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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突发情况
  望着大少泪光盈盈的脸,筱蓉迟疑着:“这么做妥当吗?万一…”筱蓉迟疑着还没说完,就被大少一口截过:“怎么不行?一切都由我来担当,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就说是我的主意,不干你的事儿!哪怕被休,我也要个明白!”

 见她说得斩钉截铁,筱蓉实在是没法推辞。大少就那么跪在那里,睁着一双大眼直直地望着她!

 不过筱蓉转念一想:自己就算是再想和王家挂上勾儿,也不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自己的大仇尙还未报,绝不能陷在这种妾争风的事儿中去。

 况且人家小妾也是人,人家也只不过是想借着肚子来争得一席之地。在她这个现代人来看,这是无可厚非的,怎能因为大少的苦苦哀求就得去残害另一个女人呢?

 大少爷能生养也罢,不能生养也罢,和她关系确实不大。大少就算是没有孩子,也不能借她的手打击那些小妾!

 所以,这事儿,她不能管,更不该管!

 望着那一张泪痕依旧的面孔,筱蓉的心狠狠地揪了几下,却无奈地狠下心来对着大少说道:“大少,您这个要求我实在是足不了你。我一个姑娘家,即使是个行医的,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儿。若是诊断出大少爷真的有病,这对于一心盼着生子的王家来说,打击又是多大?对于那有孕的小妾来说,该当何处?我要是去了,诊断出大少爷没病还好,若是诊断出有病,就是一尸两命,哦,不。应该是两尸三命了。”

 大少呆呆地听着她的话,身上已经没有了感觉,半晌才讷讷说道:“这么说,我,我一辈子都要低人一头了?”

 筱蓉听了就长叹一声,哎,这古代的女人啊,离了孩子,在夫家还有什么地位呢?

 不过眼下也不能不给她希望,至少。能赢会丈夫的心,终究还是可能的。

 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轻轻说道:“你也别这么悲观。其实女人不能生养也不是致命的硬伤。人嘛,既然活着就要想开点儿…”

 牵着她的手,见她听得专注,也就顺势把她拉起来。

 “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女人一辈子没有个孩子,注定还是不得丈夫爱、不得公婆喜欢的。”大少悲伤的神色令人看了难过。筱蓉只好别开脸,不敢看向她。

 “这倒不至于,女人这一生,还该活得轰轰烈烈、精彩万分的!”

 “真的吗?你有什么法子?”一腔死灰的脸上,似乎慢慢地有了一点儿希望。被泪水氤氲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点儿生气。大少被筱蓉几句话打动。一个死了大半的人,竟然慢慢地活了过来。

 紧紧地抓着筱蓉的手,大少迫不及待地问道:“快说说。你还有什么好法子?只要让我能够赢回相公的心,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角微翘,一缕微笑逸上眉梢,筱蓉笑得无比开怀“我说的这个法子。不能保证一定就能助你成功,但是能让大少爷重新重视你还是有点儿可能的。”

 “那你快说…”

 “你回去之后。洗尽铅华,静坐佛堂,衣布裙,竹木簪子,人事不问。除了给公婆晨昏定省,其他人一概不见。”筱蓉娓娓道来,听得大少一双美目争得又大又圆。

 人家都是拼了命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挤破了头往夫君跟前靠,她却铅华不施,荆钗布裙,这?本来夫君就已经冷淡了她,再这样能行吗?

 看出大少的疑虑,筱蓉也不解释,只轻声道:“是否可行,大少先试试吧。”

 大少就这样迟迟疑疑地走了,筱蓉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没想到还遇到这样的事儿,越想她越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正也好,小妾也罢,都是人,就算是小妾与人私通生下孩子,那也是人家的家事。也许,小妾也是有苦衷的。这一切,还是源于那万恶的一夫多制度啊。

 歇息了一会儿,就到了晌午时分,余扬娘子过来喊她吃饭,筱蓉才刚站起身来,就听前堂沸反盈天就像是走水了一样,一众的人都在那儿大声嚷嚷着,吓得余扬娘子面色一变,就竖起了双手:“皇天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再像那那样了。”

 上次那大汉为了儿子拿着杀猪刀打上门来,至今她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

 筱蓉则微微一笑,不动声地朝外望了望,笑道:“婶子何必这么紧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要来的。我寻思这些日子并没有治坏一个人,不会有太大的麻烦的。”

 “哎呀,就怕杨大夫那儿出的问题。”自从来了筱蓉,济民堂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余扬娘子可是怕再出事儿了。

 正忐忑不安间,前头忽然涌出一群人来,好像抬着什么就往后院里跑。筱蓉一看这架势,就瞧出不像是找茬来的,怕是有什么紧急病人吧。

 等人走得近了,才看到里头是一扇门板,上面躺着一个年轻人,身上鲜血漓淋的,似乎受了重伤。后头杨大夫挥舞着手吆喝着:“哎,哎,你们没经过我诊断不能直接抬到后堂啊?”

 那些人哪里肯听这个,径直就闯往筱蓉的那间房子。余扬娘子隔着帘子看到这情形,也吓了一跳,这样重的病人,筱蓉这么小的人能治好吗?

 见那群人不管不顾地就径直闯进来,余扬娘子忙挑了帘子了出去“哎,你们先停一停,我们家神医是个小姑娘,经不得鲁的。”

 率先那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汉就噗通一声在门外跪下了“神医啊,快救救我儿子吧,他上山打猎摔下悬崖了,连肠子都出来了…”

 哭得老泪纵横,到底是骨连心呢。筱蓉一听这话,连忙高声喊着:“那就抬进来吧。”

 这个时分已经不能穷讲究了,多争取一点时间,就越多把握救回人命。人命关天的事儿,是容不得耽搁的。

 老汉连忙爬起来,指挥着几个后生抬了儿子进来。屋子里只有一张小,筱蓉只好让把病人放到给人看病的那张大方桌上,这才低下头查看伤势。

 余扬娘子靠门边儿站着,也凑上前去看。谁知一眼看去“妈呀”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病人的肚子已经划开了一个约莫半尺长的大口子,肠子正在外头,被一条白布紧紧地束着,这才没有掉下来。病人浑身都成了一个红人,血淋淋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

 筱蓉是见怪不怪了,沉着冷静地查看了伤口:病人就是腹部受伤,其他地方并没有致命的伤势。不过这腹部的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出血多了,也是要死人的。

 当机立断,她立即行动起来。抬头瞧了一眼赶得气吁吁地杨大爷,她冷静地吩咐着:“你进来,让其他人出去。”

 余扬也是听说了有位肠子都淌出来的病人抬进了济民堂,他也跟过来看了。此刻他是既兴奋又紧张,伤势这么严重的病人,要是死在这里,他的店铺算是倒霉透了。不过要是筱蓉的医术高明,治好了他,那又另当别论了。济民堂从此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紧紧地捏着是冷汗的双拳,他跟在人群后头看个究竟。见筱蓉发起了命令,二话不说,就开始赶人了。

 筱蓉又叫了前堂的伙计,让他把大门关了,专心地留在这儿跑腿打下手。

 事出突然,济民堂还没有专门应付这外伤的手术器械,筱蓉只能让余扬把家里能找的出来的剪刀、绣花针、桑皮线什么的都找出来放在一边儿备用了。

 纱布倒是现成的,只不过得消毒,这活儿就交给了伙计去干了。筱蓉特意代了要用滚水,锅开了还得烧个一刻钟。

 伙计虽然腹的疑问,但是这么忙的场合,他到底没有问出来。

 一切预备妥当,筱蓉就清理了屋内的人,只留下大夫一个人跟她打下手,余扬和伙计都候在门外听候使唤。余扬娘子早让人给扶到屋里歇着了。

 筱蓉这才安下心来做手术。前世里,这样的手术倒也不难,关键那时候医护人员齐上阵,机器设备的也齐全。而现在,除了这些最原始的工具,什么都没有。若是大夫没有高明的医术,连接都不敢接这个活儿的。

 抹了一把汗,筱蓉冷静地吩咐杨大夫“待会儿我动刀的时候,给他把着脉,万一脉象不稳,要及时告诉我。”那口吻,完全不像是一个晚辈对长者的态度,筱蓉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杨大夫心里有些不喜,却碍于这般状况,不好开口。一张脸却已经沉了下来,一声不响地上前把脉。筱蓉忙中,于这一切都无所觉,只聚会神地低头努力干活儿。

 伤口那么大,先要清理内里。肠子都出来了,里头早就渗透了一些灰尘。好在刚才已经让伙计烧了一大盆热盐水,只能做应急之用了。

 用夹剪捏了纱布,蘸了浓盐水,一点一点儿按的伤口。盐水蛰,病人于昏中都疼得嘴一歪一歪的。

 杨大夫愣愣地看着筱蓉一双白皙的小手上下翻飞,不停地用纱布拭着伤口,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心里带了些不屑:这么不停地按,不把人给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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