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年刚过,天气依旧寒冷,一场雪后,气温又下降了几度,整个城市被白雪覆盖,仿若冰封。
刚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的徐新年,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原本圆润光滑的脸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瘦削的颧骨,显得异常古怪,再配上额头到下巴的那一条丑陋的疤痕,怎么看都有些骇人,至于那双原本水汪汪带着笑意的眼睛,也迅速黯淡下去,如今浑浊的透着死鱼一般的黄
,简直像个行将就木的废人。
他已经三十岁了,也不年轻了,以前风光的时候还能靠保养维持一张鲜
的脸,可现在没了徐家这课大叔,又毁了容断了腿,他再也没了嚣张跋扈的资本,灰头土脸的走出拘留所的时候,还受到一众人的嗤笑。
“瞧瞧,那就是徐家的小少爷,怎么穷酸成这个样子,徐家难不成快倒闭了?”
“可不就是嘛,有钱人就是变态多,听说他是个GAY呢,以前我还看过他的
照。啧啧,当时那身段简直就是个狐狸
,现在老成这熊样,八成是没男人CAO,
不到
气了。”
“哈哈哈…摇
股给男人GAN的下|
胚子!要不是他现在恶心成这个样子,我他妈还真像试试,男人的
股真的比女人舒服吗?”
拘留所里的一群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冲着徐新年跛脚的身影
笑着,对他吐口水“
、
儿你别走啊,让兄弟们痛快痛快再说啊,让我等*丝也尝尝高富帅的滋味儿。”
所有人哄堂大笑,徐新年气的脸色苍白,全身颤抖,攥紧拳头回过头来,死死地瞪着他们,眼神
狠的恨不得把他们生
活剥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他闹出来的丑事,
不怕他,其中一个抬手对他就是一记耳光“啪”一声
的响亮。
“槽你妈的!你看什么看,嗯?打的就是你,怎么着你不服气啊?死瘸子!”
这一巴掌打的太狠,徐新年踉跄着没站住,旁边一个人紧接着上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他痛的尖叫一声摔在地上,仅剩的一条腿痛的不停地打哆嗦,那张破了相的脸恨得彻底扭曲了。
这些人渣!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翻身把这些敢羞辱他的人通通
死!一个也不留!
兴许是他的眼神太恶毒了,周围几个老爷们都有点发憷,其中一个带头的伸手又是“啪”一记耳光“闭上你的母|狗眼!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啊?哈,全拘留所都知道你被关进来之后,徐家连个
都没放过,该赚钱继续赚钱,
不记得你是谁了,你个死瘸子他妈的现在还跟谁横啊?!”
这一记耳光打的又重又狠,说出来的话更是像一把利刃直接捅进徐新年的心窝。
他不想承认这些人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从他被截肢,到被送进拘留所,徐建国的确没
过一面,甚至过年的时候都没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被关在拘留所里,这老不死的需要的时候就伸手哄哄他,不需要了就把他一脚踹开,他的命在徐建国眼里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对徐辞年的憎恨和对徐建国的厌恶已经彻底累积到了极点,徐新年死死地咬住嘴
,口腔里血腥味弥漫,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老天开眼,留了他一命,只要还活着,他发誓一定要害过自己的人血债血偿!
他拄着双拐,挣扎着站起来,嘴
鲜血淋漓,眼神疯狂骇人,拿起拐杖就要往这几个人脑袋上砸,这时候远处的警察听到动静跑过来,严厉的呵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都被关进来了还想闹事!?”
徐新年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里的拐杖,眼睛里迅速积攒起眼泪,原本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
这转换的速度快的让旁边几个人咋舌,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警察已经走到了跟前,徐新年咬着嘴
,眼眶通红冲着他摇了摇头“对不起啊警察大哥,是我不好,跟几位大哥起了点冲突,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警察看他一眼,瞥到通红的脸颊和嘴角的血痕,一下子皱起眉头问旁边几个“4201、4204,你们打人了?”
“没有没有,这是我自己
伤的,警察大哥您…别处罚他们。”徐新年看了几个人一眼,害怕的往警察身后躲了躲,一副怕闹出事再被这些人殴打的可怜样。
几个人都被他翻脸的速度搞懵了,其中一个憋不住大骂道“卧槽!你他妈是男人吗?我就他妈就打你了怎么着了,你耍
的算什么玩意儿!”
本来拘留所里闹事就犯了大忌,现在这么一说,那警察直接冷下脸来“行啊,你们还真动手了,这里是你们撒泼的地方吗?你们几个跟我走,这地方你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他冷着脸押着这帮闹事的人走,回头看了一眼拄着双拐眼睛通红的徐新年,最终放他一马,没有把他一起押着走。
徐新年啜泣着说了声谢谢,直到几个人的身影身影冤屈,脸上的表情才瞬间冷下来。
这种借刀杀人的把戏他玩的太熟练了,对于害过他的人,就是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可乘之机。就像唾手可得的徐家,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至于背后给他捅刀子的人,他也一个不会放过,就算徐辞年化成一捧灰,他也要撬了他的坟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徐新年冷冷的哼了一声,擦干脸上的眼泪,拿着办好的手续,踉跄着慢慢走出拘留所,拳头死死地攥在一起,指甲都掐破了皮
。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徐建国躺在
上咳嗽的越来越厉害,旁边的管家倒了杯温水帮他顺气,可是仍然架不住周围几个股东唧唧喳喳的喧闹声。
“徐先生,这个月公司的业绩又掉了一大截,股票直接跌了几百万,再这样下去城东的几家分店就要关门大吉了。”
“是啊董事长,公司现在群龙无首,各种事情
成一团,您要尽快回来主持大局啊。”
“董事长,我们投资的几家五星级饭店这几天已经到了收尾的关键时期,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小少爷来处理的,他不许我们这些人搀和,谁也不知道还怎么进行下去,您看是不是先停掉这几个项目,回笼资金?”
“放
!”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建国,听到这话突然大骂一声,接着又是剧烈的一阵咳嗽,气
吁吁的躺在
上,脸色煞白“这几个项目投进去几百万,你说停就…咳…咳咳,就停吗!公司的损失谁来负责!?”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脸上
出为难的神色“可是…徐氏的声誉这次受到了重创,好几家银行都停止给我们放款了,公司内部资金周转不灵,除了停掉这几个项目也别无选择了。”
徐建国狠狠地一拍桌子,剧烈的动作让他又开始咳嗽“你们这帮废物!我不在难不成公司就要关门了?!停掉项目我们要付好几倍的违约金不说,前期的投入也拿不回来,这跟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分别?总之项目绝对不能停,让人家知道徐家连楼都盖好了却开不了张,这个脸你们丢的起吗!?”
“但是不停掉我们实在筹不到更多的钱了,而且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小少爷拉来的,我们不知道细节,怎么跟对方
涉的,又怎么进行下去?”
提到徐新年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这哪儿是徐家的儿子,简直是个灾星,不仅不断地给徐氏招灾不说,当初还不顾劝阻的非要投资建那么多五星级酒店,现在他自己进拘留所了,倒是让这些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嘟哝了一句“要是大少爷还在就好了…以前大少爷掌管徐家的时候,生意不知道多好。”
接着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
的跟着点了点头,一下子让徐建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一边咳一边盯着窗外,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提到徐辞年,就会让他忍不住想起过世的父亲,当年老头子宁愿把整个徐家留给孙子,也没想过留给自己这个亲生的儿子,这种被儿子
一头的感觉让他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徐辞年更加的厌恶,再想起他那个不男不女的身体,哪怕徐辞年再优秀,他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他现在竟然也跟这些人一样,隐隐期待徐辞年如果没有死,兴许就能重新回来辅佐自己,重振徐家。
众人见徐建国不过话,以为他又思念起了儿子,沉
了片刻,其中一个人开口“董事长,您也别伤心,养好身体为重,我们都盼着您赶快回来主持大局呢。”
徐建国嗤笑一声,没说话。
他何尝不想赶快回公司,可是他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根本不再适合去上班,只能每天躺在
上静养,这样能不能保住命还是未知数。
呵,偌大的一个公司,如今竟然连个接班人也没有了,公司里
成一团,大儿子死了不能指望,小儿子又丑事做尽,如何能够托付?
“罢了,你们不用说这么多,我心里有数,项目的事情先放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徐建国头疼得厉害,心口也一阵阵绞痛,重新躺进被子里,挥手打发掉一众股东。
在场人面面相觑,谁也提不出更好的意见,只能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走在最后的一个人,犹豫了一会儿,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走过来开口“董事长,我还有一件事儿要说,是关于小少爷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徐建国疲惫的连眼皮都没睁开,咳嗽了几声说道“他的事我不想听,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可是现在外面的舆论闹得很厉害,好几家媒体都跟风报道,说徐家冷血无情,连亲生儿子都利用,我觉得这事关徐氏声誉,所以才不敢不告诉您。”
听了这话,徐建国倏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结果咳得一张老脸都紫了“那些媒体胡说八道什么!徐家又没有电影明星,为什么会被盯上?”
那股东也一脸费解“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说是有人主动跟媒体爆料,媒体觉得有炒作价值这才对我们穷追猛打。”
“那些媒体也不知道怎么就统一了口径,都说小少爷虽然醉驾做错了事,但是已经断了一条腿毁了容,又进了拘留所改造,已经得到了惩罚,徐家作为至亲,从始至终不出面,甚至让儿子
落街头讨饭吃,实在是没有人
,还说有钱了之后心也跟着冷了,亲生儿子都能扔,给灾区捐钱做样子的时候能有几分真心。”
徐建国一向最在乎面子,平时经常出席个慈善活动,资助个留守儿童之类的,要的就是给自己长点脸面,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气的手都哆嗦了。
“放
!我徐建国怎么对待儿子,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你去查查是谁抖出来的消息,又是哪个媒体在背后嚼舌
,给我拿钱封住他们的嘴!”
骨头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现在这话已经传得街知巷闻,好多人都说看到小少爷在路边乞讨。董事长,公司的声誉已经受损了,在这时候要是再不做出点表示,我们很难再挽回形象了。”
徐建国深
一口气,手指都在颤抖,旁边的管家赶忙给他拿了一片参片,喝了一杯热水才缓过劲儿来。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股东一脸担忧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徐建国躺在
上,疲惫的像是被人
空了全部力气。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辈子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外部,媒体重重施
,
得他不得不把徐新年领回来,内部,公司群龙无首,急需要一个人出面力挽狂澜。
如果他的身体稍微好一点,或是徐辞年还在,事情也还有转机,但是现在他只有徐新年一个儿子,也没有孙子可以培养,难不成真的要把老爷子一手创办的大把家业毁在自己手里?
喝过药之后,徐建国躺在
上辗转反侧,连续的打击让他刚到六十的年纪就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孤零零的躺在
上,难以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突然急匆匆的敲门进来“老爷,出事了。”
“怎么了?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不能随便进来吗?”徐建国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捂着
口咳嗽了几声。
“对不起老爷,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管家支支吾吾,眼睛使劲往窗外瞟,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徐建国的心情十分的烦躁,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跪在厚厚的积雪里,冻的浑身瑟瑟发抖。
“他…”徐建国陡然皱起了眉头,旁边的管家见他看到了,忍不住开口“小少爷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小时了,我之前劝他走,他死活不动地方,一定要见您一面,我这才…”
徐建国冷哼一声“丢光了徐家的脸,还好意思回来了?让他在外面跪着,不用理他。”
说完这话他又埋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完全不把窗外的徐新年当回事。
管家心疼徐新年的身体,还想要再劝说几句,可是转念一想到他当时在医院里疯疯癫癫,对谁都说大少爷要害他的样子,就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徐新年跪在冰天雪地里,冻的全身都在打哆嗦,他刚出了车祸不久,又在拘留所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瘦成一幅骷髅,那条仅剩的腿被雪水浸透,骨头疼得钻心,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
离开拘留所之后,徐家果然没有派人来接他回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街边
,受尽了白眼,那种滋味比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了解徐建国,这老不死的把面子看的比所有东西都重,所以之前他故意找到几家媒体,向他们透
自己的身份,还哭诉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为的就是给徐建国施
。
现在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不信徐建国会无动于衷,所以他来了,就跪在徐家大门口,让徐家人和周围所有人都看看,他徐新年才是受害者。
人心都是
长的,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这个道理他从刚重生到徐家的时候就懂了,他能用这个招数
走徐辞年,也能用同样的方法让自己重回徐家。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一直跪到徐建国出现,就算仅剩的这条腿也会废掉也无所谓,因为一旦回到徐家,他就还是徐建国唯一的继承人,到时候上亿资产到手,他还怕装不上两条假肢吗?
大门打开,风雪灌入门里,管家从屋里从出来,撑着一把走到徐新年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怜悯“小少爷…算了吧,老爷还在气头上,您就算跪到第二天早上也没用的,到时候身体再被冻坏了怎么办?”
徐新年眼圈泛红,大大的眼睛带着一层水光,他狼狈的
了
鼻涕,咬着牙开口“张伯您别劝我,没见到爸爸之前,我…咳…咳咳…是不会走的。”
他跪的时间太久,嗓子已经嘶哑了,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显然是冻坏了。
管家看着心疼,给他披上一件衣服“老爷身体不好,这会儿在睡觉呢,你跪着也没用,就算是真心认错等他醒了之后再跪也不晚啊。”
徐新年摇了摇头,
出一抹凄惨的笑容,一说话一滴眼泪就砸在了眼前的雪地里“我又不是故意演给谁看,只是心里难受不能饶恕自己。是我糊涂做出这样的丑事,我已经不求爸爸能原谅我了,只要他还愿意见我一面就好。”
说着他打了个
嚏,冻的嘴
惨白,单腿一晃一下子栽倒在雪地里。
“小少爷!您别吓我啊!你都这样了,不能跪了,张伯带你去我房间躺一会儿啊。”管家一把岁数的人,见不得小辈这样受苦,赶紧冲上来扶住他。
徐新年浑浑噩噩的抬起头,挣扎着直起身子,两只手撑着地面继续跪着,脸上的伤疤落上了雪,碰到体温化成一缕水
过下巴,像是他留下的眼泪。
“您别劝我了张伯…我求求您让我跪着吧…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可是我这么一走,爸爸又要误会我了,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他,只要爸爸身体好好的,我看一眼马上就走。”
毁掉的一张脸和残废的一条腿,让徐新年看起来太过凄惨,张伯于心不忍,长叹一口气“算了,我再去找老爷说说,小少爷您等一会儿。”
他把雨伞留给徐新年,转身走进了屋里,此时徐建国还躺在
上睡觉,屋里的暖气烧得很足,跟外面的冰天雪地简直是两个世界。
“老爷,您去看看小少爷吧,他瘦的都没有人形了,腿也废掉了一
,您忍心他因为您再废掉一条腿,彻底瘫痪吗?”
徐建国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张伯的话,慢慢的掀开了眼皮,神色更加的阴沉。
“他残废也是自己作的,怪得了谁?他要是有辞年一分稳重,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管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反问:您现在口口声声都是大少爷,可是他还在徐家的时候您又是怎么对待他的呢?
“老爷,大少爷在监狱里生死不明的时候,是您自己放弃的,现在还提他干什么呢?难道您真想再死一个儿子吗?”
“砰!”一个花瓶冲着张伯砸了过来,一下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放肆!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张伯吓了一哆嗦,马上噤声了。
仅仅是砸花瓶这个动作就让徐建国咳的几乎把肺吐出来,撑坐在
头,他捂着
口剧烈的咳,张伯赶紧上前给他端了一杯水。
徐建国喝下水才舒服一点,
口剧烈的起伏,往窗外又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徐新年一下子歪倒在地,右边空
的
腿被溅起的厚雪
扁了。
“你不用废话,他想跪就让他继续跪好了,等到他什么时候两条腿都没了,我再考虑见他一面。”
说完这话他又钻进被子,这次直接吩咐张伯把窗帘拉上,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小时过去,徐新年冻的一条腿彻底麻木了,像是坏死一般一点知觉也没有,两只手上青紫一片,配上惨白的肤
,简直像是从坟墓里跳出来的恶鬼。
他的嘴
不停地发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恨得咬牙切齿。
徐建国你狠,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早晚有一天我会像
死徐老头那样把你也推下楼梯,让你和徐辞年那爷孙俩在阎王殿团聚!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机,按下早就存好的一个号码。
没过一会儿接到通知的几家媒体就扛着长
短炮来了,一看到徐家大院里,徐新年正跪在冰天雪地里面的场景,那双八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对着徐家大门就是一通狂拍,这年头没有新闻就要制造新闻,就算不是电影明星的*,好歹也得是豪门望族的狗血恩怨。
这不,堂堂徐家接连闹出这么热闹的事情,还是有人故意爆料,大独家不抢白不抢,明天社会版头条就有新八卦可写了!
闪光灯闪成一片,徐新年装作惊吓的惊叫一声,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记者还是纷纷凑上来对他就是一通狂轰
炸。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来干什么!?有什么好拍的,快点滚!滚啊!”
他生气的推搡着记者,努力扮演好受害者的角色,反正成败在此一举,他向来豁的出去。
吵闹的声音在原本清冷的院子里响起,徐建国本来就浅眠,好不容易要睡着,又被院子里的吵闹声
醒,忍不住皱起眉头冲着门外喊“外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
!”
一个女佣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老爷,不知道哪里来了好多记者,现在围着小少爷不放…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那些保安都是j□j的吗?这些人也能放进来?”
徐建国大骂一声,捂着
口一边咳嗽一边气的拍桌子,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徐新年已经被记者推搡的摔在地上,冻的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叫保全,把这些人都从门口轰走!”
徐建国气的脸色都变了,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愤恨的穿上衣服。若是刚才他还能对徐新年冷言冷语,但是现在记者都来了,本来事情就闹得人尽皆知了,这会儿他要是再不出面,徐家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保全很快就到了,把闹哄哄的记者全都拦在大门外,空
的院子一下子只剩下徐新年一个人,他仍然咬着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伯扶着徐建国走出大门,风雪袭来,他捂紧领口,沉闷的咳嗽几声,看见徐新年凄惨的样子,一下子又有点恍惚。
印象里那个青春贴心的小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徐新年看到他的瞬间,眼泪当即再也忍不住了,踉跄着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只剩下一条腿,一下子狠狠摔在地上“爸爸…您终于肯见我一面了。”
他冻的全身麻木,站不起来,只能用唯一的一条腿在雪地里往前一点点的爬,瘦弱的身体在雪中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等到他爬到徐建国脚边,才终于
出一丝笑意“爸爸…对不起,我好冷啊…站不起来了,您不要怪我。”
他说着眼泪就往下掉,嘴角带着笑可是眼眶却通红,旁边看见的人都心酸了,一时间都没有人去想他做了什么错事,只想赶快把他扶起来别再受罪。
毕竟是仅剩的一个儿子,徐建国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有些松动了,再看到远处不停拍照的记者,让张伯把他扶起来,
着额头说“你还回来干什么?徐家没有你这种儿子。”
徐新年冻了太久,下面已经全麻了,两个人架都架不住,他一下子又跌倒在地上,伸手去抓徐建国的衣角“…我不是求您原谅我…我早就没脸见您了,可是…作为儿子,过年我还没有给您磕过头,我心里难受,今天来看看您…一会儿我马上走。”
他努力稳住身体,跪下对着徐建国慢慢的磕了一个响头,气若游丝的挤出一点笑意“爸爸…过年好,儿子不孝…您就当没生过我…”
动情处,他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佣人和管家全都被感动的
了眼泪,转念一想都觉得徐建国做的过分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就是醉驾出了事故,怎么就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
人心
长,一句“爸爸过年好”一下子让徐建国动容了,他没忘记孤独凄冷的大年夜里自己是如何度过的,那时候他就盼着有人能陪陪他,如今徐新年也算是还有良心。
再联想如今公司的局面和媒体对徐家的大肆报道,他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外面太冷。”
徐新年死咬着牙等的就是这句话,如今亲耳听到,用力的点了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在抬手擦眼泪的瞬间,没人看到他勾起的一丝如愿以偿的笑容。
这一次再踏入徐家,他一定要把还未得到的和曾经失去的通通攥进手心,谁挡杀神,佛挡杀佛!
合上报纸,徐辞年嗤笑一声,抬头看着车窗外,笑而不语。
开着车的瞿城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怎么着了?莫名其妙笑什么?”
徐辞年勾起嘴角,倚在靠背上伸了个懒
“没什么,只是感叹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也。”
瞿城闷笑,一转方向盘车子转入小道“你别给我扯古文,不知道我大老
没文化嘛,又是哪个祸害惹着你了?”
“徐新年呗,我觉得十二生肖里应该再加一个小强属相,专属于我那亲爱的好弟弟。”
徐辞年勾着嘴角笑着开口,显然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他的命可真够好的,死了能钻进个新壳子里重生,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人家最轻也得是个植物人,他倒好,残废了一条腿还四处蹦跶,现在糊
的那些小报记者又把他炒成了无辜白莲花,糊
着老头子把他重新接回徐家,这手腕我自叹不如。”
这时正巧赶上红灯,瞿城把车子停下,拿起报纸扫了一眼当即笑出了声“哟呵,这苦
计演的可真是声情并茂啊,难怪当年能拐走董锋那个二五眼,不过说起来,当初能看上董锋,你这眼神也好不到哪儿去嘛。”
徐辞年气笑了,把手伸到驾驶座上薅瞿城的耳朵“没错,我是眼瞎,否则也看不上你。”
“喂喂!别拽了,开车呢!万一撞树上,咱们可是一车三命!”
“嗯?不就俩人吗?”徐辞年疑惑的挑眉。
瞿城
笑,在后视镜里瞄了徐辞年肚子一眼“这不肚子里还有一个嘛。”
“滚!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
两口子在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斗嘴,谁也没把徐新年的归来当回事儿,不就是个祸害嘛,他敢再使
招,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不胜正,谁又怕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就是传说中的过渡章,莲花迪迪和渣爸怒刷了存在感,不过两口子下章会刷回来的2333333
PS:谢谢阿呆、句点、八月桂花香、唐绯、野火
梦、小方、
翼、bbdfs扔的地雷,(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