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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木灵之体
 大藩城,南街,一条简陋的巷子里。

 王暮仰躺在上,嘴里轻轻的着凉气,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他的手脚已经完全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混身上下,除了嘴巴之外,其他地方均是伤痕累累,十手指更是尽数断绝。

 门外有重重的烟火气息飘来,伴随着阵阵咳嗽之声和浓重的药味,透过简陋的门帘,依稀可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蹲在火炉边,拼命摇晃着手中的蒲扇。

 王暮虽然是大藩城有名的神医,家境却不富裕,此老为人非常厚道,替人治病,收的疹金极少,遇上生活贫困的,甚至免费送药,而他治病得来的大多钱财,也用在了寻觅罕见的药材上。

 因此,家中除了一些罕见的奇花异草之外,可说家徒四壁,衰败的屋梁上,甚至有几道阳光洒落下来。

 眼帘缓缓睁开,王暮终于醒了过来。

 阳光打在王暮苍白到没有一丝血的脸上,分外惨淡,过去的记忆,像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

 此老转头看了几眼,见到熟悉的房间,心中一松,随后眼痛苦与茫然之,似乎还未明白,那些人为何要他们王家祖传的那瓶密

 那瓶密只对濒临死亡的植物,有着奇效,至于其他方面,并无大作用,王家祖上,甚至给垂死的病人滴过一滴,不过没有见到什么起死回生的效果,只是筋骨强健了不少,勉强多维持了几天寿命。

 “爹爹,你终于醒了!

 声音青涩,门外的少年,不知在何时走了进来。双目通红,脸上犹有泪痕,他的手里捧着一碗黑呼呼的药汤,热气四溢,见到王暮醒来,泪水再次了下来。

 此子名叫王仲陵。是王暮的儿子,也是唯一的亲人,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两天前,王暮突然失踪,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打的不成人形,气若游丝,王仲陵乍见之下。悲痛绝,几乎哭到昏厥。

 好在王暮平时积善行德,与四邻好,在邻居的帮忙之下,将他到了上。

 而王仲陵从小随父亲学医,亦有几分本事,家中也有些药材,此子强忍着悲痛。为父亲煎药,夜服侍。总算使老父有了一点生机。

 王暮见到儿子,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爹爹,孩儿把药熬好了,我喂你吃!”

 王仲陵见父亲醒来,精神一振。用力吹了吹滚烫的药碗,直到确定冷了下来,才舀了一勺,放到王暮边。

 王暮慈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

 王仲陵见状一愕。不明白父亲今天为何突然不吃药了。

 “仲陵…那瓶密…你可记得…放在哪里?”

 王暮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不醒人事。

 “爹爹,我记得!”

 王仲陵似乎不愿见到父亲再说话,连忙点头。

 王暮道:“去,把它拿出来…带着它,有多远走多远…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王仲陵大惊失道:“爹爹,你在说什么呀,你此刻伤的正重,孩儿怎能舍你而去,再说此事与那瓶密又有什么关系?”

 王暮目光一黯,苦笑道:“傻孩子…那些人把爹爹抓去…正是为了那瓶密…他们没有得到东西,早晚还会找上来,爹爹…已是将死之人,他们一定会把坏主意…打到你身上的,我们王家祖先…传下的宝贝,更不能让他们得了去。”

 王仲陵愕然无语,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想了好一会才哽咽道:“爹爹,就算如此,孩儿怎么能弃你不顾?”

 王暮摇头道:“爹爹是大夫,年纪又大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经过这一番折腾,没有几天…活头了,但你是我们王家的…唯一的后裔,你不能再出事,听爹爹的,带上那样东西,快走。”

 王仲陵毕竟年幼,听王暮一说,立刻失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泪如雨下,摇头不语。

 “逆子,你要气死我吗?难道你非要…断送了王家的香火,才肯甘休?”

 王暮怒声呵斥,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难言的痛苦,面皮剧烈搐。

 “爹爹,你先把药喝了吧!”

 王仲陵赶紧走到他的身边,递过汤勺。

 王暮浑浊的双目中出眼泪,声音嘶哑道:“仲陵,听爹爹的,快走…”

 …

 房中泣不成声!

 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王仲陵背着一个包袱,面泪水,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低低嘶吼了一声,狂奔而去,眼中除了痛苦,还有深深的恨意。

 一声叹息,从房中传出,王暮再无牵挂,脸色平静到了极点,目中有浓浓的欣慰之

 时间缓缓过,又是半个多时辰,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陡然出现在王暮边。

 王暮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道士打扮的老者,目光一骇道:“道长是谁?”

 老道恻恻的笑了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们王家家传的那瓶密,究竟在哪里?说出来,尚有一条生路,若是隐瞒,死路一条。”

 王暮闻言,瞳孔猛缩,想起儿子尚未走远,淡淡道:“道长恐怕是认错人了,我们王家,没有什么密药。”

 老道闻言,目中出两道利箭般的神芒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说完,此老立刻展开神识在房中搜索起来,数息之后,目光一定,望向房中角落处,那里载种着十数颗各种各样的草药,而其中一盆最毫不起眼,如同野草一样的一盆植物,下的泥土,已经被刨出了一个大坑!

 老道面色一冷,目中神识探出,直入王暮的眼中,王暮惨叫出声,身躯剧烈颤抖,十数息后,搐了几下,两眼一翻,再没有任何声息。

 老道施展完读心之术,立刻窜着门外,向着某个方向掠去。

 在他离开几十息后,又有一道青年的身影闪入房中,看到上已经没有半点声息的王暮,青年目光一凛,走到边,仔细观察了几眼,咒骂道:“来迟了一步,明繇子这个混蛋,简直是丧心病狂!”

 青年正是叶白,而之前离开的老道却是明繇子。

 叶白展开神识向四周扫了一圈,再不停留,立刻追了上去。

 …

 大藩城南门外,一道瘦小的身影,向着远方的山林里狂奔,王仲陵只是个寻常少年,哪里有什么目的地,只依稀记得以前和父亲到山里采过一些药材,记得一点路途,茫无头绪之下,只能循着记忆,一头扎进山里,打算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小子,站住,把你背上的东西给我!”

 一声暴喝从远处天边传来!

 王仲陵震的脚下一个踉跄,回过头去,立刻惊的目瞪口呆,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天边飞快靠近了过来。

 “仙师?”

 王仲陵怎么也没有想到,觊觎他们家传家宝物的人,居然是传说中的仙师。

 迟疑了片刻,王仲陵猜到自己的父亲只怕已经遭了毒手,心中悲痛之极,到了此刻,哪里还有什么畏惧之心,只有腔的仇恨。

 王仲陵知道自己逃也逃不了,把心一横,一把取出一个玉瓶,揭开木,朝着蓝色人影道:“这是我们王家传下的宝物,我死也不会给你的!”

 说完,仰起脖子,一口喝下,有金光闪烁!

 “小子,你就算喝了,老子榨干你的血骨髓,也要让你吐出来!”

 明繇子怒声咆哮,惊雷滚滚!

 而此刻王仲陵已经痛到失去了知觉,下瓶中之物后,他的身里,便仿佛有一团磅礴的力量在淌,随着这股力量的淌,他的身竟隐隐膨壮大起来,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滋补一般,肌肤很快破裂,血水四溅!

 砰!痛楚袭来,王仲陵轰然倒地,不醒人事!

 明繇子此刻已经彻底疯狂,面孔狰狞到了极点,脚下速度更快,眼看着就到了几十丈远处,明繇子已经伸出大手,抓向王仲陵的身体!

 “明繇子,你若碰一碰那个孩子,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叶白的怒喝在明繇子的耳边炸响,随着这一声怒喝,明繇子突然生出剧烈的不祥感觉,好似被某种无法抵抗的强绝力量笼罩住一般,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这股力量就会在瞬间将他毁灭!

 看着不远处的王仲陵,明繇子眼中现出挣扎之,最后咬了咬牙,猛的拔地而起,掠向天边,逃往南方!

 破空声响!

 叶白落到地上,看着浑身是血,身躯扔在鼓的王仲陵,飞快的在他身上点了数下,输入元气将他体内澎湃的力量压制。

 “好强的生机之力,难道这个王家祖传的密,真的是生命之泉?”

 叶白思索了片刻,立刻在他的身上检查起来,几息之后,指尖输出一道绿色木系元气,在王仲陵的身上游走了一圈,木系元气竟以飞快的速度,消失无踪,被他的身体收一空!

 “上等的木灵之体?”

 叶白目中芒闪烁,究竟是此子本来就具备,还是那种古怪密的力量改造而成?

 叶白一把摄来地上的玉瓶,仔细看去,瓶中已经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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