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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骷髅
 夜深人静,陈剑臣房中的灯火依然通明。灯火之下,他捧卷而读,脸上丝毫没有倦se,读书的时候,还微微的读出声来,显然已完全沉浸了进去。

 沙沙沙…

 窗外忽然刮起了风,下起了雨。

 冬雨不大,但十分密集,细细地打在窗棂之上。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是被风刮动还是什么的原因,咿呀一响,本来关住的窗户被打开了,一阵寒风冷雨登时xi击进来。

 噗!只弹指之间,书桌上的油灯便被吹mie。

 陈剑臣眉头一皱,放下书卷,借着昏昏的光线,看了开的窗户一眼,忽然道:“远方风来有何事?夜雨敲窗似故人!”

 站起身,重新把窗户关住。

 房间内十分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陈剑臣也没有了继续读书的兴致,mo索着走到边,拖了鞋子外衣,准备睡觉。但他刚躺入被窝中,黑暗内忽然有人一下子把他抱住——

 是个女人!

 并且是光着全身的…

 接触到一片凹凸有致的nen滑身子,脑海里自然可生成无限美好的图像风光,陈剑臣全身却条件反般绷紧——这演的哪一出?

 “公子,孤枕难眠,愿陪君寝…”

 耳边吐气如兰,有甜腻的梦幻般的呓语响起,使人听着,骨头都酥软了,心猿意马,情不自jin就要沉溺入无边际的柔乡里去。

 陈剑臣吃了一惊,沉声喝道:“什么人?”翻身一挣,居然挣拖不得那两条莲藕般的玉臂。

 “嘻嘻,公子何必问奴家姓名?奴家但qiu一夕之而已,神不知鬼不觉的,何等逍遥痛快?”

 陈剑臣迅速镇定下来,晒然道:“神不知鬼不觉?但你知我知,纵然此等苟且之事能欺瞒天地,却不能欺瞒你我之心。”

 “嘿嘿,你情我愿的,何来欺瞒之说…”

 一翻身,一具曼妙之身已取了主动,骑在陈剑臣身上。

 与此同时,陈剑臣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具如羊脂白玉般的、体,近在咫尺,纤毫可见。那身子还做出各种各样的旎动作,哀婉扭动,柔若无骨,仪态百般,直令人脉烹张——

 嗡!

 似干戈脆鸣,金铁有灵,一支细若火柴梗的白se光芒骤然闪现。

 这光芒不过五寸余,虽然微弱,但光芒之内,形神毕备,刃柄分明,显然是一柄小剑。小剑仿佛透明,犹如虚质,好像一动指头就能将其弹飞,震碎。但此时此刻,见到小剑出现,那具美轮美奂的女身却像见到了极其可怕的存在,发出尖叫,身子飞快要后面缩。

 哧!

 小剑也不见挥动,光芒,正在玉体之上。哗啦啦,以一种眼可见的速度,那具玉体急剧地发生着可怕的变化,皮发,片片掉落,一一消融,只一眨眼功夫,最后变成了一具森可怖的骷髅。

 ——之前完美无缺的、体,被浩然养吾剑的剑光一,顿时变成了一具丑陋可怕的骷髅!

 红粉骷髅,瞬息自分,尽见本来面目。

 桀桀!

 骷髅惶惶然,巨嘴张开,作势扑。

 哧!

 浩然养吾剑终于飞动而起,拖出一抹长长的光花,小小一剑,瞬间却bao发出惊人的气势,当头劈下。

 这一劈,毫无花哨,毫无技巧,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一般,端端正正地劈在骷髅的头颅中间之处。

 哗啦!

 一劈之下,整具骷髅便毫无招架之力地化为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

 嗡!

 浩然养吾剑似傲然而鸣,浑体光芒渐渐收敛起来,此间通体外面居然渐渐有形体凝聚,看上去,就像正在生成一副剑鞘,要把剑刃包裹起来。

 嗖嗖嗖!泥丸宫内悬挂的《三立真章》再放光明,十个本来黯然的大字,字字如珠玑,光花烹薄而出。

 …

 噗!hu庄西面,一座清雅的院子内,厢房中,娜本来正端坐在上,闭目打坐,此时猛然张开明眸,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锤般,张口烹出一小口鲜来。

 “那,那是什么?”

 她面骇然之se,就连嘴角的迹都顾不上拭抹掉了。

 “这怎么可能?我的《红粉骷髅大fa》就如此轻易被破解了,还引动心神反噬,怎么可能?对方的神魂内竟有一把剑在守护着,威力无匹,凌厉无比,难道,他竟是一名深zang不的修士?蜀山剑修?…不对,不像…”

 娜一颗芳心砰砰跳,顿时失去了方寸——她虽然修为甚高,达到了金丹之境,能化出人身来,但这些基本都是父qin的功劳。

 皇甫员外qin自将女儿点化,引入道门,点化之时,直接损失本身一部分修为,进行醐醍灌顶,娜的境界才会突飞猛进。可她本身识字不多,学识肤浅,导致知识面狭窄得很,了解的东西并不多,所以不知道正气的存在,一时疑窦丛生,却统统找不到答案。

 “怎么办?怎么办?爹爹到底知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娜平生第一次遭遇如此挫折,头绪如麻,混乱成一团,根本理不出一个由头来——此时此刻,她才恍然觉得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坚强,那么聪慧。原来心比天高,只是此心无知。

 慢慢把心神的创伤抚平下去,只是先前陈剑臣神魂中小剑的当头一劈,简直就像劈在她的心坎之上,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悸动烙印。每每想起,就有一种惊惧感,连手脚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娜长长了几口cu气,一连运动心fa,这才让情绪渐渐恢复平静:“还是先不要告诉爹爹了,如果被爹爹知道我施展出《红粉骷髅大fa》去作怪,他一定会骂si我的…”

 此时她的心思还是停留在如何避免父qin责怪的层面之上,直如一个孩童,做了坏事,只想掩饰,不愿坦白。

 一夜风雨声,叶落知多少。

 第二天清晨,雨水未止风未消,人已醒。

 陈剑臣打开窗外,看着外面风雨飘零的景se,便很舒坦地长长伸个懒

 笃笃笃。

 敲门声起,开门一看,却是对面西厢的鲁惜约俏生生地立在门外,她身穿一件花团袄子,脸上薄施脂粉,犹如画中人。

 “公子,方便说话吗?”

 陈剑臣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进屋来。

 坐定后,陈剑臣问:“惜约,有什么事?”

 鲁惜约微微一叹,问:“公子是否已决定在皇甫员外府上当皇甫小姐的业师了?”

 陈剑臣回答:“嗯,既然答应了就不可半途而废。”

 鲁惜约点点头:“如此也好,皇甫员外定然不会亏待公子的。”

 陈剑臣眉毛一扬:“惜约莫非有心事?”

 鲁惜约咬了咬嘴,道:“公子,你,你是不是觉得惜约很没用?”她自幼锦衣玉食,家道中落后投身青楼,学得一手琴棋书画,但这些在许多人眼里,尤其在男人眼里不过都是花瓶式的技艺,只能用来取悦人的。然而她心中早立誓言,不再过那般强自欢笑tun泪水的生活。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就觉得生活茫茫,没了个目标,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做才好。

 陈剑臣呵呵一笑:“怎么会呢?”

 鲁惜约道:“可妾身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干不了。”

 陈剑臣灵机一动,忽道:“听说鲁姑酿学得一手好zhen灸?”

 鲁惜约回答:“嗯,这门zhen灸之术,还是我做梦的时候学到的呢。”

 陈剑臣一愣神:“做梦的时候学的?”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觉得有些荒唐。

 “是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就是以前小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遇到一位白hu子yeye,说看我心地和善,便要教我一门歧黄之术,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妾身就学会了这一门zhen灸之术,忘都忘不掉了…”

 此时陈剑臣也觉得有些糊里糊涂了——做梦、白hu子yeye、歧黄之术,这三者听起来怎么那么玄乎呀,简直就像…

 就像是神入魂一般。

 他兴趣浓生,赶紧询问具体的详细情况,可时间已久,鲁惜约记忆恍惚,说得很模糊,并无多少有价值的内容。

 不过陈剑臣思想敏锐,却明白天下间不可能有这般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定然鲁惜约曾经做过某些事情,帮助过某位修士,才会结下如此善果。然而鲁惜约当时并不知情,所以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来。

 过去的事情难以深究,陈剑臣道:“既然惜约掌握有zhen灸之术,倒可以做一件有益众生的大好事。”

 “哦,妾身能做什么大好事?”

 鲁惜约赶紧追问。

 陈剑臣微笑不语,这时候倒mai起关子来,道:“现在该吃早饭了,早饭后我要给皇甫小姐上课。嗯,中午时分我再过去找你吧。”

 “嗯,好的。”

 鲁惜约乖巧地答应着,只是仍想不明白陈剑臣的意思,但不管如何,只要她能做得来的,定然会听陈剑臣的意见去做的。

 早饭如常,吃过后皇甫员外又有生意要谈,匆匆出门而去了。

 陈剑臣则直接到娜的书房去,此时娜破天荒的已乖乖坐在里面了,侍女小菊立在一边,疑惑的眼神一时看着小姐,一时又瞟着进来的陈剑臣。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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