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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人中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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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把沮鹄押到陶副主任面前时,邯郸的战事已然进入了收宫阶段,邯郸南北四门都已经被徐州军队突破,士气高昂的徐州将士一边剿灭残敌,一边夺占保护城内的粮仓、武库和官衙等重要设施,胜局已定,陈应和王楷等徐州文官都已经未雨绸缪的在安排书办书写安民榜文,只等战事停歇,便可将榜文贴城内街道,迅速安定民心稳定局势。

 也是鉴于此情,已经不用担心战事的陶副主任立即就接见了沮鹄,还看在沮鹄老爸沮授的为人品质面子上,亲手为名气才干远不如其父沮授的沮鹄松了绑,好言安慰,又闻得沮鹄表态愿降,陶副主任又立即大做空头人情,笑道:“子辅将军愿意弃暗投明,应真是求之不得,这样吧,既然岳丈大人曾表将军之父公与先生为奋威将军,那我今ri也封将军为奋威将军,继承父衔,再加檀台亭侯,他ri将军再有功勋,再予封赏。”

 “谢…,主公。”沮鹄回答得有些勉强,对陶副主任的称呼犹豫了一下才喊出了口,然后沮鹄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忙向陶副主任双膝跪下,叩首说道:“罪人沮鹄蒙主公不杀之恩,无以为报,他ri定当肝脑涂地,以报主公今ri之恩。”

 “好,好,沮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陶副主任面微笑的再次亲自搀起了沮鹄,又问道:“子辅将军知敌情,今我军已破邯郸,切断了袁谭与冀州北部的联系,袁谭的邺城队伍已成孤军,不知以子辅将军之见,袁谭匹夫可会放弃邺城向外突围?”

 “这…。”沮鹄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或许会突围吧,也或许不会突围,…袁谭前ri曾有书信与我,令我坚守邯郸,等待幽州援军南下,袁谭寄望于蒋奇、牵嘉救援,即便邯郸城破,或许也不会突围。”

 说这话的时候,沮鹄心里只是后悔自己没把袁谭前天送来的书信命令烧掉,很可能会落徐州军队手中,得自己不得不说实话,期间陶副主任也在微笑着注视沮鹄,直到沮鹄答完,陶副主任才又笑道:“算了,袁谭突不突围无所谓,反正我在邺城还有五万主力,他这时候敢突围,正好给我把他前后包夹的机会。子辅将军辛苦了,先去休息,改ri我再设宴为你接风,来人,速将子辅将军请到我军营地,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左右卫士答应,早有人过来邀请沮鹄离开此地,到徐州军队营地内休息,沮鹄拜谢而去。而沮鹄前脚刚走,荀谌后脚就凑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低声说道:“主公,沮授与沮鹄父子忠于袁氏,今ri投降只是因为势急,不得不投降保命,况且沮鹄还干过先归降袁尚又突然叛回袁谭阵营的事,这次怕是想要故技重施,先投降我军保住xing命,然后伺机逃回袁谭军中,主公万不可轻信。”

 “友若先生不必担心,我看得出来,沮子辅将军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忠贞不二,可委大任。”陶副主任这次并不认同荀谌的判断,还自信的说道:“况且我以恩义待他沮鹄,就算他心存异心,也会改变!对了,这事就交给友若先生你了,这几ri友若先生务必常去与沮鹄亲近,以安其心,他如果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直接报我。”

 “诺。”荀谌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则着实不明白陶副主任为什么如此重视才具能力都远不如其父的沮鹄。

 事还没完,陶副主任又忽然转向了贾老毒物,微笑问道:“文和先生,依你之见,沮子辅如何?”

 “人中珠玉,可堪大用。”贾老毒物的回答让荀谌又掉了一次眼镜,然后贾老毒物又微笑说道:“主公的下一件大事,便可委派予沮鹄办理。”

 言罢,贾老毒物与陶副主任一起微笑,荀谌却是心中有气,暗道:“这一大一小两个jiān贼是吃错药了?象沮鹄这样的人明显就不可能真心归顺,竟然还敢说什么可堪大用?真要是大用这个沮鹄,你们就等着哭吧!”

 不管沮鹄是否真心归顺,总之抓住护城河结冰可过的机会迅速拿下了邯郸城后,原本对徐州军不利的战略形势,又一下子被陶副主任给扭转了过来,在蒋奇、牵嘉的幽州援军还有十来天才能抵达邯郸战场的情况下,迅速拿下了邯郸城池,徐州军队不仅赢得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还在邺城以北赢得了一个立足地,更切断了邺城与冀州腹地的直接联系,使袁谭军再也无法获得来自冀州腹地的粮草补给。

 考虑到方便战,拿下了邯郸城后,陶副主任只是派出了三千军队进驻邯郸城,主力仍然屯驻城外,当道立营切断冀州军的南北联系,陶副主任本人也没有进城驻扎,仍然是住在军营里与士兵同甘共苦。同时让陶副主任暗暗欢喜的是,得知了邯郸失守的消息后,袁谭仍然把希望赌在了幽州援军的身上,仍然没有突围离开邺城大本营,还有雪停之后连ri晴朗,东风渐起,鱼陟负冰,土地已然不是那么冰冷坚硬。

 还有让陶副主任满意的事,拿下了邯郸后,周边的武安和易二县不仅主动来降,还出现了附近百姓箪食壶浆恭王师的民心所向现象,陶副主任空接见了几名当地百姓代表,当地百姓都说袁谭、袁尚兄弟重敛于民,民众不堪重负,故而期盼陶副主任能够尽早平定冀州,结束冀州叛,当世第一伪君子陶副主任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对所有新附冀州郡县免除赋税一年,与民休息,百姓感激不尽,对陶副主任再三跪拜叩谢,全然不知陶副主任是准备把猪养肥再杀。

 顺便说一句,可能是考虑老沮家是冀州大族,为了收买人心,也有可能是真心欣赏沮鹄的才干,为了让沮鹄真心为己所用,在此期间,陶副主任确实很花了一些力气厚待沮鹄,不仅允许沮鹄在刚归顺的情况下就在营中ziyou行动,还对沮鹄是两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找到借口就赏赐金银珠宝,款待之丰厚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赵云、魏延和徐晃等将。一天夜里宴罢时,碰到乍暖返寒气温有所下降,见沮鹄身上的衣服单薄,陶副主任还亲自解下了自己穿着的锦袍披到沮鹄身上,把沮鹄感动得是眼泪汪汪。

 对此,徐州众将当然都有些不,但又因为知道陶副主任素来看人极准的缘故,倒也没有什么怨言怪话,惟有杨长史是火冒三丈,不止一次在背后责骂陶副主任是瞎了眼睛,对守邯郸城连一天都守不了的沮鹄如此重视,白白浪费钱粮赏赐不说,还害得自己没有机会抄沮鹄的家。陶副主任对杨长史的不也有所恶闻,但根本不加理会,还专门命令杨长史去城中买得两名美女,送入沮鹄帐中侍侯。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沮鹄将军在经过初始的不适应阶段后,也开始了向陶副主任表示忠心,主动写信给自己的旧部、襄国城守将苏邸,劝其率众来降,又努力建立与徐州众将的亲密联系,有时间就在徐州营中转悠,拜访徐州各营守将,结果让不少徐州将领跟着沾光,在陶副主任邀请沮鹄赴宴时一同受邀,享受军营里难得的美味佳肴,所以陶副主任总体来说对沮鹄十分满意,对沮鹄的信任也ri益增加。

 当然了,陶副主任如果知道沮鹄的真正心思,一定会大骂自己的好心全都喂了驴肝肺,因为沮鹄不仅依旧对袁家父子忠心耿耿,而且沮鹄还从父亲沮授口中,知道一个沮授在生前根本不敢向大袁三公提出的怀疑——当年乌巢偷袭战的怀疑!所以从一开始,沮鹄就没有想过真心归顺陶副主任,不仅riri夜夜都在盼望着重回袁氏麾下,还存着另一个危险的打算,或许可以要陶副主任小命的打算…

 尽管有些漫长,但是沮鹄重回袁氏麾下的机会终于还是来了,邯郸大战结束十二天后,幽州刺史的蒋奇援军主力,和代郡援军牵嘉队伍,终于还是会师于巨鹿郡平乡县境内,连同冀州北部一些郡县派出的袁家援军,合兵约四万,在袁军大将蒋奇的指挥下稳步南下,稳扎稳打的向着邯郸推进而来,并于二月初三这天抵达邯郸战场,在徐州军大营的北面二十里外扎下大营,准备与徐州军队决战。

 在徐州营内闻得这一消息,沮鹄心中顿时大喜,赶紧赶往大帐去拜见陶副主任,谁知人才刚走到半路,陶副主任的卫士就已经先拦住了沮鹄,道:“沮将军,主公差小人前来相请,请你到他的寝帐谈话。”

 “寝帐?”沮鹄一楞,忙问道:“主公不在中军大帐?”

 “主公不在大帐。”卫士摇头,答道:“主公原本是在中军大帐理事,得知幽州军抵达后,主公就点名传你到寝帐谈话。”

 “哦,那请带路吧。”沮鹄又楞一下这才回答,心里则乐开了花,暗道:“难怪陶应jiān贼这半个月来如此善待于我,原来是早存了叵测居心,也好,正好让我将计就计!哈,陶贼在寝帐见我,让我知道他的寝帐位置,也是他命合当休了!”

 暗暗欢喜着,沮鹄被卫士一路领进了徐州军大营戒备最为森严的中军核心地带,又径直领到了陶副主任每天晚上和女秘书郭嬛做体育运动的寝帐内,进帐一看,见陶副主任果然大白天的坐在寝帐里看书,旁边只有马忠侍侯,沮鹄不敢怠慢,忙上前行礼说道:“末将沮鹄,奉命拜见主公,主公金安。”

 “子辅来了,快请坐,快请坐。”陶副主任很是亲热的招呼了沮鹄坐下,然后命人放下了寝帐门帘,这才微笑问道:“子辅,在我军中住了半个多月,可还习惯?”

 “习惯。”沮鹄点头,又道:“多谢主公厚赐,鹄在主公军中住得十分习惯,还十分舒适,主公大恩,末将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万一。”

 “言过了,子辅言过了。”陶副主任哈哈一笑,又突然问道:“子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叔父沮宗公一家,好象是住在广平县的泽亭吧?广平离此不远,子辅为何不派人去接他们来邯郸暂住,在我军保护下暂避战火?”

 “不瞒主公,鹄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打算。”沮鹄垂首答道:“但是叔父他难舍故土,不肯离开,所以鹄也无可奈何。”

 “啊?原来是沮宗公不肯离开故乡?”陶副主任一拍大腿,懊恼道:“我应该早问子辅此事的,早知道是这个原因,数ri前,我就不该派人去接沮宗公一家来邯郸躲避战火的。”

 “主公派人去了广平?”沮鹄心中一凛。

 陶副主任苦笑点头,然后又安慰道:“不过将军可以放心,我派去的都是jing干细作,如果沮宗公一家实在不愿离开故土,我军细作也绝对不会为难和‘伤害’他们。”

 陶副主任有意无意的把‘伤害’两个字说得较重,沮鹄心中暗惊,却又不敢发作,只是强笑点头。陶副主任则又笑道:“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子辅,子辅你的父亲阵亡在许昌,他的陵寝也是在许昌,我已经派人送信,命许昌对令尊的陵寝严加保护,按诸侯之礼重新修缮,等到冀州战事平息,子辅你就可以回去拜祭了。”

 “果然jiān贼,竟然拿我父亲的陵寝和叔父一家威胁于我,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娓娓动听!”沮鹄心中暗骂,脸上却不敢怒sè,只是赶紧离席下拜叩首,感激涕零道:“主公为末将考虑得如此周全,雨恩泽,末将粉身难报!”

 陶副主任这次终于没有亲自搀扶沮鹄了,还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沮鹄听封,我现在封你为幽州刺史,方城侯,食邑三百户!”

 “啊?!”沮鹄大吃一惊,忙说道:“主公如此厚赐,末将万不敢领受啊!”

 “别急。”陶副主任慢条斯理的说道:“子辅,我这次的封赏,必须要等你替我做成一件事后,才能生效,做好了这件事后,你也有资格承受这样的封赏了!”

 “主公但有吩咐,只管直接代就是了,鹄虽赴汤蹈火,也要为主公结草衔环!”沮鹄赶紧抱拳答应,心里则既是激动又是期待,因为按照这个势头…

 “我要你去蒋奇军中诈降!”果不其然,图穷匕见的陶副主任果然代道:“我要你带二十几个冀州旧部去蒋奇营中,就说你是被迫投降于我,不得已而降陶,我对你是既不信任,也毫无半点恩赐,所以你逮到机会回蒋奇军中,重返旧主麾下效力,骗得蒋奇信任,把你留在幽州军中听用,你敢不敢去?”

 “末将有何不敢?!”沮鹄大声答道:“请主公放心,末将之父与蒋奇乃是多年同僚,且情深厚,末将与那蒋奇也十分识,去那蒋奇军中诈降,蒋奇定然相信!”

 “我当然知道将军之父与蒋奇情深厚,否则也不会请子辅将军去冒这个险。”陶副主任哈哈一笑,然后低了声音说道:“蒋奇的幽州兵马远来疲惫,我军以逸待劳,我准备明天上午就点起兵马到蒋奇营外搦战,蒋奇出,我军与之决战,蒋奇不出,我军就乘其立营未稳,全力强攻!届时,为了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也为了一战击破蒋奇,有些事就要麻烦将军了。”

 “请主公吩咐!末将赴汤蹈火!”沮鹄回答得热血沸腾。

 陶副主任向旁边的马忠一努嘴,马忠立即拿出了一个长木匣,陶副主任指着木匣说道:“木匣里,有一柄匕首和一支羽箭,都带有剧毒,中者立毙!蒋奇与将军之父亲近,到了战时很可能会把将军带到身边,将军若有机会,就一匕首或者一箭结果蒋奇,如果蒋奇让将军留守大营,将军就带着我给你的二十几个旧部,在大营里纵火,扰蒋奇军心,助我破敌!事成之后,蒋奇之军便是你之军!蒋奇之职便是你之职!”

 说到这,陶副主任又问道:“子辅,蒋义汉是你叔父,你可下得了这个手?”

 “请主公放心,末将对蒋奇虽然尊为叔父,但公是公,私是私!”沮鹄磕头说道:“鹄既以身为主公臣子,又蒙主公厚恩,岂能混淆公私,为私情而坏主公国事?末将愿破指为誓,定取那蒋奇首级回来,献与主公!”

 说罢,沮鹄还真的咬破了自己的左手拇指,手上上一起鲜血淋漓,歃血明誓,陶副主任大喜,赶紧离席向沮鹄拱手道:“既如此,就一切拜托将军了,若我军能大破蒋奇的幽州主力,河北战事,至少可以提前一年结束,生灵少受涂炭,百姓少受殃及,皆将军之功!”

 带着陶副主任的卑鄙毒刀和yin险毒箭,也带着陶副主任重金收买来的二十几名袁谭军俘虏,沮鹄将军在陶副主任的亲自送别下,离开了徐州大营潜往蒋奇大营诈降,临别时,陶副主任又有意无意的提起了沮鹄将军的叔父全家和沮授陵寝,沮鹄心知陶副主任是故意威胁,恨不得用毒刀一刀捅死陶副主任和用毒箭一箭刺死陶副主任之余,沮鹄也在心里说道:“陶应jiān贼!等着吧,我这次,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

 …

 荀谌是直到沮鹄离开了徐州大营才知道这件事,大惊之下,荀谌赶紧跑到中军大帐拜见陶副主任时,却见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正在对着地图低声嘀咕着什么,荀谌匆忙间也不及行礼,上前就问道:“主公,听说沮鹄带着二十几个士兵出营去了?可是真有此事?”

 “有这件事。”陶副主任顺口答道:“我让他去蒋奇大营诈降,还给了他一把毒刀和一支毒箭,让他明天在阵中设法暗杀蒋奇,助我军一举破敌。”

 “啊?”荀谌差点没晕过去,跺脚说道:“主公,你这么jing明的人,怎么也犯这样的糊涂?沮授父子那是什么人,袁家父子的铁杆死,沮鹄怎么可能真心归降我军?你派他去诈降,不是给他机会重回袁氏帐下么?”

 “不会吧?”陶副主任轻松的笑道:“我对沮鹄如此厚恩,他岂能以怨报德,忘恩负义?”

 “主公,你是太糊…。”荀谌急得差点想骂陶副主任糊涂,又道:“臣下敢拿项上人头担保,那沮鹄到了蒋奇营中后,不仅会把事情原盘道处,还会…,还会…。”

 “还会乘机怂恿蒋奇来连夜劫营。”陶副主任顺口说道:“沮鹄这半个月来在我军营中四处活动,早就把我军营地的布防情况、明暗哨、眺望哨、暗营、鹿角拦马、马廊、粮草和武器囤积地摸得一清二楚,今天还干脆知道了我的寝帐所在,沮鹄如果不劝蒋奇来连夜劫营,那他这半个月不就白白在我军大营里转悠了?”

 “主公你既然知道…。”

 荀谌本来还想跺脚,但是腿刚抬到了一半,荀谌就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忙向微笑不止的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拱手行礼,心悦诚服的说道:“主公与军师深谋远虑,半月前便已知今ri之事,对我军而言,沮鹄确实是人中珠玉,才堪大用,在下,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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