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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陈银月第一次知道朱盛茉的名字是从沈东佑的口中听到的。

 东佑说,有个女孩他喜欢,很聪明,很独立,如果两人发展下去,也许寒假的时候他会带她回家。

 寒假时朱盛茉的确出现在纪家的别墅,但是,却是以“纪东河的女友”的身份来玩的。

 东佑笑笑说,自己跟她有点暧昧,但相处过后发现个性不合,他觉得女人太过好强,女人觉得他一点都不温柔,因此没有继续下去,都觉得处不来当朋友就好,可是没想到,她跟东河认识后,居然来电了。

 陈银月不像两个儿子一样,她五十岁,经过大风大,一下就看出来,朱盛茉并不简单。

 她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当初搭讪东佑,以为他是纪家长子,只要能嫁给他,飞上枝头做凤凰,从此离贫困,过着富贵生活…

 因为这样,想必她花了不少时间打听纪家的事情。

 听说如此,据说这般。

 然后她吓到了。

 她以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居然是她陈银月带进纪家的拖油瓶,真正的太子是那个内向的弟弟——再大方的继父都不会把事业给继子,嫁给他,最多一栋房子一辆车,离她梦想中的生活还很远,于是,她毫不犹豫结束跟东佑的暧昧,转而投入东河的怀抱。

 朱盛茉并不想当一个艺术家的子,她真正的理想是总裁之

 太子,才是她的目标。

 东佑是个享受生活的人,他的热情投注在艺术、校园活动,他对朱盛茉有好感,但还没到喜欢的地步,所以能轻易松手,但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东河,遇到这么美丽又热情的女孩,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他说想结婚。

 朱盛茉知道有钱人家一定会反对,很快的怀了孕,跟东河在美国注册,让她跟丈夫措手不及。

 她永远记得那女人是怎么对自己发誓的。

 “爸爸,妈妈,我知道两位对我有误会,可是,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是真心爱东河。”

 她沉默的看着儿子跟他大着肚子的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朱盛茉即便聪明,但也不过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只打听到他们刚结婚,就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以为那是她带进纪家的小朋友,其实,那个孩子是丈夫的妹妹程暄。

 程暄的母亲当时病重,丈夫不放心这个小妹,于是带回家中,又怕刺母亲,只好说是她的姐姐的孩子,姐姐、姐夫出国受训,托两人照顾三个月。

 后来不知道怎么传的,就传成她陈银月带着拖油瓶嫁进豪门。

 东佑确确实实是纪家的长孙,长子。

 真正跟纪家无关的是东河——

 生下东佑没多久,丈夫就外遇了,喜欢上一个身世可怜的酒店小姐,常常彻夜不归,后来甚至她离婚。

 恢复单身的这段时间,她大受打击之下过得有点糟糕,东河就是那时候有的,孩子的父亲是个酒吧的乐手,听到她怀孕,隔天人就不见了,还把她的存款盗领一空,肚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她只能生下来。

 着肚子在餐厅工作,意外遇见一年多未见的前夫——她态度大方,反而是前夫感慨万千。

 他一生一次的热恋,没想到只是一场戏。

 一个晚上,那酒店小姐喝多了,拉着他以为是男朋友,开始哗啦啦的说着自己多厉害,从纪董那边拿下多少钱,又说纪董真是好骗,跟他说什么都信,下次她要说爸爸病重,需要去美国治病,想办法再挖个几百万,还有,等她生日时,她会在他面前许愿说,希望两人能白头偕老,他一定会感动,又会给她钱,重头戏就是她会婉拒,说“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然后纪董就会给她更多——这就是他牺牲家庭也要追求的真爱。

 后来前夫常常来找她,她生东河时,前夫在边跟她求婚。

 就这样,经过两年多,两人又去登记结婚。

 东河的父亲栏上有了名字。

 朱盛茉是聪明的,但还不够聪明,所以当她知道他们刚结婚就有一个孩子,又听说,纪家只有一个血脉时,先入为主的觉得哥哥是带来的,而弟弟才是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

 其实都错了。

 无论如何,朱盛茉还是住进纪家——东河因为当了父亲之后,加上子的“鼓励”,因此放弃西雅图的学业,回纪氏学习。

 没多久,他就因为意外身故。

 才刚刚办完丧事,朱盛茉立刻拔高姿态,先是说纪家有狗,无法安心养胎,她只好忍痛将养了十年的两只腊肠送给朋友。

 腊肠送走的隔天,朱盛茉又说,弟弟要出国念医学院,自己现在为了钱很烦恼而吃不下。

 她知道丈夫一定不会出乎,因此偷偷给了她二十万美金。

 然后有一天,朱盛茉在家庭聚餐时,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孩子现在没有爸爸,她是个单亲妈妈,需要保障,希望纪家把现在这栋明山别墅过到孩子的名下,这样她才能安心待产。

 丈夫一直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忍耐这个媳妇,但这次实在太离谱了。

 于是,他说:“不要说房子,从现在开始,除了每个月的零用钱之外,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爸爸,不用我提醒您,东河不在的事实吧。”朱盛茉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只有讨价还价的贪婪“我如果回美国,纪家可就无后了,即便您跟我打官司,但我是亲生母亲,只要我养得起孩子,您可没办法跟我争监护权。”

 “所以呢?”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老实说,我也不喜欢待在这。这样吧,要我放弃监护权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可以商量的。”

 已年过半百的一家之主原本有点动怒,听到这里反而笑了“我已经说了,我什么都不会给你,要嘛,你在这边生,在这边住,基本道义我会负责,你要去美国那些的,也随便你。”

 “爸爸,我说回美国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时候想回去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付头等舱的机票,单程,你要离开纪家就永远不要回来。”

 一家之主说完,做了一个受不了的手势,转身离开餐桌。

 朱盛茉转向她“妈,您听听,爸爸居然那样说,我真的会回去的。”

 “盛茉,我想有些事情你误会了,东河他…”虽然家族人数也不过就几个人,但是要她当着小泵的面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难堪“他不是纪家的孩子。”

 “怎么可能!”

 “我跟你公公离过婚,分开过,东河是那时候有的。”她顿了顿“东佑才是真正的继承人,你公公让你继续待在这个家,不是因为你的孩子,是因为我…你的孩子,是我的孙子,是我怀胎十月的孩子唯一留下来的血脉,可是,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别再跟他要东西,他什么都不会给你。”

 朱盛茉半信半疑,但也不敢再提回美国的事情。

 肚子一大过一

 一天下午,茉茉呱呱落地。

 她安排母女进入一间五星级的坐月子中心,没想到朱盛茉还没住到满月,人就走了。

 几后,家里收到检验中心寄来的报告,他们才知道原来她偷偷拿了公公的头发跟小婴儿做DNA鉴定,也打电话确认过,鉴定的结果是没有血缘关系,她知道自己无法透过这个孩子拿到任何好处,所以一走了之。

 她完全不意外,可是特别回国看小侄女的东佑,却自责万分——

 当时他一直觉得,身为哥哥,唯一能做的是保证弟弟遗留的女衣食无忧,可是他提出的条件无法打动那个拜金女子,茉茉还在襁褓中就成为被遗弃的孩子。

 如果东河不认识朱盛茉,也许现在还活着,跟他一样在西雅图念大学,等着准备毕业展。

 不认识她就好了…

 噩耗传来之后,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这样想。

 然而,他却在那一天把弟弟介绍给朱盛茉认识。

 当他匆匆赶到坐月子中心,抱起哇哇哭个不停的小婴儿时,他一直想起从小到大两兄弟一起生活的点滴。

 这是东河短短二十一年人生中所留下最珍贵的礼物。

 弟弟不在了,男人看着挥舞不停的小拳头想,我会成为你的爸爸。

 你的母亲不要你没关系,我会要你,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父亲,我会为你张开羽翼,为你遮风挡雨。

 周,应茉茉的苦苦哀求“一家三口”到外面玩。

 小家伙看了“海底总动员”,对于那片蓝色神魂颠倒,因此想去海边。

 海边嘛,当然没问题,台湾四面环海,沙岸岩岸都有,可问题在于天气太热了,怕她们中暑或者晒伤,加上安全问题,因此男人后来选择带她们去一间会员制的室内水乐园。

 泳池,SPA,仿海波,重点他放心。

 对于这个变通场所,妍安也显得很高兴“太好了,我之前就一直好想来这里玩,但会费太贵,根本进不来。”

 而茉茉嘛,更简单了,只要妍安高兴,她就高兴。

 看完场地介绍的一分钟短片后,女人开开心心的牵起小朋友“我们来去换衣服。”

 “好。”茉茉回头跟他挥挥手“爸爸,等一会见。”

 纪东佑想,是啊,等一会见——他最近几年的运动以网球跟高尔夫为主,泳这种东西,他已经好几年没穿过了。

 他原本是想把她们送到这里,然后他去楼上做舒按摩,但就在预约时,突然想起沈妍安的脸,她一定会很有意见的说:你不陪她吗?

 然后想起了早餐的面包,想起她说的那一句“孩子需要感受大人的爱”

 他很快的换好泳跟泳帽,不一会,小姐们也好了,茉茉的肚子上还套着一个黄小鸭游泳圈。

 男人看着她为女儿做的安全防护,很是满意,问:“要个要帮你买一个?”

 “不用,我很会游泳的。”

 纪东佑一脸怀疑“很会?”

 她看起来根本就是一副缺乏运动的样子。

 “真的啦,事到如今也不好意思再瞒你了,我就是江湖人称‘海底蛟龙’的沈,妍,安。”

 男人笑出来“什么绰号啊,又不是在演武侠片。”

 “那可比武侠片惊心动魄多了。”

 “哦,说来听听。”

 妍安煞有其事的说:“想当年,我们家还有钱的时候,我每年夏天都会去国外参加有钱小孩夏令营,大部分都是湖边或者山上,可是有一年是滨海,那年刚好加州大,冲客都疯了,说这种好几年才有一次,刺得夏威夷的海都要靠边站。我当时才十五岁,七八公尺的啊,我都照样站得稳稳的,教练说我是东方龙,还问我要不要加入培训,以后参加职业赛。”

 男人刚开始还一直笑,后来越听越笑不出来。

 这…很耳

 他突然想起小黑炭。

 是她吗?或者只是凑巧…是凑巧吧,滨海营玩的都是这些,水项厉害的不是被说“龙”,就是被说“鱼”

 不可能是小黑炭…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但是,那种奇怪的调调又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

 小黑炭有多高?好像就跟沈妍安差不多。

 她讲话的语气,五官…他跟小黑炭是进入夏令营后几天才认识的,当时大家都已经晒得很黑了,根本没有五官可言,他都是从衣服认人。

 她喜欢白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绑成高马尾。

 沈妍安的头发一向是绑起来的,这三个星期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其中有一半的时间她是穿着白色的T恤或者衬衫。

 纪东佑觉得自己快炸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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