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唯一的安慰
这一下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高桥丰一身中两
,全部击中
口要害,当时就倒在了地上,血
了一地。
他带来的两个便衣,一个手臂中
,一个腿部中
。
这既是因为突然袭击,同时也是因为袭击者的
法精准。
特高班的两人中
后,一个蹲在地上,一个趴在地上,掏出手
,胡乱回击着。
他们不是战场老兵,一时之间,无法判断
手的位置。
原本被挟持在中间的杨玉珊,听到
声,马上下意识地趴在地上。
此时的杨玉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脆地
声,子弹击中**发出的“嘭嘭”之声,让她花容失
。
但潜意识,她只想保命。
在
林弹雨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趴在地上,减少中
的机会。
杨玉珊用手臂护着脸,警惕的望着四周,虽然此时她脑子,依然是一团迷糊。
刚才她正在给胡然蔚买点心,结果高桥丰一带着两个便衣宪兵,左右挟持着她,要将她强行带离。
杨玉珊刚开始是很恼怒的,自己对日本人忠心耿耿,替中山良一出谋划策,把陈树公拉过来不说,几乎把军统华北区的主要人员,都拉进了宪兵分队。
这个多大的功绩?
让这些人对付军统,日本人要省多少事?
让军统对付军统,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虽然海沽站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斩草除
,但北平站和保定站,完全破坏了。
到目前为止,军统依然没有恢复原来的组织。
可高桥丰一说要带走她时,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这让她觉得,中国人在日本人眼里,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不管你立了多大的功,帮了他们多大的忙,永远也不会真正信任你。
被带出国民饭店的这一刻,杨玉珊的内心是非常懊悔的。
但此时的杨玉珊,又很迷茫,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日本人为敌的,只能是抗
分子。
难道是军统来暗杀自己?
还是日本人,想用自己对付史红霞的手段,假借所谓“军统”的名义,光明正大的除掉自己。
这么多念头,在杨玉珊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却没有抓住头绪。
赵宾原本是远远跟在后面的,听到门口的
声,一个
灵,马上钻到了桌子底了。
刚才高桥丰一要带走杨玉珊时,赵宾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是认识高桥丰一的,日本人办事,他一个中国人敢
手?
走到门口,突然发生了这一幕,他更是躲得远远的。
不管外面是中国人杀日本人,还是日本人杀中国人,他都不想掺和。
任何时候,自己的性命总是最重要的。
他躲在桌子底下,沿着墙角,慢慢往后面爬。
此时国民饭店的大堂,已经
作一团,赵宾跟他们,一窝蜂的往楼上跑。
“不好。”坐在车内的野崎,在男子开
后,大叫一声。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南部十四式手
,拉开
栓后,冲出了车。
旁边的中山良一和陈树公,此时也惊呆了。
他们是情报人员,虽然以情报作为自己的工作,但这种行动,却较少经历。
或许,他们都设计过各种各样的行动方案,自己亲自参加的,却寥寥无几。
所有人骨子里,都有懦弱的一面,面对生死关头,尤其表现得强烈。
野崎下车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干坐在车上,显然不妥。
只是,两人都没带
,伸手在门把上摸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
子弹无眼,面对敌人的
口,他们下去,除了充当炮灰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此时,开
的男子,迅速冲到杨玉珊身边,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路。
“你是谁?”杨玉珊想挣脱,但她的手腕就像被铁钳夹着一样,根本挣不
。
男子却不说话,看到不远处地上躺着的高桥丰一,抬手又是两
。
这两
正中高桥丰一
口,原本他就受了重
,再被近距离击中心脏,两腿
蹬了几下,眼看是不活了。
杨玉珊看到此人,下手干脆果断,心里也暗暗惊奇。
她原本以为,此人是来杀自己的。
没想到,却是来救自己。
自己被日本人调查,他为何要来救?
她搜肠刮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何时认识此人。
她是军统叛徒,军统不可能救她吧?
地下
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其他抗
组织,也绝对不会想着来救她。
这些抗
组织,都恨不得她早点死呢。
原本杨玉珊对发生的事情,就一头雾水,此时更是摸不着头脑。
杨玉珊仔细看了男子一眼,脸色蜡黄,牙齿有些暴,看上去像五十来岁的老者。
可从他矫健的身姿来看,又不像是这么大年龄的人。
她突然想到,此人应该是化装了,真正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
“你的身份暴
了,日本人干掉你。”男子
着嗓子,头也不回地说。
杨玉珊并没有看错,这个男子确实是化装了,还是由路承周装扮的。
路承周在中山良一离开宪兵分队后,赶紧去了松寿里爱尔公寓,换上火柴的装扮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国民饭店。
如果他再迟来一步,高桥丰一就会带走杨玉珊。
到时候,杨玉珊进了宪兵队,再想除掉她千难万难。
甚至,之前的有的计划,全部会暴
。
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双方对质。
一旦日本人和杨玉珊,放下成见,他们马上就能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被军统牵着鼻子在走。
“什么身份暴
了?不说清楚我绝不走!”杨玉珊猛然一惊,自己的什么身份暴
了?日本人又怎么要干掉自己。
高桥丰一要带走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身份暴
了?
可自己除了宪兵分队情报三室这个身份外,就没有其他身份了啊。
“你真不知道?”路承周回头看了一眼,野崎已经追了上来。
他悄悄移动了脚步,让自己、杨玉珊和野崎,形成一条直线。
或者说,他已经暗中将杨玉珊,当成了自己的护盾。
“你…”杨玉珊突然发现,此人的声音很熟悉。
最重要的是,路承周的眼睛,让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砰,砰砰。”
野崎的
法也很不错,杨玉珊和路承周站在那里,正好给了他机会。
路承周已经注意到了野崎,他突然侧身一步,躲到了杨玉珊身后。
野崎的三
,有两
击中了杨玉珊。
而路承周也迅速回击了两
,同时,路承周向前一步,抱着倒下的杨玉珊。
路承周用沙哑的声音,大声说:“一号,一号你怎么啦?”
“你…你是路…”杨玉珊被路承周抱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味,突然明白了,这是路承周。
“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路承周突然将杨玉珊重重抛在地上,朝她的
口和额头各
了一
,杨玉珊睁大着眼睛,就此结束了罪恶的生命。
野崎没想到,这个军统的行动人员如此果断,自己一击中杨玉珊,马上将杨玉珊就地击毙。
野崎手中的南部十四式手
,威力不如路承周的驳壳
。
路承周击毙杨玉珊后,又朝他连开几
,野崎不得不蹲在地上,并且滚到一边。
等到野崎再站身时,路承周已经消失不见。
而这一切,都被躲到二楼的赵宾看在眼里。
他自然没有看出路承周,但是,这个男子的身形,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此时,高桥丰一的手下,才一瘸一拐的跑过来支援。
而车上的陈树公和中山良一,在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其他
手后,也跑了过来。
“野崎君,先回去吧。”中山良一突然说。
虽然他不是一名优秀的行动人员,但对局势的判断却很准确。
国民饭店门口,发生了这样的
击案,法租界的巡捕,很快就会赶来。
如果这个时候不走,恐怕到时候就走不掉了。
堂堂大日本帝国的情报官员,如果被法国巡捕带回去,是非常丢脸的。
“走。”野崎看了一眼路承周消失的方向,恨恨地说。
高桥丰一被杀,杨玉珊也死在现场,探望胡然蔚的计划,自然泡汤了。
宪兵分队的人,分别乘坐两辆汽车离开。
他们刚刚离开国民饭店,已经有巡捕吹着报警的口哨跑了过来。
一路上,野崎坐在车内都没说话,他吩咐司机,将车子直接开到宪兵队。
后面特高班的汽车,看到他们的车子去了花园宪兵队,也跟在后面。
在他们走后,赵宾也找到杨玉珊的司机,让他开着车子马上离开。
国民饭店发生
击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只想快点离开。
野崎的车子,直接开到了花园宪兵队。
他与中山良一和陈树公,直奔川崎弘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国民饭店发生的一切。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川崎弘听完他们的描述后,暴跳如雷。
堂堂大日本帝国的宪兵,竟然被人打得无还手之力,高桥丰一这个特高班长,竟然被击毙在当场,实在太丢人了。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野崎惭愧地说。
明明计划进行得很好,杨玉珊也抓住了,只要抓回来一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然而,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搞得英租界宪兵分队,非常的狼狈。
“是啊,军统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国民饭店呢?”中山良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让球组一号去国民饭店接头,是宪兵分队临时想出来的。
总不可能,杨玉珊真的与军统在国民饭店接头吧?
中山良一绝对不相信这样的巧合,所有看似合理的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陈先生,你天天与杨玉珊在一起,难道就一直没发现,她就是军统的球组一号么?”川崎弘看了陈树公一眼,不
地说。
“恕在下无能。”陈树公觉得,今天的事情,确实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说,这个神秘的
手,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果他是军统的人,那军统是如何知道,杨玉珊会去国民饭店呢?
如果他不是军统的人,为何要救杨玉珊呢?
“再详细说说当时的经过吧,摆模型,我要知道
手出现的位置,以及你们的处置。”川崎弘缓缓地说。
“当时我们在车内,高桥丰一带着特高班的人,押着杨玉珊从大门走出来。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野崎迅速画出国民饭店的平面图,以及他们所处的位置。
“你击中了杨玉珊后,确定那
手说出了‘一号’这个代号?”川崎弘蹙起眉头,沉
着说。
“我敢对天皇发誓,那人确实说了‘一号’,还要说替杨玉珊报仇。”野崎回想了一下,笃定地说。
“也就是说,终于可以确定,杨玉珊就是球组一号了?”川崎弘缓缓地说。
“或许,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事情了。”野崎叹息着说。
今天的行动,宪兵分队可为一败涂地。
如果杨玉珊被军统救走的话,他真的没脸回来见川崎弘了。
路承周离开后,迅速进入英租界,先去了松寿里爱尔公寓,将妆卸掉。
他不知道中山良一什么时候回宪兵分队,但他得第一时间,赶到警务处。
法租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会第一时间向警务处通报。
今天的行动,他确实有冒险的成分。
可是,如果不能除掉杨玉珊,之前的计划,全部要泡汤。
甚至,刘井华的身份都有可能暴
。
毕竟,确定球组三号和一号,几乎都跟海沽站的电报有关。
果然,路承周到警务处后,很快就听说了国民饭店的案子。
国民饭店可以说是整个海沽最高档的饭店,在这里发生
击案,影响特别大。
因为涉及到宪兵分队,路承周特意以警务处的身份,去了趟法租界,找徐树基了解情况。
之前路承周与徐树基联系得较少,但喝过一次酒后,两人也有所走动。
人就是这样,多走动几次,哪怕关系再平常,也会变得亲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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