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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弥天大谎
 我和祝臣舟在后院对峙良久也没有任何结果,我始终隐瞒真实情况,他也无法撬开我的嘴挖出私/密,我们最终不而散,并且接连一个星期,也没有再见过。

 闵丞纹和闵宝涞这对父女陷入一个亲情冷战,闵宝涞最痛恨之处不是她对我怎样,而是她没有留下任何颜面在我这个外人以及祝臣舟这个狼子野心的女婿面前,他颜面尽失,并且他对闵丞纹有很大程度上的不,订婚典礼上的丑闻影响到他以及闵氏,外界人经常会议论闵宝涞教女无方,只知道自己风/猎/,父女其实恶已久,只不过借着这一次才全面爆发,相当于这个恶人是由我来做。

 闵宝涞和我之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通过那一晚的内战,他对我的确产生了戒备和怀疑,可他拿不准,又无法确认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只能抻着最后一道底线,不触碰不解开,我的日子过得并不痛快,我想要找一个方式扭转改变这份尴尬局势,但我一是片刻也想不到什么,于是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然而事与愿违,我的坦然接受不代表闵宝涞也愿意,他休假在家的一个周末,吃午餐时忽然兴起当着我的面拨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让对方下午空带着全部妇科仪器过来一趟,为我做一个检查。

 我当时听到他这句话后,手脚在一瞬间便无比冰凉,眼前一桌子山珍海味也顷刻索然无味,闵宝涞挂断后看了一眼我顿住的手,他一边夹了一筷子海参放在自己碗中,一边漫不经心问我“怎么不吃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强颜挤出一丝欢笑“我了,怀孕之后食总是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他嗯了一声“稍后大夫过来,再做一个详细检查,我作为孩子父亲,第一次检查不在身边,这一次想要全程陪伴。”

 他说完侧头看了看我“你没有意见吧。”

 我摇头说“怎么会,当然没有,你这样重视我们母子,我觉得很高兴很足。”

 我虽然这样说,但没人知道我有多么惊慌,我好不容易将这顿餐饭熬过去,等闵宝涞从餐厅离开到台饮茶时,我迅速给祝臣舟发了条信息,除了他我现在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我渡过难关,尽管我也不清楚,这一次他是否会冒险帮我,毕竟他越是手,闵宝涞的怀疑越加重。

 我这条信息发出后便石沉大海,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复,我焦急不安等了许久,直到别墅外有人按响门铃,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我所有冷汗都从孔内涌出来,保姆将门打开后,进来的并不是医生,而是祝臣舟,并且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下属,他进入后目光没有在我脸上停留,而是直接对保姆问“岳父呢。”

 保姆侍奉他坐下,沏好茶,便到台将闵宝涞请出来,他见到祝臣舟过来有些惊讶,问他什么事,祝臣舟朝身后两名下属点了一下头,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说“闵氏与巨文有一项合作出了点差错,不算很大,但考虑到您和祝总的关系,我们也担心会外界会传我们徇私舞弊,所以不敢怠慢,便请求祝总带我们来找您详细汇报。”

 闵宝涞听完后,对越过那人对祝臣舟说“你有心了。”

 祝臣舟笑着回他“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闵宝涞将茶壶放下,带着那两名下属去二楼书房议事,客厅内就只剩下我和祝臣舟。

 保姆忙忙碌碌收拾打扫,我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他四处转悠打量观赏摆放的古董和油画,我们对刚才那一条信息绝口不提,仿若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来为我解围,还是恰好有事出现,如果是后者,那真是太巧了。

 私人医生在半个小时后赶到闵宅,闵宝涞仍旧还在书房和那两名下属谈论公事并不知道,保姆原本要立刻上楼请他下来,但被祝臣舟拦住,他吩咐保姆先不要去打扰,这边交给他,保姆听他这样说自然不敢再擅自做主,便立刻缩回迈出的脚,回到了厨房。

 祝臣舟代表闵宝涞接待了私人医生,医生对祝臣舟很是恭敬,在他们说话期间,我还听到祝臣舟询问了他妹妹情况怎样,提到这个话题,医生脸上是笑容,聊得不亦乐乎,祝臣舟是一个优秀的主导者,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聆听着,他始终面带微笑听医生讲述,大约过去十几分钟,私人医生还在滔滔不绝聊着,祝臣舟越过他身侧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装作这才想起我的样子“竟然将我未来岳母忘记了。”

 这样的称谓让我颇有些尴尬,这还是祝臣舟口中第一次这样喊我,私人医生也打断了话题,顺着他目光看过来,在发现我坐在椅子上时,他哭笑不得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说“闵总让我过来检查沈小姐身体,我怎么聊起来就给忘记了,还请祝总不要怪罪。”

 祝臣舟点头说“当然不会,我也有错。而且我和朱医生原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使自己人陷于不义。”

 朱医生走过来将药箱放下,他对我鞠了一躬说“请沈小姐伸出手腕。”

 我看着他问“中医诊法吗?”

 他说“中西结合,为了确保准确,我都会用。”

 我嗯了一声,我装作若无其事将手腕伸出,放在他摆好的棉垫上,但我心内非常恐惧,因为我知道能被闵宝涞看重的人,势必医术湛,我这篇谎言也即将被拆穿,那我要怎么面对闵宝涞的质问,他会不会因为被我耍得团团转空欢喜一场而恼羞成怒要对我下手,不只是他,还有一个恨我入骨上窜下跳坏事的闵丞纹,她煽风点火,还有我的活路吗。

 我应该投靠谁,韩竖说他从此以后再不会管我,秦霁吗,他是否真的靠得住,还是…

 我将目光投向祝臣舟,他一言不发脸色平常,正站在朱医生身旁凝视他为我诊脉的动作,他应该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可他没有和我视线相碰,似乎在刻意回避。

 我内心的绝望一点点放大,我听到朱医生了口凉气,我甚至都不敢看他脸色,我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瞎子聋子,拒绝一切声音和颜色。

 朱医生忽然问我“沈小姐在医院检查出是几个月身孕?”

 我睁开眼看了看他,只一眼便飞快移开,我不敢说话,我眼神不由自主再次飘落到祝臣舟脸上,他恰好也在看着我,我们凝视片刻,他漫不经心抬起脸,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他念了一句诗,诗内有月光、百花和离别,他似乎在提示我什么,可我根本不明白,我大脑一片空白,早已慌了神,他伸出手指向一侧挂在墙壁上的历,他指向了一个数字,1

 我眼前忽然浮现前几晚他将我堵在后院问我孩子是谁的,他当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月前你在我身下如何热情似火。”

 可我们…我们分明是两个月前最后一次接触。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我是底气对朱医生说“一个月。”

 朱医生的眉头蹙得更深,他又仔细诊了诊脉,然后看了我一眼“沈小姐确定吗?可这脉象显示…”

 “朱医生。”

 祝臣舟忽然在这时开口拦住了他后半句来得及说的话,朱医生立刻回头看他,祝臣舟一边把玩着自己衬衣袖口的一枚琥珀纽扣,一边耐人寻味说“女人对自己孕期最清楚,大约不会错,您觉得呢。”

 朱医生彻底愣住,他不太理解祝臣舟话中的深意,只是面色惊愕失神望他不语。

 祝臣舟指了指他的药箱“还是西医诊断吧,用仪器比较保险,这样诊脉太古老,未必就会出现一两个月的差错。”

 朱医生被他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搞得彻底惘了,他完全不知所措,连话都不敢再说下,祝臣舟走过去伸手在朱医生的肩膀掸了掸,其实他衣服上什么都不存在,祝臣舟掸了几下后,便声音低沉说“请移步外面。”

 他说完便率先走出客厅,而朱医生沉了片刻,似乎也隐约明白过来什么,他同样耐人寻味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跟了出去。

 我心惊胆颤不知等了多久,好像时间过得非常漫长,然而墙壁上挂钟才仅仅走了四格,二十分钟而已。

 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也不能撒下弥天大谎,否则你会时刻处于水深火热备受煎熬,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

 祝臣舟最先从外面进来,朱医生跟在他身后脸色凝重也进来,祝臣舟吩咐保姆到书房请闵宝涞下来。

 在保姆上楼传话这两分钟内,祝臣舟和朱医生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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