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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章 震慑
 他脸上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来,震得刘碧云心头打颤,没有了刚才的威风,连说话都是牙齿打颤的“你,你要干什么?可别来啊。”

 “我是来的人吗?我在这里养伤,你来看看也就罢了,却在我面前又是吵又是骂的,把这里当成什么了?”说着,毫不留情地命同望:“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同望就立即朝小蝶走去,在刘碧云的惊呼声中“啪啪”几掌打在小蝶的脸上。顿时,小蝶的一张小脸就像是开了一个果酱铺子:红的是血,白的是手印子。

 她也吓傻了,也不看刘碧云的眼色,立时就跪在了云书岳的脚下,磕头如捣蒜:“世子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

 “这牛马就不用了吧?”云书岳一手撑着沿,另一手若无其事地鼻端“我府上多得是牛马,不需要你这么个蠢笨的。同望,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没有,挖出她的眼珠子,扔到田庄里,由着她自生自灭!”

 同望就“噌”地一声,从靴筒里掏出了一把铮亮的匕首,在小蝶面前比划了一下。

 刘碧云儿就没想到云书岳竟然会来真格的,吓得惨叫一声,瘫软在了那把椅上,连声说着:“快把她带出去,我可怕见挖眼的。”

 云书岳不由“嗤”笑了一声“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拼死维护的主子。若是她不能在你危难之时帮你一把,你还这么护着她做什么?”

 刘碧云这才明白过来云书岳打得是什么主意,原来他几下子就把身边这个忠心耿耿的奴婢给收买了。

 在她看来。凡是奴婢就该效忠于主子,而主子却可以罔顾她们的性命。反正她们都是花银子买来的,签了生死契的,死活和主子没什么瓜葛。

 她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敢确定云书岳到底狠不狠心,半天才打着颤问道:“你,你真要挖她的眼?”

 “那又如何?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话不算数了?”挥了挥手,就要让同望把小蝶带下去,小蝶绝望地看了刘碧云一眼。身子就瘫软在地上。

 筱蓉叹息一声,知道云书岳这是给自己出气,可这也太荒唐了,动不动就挖人的眼,可算是个什么人呢。

 不由就仰脸看着云书岳,道:“世子爷这是何苦?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何必为了这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小蝶是世子妃身边的人,教训几句就算了,哪里用得着动刀动剑的啊?”

 云书岳就朝同望使了个眼色“听筱蓉姑娘的。把她送到田庄里吧。”

 小蝶临走感激地朝筱蓉投去了一瞥,虽然送到田庄上以后再也不能跟着刘碧云了,可那也好过被挖眼。两下相比,她自然是心里有数了。

 刘碧云恨得牙,这个云书岳,当着这么多的人。是在打自己的脸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正想争个道理出来,不防云书岳就一下子倒在了上,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安,显得十分疼痛。

 筱蓉也顾不上刘碧云是否还在这里了,忙起身窜上前,因为跪得久了,身子踉跄了下,差点儿摔倒。却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跑上前,急切地问道:“世子爷,您哪儿疼?是不是刚才坐起来扯动伤口了?快趴下。让我看看。”

 相比筱蓉的急切着急,刘碧云似乎有点儿无动于衷,她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往前靠了靠,嘴里说道:“你身上不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扶了一个二等的丫头急急地往外走,好像身后有什么猛兽追她一样。

 云书岳刚才发飙的样子,怕是把她给吓坏了,这里,她是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望着她被一群人给簇拥出去,云书岳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笑着对筱蓉招手:“别怕,我没事儿。只不过想早点儿打发她走罢了。”

 筱蓉已经查看了他的背,发现伤口并没有咧开,正要问问他到底哪儿疼,就听他带笑跟她说话。

 心里那个气啊,刚才他可知道她是多么心慌害怕?也不知道怎么了,往常面对病人不适的时候,都是沉着冷静的,怎么这次面对他却不一样了?莫非是关心则

 可是她关心他吗?怎么从来都没发现?

 云书岳早就看出筱蓉有多么着急,心里更加满意了。见她现在小脸垮下来,有点儿不高兴,知道自己惹恼了她,忙拉着她的手哀求:“我也是被她烦得难受,才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只要她在,你就得一直跪着,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

 一副讨糖吃的小孩子的模样,看得筱蓉纵算是有再多的气也不由得破涕为笑了。

 看到她笑出来,云书岳才真正放下心来。

 筱蓉只好嗔了他一眼,却拿他没有法子,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筱蓉就到隔壁厢房里去了,毕竟,人家是有家有室的,总是在他面前晃悠,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等她出去了,云书岳的面色变得渐渐冷凝,一张脸肃杀得就像是寒冬里的冰雪,看得身边的小厮同望神情一凛:他们家世子爷,这是要发飙了。

 忙屏声静气地候着,就听云书岳低声道:“拿着我的信物,到城外告诉那帮人来见我,我倒是要查查,是谁动的手伤了我。”

 同望悄无声息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玉佩,转身出了门。

 庆王府落梅院里,王妃正优雅地端了一杯热茶在手里不停地悬着,屋里只留了徐妈妈伺候着。

 半天,才听她慢悠悠地问道:“你说,那晚上的几个人都死了。没留下什么把柄?”

 “娘娘放心,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全都死了。他想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徐妈妈一脸的老辣,说这样的话。就跟闲话家长里短一样。

 “嗯,这就好。”王妃一脸的雍容,丝毫看不出来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影响。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眉头微皱,又问道:“那个傻子今儿去了吗?”

 徐妈妈自然知道她嘴里的“傻子”是谁,忙点头:“去了。只是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像是受了惊吓。”

 “是吗?”王妃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惊讶,不着痕迹地道:“你让人好生盯着,细细地打探出来到底为的什么。”徐妈妈躬身答应了。

 王妃待徐妈妈下去了,两眼才不复刚才那般沉静,而是出火一样的怒火,双手紧紧地攥着一条锦绣的帕子,几乎要把那条帕子给硬生生地撕碎。

 “人,我不会让你的孩子得了好的。”嘴里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若是云书岳真的在她面前,估计早就千疮百孔了。

 八月中元节的时候,云书岳能下地走路了,同望也带来了暗地里调查的信儿:那几个人都是死士,并非一般的强盗。手里的功夫都很高,若是后来没遇到张忠义他们。怕是两个人连命都没有了。

 云书岳听了就一阵后怕,也不知道当时自己脑子怎么样了,半夜三更地怎么就带着筱蓉去城外遛马?幸好命大没有死在那里。

 只是谁会动用死士来杀他呢?难道是皇上?

 他旋即摇头,战事已息,他手里并没有兵权,皇上何必杀用牛刀?

 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置他于死地。只是他扪心自问,他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两个人又是从小儿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断不会对他下此毒手的。

 若不是皇上。谁还有这个能力?他的父亲是绝不会的,况且知道他那晚上的行踪的人,也就他王府里的几个人。

 他想着想着,眼睛里慢慢地闪出冷冽的光,这个人。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其实皇上明面上在压制他,可暗地里两个人早就互通款曲,在他受伤的第二,皇上已经派了心腹太监来看望他,还给他送来了上好的秘制金疮药。

 这些日子,他一直窝在医馆里养伤,外头发生了些什么,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换了一身官服,他骑马去了宫里,他要和皇上表白清楚,自己并没有任何的野心,也不稀罕什么至高无上的位子。

 谁知道一见了云浩天,他就拉着他问个不停,还如以往一样亲热。

 云书岳眼眶微微地红了,到底跪地磕了三个头才作罢。起来却一杯正经地说道:“皇上,臣有一件事儿想求证于皇上,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明话儿。”

 云浩天早就觉着他有些奇怪,这时候见他如此行事,不由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因着上次我赏你的那三个宫女的事儿而来的?”

 云书岳不抬眸和他相视,见他眸子纯净一片,坦坦的,当即就放了心。

 云浩天笑道:“其实上次的事儿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京都解围之后,你的功劳自然是头一份,可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不能见着你的好。当时就有御史上本,说你借着对战的名儿,下令抢夺民宅。”

 见云书岳发愣,云浩天仔细地讲给他听:“后来,朕去暗地里调查了,原来是从百姓家里借了镜子摆了镜阵。世里,这些被困的百姓若不是你,他们怕都成了摄政王手下的孤魂野鬼了,家业都能舍,更何况是几面镜子。可为了安抚那些迂腐的人,朕只好明着赏赐,暗地里压制你。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你别怪朕才好!”

 从小儿一起长大的他,这时候看起来是那样的不一样,可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云书岳只觉得云浩天似乎更成了,更有帝王的风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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