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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香贻题谜误惹夫人怒
 各位:这一回咱们放下周全、朱骞和吕良三人返回洛不提,咱接着继续唠花府这边的事。因为在花府之中,有一个本章之中的重要人物——香儿,咱不能不说。

 话说花夫人送走了周全等三位客人回到客厅,她一眼看见喜帖还放在桌子上,心中暗想: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让香儿知道为好。花夫人想到这便将喜帖藏在了茶几的抽屉里边。

 等到吃过了晚饭,花夫人忽然又想起了那张喜帖,暗说:这茶几可是下了们谁都碰得到的地方,别人倒是无关紧要,就怕晴儿这丫头看见。这晴儿可是个快嘴快腿的人,要是被她看见,准保香儿就会知道。

 花夫人想到这有些不放心起来,她急忙来到客厅打开抽屉一看,果然是不出所料,这喜帖已经是不翼而飞。

 此刻的花夫人最希望的是某个下人不小心给到了别处,最不希望的就是被晴儿拿走给香儿看见。花夫人怀焦虑,不知不觉,脚下就奔了香儿的闺房。

 花夫人刚刚踏入院中,就见晴儿正坐在门前手拿一把展开的折扇,似乎是在冥想着什么。

 花夫人快步走上前问道:“丫头,傻坐在这里作甚?”

 晴儿被花夫人的突然出现吃了一惊,忙起身迅速合上折扇紧张地说道:“夫人,没…没什么!”

 “没什么?”花夫人见晴儿慌张的样子,更加疑心不已。她一把从晴儿手中夺过折扇,打开一看,见上面好像是一首十行的诗,诗文是:

 上苍山去卜卦

 问青天人在谁家

 恨玉郎全无一点知心话

 罷不能罷

 吾只得作口哑

 论情也不差

 今皂成不白冤家

 要分离除非钢刀来割下

 抛不忍手亏力又乏

 思想起心与口俱是假

 花夫人看过之后问道:“这折扇从何而来?”

 晴儿怯生生地说道:“折扇是小奴从市井购得,上面的诗是小姐所添。”

 花夫人一听,脸色一沉,追问道:“小姐哪里?”

 晴儿看了一眼花夫人,答道:“在房内…”

 不等晴儿的话说完,花夫人的脚已经迈过了门槛。

 花夫人进了香儿的闺房,一抬眼见香儿正端坐在边,手里捧着一幅绣好的鸳鸯戏水图正在钻心地观看。

 花夫人又向屋内扫视了一下,她一眼看见喜帖正放在窗前的桌面上。

 花夫人一见此景,又联想起扇面上的诗,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她一阵怒火涌上心头,走上前开口说道:“香儿,如今你已不是闺中不羁的丫头,怎么可以藕断丝连、出尔反尔?”

 香贻一见花夫人先是一愣,然后她马上笑着拉过花夫人向旁边走边说道:“娘亲这是哪里的火气?刚才厮言又是从何说起?”

 花夫人一股坐在上,她将折扇往香儿怀中一摔,气汹汹地说道:“从何说起?这些都明明地摆在这里,何须用问?”

 这时,晴儿已尾随着花夫人走了进来,见花夫人发火,她忙从香儿怀中抓过折扇解释道:“夫人一定是误会了!这折扇上面的诗本是小姐给小奴出的字谜,刚才小奴闲来无事,正在揣摩。”

 花夫人又从晴儿手中抢过折扇,她展开来指着上面的“玉郎”两个字说道:“这玉郎分明就是昭文公子的名,还有上面乌七八糟、绵绵的句子,又怎么会是字谜?”

 香贻往花夫人手上看了一眼,掩住口鼻,咯咯地笑了起来。

 花夫人瞪了香儿一眼说道:“鬼丫头,还好意思笑!”

 这时,晴儿凑到近前说道:“夫人,这的确是包含着十个数字的字谜,小奴已猜出了几个,夫人您看…”

 晴儿说着话用手指着扇面上的一行字接道:“夫人您看,‘问青天人在谁家’,这‘天’若没了‘人’,不就是是个‘二’么?还有这句‘恨玉郎全无一点知心话’中的‘玉’字去了一竖一点,不就剩了‘三’么?”

 花夫人低着头,又从头至尾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她慢慢点了点头说道:“嗯,正好是一顺水的十个数字!”

 之后,花夫人抬头看了看香儿,说道:“女儿家不好好坐店,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市井之上杂人相陈,你可要稳住脚跟,尤其是那些喝过点墨水的白面儒生,别看他们嘴里头唧唧歪歪,口之乎者也,其实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你可千万别受了他们的蒙骗!”

 香贻怒了努嘴说道:“娘亲,我们家开的可是茶庄,又不是卖文房的书香斋,哪里会来那么多的文人墨客?再者说,称几两花茶也犯不着咬文嚼字的,若是遇上贫嘴的,我和晴儿自有办法对付。”

 一旁的晴儿抢过话说道:“就是!我们花府的碧月香茶庄在淮县那可是鼎鼎大名,就连县太爷路过都要礼让三分,哪个地痞无赖敢在我们茶庄前放肆?”

 晴儿说出话来连珠炮似的,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对雪白的门牙在桃红的双间时隐时现,若不是柳眉杏眼之后的头顶上扎了两个羊角辫,谁肯相信这竟是花府之中的一个丫鬟?

 花夫人用手指点着晴儿的额头说道:“看你尖牙利嘴这副神气劲,本夫人若不找个野点的汉子把你嫁了,看来是降服不住你!”

 晴儿双手一合,连连作揖道:“夫人开恩!小奴方才一十五,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了人家的婆娘,夫人还是安心给我们小姐寻个主儿,这才是正道。”

 香贻一听,马上在晴儿的前推了一把说道:“好你个死丫头,敢是吃了豹子胆!小姐我要嫁也得先问明白个姻由,可不能像你似的,看见骑白马的就都当做是王子。”

 花夫人眉头一皱,将折扇往上一扔起身说道:“本夫人没工夫听你们主仆二人在这里给我唱双簧,反正一切事情都要把握一个分寸。昭文的婚事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以后就休要再提。”

 花夫人说罢,迈步走了出去…

 各位:这故事说到这,我老瞎子还要把话题从花府转到刘家。其实刘家的重头戏并不是昭文的婚事,而是在次子昭武身上。这里边的故事,还望大家坐稳,听我老瞎子慢慢道来。

 要说起这昭文和丞相之女秋菊的婚事,那可真是办得又热闹又排场,不仅朝中的文武官员悉数到位,就连光武帝刘秀都亲颁了一道圣旨,封昭文之秋菊为一品红袍夫人,也就是说秋菊虽然没有官服,但可以穿红袍上殿。刘秀此举这也是开了女子上殿面圣的先河,不仅显示出了光武帝刘秀治国开明,为君仁圣,且无形之中也提高了妇女的地位,这也为后来的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武则天掌政,埋下了基石。

 话说光似箭、月如梭,转眼间一年过去,堪堪又快要到了隔年一次的开科举官的日子,光武帝刘秀在殿上颁旨,招各地举子进京应试。这时候有云台二十八将联名上奏,认为光武帝只开科召选文官乃是有违文武兼治的宗旨,力谏光武帝增开武科,以示文武同荣,不偏不废,只有这样才能够尽显治国安邦之道。

 要说这光武帝刘秀文武双兼,那得分是什么时候,打江山的时候,是以武为重;内忧外患之时,那是文武同治;可是一旦硝烟散尽,天下太平的时候,则就会重文轻武。他认为:战事是能免即免,能和就和。朝中的文武都知道光武帝刘秀喜欢诗,尤其是偏爱王昭君的诗,其实这里边还有个暗由:从前在汉元帝时期,由于自己的老祖宗派昭君出,与匈奴合亲,这才成就了大汉与匈奴的百年之好。光武帝刘秀很欣赏老祖宗的这种做法,称之为亲和之政,仅凭一个女子,就使得国无外患、朝野井和。所以刘秀喜欢王昭君的诗,也属于是爱屋及屋,而眼下最实际的,就是封昭文之秋菊为一品红袍夫人,此中具体地体现了刘秀对于女的重视。

 有人不同意这种观点,认为秋菊是借了昭文的光,这话不假!可昭文又借了谁的光呢?大概是借了与光武帝刘秀同姓一个“刘”字的光吧!可其中也有人说是借了王昭君的光,因为昭文和昭君只差一个字,或许是光武帝刘秀爱屋及屋呢…

 这话,我老瞎子可不敢妄下结论,还是回去点上灯研究研究再说吧!

 这时候有人说话:八爷,你老瞎子还用得着点灯?

 我说:怎么的?我瞎子点灯我乐意!反正不花你们家电钱。告诉你,我们家每一间屋子的墙上都有开关,我愿意开哪个就开哪个,不过——安没安灯泡——那就不好说了…

 闲言少叙。话说光武帝刘秀又加了一道旨意,同期招天下能人武士进京在校军场打雷比武。刘通心里一合计:自己的次子昭武今年已十八岁整,平时又喜欢舞刀的,他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这也是个入朝为官的好机会。

 等到了晚上,刘通把自己的想法跟昭武这么一说,没想到昭武把头摇得像拨鼓似的。刘通气恼起来,斥道:“男人大丈夫当以勇为先,武者,当以报国为重,未见得你这般鼠胆之徒,竟不敢应科比武!”

 昭武急忙解释道:“孩儿非是怯懦之人,亦非孩儿不以报国为志。只因孩儿生散漫,不愿被仕途所拘,故而孩儿只想凭这一身的刀马功夫,回祖籍老宅开一家镖局。”

 刘通闻听不悦道:“自古成家立业乃是男儿当为之事,为父知你不羁,若与杂人同谋,恐反会败了家业;若你娶得良约制于你,尚能使家财不致挥霍,生意方能安步其道。”

 昭武只得低头说道:“婚姻之事,孩儿愿凭父亲做主!”

 刘通袖子一甩,他回到书房,对着烛灯沉思起来。对于昭武的亲事,他首先想到的还是花府的香儿,转念一想:常言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我若再去提亲,花小姐还是会问起刘字当做何解。想当初昭文这个状元郎亲笔所复都不能令花小姐怡心,这昭武就更不用说了。

 刘通想了一想,还是打消了向花府提亲的念头。

 此时的刘通心绪有些烦,他顺手拿起案头的一摞文稿随便翻了翻,偏巧有一张文稿从指尖滑落到了地上。刘通弯拾起来一看,不觉眼前一亮,原来,这是一份管家抄录的近一两年来媒婆、说客以及同僚向刘府求亲的备忘录,其中有的还附有礼金。

 刘通看着看着,眼睛很快就停留在了其中的一行字上。原来,这个提亲的人是自己在朝中的同僚,与自己品级同等,名字叫做柳承志,官拜内务卿之职。那么,这个柳承志给谁提亲呢?原来是他继养的一个侄女,名叫红杏。

 书中暗表:这个红杏原是柳承志胞弟的女儿,十年前因为老家流行伤寒,不幸的是,胞弟夫连同三个儿子皆染病而亡,只剩下一个六岁大的女儿红杏。柳承志得知此事悲痛万分,因见红杏孤零零的实在可怜,便将她接到家中当做女儿来抚养。

 话说刘通见到下面的一行字,果然有些心动,只见上面写道:“侄女年二八,贤淑文静,善持礼,貌若桃花,体态丰盈…”

 刘通看到这不住地点头,他心说:这女子年方二八,这还是去年的事,今年应该是十七岁,与我儿正好般配。更重要的是淑贤和善持礼几个字,女淑贤屋瓦皆正!这是兴家立业的根本所在;若善持礼,则人情礼往的事就能把握住分寸,不会有失礼和过格的行为,这样既能守业又可安家,乃是闺中之奇有,难得的贤内助是也!最后一条,那就更不用说了,媳妇貌美就能拴住男人的心,这样男人才不会在外面胡来。

 总之,刘通对这个红杏还是十分满意的。

 第二天散罢早朝,刘通把柳承志叫到一个僻静处说道:“本官次子昭武年整十八,与贤弟之侄女刚好合配,若应允,愿以千金相娶!”

 柳承志一听当然是喜之不胜,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当场就将这门亲事订下。

 又过了三天,刘通果然携千金亲往柳府下礼,这礼金这么一下,这红杏可就算是半个刘家的人了,只等着择好了吉,到时候花轿前来娶。

 不巧的是,这阵子朝中正忙着召选文武状元的事,刘通也被这件事不了身。他一琢磨:反正这两个孩子都年纪尚小,于是就把婚期推迟到了来年的九月初。

 爆竹声声,这新的一年就在这红红火火的喧嚷声中拉开了帷幕。刘通见过了年,许多繁琐的事情都已经渐渐消停下来,便开始张罗收拾房子给昭武筹备婚事。

 眼看婚期已经临近,刘通忽然想起来其中的许多细节还没来得及跟昭武商量,于是他唤过昭武说道:“为父替你持婚,你若有何见的,可早点讲来,免得大吉之在人前出丑!”

 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昭武竟跟父亲刘通提出了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咱们下回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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