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灵芝化丹
( ) 我入睡很快,两天一夜的未眠,让自己在没有了选择的煎熬下,倒头睡着了
恍恍忽忽中,感觉身边有块大石,这大石让我傍着,很窝心,仿佛这样傍着它已很久很久,而它能为我遮挡山风。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过林叶的沙沙声,那是叶子的歌唱,而这声音没有让我不安,仿佛这情景是我最熟悉的
朦胧的月
透过树影照在身上,我这么似睡非睡着,似乎是合着眼,又似乎是睁着眼,既在睡眠中,又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一切都是在昏昏暗暗中——
突然——
有什么轻微的声音传来——
像是在地上枯枝被踩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我听到了——
在昏暗中找去——
那是什么?
有一个阴影在悄悄地潜近,而我感到了一份危机!
那个阴影的形状很奇怪,是什么东西?或者是动物?人不可能是那个样子的,我虽然只看到一团黑影,却分明感受到对方在接近我时不怀好意的眼神——
它很大,越靠近越大,
迫过来,赫然是个庞然大物!在林间的月
下,我只能模糊地看到对方头顶部位有两个长长的东西,很像什么动物的耳朵,可什么动物会长得这么大?
它又近了,我感到了危险,想要逃——
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仿佛现在有两个我,一个我醒着,能看到周围的情况,另一个我睡着,什么也不知道。
醒着的我想跃起来,跳开!可恨的是,我竟然无法支配我的躯体,无法让那个沉睡的我动起来!我紧张,我催促,可是无法动,眼睁睁看着这只动物离我越来越近,危险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我想叫喊,把睡着的我叫醒,让她和我一起跑,但我张开了口,却是发不出声音!
干着急,无能为力,而我看到这只动物已到了近前,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更加明显地投在我身上,而它似乎正撑开它的嘴,向我咬来——
它这一口能把我一下子吃进肚里!在它面前我竟然是这么小,小得像一口菜!
感到了一阵绝望,活活地看着自己送一张口中,不如让我是无意识的死去。
在我以为自己肯定要完蛋了的时候,一阵异光闪过——
这只动物被异光笼罩,而在这光中,我终于看清了这是什么东西!
兔子?
它竟然是一只兔子?
兔子怎么会有这么大?
是它变大了?还是我变小了?
在异光的笼罩中,我看见它在挣扎,它似乎想动又不能动,想继续咬下来一口
掉我,可它又无法继续。它的表情很狰狞,三瓣嘴在呲着——
接着,它被往后拖,似乎被什么
力往回
——
然后,它一双似乎是红色的眼珠不甘愿地瞪着我,”嗖”地一下,那异光一闪而逝,而它也在光中被用一种
眼几乎看不出来的速度拖走,消失在异光的暗灭中——
怎么回事?
周围恢复了平静,又是静悄悄一片,只剩下叶子的沙沙声,但我还是有些不安,因为那个我还在沉睡,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我焦躁,担心那只兔子会再回来。
一只兔子有什么可怕?
我也不知道,但是它太大,而且我无由地是怕它,好像它是我的天敌,是那种注定了的天敌。
我在黑暗中,谨慎地察看着周围,怕那危险再一度降临,却同时看到又一个影子过来——
从幽深的丛林暗影中而来,没有声音,仿佛对方的脚不着地,仿佛是飘来的,而这个影子更大!
比那只兔子不知大了多少倍,看轮廓,像是一个人形?
怎么会?是巨人吗?他来到我的身前,我仰看着他,只能瞧到一团黑影,至于穿得什么衣服,长得什么样子,都隐在夜
中,看不分明。
他正蹲下来,而朝我地蹲下来——
他要干什么?难道也是来伤害我?
他更强大,我无法躲避——
在惊疑中,感觉一只手摸在了我的头上——
这只手很轻柔,柔得像在抚摸一片云,轻轻地抚着我的发,又轻轻地顺过我的脸——
他这种动作,渐渐地让我定来心来,看起来他没有伤我的意思——
一声叹息——
这叹息声轻悄,几不可闻,我听得也吃力,却觉出这个声音应该是属于男
的。而他,接着坐在了我旁边,坐在旁边的草地上。
我不解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坐在这里?为什么叹息?
但他没有其它动作,似乎转过了脸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的侧脸在这时,有了轮廓的剪影,我也看到了那个轮廓中,有一只
直的鼻梁,是看起来很俊朗的五官侧影。
他这么坐着,没有半点对我不利的样子,莫非刚刚那只兔子是被他
走的?是他救了我?所以紧接着出现了?坐在旁边陪着我?
我不知道,但心里开始感到安全,开始放松心情,渐渐地在这份心安中,沉睡,与另一个我一同沉睡——
耳旁鸟儿鸣叫,把我叫醒——
自己总是被这种
快的声音唤醒——
睁开眼——
嗯?
枝头鸟儿跳,叶上新
摇摇
坠,花繁林茂——
这是哪里?
我怎么到了一处山林?花儿是这样鲜,草儿是这样绿,空气是这样清新,连不远处的小河都是那样的
快。
我是在梦中吗?可鼻间的气息为何是这样的真实?举起手背,咬下去。
很痛!
痛,让我又睁开眼——
猛然坐起——
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坐在
上的,也是在东风小楼里——
只是,刚刚的第一次醒来怎么是在一处山林中?那感觉怎么那么真实?是梦中梦?
抬头抚上额头,讶然地发觉自己的手背上有伤!两排不太清晰的牙印!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才真的咬了自己?由于只是试验,并没有下太重的口,否则被自己咬出血是大笑话了,但在梦中都会真的咬上手背也很可笑。
打个哈欠——
感觉这一夜睡得不是很
,看窗口的亮光,现在应该不早了,自己昨夜被梅无
送回东风小楼时天色已是凌晨,而现在估计也有个快九点钟的样子,这一觉算不是很长,也不算短了,怎么觉得还是欠瞌睡?
挠挠头,偏头去找
边的衣物——
一眼望到一个小东西!
是小银!
它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天亮后?还是在我入睡后?
还以为它伤好了,再也不会来,结果又出现,出乎意料地出现了。
”嗨,早上好!”冲它打个招呼,脸上挂着笑,但我的笑很快退下,换上些疑惑。
这小家伙今天有点儿反常,一又绿眸像那两天一样的盯着我,可这次的目光里,似乎是咄咄
人?异常的亮,异常地看我,带着点儿虎视眈眈。
它这样子活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似的,我好笑,却并不感到什么害怕,它又小又可,眼神里也没有凶残与恶毒。
怕它何来?
不以为意,下了
,打开窗,让
室洒进阳光,一室清亮。
”你今天打不打算在这儿来点吃的?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你吃什么东西,嗯,这个嘛,想来点什么?”我用一只手点着下巴在琢磨,这家伙应该是属于
食动物,因为它的犬牙
错,很锋利的样子。
咦?我看见它站起来,从
上一跃,跃到了窗前的桌上。
这中间的距离有三四米左右,它竟然轻轻一跃,毫不费力地跳过来了?
然后,它站在桌上,盯着我,盯了我很久,盯地我莫名其妙,盯地我有些起
皮疙瘩——
见它察觉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通往楼下的木梯口,转过身子,向窗口而去,然后,一跃——
消失!如闪电!
似乎是跃在了树枝上,但我们个角度看不分明,总之,它很从容地迈着猫科动物优雅的步伐,到了窗口一个跳跃,没了。
真是奇怪的小家伙,它难道生活在附近?白
里出去猎食,夜晚回这儿取得一片安静与温暖?也许它原来的容身之地不是很安全,才每天都跑回来的。
想着,我收拾好自己,下楼——
自己起得晚了,兰嫂她们应该是在各忙各的。也应该都吃过了早饭。我依着楼梯,”噔噔噔”而下,当视野看到楼下厅里的一刻,顿住——
梅无
竟然站在堂中?
他来了多久?似乎是等着我,而在我下楼的一刻,他的眼望向了我——
即使我昨夜见过了褪下了易容装的他,即使我已作足了心理准备,却也在今
再看到他的那第一眼时——
恍惚——
门外阳光洒进,洒在了他站立的地方,他,在阳光中——
谁说的男子的美
只能在月下看?
现在的他,一身清雅无垢,整个人像是半透明的,银白的衣袍,配着那如玉的肌肤,脸上是清清的笑,笑得像见底的潭水——
那个无相,已是美中之美,而他,与无相的容貌不同,只有那双眼的形状相似,但却是男子中的美而又美。
活
是一块玉,白玉无暇,还是刚刚从山涧清泉中取出来一般,有冰寒的水滴在轻轻地滑过玉面,却遇上了阳光,又蒸发出淡淡的烟,而他眼里是深邃的海洋——
清笑,却是在海洋中?
如果说不是知道他原来出自玉体,怎能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男子?
我很想再摸摸他的脸,那触感,让人上瘾,而他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肤是不是也是那样的?可那些地方都看不到,掩在了衣服下——
脸红了,自己又在想什么?想看他周身的肤质,想摸遍那些玉质肌肤——
不能想了,实在有些太太太
不想了!
望向他的眼,嗯?他里面为什么是那种笑?
难道我的脸真的红了?我的想法也让他发现了?怎么可能?他又不会透心术。但那种眼神,是带着一些意味的,好像他真的明白我在想什么似的。
挠挠头,尴尬地下了楼,走到他面前,”无
大哥来很久了吗?”
”不久,怕扰了红尘睡眠——”
他递来一件东西,我看去——
咦?是个很漂亮的圆肚子小瓶,淡淡的绿,发一点白,非常精致,还坠着一个坠儿,是金黄
的小
苏,使精致中又增添了可,让人见了心动。
我接过,把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它有一个小
子
住了口儿,整体有三分之二个手掌大,比他常用的装药膏的瓷瓶大了一些。
”红尘,里面的丸粒你
服用一颗,不要间断,相隔时间要在十二个时辰内——”
里面有东西?
我拔开
子,一阵奇香扑鼻,低头细望,瓶肚里有许多紫黑色的丸粒,圆溜溜的,比小米大一点,又比大米小一些。
这些是什么?为什么让我每天服用?
”红尘,它们可以扶正固本,滋补强壮,延年益寿,红尘要坚持每
服用——”
”大哥,它们是?”我诧异。
”这些是灵芝配伍后,再加入其它灵药合炼的丹丸——”
嗯?
”那乐陶大哥呢?”这药怎么给我了?
”六株灵芝
取
华后,固然所炼的药不多,但他一人用不了,剩余的是专给红尘炼的——”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那六样稀世奇珍,到了这瓶子里?即使乐陶的用药配制了一些,但大半的应该是都到了这里,而且丸粒很小,总有个几百颗,一天一颗,也得服用一两年。
”红尘——紫芝利关节,益
气,坚筋骨;黄芝益脾气,安神;白芝益肺气,通利口鼻,强志意,安魄;黑芝利水道,益肾气,通九窍,聪察;青芝明目,补肝气,安
魂,还有红芝的功效,它们综合后,会入五脏,补全身之气,增加机体功能,防治各种疾病——”
我听得发呆——
”同时,它们还能刺
骨髓造血,明显延缓衰老——”
嗯,是能让人长寿了?
”红尘,灵芝可使皮肤
润细腻,光滑白皙,气血红润,还可使头发亮泽——”
我
一口口水。
”这些是六
灵芝的功效,我在其中另加了雪莲等物,服下它,日子长些时,经营活动的身体会有抗毒的作用,寻常的毒药是伤不到红尘的——”
我更吃惊!
看着他,他的眼没有离开我,见我望他,只是淡笑。
”梅无
希望经营活动会越来越年少,会气
红润,盼着能与经营活动百年合好——”
我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了,红晕升起的同时,心开始急跳!
”无
大哥自己留着些这药吗?”他为我如此用心,我如果不好好保管,不按时服用,岂不是让他白白费心一场?
”红尘。我自幼习武修炼,不比常,这些不需用,而红尘不同,只望红尘健康——”
无言以对,
心的暖意泛起,这个男子为我设想太多!
这时,一只手伸来——
是他的手。
我回神,他是在邀请我,于是将自己的手递出,由他牵着,向外而去——
他要带我去哪儿?
跨出门,意外地看到外面有两个人——
是兰嫂与翠儿?
见兰嫂正在洗衣,手入在盆中,坐在一张竹凳上,而他张口结舌,和泥塑一样动也不动。还有翠儿,正拿了一枝竹杆,手里提着件
衣,像是要搭晾衣物,只见她站在那里,身子半扭着,脸冲着门这边,却也是呆呆的,像僵了的木头。
她们怎么像是被人定了身一样?
正在这时,远远跑来一人——
是洋儿,他跑着跳着,手里拿着一个黑漆的罐子——
近了后,他正举起那罐子要向我卖宝,在见到身旁的梅无
时,呆住,手中的瓷罐摔落,”哐当”碎裂!
碎片中跳出几只小虫,而他依然大睁着眼,张着口,没有察觉。
是梅无
!
是因为今天的梅无
!
他们都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这样的!
梅无
像点金石,出现在她们眼中的一刻,将她们点住了,而兰嫂与翠儿的眼睛还是茫茫然的,没有焦距,应该是在梅无
进楼中前呆着了——
”洋儿,你的虫子跑了!”走过洋儿身边,我捏了一下他的脸蛋,提醒着他。
他的脸上动了动,似乎回过神来,”哎呀”一声大叫——
”姐姐,这是无
哥哥吗?”
我好笑,他一向宝贝那些玩耍的东西,现在,他捉来的虫子都跳走了,也不见他去追,却只盯着梅无
?
看到兰嫂与翠儿在他的大叫中回过了神,眼睛望过来,接着——
又呆住,目光是绞在了梅无
的身上。
而洋儿的缺了门牙的一张嘴,也一样的又咧开了,只喊了一声,同样再度陷入无神中——
梅无
的魔力竟然如此厉害?让他们刚刚清醒又紧接着发呆?
他这样子怎么能走出山庄外?世间的人,还不因为他而都
了套?说不定买个烧饼,对方也会忘了收钱,只顾着看他了。
我的手被梅无
牵着,带着离开这里,而他眼中始终是我,我身后则是如泥塑身的大小三人——
不再期望能叫醒他们了,给他一个接受的时间吧。
”无
大哥,这枫楼竹苑中有多少人见过大哥的本相?”我好奇了,看着身旁的他。
他眼中轻雾泛起,”红尘,十八岁那年,拜别师父出山后,再也不是这副模样——”
”十八岁?”我推敲,”这枫楼竹苑是大哥后来才建立的,这些人也几乎是你出山后才联到一直的,意味着他们几乎都从未见过大哥的真面目了?”
我做着分析,并暗想着这其中是否包括四绝
?忽然想起树影曾在四岁见过他——
”红尘,十一年后,再见我真貌的,只有红尘一人——”
心
紧,是的,他整整掩藏自己十一年了!
多年来一直伪装,从没有让人见过他的真实一面,这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的,而他,只有在自己独自一人时,才会卸下伪装吧?他,是不靠伪装无法在人世间正常生活的。
再打量他,即使现在的他与以前的他大不相同,身上的气质却无人能仿,算这山庄的人见了,也依然不会怀疑他是梅无
的身份,相貌能变,气质能变吗?
我甚至肯定,他如果不扮那样一副丑相,算是换上一张普通面孔,凭这气质,也会让人颠倒。也许,他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选了那样一副让人憎恶的脸?
”大哥,你昨夜之前,是靠化妆来易容,还是靠什么面具之类的?”这一点,我很好奇,而且很有兴趣。
他看着我,笑,”是人皮面具。”
我兴奋起来,”那大哥何时能让我见识一下?”
”等乐陶康复,大哥带你去看一些东西。”他看着我,眼神是包容的轻笑,而我的兴奋已让我抓住了他的袖子,表现得像个孩子似的了。
他要带我去看一些东西?会是什么?说的是”一些”难不成是很多关于易容的东西?而易容,是有趣的事,有千变万化的吸引力。
”好,我等着大哥领我去看。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成什么样,能奕民什么样?”
他笑意浓了,但他的笑已回答了我,只需一眼,知道他的笑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他的本事中,还有这一项。突然想起清风说过,她也会些易容术,说是有人教的——
”大哥,清风也会易容的手段,她的变声技巧也十分了得,这与大哥有关系吗?”
他看着我,一只手伸来,在我的诧异中竟然摸上了我的头?
”红尘,是否有人说过红尘好奇起来的样子和孩子一样可?”
嗯?
我怔怔地看着他,而他的手从我的头发上滑下,抚上我的脸,从脸颊又轻抚到下颏——
这,这,这这大白天的,他在做什么?我连忙左看右看,怕有人正从这里路过——
”红尘,清风很聪明,易容上她最有慧
,学得很快,有了些基础。”
言下之意,是他传的了?
”大哥只跟着师父学艺十年吗?”我开始惊叹。
”是。”
只有十年他学了那么多本事?每一样都很深?
医术——他能够做到剖腹,而他写的手扎中,包括开颅,换眼这些高难度的手术,可见他的学艺之
。这是门很深奥的学问,不是任何人都能学精通又能达到他那种地步的,何况是领先这个时代许多倍。
冶炼——凭他能将宝刃难开的万年乌金炼成那么精细的链子,已能证明他这方面也是个中高手。
武学——已在雪山这巅见识过了,那不是光一个”登峰造极”能形容出来的境界,普天之下,江湖人中我不相信还有他的对手,而那个修罗门,不是江湖派别那么简单,是半妖界的一种。
今天,又证实了他还会易容,清风的变声已是那种以假
真的水平,当师父的他能差得了?
还是那句话,越了解,他越成
,他给人的惊奇也是越多。
他还会些什么?还会让我有多少次意外?而我不急着去问他,一样一样表现出出来,才会带来一重一重的惊喜。
不知觉间,我们已重新启步,再走——
看到了红叶小楼。
小楼前远远站着一个人,望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