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您眼睛咋这么尖呀？”陆三丫感到奇怪，张眼睛有白内障，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怎么会注意这些细节呢。“三丫头，上个月，我一只眼睛做了手术，现在，看东西清楚多了。”张
笑嘻嘻地解释道。“哎呀，张
，您做手术，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呀。”陆三丫嗔怪道。“上班的人，忙呀，就不打扰你了。这是个小手术，就住了三天院。”张
笑眯眯地瞅着陆三丫。张很喜欢陆三丫，小时候常买零食给她吃。陆三丫和张
闲聊了一阵子，突然问：“，您给我们陆家接生过几个小孩呀？”张
反问道：“三丫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我…我随便问问。”陆三丫搪
道。张是个接生婆，陆家四姐妹都是她老人家接生的。“唔，我老了，忘
大，好多过去的事情都记不清了。”张警觉地说。易文墨偷偷拉了一把陆三丫，意思是嫌她问得太唐突了。
陆三丫又问：“
，听说我生下来时，象个丑小鸭。”张
眯
着眼睛，似乎回忆着陆三丫出生时的一幕。“三丫头，你生下来时，半天都没哭，可把我吓坏了。我照着你的
股连打了三巴掌，你才哭了出来。唉，你生下来时，才五斤一两，这么小。”张用手比划着。“你那个小脸哟，皱皱巴巴的，就象老太婆的脸，我当时还想呢：这丫头长大了，怕连婆家也难找呀。没想到，长大了，一天比一天漂亮。”“
，我生下来时那么丑，您怎么还喜欢我呀？”陆三丫依偎在张身边，撒娇道。“呵呵，我给你洗澡时，你的小手捏了我一下，好象说：
，别嫌弃我呀。我当时还想，瞧你这丑小鸭的模样，只怕又要送…”说到这儿，张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住了。陆三丫听出名堂了，赶紧盯着问：“
，你是不是怕我爹妈嫌弃我，把我送给别人了？”“哪里，我…我没这个意思。你…你爹妈怎么会把你送人呢。”张
有点慌乱，赶紧辩白道。“
，我爹妈就是想要个儿子，见我又是个丫头，肯定非常失望吧。”陆三丫试探着问。“呵呵，老人都是老脑筋，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嘛。”张
说。“
，我大姐和二姐相隔了二岁多，我和我二姐隔了三岁多，这中间应该还可以生一个小孩呀。”陆三丫继续问。“三丫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张
警觉地问。“
，我总觉得，我和二姐之间，应该还有一个小孩。”陆三丫单刀直入。“生小孩不是你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这都是老天给定好了的。”张
打岔道：“三丫头，你今天没上班？”“
，我爹妈就生了四个女儿吗？”陆三丫紧盯着问。“哦，我想想…对，就生了你们四姐妹。”张
肯定地说。“
，我总觉得，我爹妈曾经送走了一个女孩，她应该是我三姐。”陆三丫瞅着张，看她脸色有没有什么变化。“三丫头，你别听人家瞎嚼舌头，有些人吃
了，专爱说闲话。”张断然否定道。“我听好几个人都说，我有个三姐，一生下来就送了人。”陆三丫说得有鼻子有眼。
“没有的事儿，这些人净胡说八道，你别信！”张
板着脸说。“
，俗话说：无风不起
嘛。我爹妈要是没送走小孩，人家就不会嚼舌头了。”“三丫头，别听这些风言风语，你爹妈从没把小孩送过人。”张
咬得很死。“
，我们四个姐妹都是您接生的吧？”陆三丫问。“我算算，1、2、3、4，5…哦，只有四个。你看，我差点记成五个了，老罗。”张
的神情又有点慌乱了。“
，从小您对我最好了，总是给我馒头、鸡蛋吃，还给我买油糖，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有一次，我爸打我，不让我吃晚饭，您就悄悄把我拉回家，给我盛了
一碗面条，我吃得可香了。”陆三丫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三丫头，你姐妹几个里面，就数你调皮，所以，挨的打也最多。”张
说。“你也别怨恨你爹，他打你，也是被你气极了。”“我调皮，我爹打我。但四丫老实吧，还不是挨我爹打。说到底，我爹就是不喜欢女儿。要是有个儿子，只怕把我爹的房子扒了，他也不舍得动他一指头。”陆三丫瞥瞥嘴。
“三丫头，你还记着你爹的老帐呀。你爹脾气不好，甭说你，就是你妈都没少挨他的打。所以呀，我常想，当初要是把你也送…”说到这里，张
发觉自己又说漏了嘴。于是，尴尬地拍拍自己的嘴巴：“你看，我这嘴，老了，总说错话。”易文墨在后面偷偷捅了捅陆三丫，意思是：够了，该问的都问了，差不多了。
陆三丫告别了张
，一出门，就问易文墨：“姐夫，你听出问题来了吧？”“当然听出问题来了，张
两次都说漏了嘴，虽然中途打住了，但是，后面的话就不言而喻了。看来，在你上面确实送走了一个女孩。”易文墨沉思着说。“姐夫，我也听出来了。张
今天很兴奋，所以，难免不走嘴。照这么说，张燕是我亲姐姐的可能就非常大了。”陆三丫欣喜地说。“即使在你的上面，送走了一个女孩。但也不等于送走的女孩是张燕。只能说，可能
由百分之一，增加到了百分之二。”易文墨给陆三丫泼冷水。“才百分之二？姐夫，你成心不想让我找回三姐呀。你什么意思？”陆三丫不高兴了。
“我的意思是：别抱太大的希望了，否则，抱的希望越大，一旦张燕不是陆家人，失望也就越大。”易文墨辩白道。
“我琢磨着，干脆把张燕喊来，去做个亲子鉴定，那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免得猜来猜去，累死人了。”陆三丫有点不耐烦了。
“三丫，你现在就拉着张燕去做亲子鉴定，是不是太草率了。至少，还得再找点证据嘛。”易文墨劝道。
“我看呀，最终还是得做亲子鉴定，否则，总是不能板上钉钉。”陆三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