重水复 下章
第十四章
 “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她霎时明白。

 “之一。”

 所以,很多时候他出门上班,可能只是上到三十楼来而已。

 “当然这栋大楼的物业管理公司也是你的了。”她知道刚才接待员打给谁了。

 “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一群陌生人处理我的邮件吧?”他的手在口袋里,侧头看她。“门房告诉我,你在找打工?”

 “我总得赚钱付学费。”香娜走到那间办公室前,探头看一下。“我以前在这栋大楼工作过。”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回过身,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紧粘在她的身后。这男人走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个认知突然降临到她的脑海。

 “你认得我”她的口气慢慢的,像边说话边思索。“从工厂里见面的第一眼,你就认出我。”

 这男人既然多疑到不容许陌生人处理他的邮件,必须拥有他居住大楼的物业公司,他就更不可能让一个临时的代办人员去打扫他的住处。

 他知道她!

 他一开始就调查过她。

 辛玉衡微微一笑。

 “香娜。弗兰切斯卡,父亲乔欧。弗兰切斯卡是意大利移民,十七岁来到美国,二十七岁那年娶了一名日本女小泉惠子。来年生下一名女儿,香娜。女儿两岁时,小泉惠子过世,六年后乔欧再娶一名巴西女子,薇娜。贝罗,来年生下儿子山缪。

 儿子七岁的时候,夫俩车祸过世,女儿香娜负起抚养幼弟的责任。这段期间在十一个不同的公司打工或兼差过,我有一份详细的公司列表。香娜目前是纽约大学三年级的学生,blahblah,大概是这样。”

 她的思绪不断地转。

 他既然认出她,要求躲藏在她家里就不会是一个巧合,必然是因为他很放心他们姐弟俩对他不会构成威胁,同时可以成为他利用的对象。

 懊死!

 虽然香娜不晓得整件事是如何运作的,谁想杀谁,谁又要躲谁,但是如果一切水落石出时,连山姆会去看守他只怕都不是个意外。

 他早就把他们玩在股掌之间。

 “你不只认出我,也认得山姆。”香娜微眯起眼,森地瞪着他。

 辛玉衡没有否认。

 “你失踪之后,瑶光一直翻天覆地的在找你,我相信所以跟你有关的人一定都被她查问过了,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查到我家来。”她的脑子飞快转动。“你!因为你把我的资料出来了对不对?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来代班过,是吗?”

 物业公司是他的人,他要走一份临时工的资料易如反掌。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玉衡的神色有些飘忽难辨。

 香娜心中思如涌,情绪越来越无法平静,根本无法去探究他话中细微的差异。

 “你!”她指着他鼻子。“你一定很清楚山姆没有任何前科,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你就利用了他的善良——”

 “我可不是雇他看顾人质的人。”他口。

 香娜不理他,继续烈地道:“你威胁要报警,我们不得不收留你!其实你根本就知道我们姐弟都不是坏人,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利用我们。”

 “香娜”他安抚地走过来。

 “走开。”她把他的手挥开。“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躲起来,我也不想懂,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跟你上的原因。”

 “噢,这两者有关联?”他的黑眸眯起。

 香娜决定不再跟他客气。

 “你以为我傻到看不出来吗?你每一次惑我的时候那都是有目的的。第一次是因为你不想回家,于是惑我收留你。”

 “第二次是因为我发现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你不希望我问问题,所以想转移我的注意。”

 “第三次是你终于不得不回来,可是你感到不安。”

 辛玉衡眯起的眸开始出危险的神色。

 “噢,你想骗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毫不容情地继续戳穿他,所以的隐忍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你根本不想回来,如果可能的话,就算一辈子都躲起来也可以,对不对?偏偏你放不下身边的这些人。在我看来,你只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连山姆都比你坚定。起码我叫他不要和保罗他们混在一起时,他还懂得要争取!”

 “你”辛玉衡咬牙。

 她滔滔不绝继续下去:“艾立尔斯!辛玉衡!或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或许看起来大而化之,直来直往,但我不是笨蛋。我很清楚你要的不是,你只是想逃避。抱歉,我不是一个为了帮助别人逃避现实就陪他上的女人!”

 辛玉衡狠地盯着她。

 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空气里哔哔剥剥的火花错,所有薄幕解开,她一下子戳穿一直藏在他心头的隐刺。

 “辛玉衡,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不信任你,因为你根本不信任你自己!如果你对你自己有足够的信任,你早就回到你的家人身边,面对那只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躲的魔鬼。原本这一切都不管我的事,但,你没有,权,利,利,用,我。”香娜用力抹抹莫名其妙发热的眼眶,一句一顿戳他口。

 “你根本不在意我们对不对?等哪天觉得够了,你打算一走了之,对不对?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意?”她瞪住他。“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回来?为什么不像一开始打算的那样,任我们自生自灭?别说你开始关心我们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辛玉衡敛去所有的不悦,偏头盯着她。

 他的眼神好亮,亮得甚至让人开始感到危险,一些新生的意绪渐渐充斥于他的黑眸中。

 “你似乎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他的语音慢慢的。

 “比你想象中的了解。”她怒道。

 “是。”他点头。

 真的比他想象中了解。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直截了当的数落。

 突然间,心头一轻,仿佛她毫不容情的揭示将那些重担也一一取走,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看着她气跳跳的神色,他突然意动。

 “说啊!反驳我啊!”犹不知死活的雌狐狸冲到他面前来。

 他顺应心而为,一直铁臂扣住她的,将她放倒,他整个人随即上去。

 “噢!”她肺里的空气全冲出来。

 背部是软垫,其实不怎么疼痛,但他沉重的躯体令人心慌。

 接着,他的气息而来。

 “不”她呜咽着,无助地甩头,他完全控制住她的动作,不让她再躲。

 坚硬的覆了下来。

 她像只发狂的野猫,爪子狠狠地叮进他的臂肌,他的铁躯一抖,依然覆住不移。

 蓦地,那薄弱的抗拒变了调,她用力推开他,让他翻开来,改坐到他的身上。她开始恶狠狠地撕咬他,把他的衬衫鲁地扯开,扣子掉了一地。

 他眼底的光彩亮得惊人。

 第一次,当他吻她,看她的时候,他的眼底不再有算计的神彩。

 他的瞳孔放大,体温飚高,男,他的每一丝反应终于出理性的掌控,开始让身体诚实地反映出它的需要。

 他的动作比她更鲁,一个弹指便抓破她间的布料,再一个动作她的长连同底被撕扯下来。

 他的拉链裂开,下一秒钟,他深深地冲进她的体内。

 这是犷原始的**,如动物一般,互相拉扯撕裂,两方都想将彼此倒,却又无比兴奋。

 他用力的冲撞,让她必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才能稳住自己,不跌在地上。

 一次,两次,三次,极致的高涌来。她喉间迸出呻,两腿之间烈收缩。

 他最后一个奋力的上,几乎将她摔了下来。感觉属于他的热冲进自己体内,她轻喊一声,再度攀上高峰。

 抵死绵。

 原来,这真是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

 她瘫软在他前,感觉他和自己同样烈地着气,努力让维生的空气重新灌肺腔。

 香娜不知道他们躺了多久,甚至自己是不是有睡着。

 神智稍微清醒一些是因为她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在移动。

 他举着她的,轻轻将她移开,然后站起来拉好长。衬衫纽扣已经没救,随便扯下来一丢,转身走进那间装办公设备的房间。

 香娜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冷。

 机械地寻找自己的长,最后发现它根本不可能再被穿回去,她只能捡起他丢掉的那件衬衫,绑在间做为临时的长裙。

 虽然脚步无声,这一次她感觉到他走了回来。

 她站起来,两腿之间酸软,一阵濡的感觉出,她下意识夹紧双腿。

 辛玉衡递给她一张白色的纸。

 支票。十万美金。

 “这数字不是我们说好的那个。”她直接推回去。

 他不接,退开一步,表情空白,让人看不出所以然,仿佛半个小时的狂完全没有发生过。

 “你应得的。”他淡淡说。“易完成。香娜,你随时可以离开。”

 强烈的屈辱贯穿她。

 后来送他们回家的是一个年轻人。

 香娜不认识他,那不重要,他不过就是庞大集团里的一颗小螺丝钉,过着听命行事的日子,和他们姐弟差不多。

 坐在后座里,香娜的体内有一股烧疼的火。

 如果真的问她,她会说不出自己在气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其他情绪太过复杂,包括惊慌,包括痛楚,包括茫然,包括羞辱,于是愤怒似乎是最安全的一种。

 山姆和她一起静静地坐在房车后座,很奇异的对这一切变化没有任何疑问。

 在其他时候,香娜会很奇怪他的安静,但现在她太忙着处理自己的情绪,暂时顾不得弟弟。

 她茫然地看着窗外,街景渐渐往她熟悉的哈林区而去,他们的家家!

 “啊!”她猛然想起来。

 “怎么了?”山姆回过头问。

 “我们不能回那里去!”她握住山姆的手,连忙拍拍隔开后座和前座的那扇窗户。“哈罗?停车!”

 电动窗户滑了下来。

 “女士?”年轻的司机从后照镜看着她。

 “我们不能回那间屋子,请你随便在路边停下来,让我们下车就好。”

 现场突然冲击回她的脑子里,那里死过一大堆人!

 直到现在还没有警察冲上门把他们抓走已经让她很惊讶了,他们回去那间屋子不是自投罗网吗?杀死那些人的“凶手”又没跟他们一起回去。

 “女士,我的雇主要求我直接载你们回去。”司机礼貌地点点头。

 “你疯了吗?警察说不定正在楼下等我们。”

 “女士,我必须遵从指示。”电动窗户升了回去。

 香娜焦虑起来,这辆豪华房车突然变成一辆囚车,而且他们马上就要换进一辆真正的囚车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对辛玉衡的指控——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放他们自生自灭?

 天哪!她不会真的惹他,他决定付诸实行了吧?

 她看着山姆平静的表情,突然又想了起来。

 “你回学校的那几天有没有警察去找你?”香娜连忙问。

 “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山姆拍拍她的手。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忘了问你。”她呻一声。

 “你问了啊!”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坏人去找你,我完全没想到警察的部分。”她罪恶感地道。

 “没关系。”山姆脸上竟然带了一丝笑意。“你每次谈恋爱的时候都是这样。”

 “我没有谈恋爱!”她先用力反驳,然后顿一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每次都这样'?”
上章 山重水复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