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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若曲风荷再这样动也不动、再不发汗,那么玉石散的毒必然会聚积在她的体内,最后导致血脉逆行而亡。

 而他,需要她的声音,需要她这个人,在未来!

 “是吗…”感觉着际处传来的微微酥麻感,曲风荷轻喃一声后又问道:“那你知道…有谁见过他们吗?”

 “你想知道什么?”沈惟明轻轻问着。

 “我想知道我爹爹的伤口痊愈了没?还会不会痛、有没有血…”

 “他,再也不会痛了。”听到曲风荷傻气之至的话,沈惟明的手微微停了停,因为他恍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真的?”

 “真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后,沈惟明再度将手抚上她的后

 “我不信,你跟军哥哥一样,一定只是哄我的…”将脸转向侧,曲风荷的嗓音里有股淡淡的忧伤。

 “军哥哥?”

 “嗯!军哥哥。”听到沈惟明问起了自己的军哥哥,曲风荷的语气更低落了“他可聪明了,懂得又多,我好喜欢、好喜欢他,但后来,他不见了,我再找不着他了。”

 “他为什么不见了?”轻轻将手伸向曲风荷肩颈之际,沈惟明用大掌来回摩挲着她细的柔肌。

 “因为…我娘不见了…”不明白自己后颈间那股又酥又麻,但又温暖的感觉所谓何来,但曲风荷却能感觉到其中杂夹着的一股淡淡温柔,温柔得不知为何令她有点想哭“所以军哥哥也跟着不见了,到最后,连我爹都不见了…”

 “你爹是否叫曲随风?”

 “你认识我爹?他很,对吧?”听到爹爹的名字竟由沈惟明的口中出,曲风荷兴奋地坐起身,一把捉住他的衣袖“很,对吧?”

 果然,她就是天孤城总捕曲随风之女。

 “是的,他很…”

 沈惟明想说“他很”,但他的喉头却莫名的有些梗

 因为天孤城总捕曲随风——勒琅国最著名的缉毒总捕——在三年前追缉毒皇之时,竟惨遭手下出卖,最后万箭穿心而死…这丫头,当时应该只有十三、四岁吧?

 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丫头,竟就要接受那样残忍的现实,承受那样巨大的悲痛,上苍未免太不公平了…

 而在丧失最后一个至亲之后,这几年来,她是否都是一个人这么过的?

 当别人家的丫头还在父母的呵护下开心的笑闹之时,她却一个人窝在那戏班子里,不与人交流,没有任何娱乐,只四处打探着毒头的消息,然后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探查与破坏…

 她的冷漠、她的孤僻、她的不善言辞、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全只是因为那本不该她一人承受,但她却默默扛至肩上的苦痛与责任所造成的!

 上苍何其残忍,竟忍心让一名只有十多岁的丫头,忍受这样的孤单,忍受那样寂寞的苦。

 而他,是否真能有办法,让这名只有十多岁的丫头,不再继续她的孤单,不再继续她寂寞的苦…

 龙宫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安静吗?

 龙宫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温柔吗?

 感觉着一股温柔得令人想掉泪的抚触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来回盘旋,曲风荷轻轻低哺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龙太子…”

 “你想听什么?”

 随着那温柔嗓音的落下,曲风荷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轻轻含住,而后,一个润的瓣一路由耳垂缓缓落至她的后颈、她的肩头,一双大掌更是轻轻覆住了她的浑圆双,缓缓推挤、着…

 …

 当一切终于缓缓平静时,曲风荷轻轻趴在那柔软得不能再柔软的软榻上,感觉一股倦意缓缓袭上眼眸,但她的小手,却紧紧地牵着另一只大掌,怎么也不肯放。

 “你的军哥哥也在海里?”

 “不…他只是不见了…”感觉着那只大掌在自己背、上来回游移的温热与宠溺,曲风荷喃喃说道。

 “为什么会不见?”

 “因为我娘死了…而他,很喜欢、很喜欢我娘…”将身子更缩向身旁那令人安心气息的怀抱中,曲风荷的眼角,缓缓泌出一滴泪。

 “他不是你亲哥哥?”

 “不是…”感觉着自己脸上的泪滴被人轻轻擦去,曲风荷将脸颊整个贴向那个温柔又温暖的掌心“但他比亲哥哥…对我…更好…”

 “你想找他吗?”

 “想…”曲风荷轻轻点着头“我希望…他不要再哭了…也不要再…靠那东西…行尸走的…活着了…”

 身旁的人,再不言语了,只是用温暖的大掌握,不断轻抚着她的发梢。

 “我喜欢你的味道…”许久许久之后,缩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已陷入半昏睡状态的曲风荷喃喃说道:“让人感觉…很安心…的味道…”

 “味道?”

 “我的鼻子很灵的。”曲风荷举起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怎么个灵法?”

 “我经常靠着它找着他们藏毒散的位置的。”明明已经很想睡,但不知为何,曲风荷却舍不得睡去。

 “厉害。”

 “所以,以后就算你丢了,我也可以靠着你的味道…找着你的…”可终究睡魔还是袭上了曲风荷的眼眸,所以她紧紧握住那只大掌,将脸枕在其上。

 “我的荣幸。”

 “龙太子…我困了…”

 “我知道,安心睡吧!”

 “嗯!晚安…”

 在那温柔又令人安心的嗓音中,曲风荷安然睡去了,而小脸上挂着一抹很久都未曾出现在她脸上过的足笑意。

 “爷,她醒了哟!”

 由充着七彩扭曲线条与雾的幻梦中猛然惊醒,曲风荷蓦地坐起身,感觉着脑中有股古怪的沉沉与恍惚。

 尽管那股昏沉感不断侵蚀着她的意识,但当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着竟非属于自己时,她全身的神经整个绷紧,然后在感觉到似乎有几道目光同时注视着自己时,倏地一转头。

 就见不远处,沈惟明好整以暇地靠坐在五名花样少女之间,而那五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不仅长相一模一样,连发饰与衣着都分毫无差!

 望着沈惟明那标志的慵懒笑容,以及那五名用着好奇与惊异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少女,曲风荷的身子彻底僵硬了。

 五个一模一样的少女?!

 难不成这就是人们口中专门替沈惟明五鬼搬运的鬼妾?

 这的男人,竟连少女都染指?

 “你们出去吧!”望着曲风荷明显僵硬的面容,沈惟明微微一笑后一挥手。

 “好的,爷。”

 一声短暂的应答后,五名少女倏一下地失去了身影,而屋内只剩沈惟明与曲风荷两人。

 “你…知道了?”在一阵长长的古怪静默后,曲风荷望向沈惟明,硬声问道。

 “知道什么?”沈惟明含笑反问。

 “别装蒜!”曲风荷眼眸微微一眯。

 “好吧!”站起身走向旁的座椅坐下,沈惟明依然笑“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听到沈惟明的话后,曲风荷的眼眸整个黯了下来。

 “该知道的全知道了。”

 而沈惟明的这个回答,令曲风荷彻底静默了,她僵硬地将脸转向内一角,缓缓紧握的拳头微微抖颤着。

 是的,曲风荷在生气,生自己的气。

 因为若不是她自己不够小心,着了人家的道,怎会失手被擒?并还被强迫喂食玉石散,以致心志暂时丧失,将心中所有的秘密全暴在这名男子的眼前。

 这错误简直不可原谅啊!

 这错不仅让她错失了追踪玉石散种植处的大好机会,更让她被沈惟明这头笑面虎捉住了小辫子,彻底让她的处境与立场变得被动至极。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为了逮住她所布下的局?

 当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曲风荷倏地望向沈惟明,眼底是那样戒备。

 “先别急着给我定罪,你可知道究竟有几派人马想逮获你?”似是完全明了曲风荷心中所思,但沈惟明却丝毫没有想为自己解释的意思,仅是淡淡笑言道。

 “这…自然是建构玉石散王国的始作俑者,被我销毁过货源的人。”听到沈惟明的话后,曲风荷愣了愣后下意识的回答着,最后还没忘晲了他一眼“还有你。”

 “好吧!算我一个。”沈惟明不以为忤地呵呵一笑,然后缓缓举起食指“但就算如此,你还是少算了一个。”

 “少算?”曲风荷闻言后有些不太服气地反问道:“少算了谁?”

 “少算了那些早已被玉石散控制住心志的人。”沈惟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早被玉石散控制住心志的人…”愣了愣后,曲风荷喃喃重复着沈惟明的话,而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少年白发的枯槁容颜。

 “对我而言,你的存在有利于我,利于未来,所以我不急着对你动手;对那些贩卖玉石散的人来说,你虽为他们带来了暂时财富上的损失,他们也确实恨你入骨,但长远来说,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可是,对那些玉石散的上瘾者而言,你却是…”

 望着曲风荷虽低垂着头,却专心聆听自己话语,并若有所思的神情,沈惟明说着说着,突然微微一笑,然后再不言语。

 沈惟明虽再不言语,但曲风荷却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所以她缓缓抬起眼。

 “我却是令他们生不如死,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后快之人,因为我毁了玉石散,反倒使得一都离不开毒散的他们,必须用更高的价钱才能取得。”

 “是的,就是这样。”沈惟明赞许似的点点头。

 尽管明白了这世上还有另一批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曲风荷依然不清沈惟明告诉她这些的最终目的究竟为何,所以思索了半晌后,她冷声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藉此牵制我未来的破坏行动?”

 “不,恰恰相反。”旁扬起一抹笑,沈惟明笑得神秘“因为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其实是一件相当有趣,且有利的事。”

 “我不想为任何人工作。”终于正眼望向沈惟明,曲风荷回答得直截了当“特别是帮你这种商中的绝顶商。”

 “很抱歉让你误会了我的本意。”听到曲风荷对自己的评价,沈惟明哈哈一笑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们合作吧!”

 “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合作。”又一回断然拒绝后,曲风荷直接掀起身上薄被就要起身。

 因为尽管沈惟明对她的态度迄今一直还算和善,但她向来习惯独来独往,更没有兴趣跟像他这类的权贵人士拉上关系,所以为避免接踵而来有可能的麻烦,她决定走为上策。

 “若我没料错的话,你会为自己找寻的下一个栖身地应是醉凝楼。”望着曲风荷那淡漠、倔强,几乎没有表情,却其实清丽绝美的笑脸,沈惟明双手十指握,好整以暇地说道:“但尽管你希望以青楼女子的身分前去,但最终,大概也只能成为醉凝楼的围事。”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因为曲风荷再度被沈惟明的话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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