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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台主亲自出马
 大雨继续下着,不见减缓的迹象,而淋得一身的两人,再如何赶路也改变不了此刻的狼狈状态,干脆也就不赶了。

 聂席郎想起上山时路边有一座荒废的小破庙,于是带着杜月香到破庙里暂时躲雨,也顺道整理整理一身的狼狈,免得回去时太过吓人。

 杜月香一路上都沮丧的低着头,直到来到破庙前,她才猛然一愣,双眼大亮,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稀奇的东西。

 “咦?山中的无人破庙?”

 这不就是古装言情小说的必备场景之一?然后男女主角都会在这无人的破庙里出现重要的感情进展!

 所以接下来就要发生什么“香”的事了吗?有没有这么刚好的?

 “怎么了?山里有破庙,很令人讶异?”聂席郎困惑的瞧着她古怪的表情,似乎有种莫名的…激动?

 “呃?”杜月香回过神来,又丢脸的继续低下头,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没事。”

 香啦,她现在一张花脸,演搞笑剧还差不多,哪里演得了什么浪漫的爱情剧,他光看到她的脸就直接笑场了啦!

 聂席郎再度抿住,忍住笑意,她现在这委屈的模样与平常差太多,突兀到让人觉得好笑。

 但如果他再笑出来,她会更受伤,虽然他其实不太懂,只是妆容被雨水破坏了而已,又不是真的毁容,何必如此在意?

 两人进入破庙后,聂席郎先用自己透的衣袖帮杜月香抹去脸上的妆粉,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反正自己最丑的一面都已经被看过了,杜月香乖乖的任由他擦脸:心情还是很沮丧。

 聂席郎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将她脸上的妆全都擦干净,出最原始的素净脸蛋。

 他讶异的眨了眨眼,直盯着她的素颜瞧,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卸了妆之后的她简直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他差点就认不出她来了。

 小小的眼睛、淡淡的柳眉、粉粉的樱,像是一瞬间小了十岁,成为十七、八岁的姑娘,稚气浓厚,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纯气息,与上妆时的成丽相差十万八千里。

 只是有没有化妆而已,为何相差这么多,犹如换了一张脸一样?

 杜月香见他呆愣住,有些不好意思的捣住脸蛋。“是不是觉得我像小了十岁的丫头?”

 她知道自己素颜时很稚气,谁教她就是生了一张娃娃脸,或许有些人很羡慕,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困扰,甚至还因此吃了不少亏。

 因为别人都会以为她年纪小好欺负,甚至不把她的专业当一回事,觉得她说服力不足,因此她只能靠着彩妆技巧让自己看起来更成一点,这样讲话才有分量。

 所以化妆对她来说是一种战斗面具,不这么做无法在社会上生存,她只会一直被当成小妹妹看待。

 聂席郎抿起,淡淡回道:“是像小丫头的。”

 但是却…很可爱,甚至让人有一些…心神漾?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要稳住,他的心一定要稳住,不该对她产生任何遐思,免得万劫不复,害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你又想笑了…”杜月香继续沮丧的瘪着嘴。“我不但花脸的时候被你看到,连素颜的模样也被你看光了,这样教我怎么活?让我死了算了…”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何必一直寻死觅活的?”他赶紧把眼神往旁偏,不再直视她的脸蛋,暗暗稳住心绪,不再浮动难平。

 “谁说没什么大不了…对了!”杜月香一顿,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报仇方法。“咱们家乡有个习俗,若是哪个男人看到哪个姑娘的素颜,那个男人就要负责把那个姑娘娶回家。”

 聂席郎脸色一变,又转回眼瞪她。“你少故意吓唬我。”

 “你又怎知我是不是在唬人?”杜月香得意一笑。

 呵呵…真是爽快,刚才所受的窝囊气现在全都讨回来了,谁教他哪才居然对着她的花脸大笑,完全不给她面子。

 “这到底是哪里的风俗习惯,你告诉我,我回去非查一查不可。”聂席郎正问,但耳子的暗红却出卖了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

 “不过如果是真的,你娶不娶我呀?”她眨着可爱小眼故意问道。

 聂席郎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活到这么大的岁数,第一次过封有姑娘家婚的,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原本稳定的心绪又在这一刻被她搅得一团,像是翻江倒海一样,震撼难平。

 见聂席郎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思中,将她掰一通的鬼习俗当真了,杜月香忍不住开心的笑出声来。“噗哈哈哈…哈啾!”

 唔,好冷!全身淋淋的好不舒服。

 “你着凉了?”聂席郎这才从翻搅的情绪中回神。“看这雨一时半刻还停不了,咱们索冒雨赶回去,回到家你就命人准备热水泡澡还有姜汤祛寒,免得真的受寒了。”

 什么?山中破庙的进展就这么结束了?不对呀,应该还没完才是!杜月香马上拉住正要起身的他。

 “啊!等等、等等…”

 “又怎么了?”聂席郎纳闷地停下来。

 “呃…这个…那个…”

 她到底在想什么呀?难道她真的期待在这种荒郊野外发生什么“香”的事?这里连张都没有,躺在地上硬邦邦,只是活受罪,还会搞得一身脏,说不定还有什么蜘蛛蟑螂蚊子蛇蝎各种令人骨悚然的生物前来凑热闹,真要做得下去那才有鬼呀!

 想着想着,杜月香红了脸,在没了脂粉遮掩的情况下,她白皙的脸蛋泛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已经开始发烧了吗?”聂席郎没有多想,即刻伸手摸上她的额头,关心她的情况。

 “呃?”

 这是他第一次毫不顾忌地碰她呢!

 杜月香睁着水汪汪的小眼凝望着他,心儿不受控制的开始越跳越快,有些紧张、有些期待,难道他们的关系真的会在这传说中的神奇破庙里有所进展?

 聂席郎也不期然的顿住,与她四目相对,此刻的她没了平时的成,格外我见犹怜。

 气氛越来越瞹昧,似乎只要有一方动了,表面上的平静就会彻底崩坏,出底下的汹涌波涛,再也压抑不了,一发不可收拾。

 聂席郎原本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慢慢下移到她嫣红炽热的脸蛋,娇瓣微微张开,泛着水润之,就像是在惑他低头品尝。

 内心的震越来越强烈,被此刻的气氛醺昏了理智,餍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乘机一涌而上,他想顺从望一亲芳泽,尝尝属于她的美好。

 他终于有了动作,头微动,似乎要往下—

 “啊——”

 一记惊恐尖叫突然在破庙里响起,狠狠吓了杜月香与聂席郎一大跳,原本弥漫在四周的暧昧气息瞬间消失无踪,只剩心惊胆跳,莫名其妙。

 是谁在尖叫?不是她,也不是他,所以这破庙里有第三个人存在?

 他们俩转头往尖叫声的来源望过去,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子从神桌下狼狈爬出,一边爬一边继续尖叫。

 “好可怕,有蜘蛛,好大的蜘蛛——”

 “哪里有蜘蛛?到底在哪里?”杜月香吓得赶紧看地上。

 聂席郎疑惑地瞪着那名小姑娘,从她的衣着打扮来判断,似乎是个小丫鬟,但她为什么会躲在这破庙里?

 小丫鬟盲目爬来到他们脚边,抬头见他们俩一脸困惑的瞧着她,一心虚,害怕地马上低头求饶。“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二位的,请不要把我送回去、请不要把我送回去…”

 要不是突然看到蜘蛛,她是打算闷不吭声直到他们离开的,这下完了,她的行踪曝光了!

 杜月香不解地问聂席郎。“她在说什么?什么不要把她送回去?”

 “大概是哪户人家逃跑的丫鬟。”聂席郎故作镇定,实际上却暗暗心惊,他刚才真的差点就低头吻了下去,幸好这个小丫鬟叫得及时,要不然就完蛋了。

 他居然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真是太不应该了!

 “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小丫鬟莫名激动,还向他们连连磕起头来,额头撞地声清晰可闻,再度吓了他们一大跳。

 “那个…小姑娘,你先冷静一下。”杜月香赶紧出声安抚,免得她真的把头给磕破了。“咱们不是坏人,有话好说,别再磕头了。”

 “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别将我送回去,就当作没见到我吧,我真的不想再回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小丫鬟像是听不进他们的话,继续连声恳求,拚命磕头,磕到最后,小丫鬟身子一软,居然就晕了过去,三度吓傻了他们。

 “…”他们面面相䝼,还真是无言以对。

 聂席郎蹲下身,先探了探小丫鬟的鼻息,再摸摸颈上的脉搏。“她脉搏强劲,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

 “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放着她不管?”

 聂席郎微蹙起眉,真没想到出一趟门居然会意外连连,还遇到了这个小麻烦。

 想来想去,只有暂时把小丫鬟带回去一途可行,等小丫鬟醒了之后,再问清楚她之所以会躲在破庙里的原因吧。

 杜月香决定暂时收留小丫鬟,她一回到府里,除了吩咐下人赶紧烧热水、煮姜汤之外,还命人去请大夫过来。

 等她泡完热水澡、喝完姜汤,重新打理好自己后,大夫也来替小丫鬟看完病了,她一进入客房,就见大夫已经收拾医箱打算离开。

 “大夫,这小姑娘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她大概饿了几,气血有些不足,等她醒来后让她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那就好,多谢大夫。”

 杜月香吩咐侍女送大夫离开后来到边,这时才仔细端详小丫鬟的面容,发现她非常年幼,顶多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没过多久,一身干净的聂席郎也赶到御史大夫府,在仆人的带路下来到了客房。

 “月香,那名小姑娘还好吗?”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她只是饿了几,气血不足而已。”

 确定小丫鬟没什么大碍,聂席郎松口气,放心了。

 此时昏睡的小丫鬟逐渐醒转,疲惫的睁开眼,见到杜月香与聂席郎就站在边看她,猛然一吓,赶紧起身缩到的最里头,一脸戒备。

 “小姑娘,你放心,咱们没有恶意,不会害你的。”杜月香漾起和蔼的笑容。“你肚子饿不饿,我命人拿点食物来让你填填肚子好不好?”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心防稍卸,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没多久,府里的仆人就端来一碗粥、一颗馒头、一碟小菜,小丫鬟或许真的是饿坏了,一看到食物摆在眼前,就狼虎咽起来,什么都不顾了。

 直到小丫鬟填肚子心满意足后,杜月香才试着继续与她谈话。

 “我叫杜月香,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丫鬟又犹豫了,再三打量他们,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是好人,才低声回答:“婉儿。”

 “婉儿,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躲在破庙里,可以告诉咱们吗?”

 婉儿的表情马上变得紧张又充戒备,聂席郎见状立即说:“你放心,咱们不会送你回去,只是想搞清楚你躲起来的原因,能帮上忙的话,咱们会帮忙的。”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杜月香跟着点头附和。“咱们可不是一般百姓,我是御史台主,他是御史中丞,既然答应要帮你就绝不会食言。”

 婉儿又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决定相信他们,娓娓道出她的来历。

 “我、我是京里‘云祥织坊’雷老爷家中的丫鬟,我之所以会逃出雷家,是因为…”

 雷亦凡,是京里第一织坊“云祥织坊”的大老板,每年进贡的贡布都是由云祥织坊负责,雷家财大势大,在京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雷亦凡爱美人是出了名的,家中小妾无数之外,他尤其爱上青楼“猎”,看上了哪个花娘,就直接丢一笔钱给青楼嬷嬷,将人给硬带回去,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所以他在青楼之间的名声非常糟糕,青楼嬷嬷都恨他恨得牙的。

 而雷亦凡的姊夫是吏部尚书范敬得,范敬得私下以身分之便行“卖官”之事,想要买官之人都是将买官银交给雷亦凡,由雷亦凡居中处理,每办好一件易,他就能够从中成,两人合作无间。

 前不久,雷亦凡的两名小妾争宠争得烈,一名小妾一气之下将雷亦凡经手的卖官名册藏起来威胁雷亦凡,要是雷亦凡敢冷落她,她就要将卖宫名册交给官府。

 从没被人威胁过的雷亦凡顿时大怒,将那名小妾活活打死,婉儿就是那名小妾的丫鬟,她亲眼见到自己的主子被打死,吓得连夜逃离雷家,躲在绿绫山的破庙里。

 “雷亦凡与范敬得互相勾结卖官敛财?”杜月香大皱其眉。“这种违法纪的事,他们居然敢做?”

 聂席郎则是双眉微蹙,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他并不觉得讶异,官场黑暗之处不只如此,真要说是一整夜都说不尽。

 “婉儿,那你知道你主子将名册藏在哪儿吗?”杜月香神色凝重的询问。

 婉儿点点头。“在主子所住的桃红院,庭院里的池子边有一株柳树,主子就将名册埋在树下。”

 杜月香思考了一会儿,心中已有决定。

 “你放心在我这儿暂时住下,雷亦凡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绝不会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她打算手这事?聂席郎眉心的皱痕又深了些,不得不担心。“月香,你想做什么?”

 雷亦凡后台强硬,不是个好惹的人,她如果凭着一股热血就想杠上雷亦凡,很有可能最后吃亏的是她自己呀。

 “我想做什么,等明一早到御史台后,你就知道了。”杜月香笑笑的故意卖关子。

 隔一早,杜月香将御史台的所有下属都叫到议事间,说她得到消息,雷亦凡帮吏部尚书范敬得卖官敛财,败坏法纪,有谁愿意接下这差事,将雷亦凡与范敬得之间的不法证据挖出来,成功了就是大功一件。

 但负责这类事务的众侍御史及监察御史却个个面有难,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迟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要接下这个任务。

 一旁的聂席郎神色淡漠的瞧着眼前景象,早就预料到情况会这样。

 “奇怪,为什么没人愿意接下这个任务?”杜月香凝眉询问。“御史台的存在就是为了纠正百官的罪恶,现在吏部尚书明明犯了法,不将他揪出来惩戒一番,以正视听,难道大家要眼睁睁的看他继续败坏法纪?”

 “台主,事情没您想得这么简单。”终于有人开口解释。“吏部尚书财大势大,要是真的把他拉下来,受牵连的不会只有雷亦凡,还有许许多多关系人也牵扯其中呀。”

 这样调查下去,朝廷很有可能出现大震动,官员参与其中的不在少数,牵扯到最后,国家根基会跟着动摇也不一定。

 “是呀台主,况且他们卖的官都是京城外州县的水官,对朝廷没有太大的影响,既然如此,就…睁只眼闭只眼吧。”另一名下属也附和着。

 “我都不知道他专卖的是京城外州县的小辟,你们怎么这么清楚?”杜月香纳闷一愣,霎时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吏部尚书在卖官,只不过都装作不知道,是这样吗?”

 他们心虚地把头偏向一边,不敢正眼直视杜月香。

 真的是这样!杜月香瞬间怒火中烧,没想到御史台也是这样,都是一群狼狈为之辈!

 “什么卖的官都是京外小辟,对京里没有太大影响就可以不管了,你们把各州县的老百姓当成什么了?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们是死是活你们看不到,就当万事太平了吗?那些买官的人既然会用钱打通关节,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官之后当然会从老百姓身上再刮油水下来,以补回他们买官所费的庞大银两,到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众人这下子都哑口无言了,没想到杜月香一介女,眼光却看得比他们还远,想得比他们更多,他们真该惭愧了。

 “你们这些人,大官不敢惹,只好偶尔抓抓小辟员的把柄来充数,世道怎么好得起来?说!你们到底还知道哪些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

 果然不分古今,大家都是欺善怕恶的,频做坏事的大鲸鱼不敢抓,只敢抓些最无关紧要的小虾米充充数,官官相护、官商勾结!

 “不说话?看来还不少。”杜月香嘲讽的冷哼。“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听,免得越听越恼火,我再问你们一次,有谁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做出榜样,来打一回大老虎?”

 结果还是没人愿意出这个头,因为他们都深知一个道理,越是强出头,身先士卒往前冲,就死得越快,第一个被牺牲的往往就是这种人。

 “没人?很好,那么就由本台主亲自出马吧。”杜月香火大的说道。“你们不敢办的事,找来办,我会让你们明白,千万不要小看女人,最后吃亏的会是你们这群男人!”

 她要亲自出马?聂席郎既讶异又震惊。

 不只聂席郎,其他人听到杜月香要亲自出马查这件事,莫不认为她不想活了,她根本就不懂调查这件事的危险

 “就是这样,散会吧!”

 杜月香率先离开议事间,脚步怒气冲冲,聂席郎紧接着追出去。

 “杜月香!”他追到她的书房里,已经急到忘了自己在御史台从不曾逾越规矩直接唤她的名字。“你的决定太危险也太莽撞了!”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负气冒险,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如果想要劝我打消念头,那么就马上离开吧,我什么都不想听。”杜月香的态度异常坚定。

 “你冷静下来,别意气用事。”

 “我的确是意气用事,但这不也是我向大家证明能力的好机会?如此他们才会真正的信服我。”

 她之所以无法命令这些下属,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女人的偏见,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建树,却坐上御史台最高的位置,让他们不服。这次她如果能够顺利解决这个问题,不但是大功一件,也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让这些下属对她刮目相看。

 “你想让他们信服你,可以用其他方式…”

 “但我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认输,跟他们一样当睁眼瞎子,就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只是欺善怕恶的小人!”

 聂席郎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的拗脾气这么硬。

 但御史台里目前最缺乏的就是斗志呀,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不畏强权,那么朝廷或许真能有一番新气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旧迂腐、死气沉沉。

 快速思考过后,聂席郎决定不再劝她打消念头,但有一点他得坚持。“好吧,你要调查这件事,可以,但请务必让我参与。”

 “你也要参与?你该不会是表面上要帮忙,其实是故意来扯我后腿,让我办不成事的吧?”不能怪她多疑,因为他改变心意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她不得不讶异。

 “我是这种人吗?”聂席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的责任就是要辅佐你成为称职的御史台主,当然会尽可能帮助你成功。你自己想想,你有过查案的经验吗?你知道该注意哪些细节、又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呃?是不知道…”她原本高昂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我在升任御史中丞前,曾经当过好几年的监察御史,有不步查案经验,有我帮忙,你才能事半功倍,免得多走冤枉路。”

 有他在,就算她真遇到危险,他也能帮忙化险为夷,他就怕她一个人深入敌营,遇到危险也没人知道,就这样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无论多么危险,他都义无反顾,决定豁出去了!

 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杜月香心一暖,漾起欣慰的微笑,很庆幸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支持她。

 他的好,她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对他的喜爱也越来越深,舍不得放开他。

 能遇到他,她真的觉得很幸运、很开心,在御吏台里的辛苦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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