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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不离,死生不弃(五)
 “我没有。睍莼璩晓”玉轻烟从容地应对这只母老虎,语声轻淡如水“芙姐姐自己滚下去的。”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滚下去?”谢夫人认定了她是谋害女儿的凶手“你站在那里,为什么不拉住芙儿?只有一个解释,是你把芙儿推下去的!”

 “我想拉住她,可已经来不及。”

 “我告诉你,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谢夫人气得发抖,怒火已经烧了她的理智。

 “谢夫人,我相信烟妹妹是无辜的。烟妹妹为人如何,我很清楚,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你女儿推落斜坡。”沈凝义正词严地作证膈。

 玉轻烟顿觉心中暖暖,沈凝真心当自己是最好的姐妹,才会维护自己。如果沈凝知道真的是她将谢思芙推下斜坡,是不是接受不了?

 玉轻莲道:“话不能这么说。当时你在另一边看李家妹子的病情,并没有亲眼目睹,又怎知烟妹妹没有推人?”

 谢氏板着脸喝问:“你究竟有没有推芙儿?政”

 谢夫人恨不得立刻打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若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谢氏道:“大嫂,虽然烟儿是我女儿,但我不会偏袒徇私。这样吧,先将烟儿关起来,待找到芙儿后再计议。”

 “我没有害人,凭什么关我?”玉轻烟抗议。

 “你是嫌犯,自然要将你关押起来。”玉轻莲嘴角轻扬。

 谢氏示意两个婆子抓住人,玉轻烟知道,被关押了便只有任人鱼的份。她正想开口,外头就传来含怒火的喝声“谁敢拦朕?”

 房里的人震惊得面面相觑,陛下在玉竹寺?

 她们刚刚起身准备驾,宇文熙就快步走进来,直奔玉轻烟面前“玉姐姐。”

 房中所有人纷纷行礼,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平身。”

 随之进来的是小李子和高晋扬,高晋扬的目光随意地扫向玉轻烟,她上他冷冽的目光,不甘示弱似的。

 这小小的厢房更显得仄,容纳不下器宇轩昂的高晋扬。

 谢氏、谢夫人对视一眼,喜上眉梢,谢氏问:“陛下刚到的吗?住持为陛下安排住处了吗?”

 “朕住在东厢。”宇文熙一人独坐“你们为何都在这里?”

 “陛下有所不知。”谢夫人目焦虑之“不久前,妾身的女儿滚落斜坡,住持已派人去寻人,如今情况未明。她们说,芙儿不是自己滚落斜坡的,是被人推下去的。”

 “是谁推的?”他随口问道,脑子都是尽快带玉姐姐离开这里。

 “是烟儿。”谢氏指向玉轻烟“不少人都看见,芙儿滚落斜坡之时,烟儿就站在那儿。”

 宇文熙惊讶极了,谢氏阴谋得逞,心中窃笑“陛下,这事若是京兆尹来查办,该是将嫌犯关押起来,留待提审。”

 他的黑眸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既然朕知道了这件事,便管管吧。玉姐姐,你将谢思芙推下斜坡吗?”

 玉轻烟回道:“臣女怎么会做这种事?再者,当时那么多人,我推了人,其他人一定会看见的。”

 谢氏、谢夫人又要争辩,他摆摆手,道:“她不认罪,朕便带她走,今夜好好审问,相信明就能水落石出。”

 说罢,他起身往外走,高晋扬扣住玉轻烟的右臂往外走。

 房中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小皇帝带走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

 ——

 住持给宇文熙安排了单独的院落,他拉着玉轻烟进了房,顺手关上房门,高晋扬只能站在外面。

 宇文熙揭开三个食盒的盒盖,里面都是精致可口的糕点,他是特意带来给她品尝的。

 她一边吃一边问:“陛下为什么来玉竹寺?长公主知道吗?”

 以往,不是太后就是皇后率领内外命妇来玉竹寺参加观音诞,而今小皇帝还未册后、纳妃,后宫无人,兰陵长公主监国摄政,因此,在皇族与后宫,她便是地位最高的女子,应当来玉竹寺。不过,她只是派近身侍婢代替自己来参拜,高晋扬从旁协助,保护所有女眷。

 兰陵长公主的近身侍婢出宫时,他和小李子乔装成宫女,混在一众宫女中出宫。抵达玉竹寺时,他们被高晋扬识破,高晋扬派人送他们回宫,宇文熙就是不回去,甚至以性命相要挟。

 “陛下又偷偷跑出来,回宫后长公主一定惩罚你。”玉轻烟斜睨着他。

 “朕听闻观音诞又隆重又好玩,就决定来看看。”他嘿嘿地贼笑,其实,他偷溜出宫来玉竹寺是因为她在这里。

 “这种话不能说。”

 他吐吐舌头“玉姐姐,这几我们在一起玩好不好?”

 她笑道:“好,一起玩,不过陛下要乖乖的,不能调皮,不能任。”

 宇文熙喜不自“我都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们继续吃糕点,玉轻烟心想,谢思芙应该不会摔死吧,那斜坡并不陡峭,摔不死人的吧。

 “对了,玉姐姐,方才她们说你推人,是怎么回事?”他笑问,快乐、幸福的情绪从心里溢出来,染了一张俊俏的脸。

 “谢思芙想害我,从背后推我,我察觉了,闪避后拽了她一把,她就滚下斜坡了。”

 “她活该!”他同仇敌忾地骂道“敢害玉姐姐,最好摔死!”

 “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玉轻烟莞尔。

 “我得好好想想。”宇文熙双手托腮,认真地想着。

 小李子送来斋饭,二人一边吃一边说笑,外头的高晋扬饿得饥肠辘辘,唤来下属替代自己守卫,他则去进膳。

 小半个时辰后,高晋扬敲门禀奏:“陛下,已寻回谢小姐,谢夫人请陛下过去一趟。”

 于是,宇文熙和玉轻烟前往谢家的厢房。

 谢思芙滚落斜坡,额头、右腮、手臂皆有擦伤,血迹斑斑,一张娇媚的小脸变成了大花猫;伤势最重的是左腿,伤到了腿骨,须好好治疗、调养。看见玉轻烟跟在小皇帝身后走进来,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那小人。

 众人行礼,宇文熙坐在房中主座,有模有样地摆手道:“都起来吧。”

 静修师太道:“谢夫人,稍后有人送来汤药,谢小姐服下便是。贫尼告退。”

 “谢姐姐的伤势不打紧吧。”他装作关心谢思芙的伤势,却恨恨地心想:她为何没摔死?

 “谢陛下关心,上苍保佑,芙儿捡回一条命。不过,静修师太说芙儿的左腿伤势很重,只怕后会不良于行。”谢夫人故意将病情说重,好治那小人的罪。

 “朕让太医给谢姐姐诊治诊治。”他客气道。

 “谢陛下隆恩。”谢夫人连忙屈身谢恩。

 “芙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滚落斜坡?”谢氏提起这个众人关心的话题。

 “娘亲,姑姑,芙儿不是自己不小心滚落斜坡的。”谢思芙装出一副受害者委屈、柔弱的样儿“芙儿见烟妹妹一个人,好心想陪她说说话,没想到她…安西王与父亲正在商讨芙儿与郡王的婚事,她认定芙儿抢了郡王,恨极了芙儿,便推芙儿滚落斜坡。只要芙儿死了或者残了,就没人跟烟妹妹抢郡王了。”

 玉轻烟心中冷笑,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不小。

 谢思芙嘤嘤哭泣,泪水了纤长的眼睫,分外楚楚动人“婚事还没定,芙儿就被害成这样,陛下可要为芙儿做主。”

 谢夫人屈身“恳请陛下为芙儿做主。”

 宇文熙朗润的眉宇如坚硬的冰玉“方才朕审问了玉姐姐,她说她没有推你。”

 谢思芙梨花带雨地控诉:“她自然不会认罪,陛下,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臣女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滚下斜坡?是她推臣女的。”

 谢氏一副刚正不阿的嘴脸“陛下,虽然烟儿是妾身女儿,但如若是烟儿推芙儿,妾身不会偏袒烟儿。请陛下圣裁。”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提醒他不要偏袒吗?

 “陛下,臣女与沈家姐姐站在斜坡上,李家妹子身子不适,沈家姐姐去看她,臣女便一人站在斜坡上。接着,臣女察觉身后有人,侧身闪避,芙姐姐扑了个空,顺着力道往前滚下去。陛下,芙姐姐心肠歹毒,害人不成反受其害,她滚落斜坡与臣女无关。”

 “不是这样的,陛下,她说谎!臣女根本没有害人之心,是她要害臣女。”谢思芙立即反驳。

 “臣女是冤枉的,恳请陛下明断。”玉轻烟据理力争。

 “你们一人一个说辞,朕难以断案。”宇文熙为难道。

 “陛下,她们各执一词,无从判断她们是否说谎。”高晋扬忽然开口。

 “高大人有何高见?”宇文熙眼睛一亮。

 玉轻烟腹诽,高晋扬会帮自己吗?

 高晋扬击掌两下,一个侍卫带着一个闺秀进来。这闺秀道:“陛下,臣女是户部侍郎之女。”

 高晋扬冷厉道:“你看见了什么,如实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这闺秀道:“陛下,从山顶下来时,臣女走得慢,落在最后,走到半山时候,她们已经歇了好一会儿。当时,所有人都围在李家妹子旁边,玉妹妹站在斜坡那边,臣女看见,谢姐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手推玉妹妹。玉妹妹有所警觉,侧身闪避,接着不知怎么回事,谢姐姐就滚下斜坡了。”

 谢思芙、谢夫人闻言,面色剧变,谢氏的面色也很不好看。

 “陛下,她说谎,定是玉轻烟买通了她,让她这么说的。”谢思芙狡辩道。

 “是我的下属找到她的,照谢小姐这么说,是我下属和玉小姐串通害你?”高晋扬语声沉缓,却令人胆寒。

 谢思芙接触到他冷厉的目光,心虚、畏惧地垂眸,不敢再争辩。

 宇文熙冷冷道:“谢夫人,你女儿害人不成反受其害,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子不教,父之过,你这当娘的,可要多多费心教导女儿,否则,等女儿摔残、摔死了,就来不及了。”

 谢夫人连声称“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小皇帝等人走了,谢氏见谢夫人咬牙切齿,劝道:“大嫂,后还有机会,无须心急。”

 “总有一,我会为你讨回来。”谢夫人对女儿道“往后机警点儿,不要让人抓住小辫子。”

 “我不会放过那小人的!”谢思芙恨得用拳头捶打棉褥。

 “你这腿伤要好好诊治,明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府养着。”

 “娘亲,我不回去。”

 “你想落下腿疾吗?你想不良于行吗?你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吗?”谢夫人咄咄人道。

 谢思芙低垂了眼眸,不作声。

 玉轻雪和玉轻莲对视一眼,那丫头太走运了,总有人适时出现、助他身。

 ——

 宇文熙声称认、会睡不着,求玉轻烟多陪他一会儿,她只好陪他闲聊。

 东南西北地聊着,她倒是困得眼皮阖上了,他精神奕奕,将她抱上,盖上棉被,然后,他了衣袍,挨着她躺下。

 他的心,怦怦地跳。

 她睡得很沉,吐气如兰,光洁的小脸像一块纯粹的暖玉,玉光暖暖;她的睫羽浓黑、纤长,像黑色帘子遮掩了她的内心;她的鼻子直而小巧,她的瓣粉人…他想起中秋宫宴那晚所经历的血澎湃的一刻,慢慢地撑起身子,慢慢地俯首,慢慢地印在她的上…

 轻轻的吻,一如羽拂过。

 他足地躺下来,阖上双眸,与她同共枕。

 玉轻烟苏醒时,天已蒙蒙亮。

 当她看见自己与小皇帝同睡一张寝榻时,吓了一跳,待发现自己身上、他身上的衣服都齐齐整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她断定,应该是她太困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来,披上斗篷,开门出去。

 而寝榻上的宇文熙,睁开双眼,微微一笑。

 所幸天色未亮,否则被人看见了就糟糕了。玉轻烟回到自己的厢房,推门进去。

 然而,不远处藏着一双眼睛,看见她从小皇帝的院落方向鬼鬼祟祟地回来。

 房中昏黑,玉轻烟懒得点灯,想再睡会儿,便了衣袍上榻。

 可是,她刚躺下,就落入一双铁臂的包围。

 “啊…”

 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惊叫只剩下半声。

 她烈地反抗,看见了一张隐于昏黑中熟悉的俊脸,高晋扬。

 “放开我!”

 知道是他,她不害怕了,只想推开他“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他着她,扣住她两只手,语气恶“如若长公主知道你引小皇帝,你知道你有什么下场?”

 “大不了脑袋搬家。”玉轻烟不以为然地说道。

 “脑袋搬家是好事,不好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高晋扬嗤笑。

 “你大可向长公主禀奏。”

 他不作声,定定地看她。

 她亦看他,瞳仁黑亮。

 暗影之中,四目相对,他俊颜冷厉,她五官柔美,他魅如妖,她淡然如菊。

 “高大人在我的厢房、我的寝榻就寝,莫非高大人也动了凡心?”玉轻烟清浅地笑。

 “是又怎样?”高晋扬笑如魅。

 “意何为?”

 “房花烛。”

 他笑着低头吻她,她浅浅地笑…

 **扬哥哥真的喜欢轻烟吗?这次会不会把她吃了呢?又是谁看见轻烟从小皇帝那儿出来呢?会生出什么波澜呢?谢夫人会怎样对付轻烟?好冷清哇,呜呜呜呜,妹纸们对本文有什么想法和意见,留言,你们的留言是我码字的动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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