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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外婆,你到底想说什么?”

 聂钧不安地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姿势,盯着外婆的眼神透出防备。

 “我只问你一句话。”

 美荷那个傻孩子,傻傻地付出却不懂得争取,身为她的忘年之及未来可能的外婆,郑素伶说什么都得为她争取些保障。“你们交往也好一阵子了,你什么时候要娶美荷进门?”

 “外婆,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结婚的。”

 他的喉管突地有些许阻感,好似有个隐形的不知名物体正掐紧他的脖子,呼吸变得困难。

 “所以美荷对你的爱不足以改变你,而你也不够爱她,所以不肯为她而改变。”

 郑素伶了然了,心下为高美荷那善良的孩子感到万分心疼。

 “外婆,是美荷跟你抱怨了什么吗?”

 聂钧的视线紧锁着外婆,他不明白外婆为何会突然跟他说这些,也不清楚外婆心里在计量什么,但他发誓,他确实闻嗅到些许阴谋的气味。

 “美荷什么都没说,每次我问她,她都只有一个答案,就是你对她很好,很体贴也很疼她。”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啜饮一口,下达逐“孙”令。“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你可以回去了。”

 “外婆!”

 外婆的反应越是冷淡,他的眼皮越是莫名地惴惴跳。“你打算对美荷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对美荷做什么?”

 郑素伶犀利的反瞪他一眼,缓缓将茶杯放回杯座里。“我只不过要把之前那个开心的美荷给找回来。”

 半梦半醒之间,高美荷感觉有人抚触着自己的脸颊,那手指有些冰凉,让她从梦里转醒。

 “聂钧?”

 畔站着一抹高大且熟悉的身影,她极自然地朝他扯开一抹笑。“你回来啦?对不起,我原本想等你的,可是却不小心睡着了。”

 “你累了就先睡,不必等我没关系。”

 他下外套,挂在门边的置衣架上。

 她总是如此善解人意,总是不忮不求地陪在身边,让他觉得很安心,外婆肯定是多虑了,才会讲些有的没的。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还来不及讲完,她的红就被他堵住了。“聂钧…”

 “嘘,让我爱你。”

 不晓得是近来工作压力大,还是外婆的话触动他心里某个不安的点,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好好地抱她、爱她,似乎想藉此证明她会一直在这个家、在这个位置上守着他。

 “你…有这么急吗?”

 即便两人已相恋了一段日子,但她还是对他的吻无法免疫,每每总被他吻到头昏脑

 “我们很久没做了…”

 男人想要的时候总有很多理由,他也是,壮硕的身体直接上她的娇躯,大掌开始到处游移。

 同居这些日子以来,已数不清爱的次数,他清楚知道她身上每一个感点,每每总能让她尽兴而足,这是自己身为她的男人最大的骄傲。

 “我们前天才做过啊…”

 她的气息开始不稳,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产生反应,**迅速被他挑起。

 “三天,三天是我能忍耐的最大极限。”

 聂钧低语,轻轻挑开她睡衣的扣子,微凉的大掌刻不容缓地覆上她前的浑圆。

 他已经想不起自己在遇上她、恋上她之前是如何过日子的,因为她温柔的陪伴,让他找到生活重心,也很久不再忆起爸妈那段难堪的婚姻。

 美荷对他来说很重要,真的真的很重要,他完全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将有多痛苦、难熬——

 为了不让那种事发生,他得更加卖力地取悦她,即便要不入地运用自己身体的本能和望来惑她,让她因贪而离不开自己,他都不在乎。

 …

 “美荷,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不知怎的,他的心好像无法安稳地待在原本的位置,即使两人此刻正深深地融入彼此,他却有种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

 “怎么了?干么突然这么说…”

 她眉心微蹙,气息紊乱,担忧地望着他——这是情下忘情地口的甜言语,还是在暗示她什么呢?

 难道…难道最近报上写的都是真的,他确实周旋在那些名模和知名女艺人之间?

 思及这个可能,她的心整个揪扯起来,眼眶不觉泛起红雾。

 倘若报上写的不是八卦而是事实,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事都没有,我只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他俯下身,胡乱亲吻着她的脸、她的,好似怕她下一刻会变成泡沫消失在自己怀里。“答应我啊美荷!”

 “聂钧…”

 声音卡在喉管,她伸手拉下他的颈项,将自己的脸埋入其中,不让他看见自己蓄泪光的眼眸。“我不会,不会离开你。”

 “啊…啊啊…”

 她的保证伴随着从背脊窜起的酥麻快,他嘶吼了声,将全身的热情全发在她体内——

 情过后,身体得到全然释放,加上长时间超时工作,聂钧才刚将她搂进肩窝,调整好拥抱的姿势后,很快就沉入梦乡。

 美荷贴附在他膛,耳边传来均匀的鼻息,可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怀疑这种东西一旦开始萌芽,就不会那么轻易被铲除。

 高美荷一开始确实没将报上的报导当一回事,毕竟她也有过类似的经验,知道那未必是事实。

 但他不太对劲的反应让她不得不产生怀疑,心想说不定真有自己不知道的桃事件正在悄悄发生。

 俗语说,甘愿担葱卖菜,不愿跟人公家尪婿。

 她可以不要结婚,也可以当个藏镜人,但却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

 如果聂钧真瞒着自己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就表示他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那她会选择放手,不会死命巴着他,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宁愿退出,不要为难另一个爱他的女人…

 没来由的,她突然想起郑素伶今晚来电说要邀她到严氏大宅小住几宿的事。

 会不会因为她和聂钧太贴近了,工作和生活全混在一起,才看不到彼此的盲点?

 高美荷抬头看着他冒出短髭的下巴,认真考虑郑素伶的提议——

 隔天一早,聂钧起后,发现身边已不见爱侣踪影,他微蹙眉头,习惯性地伸手拿起放在头柜的手机,发现有一封新简讯。

 钧,见你睡得沉,舍不得吵你,我先去上班了,等你睡到自然醒,补足了体力再来公司吧,晚点见。

 美荷

 看完简讯后他扬一笑,起身走到浴室盥洗,随即回房换上西装,打好领带出门上班,过了忙碌的一天,然后在晚上九点左右回到家,意外发现家里黑漆漆的,连一盏小灯都没开。

 美荷到哪儿去了?怎么都没告诉他一声就跑出去?

 他霍地心下打了个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急呼呼地拨打给助理小王。“小王,你今天有没有去秘书室?”

 “有啊!”小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那…高秘书有没有来公司上班?”

 打从美荷之前向他抗议过后,他就戒掉事事钦点她办理的坏习惯,哪个秘书有空就去帮他处理事情,因此流言也在不久后消散无踪。

 可不直接找她办事也有个缺点,有时工作忙,一整天下来,他连一眼都没见到她,就像今天…

 聂钧愣了愣,突地有个莫名的念头闪进脑海里——

 她第一次没叫他起,回到家也不见她踪影,令他突然不确定美荷今天到底有没有进公司上班?

 “高秘书喔…没有吧,我去秘书室的时候,她的位子是空的,还整理得很干净,像是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小王细细回想了下后,鉅细靡遗地说道。

 “你没问其他同事她为什么没上班吗?”

 该死!难道自己真的太忽略她了吗?忽略到连她有没有进公司都没注意!他不在心里暗骂自己数百回。

 “没有耶,还是你打电话问问秘书长?”

 结束和小王的通话后,他火速打给秘书长,得到的消息是美荷请三天事假,但没代是什么事。

 就在他茫然且毫无头绪,不明白她怎会突然不告而别之际,手机突地毫无预惊地响起。

 聂钧连来电号码都没看,就急忙按下接听键说道:“喂?美荷吗?”

 “美你个大头啦!是我,穆锋。”电话那头传来穆锋没好气的声音。

 “干么啊你,吃了炸弹喔?火气那么大。”他下心里强烈的不安感,皮皮地道。

 “你再嘻皮笑脸一点没关系,要是知道外婆安排你的女人做了什么,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穆锋翻翻白眼,小心翼翼地躲在五星级饭店的梁柱后面,偷偷注意着前方五百公尺,正在用餐的一对男女。

 “什么意思?”

 他心口一凛,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昨天外婆才跟他说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穆锋就打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给他,难不成外婆真的对美荷做了什么吗?

 “意思是你的女人快被外婆给卖了!”穆锋没好气地应道。

 他会撞见这一幕纯属意外,不是预谋也没和外婆同谋,绝对不是。

 刚好有外籍友人到台湾度假,住进这家五星级饭店,他和老婆前来探望好友,不意竟在饭店里遇到带着高美荷的郑素伶。

 郑素伶没有注意到他,兀自拉着美荷走往饭厅,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要老婆先上楼去找朋友,自己则偷偷躲在梁柱后面偷看她们在搞什么把戏,没想到这么一瞧,竟让他瞧出个天大的阴谋!

 外婆竟然介绍名门后代给高美荷认识,感觉上撮合的意味非常浓厚。他心下一凛,赶忙打电话通知聂钧。

 “外婆安排美荷认识项家长子?!”

 “你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聂钧拔高音量,不由分说地转身拿起钥匙,拉开大门就往车库冲。

 他知道项家那个男人,听说生活严谨、自律甚严,是个标准的好青年,且近来还有传闻说项家要开始物长媳…

 难道外婆要美荷离开他,去嫁给那姓项的男人?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戴上耳机,继续和穆锋保持通话,但脑子里却一团

 为什么?外婆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内心狂烈嘶吼着,但脸上却不见一丝激动的线条。

 “我想外婆是不想让美荷受到委屈吧?”

 报上饭店名称,穆锋远远望着高美荷的背影,隐约猜中外婆的心思。“要是你记够好,应该会记得我跟鑫对你说过的话。”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不憧憬婚礼、憧憬白纱。

 穿着白纱走过红地毯,投入心爱男人的怀里,是每个女人心里最浪漫的梦想。

 况且在老一辈的观念里,总觉得有了婚姻关系对女人来说才有保障,像聂钧这样拖着美荷的青春,却迟迟不给她一个名分,让疼爱美荷如自己孙女般的郑素伶无法接受,忍不住替她抱不平,安排相亲。

 “外婆是想我娶美荷。”聂钧用沙哑的声音低低说道。

 “那可不一定,或许外婆只是想为她找个好婆家罢了。”

 虽然以纺织起家的项家,财力不似严氏这般雄厚,但端出去也算上得了台面的好菜,加上项家长子在外风评不差,外婆八成是想把美荷介绍给他,看能不能凑成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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