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侍郎只想小姐爱 下章
第七章
 姬君不争气地撇过头,避开他那审视的目光,正想再开口,耳边却先一步地传来他那温润低沉的嗓音。

 居夙升缓慢却坚定地说道:“既然以身相许是你曾经开过的条件,那便反悔不得。”撂下了话,他伸手招来被派到她身边伺候的丫翼,低声命令道:“姬姑娘今儿个体虚,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乖乖特在屋里,好好休息。”

 听闻,姬君既气且急地抬头想要让他收回成命,可再抬眼,却只见他快速远去的身影…

 瞧着这一室不俗的摆设,一眼望去虽称不上是富丽堂皇,但无论是墙上装裱着的画,还是几案上的琉璃饰品,个个都是不俗之作。

 若是换了平素,向来爱好这些玩意儿的姬君,只怕一见到这些东西便已喜不自胜,可如今她的眉心却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脑梅中不断浮现的是他踩着坚毅步伐离去的模样,只看那背影,她便知道居夙升这个固执的男人并没有被她说服分毫。

 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姬君思未想去,怎么样都想不出一个好法子可以让她挣出这样的困境,她烦躁得想要起来走走,才一起身,便整个人僵住。

 正站在门边的老太太,不就是居老夫人吗?

 虽然有过几面之缘,可是因为曾经对老夫人有过不好的心思,所以每回见了老夫人,她总是显得局促。

 相较于她的不安,老夫人却是脸漾笑,不等她依规矩上来扶,老夫人己经利落地拄着拐杖迈过了门槛。

 “君向老夫人请安!”姬君朝着居老夫人屈膝为礼,诚心请安。

 “丫头,在我的面前不用拘束。”

 可没忘了当初姬君是怎样的舍命相护,居老夫人对她自是另眼相看,语气亲切得完全没有半点架子。

 闻言,姬君一笑,很自然地伸手扶住老夫人,让她坐到屋子中间的圆桌前,执壶斟茶,态度恭敬可人。

 “丫头,这回可被折腾得不轻吧?”

 虽然深居府邸,可老夫人打自居夙升十岁便寡居,能将儿子拉拨到位居正二品的位置,自然不是个单纯无知的妇人,当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早在昨儿个居夙升莽撞地将一个大姑娘家给带回来时,她就己经派了伺候的大丫鬓出去查情了情祝,得知姬君被向来心仪儿子的刁蛮公主给折腾了一回。

 再加上她曾经豁出性命救了她,所以对姬君的遭遇,她可是有着浓浓的疼惜之情。

 “回老夫人的话,君没事。”

 虽然经过昨和大情早的折腾,姬君现在挥身痰惫得像是骨架子要散了似的,可是为了不让老夫人担心,她只是浅浅含笑,要老人家安心。

 “怎么会没事,瞧瞧你那烦上的青紫,好好一个姑娘家,要是破相了可不好,这十七公主也太过刁蛮了些,竟然仗着身分,登门踏户地欺凌你,你那一身的虚疲,让人瞧着可心疼了。”

 闻言,姬君对于老夫人对事情的了若指掌感到惊讶,心中更是夹然涌起了一股子的暖意。

 关于公主欺人这件事,连她爹娘也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倒是居家母子给了她抚慰和温暖。

 她懂爹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毕竟她爹身上背负的是姬家上上下下几百条的人命,可便是因为这样,居家母子的关切与收留,更是让她感激不己。

 “老夫人,我并不想牵累居侍郎。”

 但见老夫人的态度和蔼,姬君不拐弯抹角,居夙升听不进她的话,总听得进他娘亲的话吧!

 居老夫人欣慰地领首,可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大出姬君的意料之外。

 “说什么牵累,要真说牵累,那也是夙升无端牵连了你,我倒觉得你这丫头适合那孩子冷淡的子。”

 额际的青筋浮现,隐隐跳动着。

 该说他们俩不愧是母子吗?为何做事说话总是这般出人意表?

 “居侍郎身居庙堂,位居高位,得罪了皇上和公主,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耐住子,姬君以为老夫人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娓娓言道。

 为人母者,自是希望儿子无灾无难、平步青云,她相信只要这么说,定能让老夫人打捎原本的盘算。

 “我居家儿郎若是遇着事就畏畏缩缩,哪算得上是好儿郎?”不以为意的回道,眉目之中尽是认真,没半点虚假之情。

 见状,姬君的头更疼了,趋吉避凶应该是人的天,偏偏这两母子却都忙不迭地想往灾祸里头闯,让她想拉都显得无力。

 “丫头,你就好好特在咱们府里养伤,啥都别想,只捎把自己养得白白地,当个最美的新嫁娘就行了。”

 对于姬君这个未来儿媳妇,居老夫人是愈看愈满意,那不卑不亢、不妄想攀附权贵的模样,更是让看多了心机深沉的大家闺秀的她觉得清新极了。

 这丫头打一开始便有她的眼缘,虽说行事作为是大胆了些,竟然主动向她儿子求亲而闹出了些许风彼,旁的大户人家或许嫌弃,可她却不这么觉得。

 女人嘛,何苦都做那风吹就折的茧丝,像姬君这样外柔内刚、勇于追求,不也好。

 她就觉得姬君像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坚强的姑娘儿,即使遇了事,也能咬牙撑下来,这样的姑娘让给了旁人,那就真的可惜了。

 此时的她就像是看着了一块璞玉似的,怎么说都不肯让人了。

 “老夫人,我真的不能嫁给居侍郎。”见老夫人一副她说了算的模样,姬君那直白的话便忍不住冲口而出。

 “等到圣旨一下,只怕你不想嫁也得嫁。”对于她的一再抗拒,居老夫人完全不以为怜,反而还笑味味地回道。

 既然老夫人依然执意,她只好再说得更直白一些,认真地望着老夫人,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夫人是不是应该在圣旨未下之前,先去说服一下居侍郎,我真的不想嫁他为。”

 “你想不想是一回事,可一旦夙升想,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拗过他。”

 这可是实话,别说她对这丫头是满意得不得了,就算她不满意,若是儿子执意要娶,她也只有没降的分儿。

 “可…您是他娘,您的话他会听吧?”

 居夙升那儿行不通,老夫人这儿也行不通,姬君只觉得头仿佛在这几个时辰之内,肿成了三倍大,眼看着就要爆开了。

 “他向来只拣他想听的听。”居老夫人很直地说道,语气之问没有半分的懊恼,反而还带着几分的拈拈自喜,显然对于儿子很是满意。

 “可是…”

 她还想再说服,可是居老夫人却突然将手伸至她的面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柔e,情真意切地说道:“放心吧,你别瞧他的子冷,对真心喜爱的姑娘可好了,我相信成亲之后,他会疼你的。”

 老夫人一厢情愿的说法,让姬君忍不住暗暗叫苦。

 姓居的这家人,难道都有一颗顽石般的脑袋吗?

 怎任凭她说破了嘴,也不肯改变决定?她究竟能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们明了,现在的自己是个麻烦,而面对麻烦最好的方式,便是避而远之…

 逃吧!

 可她是被居夙升在爹娘暴怒与不舍的眼神下给抱出家门的,事出匆忙,自然身无分文。

 没有银子的她能去哪儿呢?

 这左也不行,右也为难,偏偏居夙升派来的随侍丫鬓非常尽忠职守,除了她在屋里的时间外,但凡她要走出房门透透气儿,她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显然生怕一个不注意会丢了她,遭到责罚。

 在这种情祝下,她既不是翅的鸟儿,无法振翅高飞,所以只好望着居府那重重的高墙叹气。

 “唉…”幽幽一声长叹,姬君觉得这几天叹的气,可能比这十几年还来得多。

 “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啊?”

 促狭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关心,惹来了姬君带着惊喜的目光,原本心思幽幽的她,在看到好友车元玉和崔妙秋朕袂出现,自然喜不自胜。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惊喜地上前去,一握住了她们的手,便忙不迭地问道。

 “还能不知道吗?居侍郎只爱美人不恋权位,宁可为了姬家大小姐得罪十七公主的事儿,如今早己在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了。”

 个性向来直的车元玉一开口,便将市井传言一五一十地说给姬君听,只见她愈听,脸色愈沉。

 总觉得这些传言似乎还透着一些古怪,与事实有些不大相符。

 她还以为传言会更难听些,不外乎是她不自量力想与公主抢男人,再加上之前主动求亲,那些平民百姓的口中,她应该早己与残花败柳无异。

 可为什么传出来的居然是她和居夙升其实早己两情相悦,公主却硬要夺人所爱,甚至还登门踏户去姬家教训人,惹得居夙升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得罪公主也不愿让心爱女子多受一分委屈。

 这…与她所想相去甚远,更是让她一头雾水,只能傻愣愣地瞧着车元玉和崔妙禾,连她们簇拥着她进屋里去都不自觉。

 “在想什么呢?”见好友一脸呆样,本就是直子的车元玉忍不住问道。

 “在想那些流言。”姬君很诚实地说道。

 那些流言怪怪的,转瞬之问将她从不守闺训的姑娘,变成冰情玉洁、扦卫爱情的情中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有啥好想的?想也知道是居夙升那个诈的男人搞的手段。”车元玉快入快语。

 她倒没想到外表看似冷淡的居夙升,心思居然这样细腻,竟然能在短短两天之内,便只手主导了整个市井小民的议论。

 三两下功夫,便将公主的刁蛮尽现,还将姬君塑造成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如今众人都同情居夙升和姬君这对苦命鸳鸯,就连原本爆跳如雷、扬言要和姬君断绝父女关系的姬伯仲,也不再多言。

 “是他?”不是没想过这事是出自他的手笔,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他实在没道理为她费上这个心思。

 他究竟想做什么?

 “对,就是他!”

 望着车元玉脸上那抹肯定的表情,姬君的思绪再次陷入沌,无论她怎么琢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深了一口气后,索不想了。

 抬头,她的目光突然来来回回地在车元玉和崔妙禾两人之问打量着,不久之原本皱成一团的苦瓜脸,像开了花似的亮了起来。

 对啊,她怎么这么笨啊!明明不是孤立无援的,就算居夙升不肯用银子报思,她还有两个好友啊!

 以前她不敢说,可现在她们一个个嫁了如意郎君,区区几百两银子,应该不会拿不出来吧?

 盯着她们的眸子愈发晶亮,车元玉和崔妙禾感受她诡异的目光,不面面相觑,心中大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心里在盘算什么?”

 以前她们三个姊妹淘常聚会,车元玉有义气,也算急子;而崔妙禾则是有些孩子心,三人之中就数姬君的心绪最不外显,可却是最善谋略,属于谋定而后动的那一个。

 面对好友的询问,姬君畔蓦地浮现一抹苦笑,在经过公主与居夙升的那一番大闹之后,向来重脸面的爹亲,只怕己经气得不想要她这个女儿了。

 家…暂时是回不去了,居家也没有理由再特下去了,她自然要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我想开一问小绣坊,可是没本钱。”面对好友,姬君放下尊严和骄傲,娓娓道出自己的难题。

 她想过了,打小她就爱绣花,虽然比不上宫绣,可己经比一般坊间的绣娘好太多。

 尤其是她那一手地道的苏绣,甚至连向来最难学会的双面苏绣,也是她的拿手绝括,她相信若能用绣功来赚银子,应该足够支应自己生活。

 “你要开绣坊?!”

 堂堂一个侍郎夫人去开绣坊?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又够那些市井小民嚼上一阵舌了。

 “嗯!”面对好友不敢置信的神情,姬君坚定地领首。
上章 侍郎只想小姐爱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