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溯
“是你…”她
口而出,说出后才觉不合适,不由转头看风凌琅,真的是幻境吗,为什么她总感觉很真实,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的。
风凌琅只是皱眉看着那个白衣人,身子下意识的往她身前移,握紧长
,警惕的看着亭中的人。
琴声悠扬,却带着几分哀思。
这琴音让她心中莫名的升起几分悲戚,眼前又浮现主室之中石台上的那一支最后的剑舞。
两人都沒有说话,便这样等着。
曲终有散。
白衣人从开始说的那句话后便沒再开口,弹完之后也只是低垂着头,手轻轻的放在琴上。
等了许久,她有些等不住了,她很想问,他是谁,和阿擎又有什么关系,梦中看到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阿擎,他们又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要把阿擎炼成傀儡?
感觉到她气息的不稳,风凌琅不由伸手握住她的手,侧头垂眸看她。
白衣人并沒有沉默很久。
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琴弦,终于抬头看他们。
这一抬头,便好像解开了面纱一样,原本显得很模糊的容貌竟然清晰了起來。
当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两人都惊住了。
这分明就是阿擎…
不对,是和阿擎极为相似的脸,只是区别在于气质神韵的不同。
“你,你是…”
“阿擎,还好吗?”白衣人看着他们震惊的神色,眼中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却又因为哀思太沉而显得忧伤。
“阿擎…你是谁?”
“看不出么。”白衣男子垂眸叹息,眼底带着深深的悲戚和落幕“吾二人乃同胞双生。”
说到双生的时候,他语气微顿了顿,随之苦笑摇头。
“你们是兄弟?那…到底怎么回事,我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为什么…”她皱着眉,有些焦躁。
白衣人抬手轻轻制止她的话,道“放心,吾皆会告知。”
接下來,两人便慢慢的听着白衣人平静的讲述。
白衣人和阿擎都出于修真大陆的大世家中。
他们是双生子,本该是祥瑞的象征,可偏偏那个时候他们二人降生时候天生异象,天空被分两半,一半是万里晴空,彩光盘旋,一个是乌云罩顶,雷电轰鸣,上有鬼哭魔笑之神。
家中长老为此卜了一挂,卦象表示两个孩子命运双极,一个将來会带着家族走上辉煌,一个却会给家族带來灭顶厄难。
但是当时两个孩子是双生子,牵系太深,一时间也无法分辨谁和谁,所以只能先等他们长大。
两个孩子从小就天赋异禀,小小年纪所取得的成绩几乎都是从未有过的,这让家族喜忧参半,也越來越多人注意到了这两个孩子。
所以在两个孩子十岁左右,家中长老便给他们卜命,结果卦象显示,两人都是死卦,也就是说不会活长久,而且还在年轻时候。
家中人的不安彻底爆发,可两个孩子至今还是分不出哪一个主吉哪一个主凶,只能商量着先把两个孩子分开。
就在这混乱中,关于双生子的事情被其中一个孩子知道了。
然后在某一天,在家人商量把哪个孩子先送走隔离起來,其中一个孩子便突然成了
修。
这下家中的人便断定那个孩子主大凶,竟是狠心要把他送离并诛杀了,不耐这孩子运气太好,三番四次逃过厄运,还不断的得到好机缘。
家族中的人却只以为这个孩子已经死了,便沒多放心思在这,开始着力培养另一个孩子成为下人家主。
就这样过了二十年,某天,因为些契机,两兄弟重逢了。
被留下的那个孩子并不知道双生子的事情,对于他的失踪家中人也只说他被送去拜师学艺去了。
对方也沒有告诉他这件事,并让他不要告诉家里的人,说是怕被责怪。
两人便以在外修行为由相处了五年。
直到某一天,他被召回了家族,然后某次不小心说漏了嘴,结果给弟弟带來了致命的追杀。
可他依然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得知家族竟然在追杀弟弟,他一怒之下向长老们兴师问罪。
长辈们却只和他说他弟弟成为
修,肆意杀戮,已是惹得天怒人怨,而且还用家族的名义四处为祸,家族不能姑息。
他从小就被家族灌输以家族的荣耀为生命的理念,便也就犹豫起來,但却还是不相信弟弟是那样的人。
所以某次契机,他和弟弟见面了,然后他看到了弟弟成为
修的事实,而且还是最为毒辣无情的
修。
在劝说弟弟的过程中,两兄弟第一次发生了争吵,最后不
而散。
之后又有几次劝告,他都不听。
家中长辈又总在耳边叨咕着,他最后便只能不去理会,干脆直接闭关去了,那时候他已经进入了大乘期,很快就要到渡劫期,极为关键。
这一关闭就是二十多年,等他出关,已是顺利进入了渡劫期。
家中长老主张传他为族长,他也欣然同意了。
族长继任大典那一天,他再次见到了阿擎,那个时候的他变得太多,整个人变得越发的冷酷漠然。
他不知道这些年家中是如何处理和阿擎的关系,但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來看,显然不好。
阿擎也沒做什么,他只是说了句恭喜,放下礼物就离开。
后來他知道阿擎成立了一个
宫,专门和世家对头,里边收拢的全是
修和魔修,十年间在大陆掀起了几次腥风血雨,偏偏他竟是早早就进入了渡劫期,大陆上沒有多少人能和他对抗,那些能和他一拼的老怪们也常年不管不问世事。
他继任族长后的第一件事,长老便让他想办法除掉
宫。
他拒绝了,理由是只要不危害到家族,他无需多管,
宫只要和家族保留井水不犯河水,他便不回
手。
家中长老说了几次都被他拒绝,最后便不再说。
这样又过了十年,十年间他也只是零零散散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他主动來,但沒说上一句话就离开。
耳边总是关于
宫如何作恶,关于
宫宫主如何无情狠辣。
他担心再这样阿擎罪孽太深,渡劫期过后恐怕危险,便决定和他再谈,可惜毫无意外的被拒绝了。
失望之余,他决定不再去管,有其他世家表明要和
宫來一次打战做了结,他只勒令家族不许参与,便宣布闭关。
在闭关前夕,阿擎來了。
阿擎莫名朝他发了一通火,最后竟还和他断绝关系。
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无心闭关,只能在山中等候。
每天都会有长老來报告外边的情况,说讨伐军被
宫害死多少,
宫太过猖狂,
宫宫主杀人不眨眼无心无德之类的。
某一天,大长老过來,说讨伐军耗不起了,所以几个世家长老决定引
宫宫主出來,找个契机和他同归于尽。
这次他等不住了,所以他还是去找他,用他以前教给他的解阵之法到了很久以前两人共同找到的一处清幽之地。
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他。
他和阿擎说,想和他來一次决斗,谁输了便退走避世,阿擎很生气,所以他们便又打了起來。
可这场决斗却沒有坚持多久,因为外边的阵法被攻破了,几个世家的长老全冲了进來,以多欺少对付阿擎。
讨伐军把这里团团围住。
阿擎却似乎并不惊讶他们会找到这里,和他们战斗了一天一夜,死伤无数,哪怕是世家的长老们也都讨不到好。
他被大长老劝在一旁,只能旁观,却不想在某一刻,大长老竟然偷袭于他,让他无法动用灵力,并以要废掉他的修为
阿擎就范。
那时候他便明白了,恐怕他会來这里,这些人会找到这里,都是一个阴谋,他觉得讽刺又愤怒。
他也不觉得这样会有什么作用,因为有脑子的都清楚长老肯定不敢真废了他的修为,因为家族要靠他发扬光大,他也认为阿擎不会信。
可不需要他信不信,大长老的几次动手都扰
了阿擎的心神,让他屡屡受制。
后來其他世家有人盯上了他,乘大长老不注意劫持了他,以性命要挟。
当刀
进
膛的时候,阿擎沒有妥协,而是爆发了。
冲天的血光好似符咒一样使所有人都定住了,然后阿擎就真的大开杀戒了,从那个挟持他的人开始,沒有一个人幸免,除了他。
而他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肆
,然后看着他好像油尽灯枯一般,慢慢倒了下去。
家族中的人找了过來,说阿擎毕竟是家族中的人,这么多年为家族招來如此多的厄难,总归要补偿,所以想把他炼制成傀儡,这样家族中就多了一个渡劫期的高手。
家族的无情和虚伪让他无法再忍受,也悔恨不已,所以毁了族长继任牌子,带着阿擎离开。
他保存着阿擎的魂魄,偷偷回家族中偷取了八极炼傀之法,想以此來让阿擎的生命再继续下去。
八极炼傀法很苛刻,其中就有一项是需要至亲之人血
为引,他自认这条命该是阿擎的,便以自己为引。
“可是,为什么?你该知道,把阿擎炼制成了傀儡,即便他活着,那也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