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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惊雷乍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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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惊雷乍响4

 重大警情通报:我省岚海、津门两地警方迅速出击,捣毁了一个特大稀土走私团伙,缴获中重稀土20余吨,案值逾亿元,滞留涉案人员一百八十余人,为我省历年来查获的最大一宗稀土走私案,目前,该案正在进一步查实…

 万家团圆的时刻,昏昏睡的晚,突然间飘来了一行这样的字幕,有很多人忽视了,也有很多人看到了,不过也没有重视,警察么,坏事着也能传千里,可好事,一准会被当成吹牛的,于是大多数选择忽略了。

 省厅的官微上,也冒出来这样一个案情通报,不光是文字,还配了一段视频,缴获的稀土、支,以及成行成列蹲坑的嫌疑人,数十艘冲锋舟及海警船包围的五艘渔船是焦点对象,那黑的一片嫌疑人,以及搜缴的长短武器实在让人怵目心惊。

 缉私总队的值班电话响了,总队长在问怎么回事,政委在问谁出的警,还有港口的各大队,纷纷致电,这特么就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确认,确认,再确认…然后有消息灵通的人物透,省厅的领导班子成员五去其三,下落不明,而且是一把手带的队,带出去整整一个特警中队,是以海防训练名义带走的,当然不是确认消息,而是判断出来的,据说重案大队参案,那个稀土专案组也齐齐消失了。

 于是缉私总队齐齐噤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能这一届缉私的队伍,已经失去了信任。

 总队长在做着最后的补救,连夜通知各单位人员全部取消休假,立即归队,而且向上一级致电请求参战…很可惜,被接到电话的孙副厅长直接拒绝了,仅得到一个蛋疼的任务。

 把案情大白的消息,通过缉私总队的渠道,向全警通告。

 很快,部里发来了贺电,直属领导致电慰问一线的干警及指战员,这件事上级要求迅速确认,要作为新的献礼在全警通告。

 与恰恰相反的是,数处已经蓄势待发的布置警力,却齐齐接到了行动中止的命令。

 自津门市丽水苑小区外,钟楼大厦顶层,两个观察哨点几乎已经看到了嫌疑人准备逃的影像,而行动中止的命令却发出来了。

 “妈的,发什么神经,盯了这么多天。”一位观察员怒道。

 “嘴里干净点,高队下的命令。”步话里,一位道。

 “马沛龙和高虎案关联,看这德,十成十是个掮客,他知道的肯定很多,溜了可没地方找了,大过年的,追踪也麻烦。”观察员道。

 “妈的你一个盯梢的,真把自己当队长了,看好了。”步话里怒道。

 观察员不敢吭声了,大过年出任务谁不是一肚子怨气,触到带队的霉头,别说骂你,你两耳光都有可能。他倒不在乎这个,只是有点可惜,放走的嫌疑人,再找到可就要难上几倍了。

 他盯着观察镜里,那位匆匆收拾行李,出了门的嫌疑人,对着步话汇报道:“目标离开,好了,我可以回家过年了。”

 “啊,你看清了?”

 “我看清了,我连他穿什么衣服都看清了…走了。”

 “我艹,高队脑袋让驴踢了吧?兄弟们喝了一夜北风…”

 “等等,等等…啊?目标又回来了。”

 “到底走了,还是还在。”

 “是走了,但是,又开门回来了…东西放下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好,看来不是高队让驴踢了,而是直接省点事,割驴鞭剔驴宝让兄弟们…”

 步话里,俗而又直的荤玩笑开始了,对这位没有抓捕难度的人,其实外勤刑警们根本没放在眼里,谁都知道,拿下这些人不难,而难的是,拿走他们藏着的秘密…

 …

 …

 “喂,等等…你在哪儿,我听不清楚。”马沛龙警惕地看看窗外,顺手拉上了帘子。

 “老子在海上,还能在哪儿。”对方鄙地道,标准的岚海的土话。

 “你是谁呀?怎么有我电话?”马沛龙问,这个手机号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能打进来的,都是知知底的人。

 “我叫于磊,魁哥给我的电话,让我们回来找你。”对方道。

 马沛龙一怔,然后马上道着:“可我不认识什么魁哥啊。”

 “尼马,挣钱时候都给个笑脸,出事的就给个股看呀,不认识拉倒,我们还有好几条船呢,妈的买家又不是你们一家。”对方怒气冲冲扣了电话。

 嘟…嘟…的盲音响着,马沛龙被这个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片刻间惊省,他拉开海图,看着蓝色一片的区域,在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哦,漏网的…老宗这个老船工肯定小心,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没那么容易,难道是?真溜出来了几艘?

 他们眼睛睁圆了,像一下子看到了阿里巴巴打开的财宝大门,如果有漏网的船,可那船上载的可是成箱的美金啊,还是无主的,现在可都巴不得逃命呢。

 可是…这可能吗?如果可能,危险吗?

 在可能、危险,以及巨额财富的惑下,马沛龙纠结得心烦意,一面是即将开始的亡命天涯,一面是很有可能的绝处逢生,他犹豫了,订金肯定是还不上了,那么大的金额得抓住得命赔。可如果真有漏网船的,真能找到部分货,那可就再起东山了。

 被抓住?大不了也是赔命,何况还轮不到他这条烂命。

 一念思定,他把这个电话又回过去了,一接通,又是窿窿的船声,他直接问道:“董魁强呢?”

 “又是你,你不不认识吗?”对方口气不了。

 “让他接电话。”马沛龙直接道。

 “接不了。”

 “怎么接不了?”

 “魁哥说要有人问,就说他死了。”

 “啊?魁哥说他死了,他自己说他自己死了?”

 马沛龙哭笑不得道,那帮渔民除了蠢了点,其他倒还好。

 于磊马上改口道:“哦,不,他死了…我是说实话,他真的死了,想和他说话没门啊。”

 肯定吓破胆了,马沛龙换着口吻问:“还常多少货?”

 “老子命都快没啦,你们问货?”于磊怒了。

 “你们的命真没货值钱,没货你也就没命了,光着股回岚海,一片警就把你们收拾的地找牙…说吧,有多少?”马沛龙问。

 “没有啦,都扔海里啦…”于磊否认道。

 “呵呵,你想私存,消化得了吗?告诉董魁强,学学死字怎么写。”马沛龙道,声音像牙里迸出来的。

 “魁哥死前说,他只信一个半人,其中一个是七伯,另外半个是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看你这样,我们只能扔海里了。”

 对方说到此处,吧唧,挂了电话。马沛龙喂喂吼两声,电话已经成了嘟嘟的盲音,而且,他再拔时已经打不进去了,对方肯定把他拉进黑名单了,他愤然捏着手机,差点把手机给摔喽。

 妈的,死到临头了还想再啃一口?他忿忿想着,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拔着,出去了一条即时消息:

 有漏网的?

 片刻,一条短信回来了,是一个链接,他点开,然后看得目瞪口呆。

 被捕获的渔船,缴获的稀土,抱头蹲着的渔民,还有一艘大型的货轮,这个缴获足够轰动全国了,也怨不得姜天伟得到消息二话不说就自己解决了,接下来,肯定警察们欢呼雀跃地功自矜夸了。

 “妈的,跑了两艘,要有十几吨的货。”

 他看着现场的短视频,数了数,少了两艘,那两艘渔船肯定已经吓破胆了,如果从吓破胆的手里淘东西,会不会…很容易?很便宜?

 他被自己这个突来的想法挠得心猿意见,又神经质地翻着包,找了一部手机,拔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刚一接通,他低沉道:“是我。”

 “你走了?安全吗?”对方问。

 “我没走,不安全。”马沛龙道。

 “什么意思?你想把大家都拖下水?我挂了。”

 “等等,船数目不对,漏了两艘。”

 “什么?”

 “详细计划你肯定不知道,出货的是七艘,而被抓的只有五艘。”

 “海上出警,漏一两只倒是可能,怎么,你有想法了?”

 “其中有个人联系我了,他知道我的电话,我的紧急电话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董魁强算一个。”

 “他们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海上,现在成惊弓之鸟了,连我也信不过了。”

 “等等…你把情况详细说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是这样,我正准备走…”

 马沛龙把经过一说,对方什么口音,什么德,而且拉黑了他的号码,足够相信,这批漏网的货肯定还漂在海上某个地方,进无法进,退不可退,成为两头为难的船了。

 “这个…不会有诈吧?”对方犹豫道。

 “我刚问货,他直接把我拉黑不和我通话了,你说诈我什么?我现在他妈比个纯吊丝都穷,还不知道能不能捡回条命来。”马沛龙道。

 “嗯…那你等等,我再确认一下回复你…别急,如果有诈,他憋不了多久,如果有货,他也溜不了多远,顶多泊到公海上等着,他们根本没有渠道…”对方道。

 “好,那您快点拿主意,能回点来就是点,这可是出白菜价,一卖出去可就是白粉价啊。”马沛龙兴奋地道,不但价钱可观,还少了个拿钱的大头啊。

 他一遍又一遍巡梭着,等着那头回来的电话…

 …

 …

 笃…笃…笃…

 敲门声响,片刻后开门,开门的老妇人好奇地看着门外站了个警服正装的人,眼,那人笑地鞠躬:“阿姨,过年好…我来给您和吴叔叔拜年啦。”

 “哦,我想起来了,小孟,孟子寒。”老妇人笑道。

 “对对,您老记真好,我和吴专家一起在岚海办过案子,这不,领导派我来给专案组的人拜年。”孟子寒笑道,年三十的,这份热情真是暖人心呐。

 一行三人,让进屋子,老太太正看晚,孟子寒不好意思打扰,直问着吴叔叔,老伴指指厕所牢着,老不中用了,吃了几个饺子消化不了,怨我手艺不好。

 说着吴吉星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笑地握手,直寒喧着,三位警察有两位不认识,他纳闷一指,孟子寒介绍道:“孙副厅的秘书,还有省厅警卫局的,这不,专程来给咱们专案组的专家拜年啦。”

 “哎呀呀,你可客气什么,我可真没做啥贡献,还是你们厉害,我看到官微消息了,什么情况啊,大获全胜,哈哈。”吴吉星眉开眼笑道。

 “这好消息正要跟您说呢,还准备请您一起去接咱们凯旋归来的队伍呢。”孟子寒笑道,老伴提醒着让客人坐下啊,站着说话算怎么回事。

 刚要请坐,孟子寒推拒了,提提手里的礼盒道着:“我来两件事,一件是给您拜年,第二件是向您汇报一下咱们专案组的案情进展,没准还得请您出马呢,咱们…”

 “来来,书房说话,破晚有什么看得,看到咱们大获全胜的消息,那才叫振奋人心呢。”

 吴吉星把三位请进书房,孟子寒尚可,可那两位陌生人让他有点不适应,不过对他一个退休的而言,来谁都是组织关怀,那怕态度冷了点,他客气地让坐,那两位没坐,孟子寒坐下,要打开礼盒时,却像想起什么来了问道:“吴老,下午鸽子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初次来您这儿的时候,给您带了本岚海市志,供您查询特产和地理的,那书是市图书馆的,得送还啊。”

 “哦…在这儿呢,地图很翔实…”吴吉星着书架上的一本厚厚的书,还给了孟子寒。

 孟子寒慢慢,诡异地笑了,那笑看得吴吉星骨怵然,然后他急急扑向书,而孟子寒手一拍,住了,一伸手拿起来,往后一扔,门口的警察接住了。

 这个突兀而奇怪的动作让吴吉星突然变了,他想起了警中的掌故,这行当最大的不是责任,而是坑,不管是同事的、同伙的、还是嫌疑人给你设的,掉进去就万劫不复了。

 “你们…”吴吉星如丧考妣,枯坐到椅子上。

 礼盒慢慢地打开了,是一个循环播放的装置,这玩意就不认识也知道大概,书里有侦听器,近距离传输录音,那意味着…他被监听了

 孟子寒笑着回放着,里面传来了马沛龙和他的对话:

 “我没走,不安全。”

 “什么意思?你想把大家都拖下水?我挂了。”

 “等等,船数目不对,漏了两艘。”

 “什么?”

 “详细计划你肯定不知道,出货的是七艘,而被抓的只有五艘。”

 “海上出警,漏一两只倒是可能,怎么,你有想法了?”

 “其中有个人联系我了,他知道我的电话,我的紧急电话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董魁强算一个。”

 …

 孟子寒笑着伸着一指头,摁了,这时候,那两位警察终于脸上见笑容了,大汗淋漓的吴吉星喃喃道着:“你们…早就知道了,是故意把我引进来?”

 “您是岚海人,到省总队前在岚海缉私上呆过,又是稀土专家,很奇怪的是,您这位专家加缉私的创任上,没有反映过一次岚海中重稀土的走私问题,即便在省总队也是,每年查获的走私数以亿计,唯独没有稀土类。”孟子寒道。

 “呵呵,这也能成为怀疑和定我罪的理由?”吴吉星气愤的地道,这个坑栽得太冤了。

 “别觉得冤,有个人你应该记忆犹新,他数次到省市各相关部门反映私采滥挖和中重稀土的走私,有人可能很看不惯他,就趁他和工会一位女干部联袂到省里反映问题的时候,编造了一起绯闻事件…让他名誉扫地,很可惜,这位背负着骂名的人最后在到大店乡的救灾路上牺牲了…他叫南骁勇,您一定记忆犹新吧?”孟子寒道。

 吴吉星耷拉着眉眼,不吭声了。

 “我千辛万苦找到了当年用于所谓绯闻的视频,却意外地发现,监控的电子标签是被改过了,是上午进一同一房间,被人标成了午夜…这种开房视频太普通了,不过用在他这种人身上却是致命的,一石二鸟啊,让南骁勇抬不起头来,把那位女干部也搅得家庭不宁,最后只能调离岚海…啧,吴老,取监控,而且有本事改标签的人,不难找啊,需要我告诉你是谁吗?”孟子寒道。

 吴吉星难堪地撇着嘴,依然保持着沉默,或者,是羞于启齿。

 “地方志里的东西,是来自特种警械研究所的小玩意,说到这儿,我还得恭喜您啊,省厅有一个毒丸计划,第一颗就投给你了,只是因为你隐藏得实在太深,一直没有发挥效力,所以才加大份量,让你们这一伙都了点…没想到投得早的,反而发作的晚。不得不承认你作秀做得确实很好,还故意让我们找到了三点七吨稀土,从而借我们的手,灭了王特一伙。”孟子寒道。

 “那不是我干的。”吴吉星终于开口了,他否认道。

 “所以,我们就回到主题上,专案组再次请您出山,找出是谁干的,这也是你能够得到最后礼遇的原因,否则会发生什么你自己清楚。”孟子寒道。

 这份客气让吴吉星无比的难堪,否则之后发生的什么抢很清楚,会在大白天,会在人多的时候,会在他全家都目睹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戴上手铐抓走。

 “所有从位置上下来的官员其实太好查了,查查账和财产,基本就都能去监狱养老了…所不同的,就是您可以选择是被我们铐走,还是自己走出去。”

 孟子寒起身了,他收起了礼盒,出了门,三人和阿姨道别,到门口时,吴吉星已经换上了衣服,面不改地撒了个专案组办案的谎,跟着下楼,上了已经久等的警车。

 此时,远在海上的船队得到了吴吉星被控制的消息,孙副厅一言未发,表情肃穆地站在甲板上,这种事痛心疾首没有用,执法的,往往也最懂如何违法,有权力和惑在,也就有这种人的前仆后继。

 同一片海域,不同的座标点,高铭和尹白鸽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你们太不够意思,这事都没告诉我。”高铭目送着领导离开,埋怨了尹白鸽一句。

 “要是错了,现在该我哭了,我能把自己到你手里啊?”尹白鸽笑道,她好奇地看着仪表盘,那是块透明胶贴着的,她伸进手去了,从里面摸出来了一颗附的柱形金属玩意,笑着递给高铭:“回头注意保密,把这些东西都拣回来。”

 高铭接着,把大兵的杰作装进了口袋,他思忖道着:“吴吉星要配合确认,那对方应该深信不疑了吧?”

 “那当然,扫清了内部的隐患,外部的就成了聋子,瞎子,我知道我喜欢大兵什么吗?他总能设计一个让人深信不疑的奇迹,等有人跳进去,才发现是个坑。”尹白鸽笑道。

 “还有七伯,他能相信?”高铭反问道。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被一步一步到绝路。”尹白鸽道。

 “这家伙可真够狠啊。”高铭叹道。

 “你指七伯?”尹白鸽道。

 “不,我是说大兵,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却都不放一个,一步一步在钝刀子杀人,让你疼都喊不出来。”高铭道,越到后来,越发现大兵心机深得可怖。

 “呵呵,他才是那颗最毒的毒丸啊,不管谁把他的毒出来,都会后悔的。”

 尹白鸽笑着道,她重重地了一口烟,不顾形象地把烟头扔在脚下重重一踏,使劲地抿着这口烟,那入的肺部的烟让她有点眩晕,有点兴奋,有点张扬了。

 因为她知道,又一波**即将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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