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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一夜,素丹青心中的悸动,一直无法平复。

 尽管整个人早已在温泉池中泡了许久,但她脑中来来回回闪过的,依然是卫去云在教男孩们练剑时,那开怀的笑颜,俊的英姿,那曾经可以在黑云脸上见到的动人神情…

 他不是黑云,不是!

 虽然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但素丹青的心,依旧失了,失在她根本无法追回的方向…

 “啊…你干什么?”当身子突然被人由水里抱起时,素丹青低呼了一声后,下意识地挣扎着。

 完全无视素丹青的挣扎,由隔壁浴池走来,上身赤luo,下身只围着一条黑巾的卫去云强势地在她身上裹上一件柔软披风后,便将她抱至房内的软椅上。

 “什么时候伤的?”而后,他突然蹲下身去,将她的右脚拉至扶手上,开始用手轻轻着她受伤的右踝。

 “你管不着!”别过脸,望也没望卫去云一眼,素丹青冷冷说道,并用双手将披风下摆紧紧按在座椅上,以掩饰住自己那被架高右脚后,身下极可能被窥见的秘密花园。

 他,怎么知道她的脚伤了?

 她明明掩饰得很好啊…

 尽管心中怎么也不明白,但随着卫去云对自己受伤脚踝的按,素丹青终究还是只能无助地将脸抵在椅背上,在冷汗一滴滴由她的颊旁泌出。

 “痛就说。”瞟了一眼素丹青按在披风上的颤抖小手,卫去云淡淡说道,而手,缓缓加重了力度。

 痛,自然是会痛的,但素丹青却绝不会轻易任一声痛呼由她的嘴中而出。

 因为她就是不要让他有机会轻看她!

 终于,一刻钟后,当卫去云用布将她扭伤的脚踝包扎起后,她轻叹了一口气,但她这口气才刚吐出,却发现他的手又再度碰触到她的脚。

 “唔…”

 可这回,他的抚触与先前完全不同,不仅温柔得如同羽轻拂,更缓慢得如同星移…

 “你、你在做什么!”当卫去云将自己的左脚都架上扶手时,素丹青终于再忍不住出声了。

 “检查。”将手轻轻在那修长、雪白的腿际上自在游走,卫去云回答得那样理直气壮“我可不想下回带你出门时,你成了个瘸子。”

 他是故意的!

 笔意用这样的方式想看她笑话的!

 尽管明知卫去云是故意的,但素丹青却全然无法抗拒他那温柔又诡异的暧昧抚触。

 因为他双手抚的位置,由她分开双腿的的脚尖、足踝、脚背开始,一直向上移动着,继而是小腿、膝盖、膝盖内侧,最后,还继续往上,直至她柔的大腿外部,再转至内部…

 心,急促的跳动着,身子,微微的轻颤着,樱,不住地吐着热气,而这,都只为抵挡他的抚给她身子带来的莫大悸动。

 在那诡异又暧昧的**下,素丹青全身的寒恍若都竖立了起来,而她只能继续用双手按住那件唯一能遮住自己私密处的披风,尽管她那被分开的双腿,早在他的**下不由自主的轻轻抖颤着。

 然而,最令素丹青又羞又无助,并且怎么都不敢相信的,是她的下半身竟在他仅对她腿部的摩挲抚时,便缓缓的润了,而且润的程度还那样羞人,不仅将她的雪都沾了,还沾了她身下的那件披风…

 为什么会这样?

 今的她,为何会因他而如此…

 “手拿开。”当望见素丹表住披风的小手十指指节都泛白之时,卫去云突然开口了,然后一手伸向她的手。

 “不要!”此时此刻,素丹青怎可能会让他得逞,并让他望见自己那羞煞人的秘密。

 尽管素丹青不断地挣扎着、按着,但在卫去云的强力拉扯之下,她的手,终究被拉开了,而那件早已被她身下汁浸的披风,也被缓缓掀开了。

 当身下传来一阵微凉,发现到自己的秘密已彻底暴在卫去云眼前时,素丹青羞愤地别过眼去,等待着即将而来,那最令她心痛的笑声。

 是的,她知道他会笑她的,一定会的!

 并且,他还一定会用最尖酸刻薄的言语来嘲她的。

 但怪的是,等待了许久,素丹青都没有由卫去云的口中听到半句取笑的言论,而当她由长长眼睫下悄悄望向他时,却发现他原本一直没有动的头突然一低,而后,一个温热又灵动至极的柔软,倏地轻扫过她早已透的花丛间。

 …

 当体内那股高余韵终于褪去时,素丹青得以稍稍回复神智,可当她凝望着卫去云俯身轻吻着自己身上伤疤时脸上的温柔神态,她也不痴了。

 因为此刻他脸上的这种神情,在他还是黑云时,她却经常望得见!

 但他,如今是谁呢?心中想的又是什么呢…

 就那样痴傻地凝望着卫去云,素丹青彻底地忘了时间,忘了地点,直到他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接。

 而一当望见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素丹青立即别过眼去,心跳彻底失速了。

 “真媚,可又真美。”

 在失速的心跳声中,素丹青听见卫去云如此说道,然后在他的喃喃声中,感觉着自己的双,被人用手轻轻捧起、、推挤…

 “真细,可又真人。”

 在失速的心跳声中,素丹青听见他如此说道,然后在他的喃喃声中,感觉着自己的柳,被人轻轻握住。

 …

 而自那起,他也放宽了对她的监视与锢,任她可以自行前往天都的道济院与慈幼院,并且更有时还会拉着她一起在天都的大街小巷中逛。

 一刚开始,素丹青不否认自己相当抗拒走在天都的街道上,但当她望着那铺着整齐青石板的道路,望着那融合着各族习俗,却祥和、生气的市井气

 息,望着那显而易见有规画的建筑及政策,以及,她隐隐发现了某些事。

 她发现,有人在悄悄地改变天都,让这个天都,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冷酷、萧飒的鬼城!

 她发现,有人在默默地创造天都,想让这个原属于东琅族独霸,少数鬼族人操控的山城,成为一个可以包含所有族等,并让所有勒琅国人都可以为之骄傲的首善之都!

 是谁在这么做?而又是得经过多少的努力与汗水、泪水与热血,才能有今这样的成果?

 素丹青曾经问过卫去云这个问题,但他只是笑笑地望向远方,然后云淡风清地丢给她四个字——“鬼才知道”

 但也就是放下过往的印象,不再抱含任何成见的重新认识天都之时,素丹青也同时由卫去云的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过去或许早该看到,却总忽略的事。

 在与孩童相处时,她看到了卫去云剽悍的外表下,那一颗未泯的童心,以及他对孩童们真诚的喜爱、呵护与教导。

 在工作声合时在,她看到卫去云说一不不二、霸揽海权的强势头、野心,但也同时看到了他虽不善认错,却知错能改、有过必补的个性,以及海纳百川的怀。

 在暗汹涌的社台面上,她更看到了在他慵懒的笑容下,偶尔会出现的不耐与厌烦。

 他看似友广阔,但真正心的,却似乎不在她眼眸所及的范围中,而由于他的身分与地位,他的一切作为与野心几乎都被人摊在阳光下,任人随意讨论、攻诘,但她却看出,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其实存在着另一个他…

 如今,这个本应很容易被看透,却不知因何事而改变自己个性的矛盾结合体,竟不仅没事就在人前“素儿”来“素儿”去的,并且还真的当她是他的似的,让她给他按摩,替他做饭,为他收拾房间,打点宅邸,然后在每一个即将落雷前的时刻匆匆赶回,紧紧将她拥在身旁。

 这样的宠溺,着实太铺天盖地,太毫无保留,毫无保留到素丹青的心整个沉沦了下去,根本无法自拔…

 这样是不对的!

 有多少回,素丹青心底的警钟会悄悄的响起,告诉她,不可如此沉溺,但卫去云的一个深情炙吻,却又总让她轻易地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地点,忘却了所有的一切…

 几个月后的一个傍晚,独自由慈幼院走出的素丹青,心神一直有些不宁,因为早该在三前便归家的卫去云,至今未曾出现。

 怎么还没回来呢?是出了什么事,还是…

 正当素丹青一边暗自担心,一边像平常时一样,将手中的碎银放至路旁一个浑身恶臭的少年身前时,突然,少年开口了——

 “素姊?你是清心岛的素姊吗?”

 “你是…”愣了愣,素丹青缓缓抬起头望向少年。

 “你或许不认识我,但你大婚那,我爹也带着我去了,不过我们离开得早,那人又那么多,你可能不太记得我了。”

 就见少年神情激动,用着一只被截去手掌的残手踉踉跄舱地扶着墙站起身来。

 “但我却不会忘了你,因为我爹经常对我说起你的事,说你帮了多少像他一样的讨海人,又提供给他们一个多么温暖的避风港。”

 “你跟你爹都来到天都了吗?”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天都遇上来自清心岛的人,素丹青又惊又喜地轻轻拉住少年的手。

 “不,只有我。”听到素丹青的话后,少年却低垂下头,瘦弱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而我爹,他永远来不了了…”

 “别哭,有素姊在,别哭!”望着少年痛哭的模样,素丹青连忙柔声安抚着他“告诉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清心岛现在又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没有…清心岛了…”

 “什么?”少年的回答,令素丹青的眼眸缓缓瞪大了,身子僵了。

 “自素姊你离去后,清心岛的人就被一帮不知打哪来的人全严刑拷打了一番,一发现身分不是东琅族的,就…就…”

 “就怎么样?”听着少年惊魂未定的嗓音,素丹青的嗓音也飘忽了。

 “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后…”少年的话,缓缓淹没在他无法克制的痛哭声中“而那,我与爹因许久未曾见到素姊,便开船而去,可才一靠岸,就被他们逮了住,要不是我爹拚着命护着我逃,我也许早就…但我爹他…他…”

 “你们是…”望着少年的断掌,素丹青颤抖着角问道。

 “鬼族…”

 月明星稀,天都城的夜晚难得暖风轻吹,但素丹青却恍若身处严寒的腊月天,全身僵硬,再也无法动弹。

 因为她怎么也下敢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

 清心岛,竟再不存在了,那个海上的小小桃花源,那个曾带有她多少汗水与泪水的“家”,再不存在了…

 而那个毁了她的家,残害她家人的始作俑者,还口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语的恶魔,究竟是谁?

 除了“他”,还会有谁…

 尽管素丹青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答案,但她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因为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更不明白那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然而此时此刻,最令素丹青痛苦的是,她终于发现自己是一个如何愚昧又善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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