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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祭祀大典(2)
 一声沉闷声,董贤对着那香囊沉思的眼一下清醒,赶忙抬头去望刚才那人的去处,绿油油一片,那人已不见踪影。他微皱眉头疑惑的快步上前几步,立刻一个白衣的少年显现在他面前。

 “玉怜…”董贤赶忙上前蹲在他面前,双手微微摇晃他的肩。

 那人紧闭着双眼,在惨白皮肤下映出一片阴影,触手的肩部隔着衣服,仿佛也能感动一片冰凉,整个人如死寂了般。

 “玉怜!”董贤加大力量去摇晃他。

 那人却纹丝不动。

 他望着地下的人,心中产生一丝惧意,再抬头寻找周围的人。

 “喂, 你快过来!”他赶忙去唤那路边一个匆忙行走的奴仆。

 那衣的人一怔,看着那人衣冠非凡,气质不俗,顿时明白定是随皇上一同前来的某位大臣。

 奴仆匆忙赶去,刚要恭敬的问一句,董贤即道:“快把他抬到他房间,再找个大夫替他诊治。”

 奴仆这才看清地下的人,瘦削的身体几乎被那些疯狂生长的杂草淹没,那男子的生命力仿佛还不如这使劲冒头的野草。

 “快点!”董贤看着那奴仆怔住,赶忙提高声音不悦道。

 “大人…这…”那奴仆刚才恭敬唯命是从的样子却开始犹豫。

 “大人,我家大人说不再管此人死活,任何人不得帮他,否则皆赶出李府。”奴仆为难的看着董贤。

 董贤一怔,面色顿时难看,夏贺良对自己人就这般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对那些无辜的百姓呢?恐怕他提议“再受命”一事绝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中私囊!

 “你家大人现今不在这,你扶他回房,我不会告诉夏贺良的。”董贤声音是愤恨。

 那奴仆看着董贤怒气的脸,再听他直呼自己大人名讳,心中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也是万不能得罪之人,一时只能纠结站在原地。

 董贤拽起地下之人的一只胳膊,搭在另一侧肩上,用力将那人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撑起。

 “你去前面带路!”他咬牙说道。

 “是是是!”那奴仆看到董贤不在强求,赶忙上前带路,却也不敢太靠近,远远的走进前面,仿佛前后这三人只是不相干的人,只是那奴仆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开门!”

 那奴仆赶忙打开一扇残破不堪的门,董贤立刻迈步进去,将身旁的人放在榻上。

 “大人,小人先走了。”那奴仆站在门外,怯怯道。

 董贤瞟了一眼他,轻轻颔首。

 衣的人一溜烟即不见了踪影,门口一直一扇门摇摇晃晃的随风晃动。

 董贤望了一眼上仍旧不吭声的人,如果不是在扶他的时候,他微弱的气息洒在自己的脖颈处,他真以为他死了。

 他叹一口气,其实刚才他有一瞬并不想救他,甚至不想他再活着,每一次看到他绝的面容,他就会想到陛下曾与这人一起在上欢乐,那种恶的想法就控制不住的从自己心底涌出。可是,他也立刻被自己的想法惊醒,何时自己变得这般歹毒?!

 董贤望了望这简陋的住处,想不到如此富丽堂皇的神祠竟也有如此的落败。榻上的人,只怕他不管,他是活不过今天的。

 他伸出自己已经快好的拆了带的双手,去解上之人的衣裳,他除了为陛下解过衣裳,竟还会为第二人,他角不由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白色里襟半褪,董贤的手却怔住,那里襟下的皮肤中的血分明已经开始腐烂,他不由心惊的想,那夏贺良实在歹毒,自己那帮他叫过大夫,上过药,应该至此再也没有上过药,竟让这样的一个少年深深受这般皮之苦,全身腐烂而死。

 而他手上的伤,有宫中上好的金疮药,加上陛下有意的照料,不久就已大好,虽现今因为救他的时候撑开了伤口,却也无伤大碍,这少年却实在可怜…

 他望着那些皮,心中一阵恶心从喉咙处作恶,他赶忙将视线移开那人的身体,双手扯下半褪的衣裳,搁置在一旁,即将被子盖在那人身上。

 片刻,董贤望着玉怜又是一阵叹气。突然,他怜悯的目光在时间流逝中陡然惊醒,他出来是为陛下沏茶的,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

 他想着立刻从房中奔出去,回到刚才的那片草地,拿起放在那许久的茶壶,就往殿中走去。

 “陛下。”董贤有点心虚看着那两处疑惑炯炯等着他的两双眼,将手中的茶壶微微前倾,倒了一杯茶在陛下面前,即恭敬的站在他身旁。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刘欣一直坐立不安紧张的神经在看到来人微微放松,面上却仍有着担心。

 “臣一时没有找到厨房在哪,所以绕了些路。”他撒谎道,他私心不想在陛下面前提及玉怜,何况…他不经意的眼角瞟了那一直恭敬站在陛下身旁的人。

 “嗯。”刘欣轻应了一声,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即放在桌上。

 这茶水早已冰凉,若说他去的时候不认识路,回来的时候难道也不认识路吗?

 刘欣眼中浮出疑惑,轻轻瞟了那站立的人,眼中立刻光芒四,寒冷非凡。那人垂在腿边的手明明已经结疤快要痊愈的双手,现今已沁出丝丝血迹,皮又浮现出来。

 “陛下,马上就要开始了,臣带陛下去大典上吧。”夏贺良突然道。

 刘欣望了他一眼,阴沉的脸轻应了一下,即随着夏贺良走出大典。

 钟鸣声响,威严庄重,如歌如泣声响彻整个神祠中,刘欣随着众人的高呼万岁中,缓缓走向那尽头偌大的鼎前。

 声响停止,刘欣绕过那鼎,转身即站在鼎前,对着纷纷站在两侧的大臣,威严声传来:“汉兴二百年,历数开元。皇天保佑朕这不才之人,汉国再获受命之符,朕的德行菲薄,岂敢不遵!”他肃清的声音直冲云霄,仿佛要让皇天听见:“大凡更受天的大命, 必须改制更新,现大赦天下。以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将元年,号称陈圣刘太平皇帝。漏刻以一百二十为度!”

 他朗朗诵着,对未来充了自信,在阳光下, 面容仿佛镀上金辉,照耀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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