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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一番话 一封信
 不得不耽搁了一——因为小雀与游四海的相认。

 游四海要与玉无双去“月都”我又从小雀那儿,得知黑云山寨每位寨主的身上,都背负着一段血海深仇。

 而游四海去“月都”既是要帮玉无双的忙,也是为了自己的那些前仇旧怨,更是为了要替自己的家人平反昭雪!

 如果被冤枉了,昭雪是很重要的,涉及到整个家族的名誉和后代子孙的荣誉。历史上太多这种事了,先错杀,再平反。

 而昭雪便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不能让他们在九泉下都含着冤恨,背着污名。

 所以游四海要与华小雀分离了。

 才重逢,又分飞——不过,是暂时的。

 我现在又坐在镜前,仔细盯着脖颈上的千年寒滴泪——这条链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昨,本有许多的疑惑,想继续问下去,尤其是官兵围剿山寨一事,总觉得不像梅无所说的那么简单。

 没有想到,他竟突然来了那一招,让我无措,那么灰溜溜地从他屋里奔了回来,而且路上还撞到了一个店小二!

 他那突然的举动,让我慌张——而我的慌张,让我无措——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贯的冷静,一到他那里把持不住了?好像不由着自己?

 而当我回了屋,又去下意识地勘自己的脸时,再一次看到异光从脖间闪烁——那颗寒滴泪又发光了?

 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得强烈,在我解开扣子后,在我伸手去碰触的时候,它依然在亮。

 指尖触到它的那一刹那,我的心神是如遭雷击的一震——似乎那一碰,被一个有超强力的磁铁给了过去!

 空了我所有的心神——恍惚了片刻,彷佛有什么镜头从脑间闪过——而那些镜头闪得太快,快得我丝毫也抓不住!

 如果有那个世界的秒表在身边,哪怕有一个普通的腕表,也能够让我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恍惚了多久?

 这颗寒滴泪到底有什么秘密?

 它难道真是一颗水晶?水晶会有这样的异相吗?

 现在的它,又是静静地躺在前,彷佛昨的莹亮,是我的幻觉。

 我放下镜子,推门出屋,眼——刚才我曾用冷水扑面,不在乎寒冷,只为让自己清醒!

 为什么要清醒?因为夜里没有睡好!因为后半夜几乎无眠!

 又是那个梦!

 那个梦让我失眠!又是那个让我前不得,后不得,进不得,退不得的恶梦——梦里那个唤我“红尘”的声音到底是谁?很,似乎熟悉了有上千年那般久,但为什么我总是想不起来?

 再想,头痛,不想了!

 甩甩头,向前走。走没几步,看到两个人,远远站在庭院中,那里有处假山,两个身影站在假山前,不亲密,但也不疏离,一高一低站在那里——是小雀和游四海?

 他们在说分别的话吗?

 笑一笑,小雀是要跟着我们继续上路的。

 看看他们,那是一对青春少年,两个还都没有完全长大,像昨那样小孩子气的争吵,也许还会不停地在他们的生活中发生,但如果他们真有情,一切都会克服,双方都会慢慢长大!

 我不打扰他们,悄悄走过——“红尘姑娘!”

 咦?是游四海的声音,他注意到我了?

 回头,他正跑过来,没用什么轻功,单纯地跑,一脸朝气,看起来亲切——“红尘姑娘——”他一下子跳上台阶,一双明明亮有生气,是年轻的活泼。

 以笑回他,等他说话。

 “那个——红尘姑娘,今天我和三哥要走了——”他在挠头。一脸拙拙的笑。

 我不语,这些话,昨入夜时,听他说过了,他不会专门为说这句话而来。

 “那个——红尘姑娘,我离开的这段日子,要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小雀了!”

 这句话他昨天也说过,而他与小雀约好,会在一个月后,在沧山见面,并且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小雀不论有没有找到父亲,一个月以后,都要去沧山汇合。

 而我们此去沧山,原本用不了那么多时间,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存在什么移动电话,更打不成电报,算有飞鸽传,但黑云山寨并没饲养,而摘星阁与梅无的也不方便用,会暴他们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我把最大的希望,放在了那个无花道人身上,如果找到他,也许会耽搁一段日子在那里,而玉无双又是游四海的结拜兄弟,他们直奔那儿,也更为合理。

 “红尘姑娘,我…我其实想对你说几句话,不说怕没机会了——”游四海一个人自言,看我的脸色。

 我的脸色一者很好,挂着笑,还不够给他鼓励吗?

 “说吧——”看来他是要个明确的话语。

 华小雀已跟来,站在旁边看着他,好奇他会说什么。

 “那个——红尘姑娘,我是想说,当,三哥在与你成亲的事上没有表态,他——”游四海在琢磨话语,而华小雀已瞪大了眼。

 “三哥他…他其实并没有强迫姑娘的意思…他的作法也让我奇怪,当时背转大哥和二哥曾问过他——”

 嗯?这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内幕吗?

 “那个——三哥说,其实答应与姑娘拜堂也是权宜之计,二哥的脾气,我们都知道,也都扭不过他,三哥说,他根本不想误了姑娘的一生,真拜堂了,也不会强求姑娘做不愿做的事,因为——”

 “因为什么,快说呀!”一旁的华小雀先按捺不住子了,催起他来,而他一段话说得是吐吐。

 但被小雀一催,他立刻利索起来,话语马上顺溜了。

 “姑娘,三哥说是怕姑娘真跟了他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他只是个山贼,是个草寇,怕姑娘的名声也受连累,所以不会真与姑娘做夫——”

 我有些讶然,那个傲然十足的玉无双还有这等想法?

 “而且当兵临寨前,前途未知,如果三哥答应与姑娘成亲了,拜堂后,全寨上下有义务权利保护你,哪怕是献上无数人的生命——”

 我越来越吃惊!

 “如果大哥要我们誓死与官兵相战的话,我们不会退缩,但姑娘是无辜的,只要你成了三夫人,能用光明正大的理由送姑娘出去,送姑娘道最安全的地方去——”

 我怔住,那个玉无双原来是这样想的?

 怪不得当,在所有人都离开大厅后,他对我说了那句话——“如果山寨在这次锋中平安,你也会平安;如果山寨不保了,我会想尽办法,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

 原来玉无双是这样想的?

 心里对那段黑云山寨不愉快的回忆,都在游四海的这一番话中烟消云散了——“谢谢你,四海兄弟!”我看着游四海,真诚道谢。

 如果不是他这番话,我未必真正把那段经历当做是个单纯的回忆,毕竟自己在穿好嫁衣,罩上红盖头的那一刻,曾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四海兄弟,那你们后来是怎样安全退离的?”他们有义,我不能再漠不关心的样子,于是这样问他。

 什么都不问,表示不关注!毕竟那是战火硝烟,石蹦飞,呐喊嘶声,击鼓阵阵…是真真实实地开仗!

 “这个——”他摸摸头“大哥似乎听了姑娘当临去前的建议,决定撤离——”

 嗯?外面被团团围住,他们还能撤离?而他口中说的不是突围,是撤离?这个黑云山寨有秘密!

 “后来,在大家要有所行动时,官兵的炮攻突然停止了——”

 我听着,跟着他的话在揣摩,官兵如果想攻山寨大门,不会无缘无故地停火!

 “大家有点奇怪,瞭塔上的兄弟回报说外面的官兵不但停止了炮攻,而且收回了前攻的队伍,将整个营盘都拔退了几里远,并且出来以为骑马的大将到寨门前大喊——”

 移营拔寨?还是后退?官兵们怎么像是在退让?而且还派人出来大喊?大喊什么?讨敌骂阵?不可能吧?有炮不用,还会呆到去叫阵?不是多此一举?

 “原来那大将说要与我们谈判——”

 嗯?谈判?诡异的情况!

 官府有心招降时,不会那么冒然出兵,但达到一半时,却又要谈判?但如果说朝廷会用什么阴谋诡计的话,也不回在明明占尽上风,武力也有强大的悬殊对比时才用吧?

 古怪!

 “大哥觉得奇异,犹疑间,从外面进一支羽箭,箭上有封信——”

 信中会说什么?

 “信里的内容让咱家兄弟吃了一惊——”游四海说到这里脸上泛红,似乎是尴尬?

 “接下来的不方便说不说了,只要你们都安全好。”

 我看出他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也许信里的内容不是我这个外人能随便得知的,像他们的退路一样,我不能问,问了也未必有答案,那涉及他们的**喝安全防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找到的。

 “嗯——姑娘,对不住啦,反正朝廷和咱这寨子最后达成共识,寨子外面的一些兄弟们被解散了,也缩小了势力范围,咱这黑云山寨以后只能限在一定的规模内,也只能往绿林道上混,——”

 喔?朝廷这么好?非但没有赶尽杀绝,还允许他们继续占山为王?不可思议!莫非是知道他们有什么退路,而无法一网打尽才施以柔策?笼络为主?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这个新王是非常厉害的了,先兵后礼,充分证实了自己的实力后才放低姿态来讲和,这个——实在是可怕!

 “姑娘,大哥,二哥这段日子是在各处解散喝安置那些兄弟们,而朝廷虽然也要给咱兄弟们派个官做做,但三位哥哥都不愿意,这才保住了黑云山寨,只是这寨子以后在暗里也是要归朝廷收编的——”游四海说到这里脸上有些落寞!

 说朝廷没那么好心!养虎为患的道理是每个政治统治者都明白的道理,但这个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那个新王如此聪明?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不仅仅是收了山寨的问题,而是让山寨往绿林道上混,以他们的实力,在绿林上还怕不会要风得风,个龙头当当?但其实到那时,绿林也控制在朝廷手里!

 黑白通吃呀!

 “但不管这么说,朝廷若收编了寨子,饷银总是会丰厚的吧?”我笑,安抚游四海的落寞,与人为犬,怎比自己自在为王?

 好在,不是在朝廷眼皮底子下做事,毕竟放在了绿林中,还是有一定自由权的,也好!

 “呵呵,是啊,姑娘,朝廷每年给出的饷银是不少呢,兄弟们也用不着再专门出去打家劫舍了,能吃穿暖不愁生活了,也是一桩好事呀!”游四海笑。

 而我则惊叹这位新王的能力——一场暗里的反叛这样结束了?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出击,等山寨真成了气候,真得坐大了,真得越来越庞大时,再来收编,难了!

 直到游四海与华小雀离去,我还在想着这些,这个神秘莫测的新王啊,他的不动声的登基,本是个异数,是在多少朝代中都难做到的异数!

 而他俩离去前,小雀那一脸的急不可耐。估计她是要盘问游四海去了,算她对打仗不感兴趣,但刚才我们提及的关于婚礼一事,她定了好奇投了的,尤其还牵扯上了我,她会文革底朝天的!

 待他们不见了踪影,我回身,发现清风在我身后——这几天总是看到她,少见了明月,而她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姑娘,有你的一封信。”她说着,手中递过一个信封。

 我愕然,一大早起,意外的事态多了,我竟然有信?

 谁会给我写信?总不会是我妈妈吧?

 我苦笑,自己上学那几年离家久了,妈妈会写来长长的信——21世纪了,还有几个人写信?但妈妈总说,电话归电话,但信是要写的。信里能写出电话中说不出来的话!

 那些年,自己也总是看着那一封封信,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想家的夜晚,在信中感动!

 许多和亲人说不出的,有些别扭,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关心,体贴,又带些麻的话,在信里,却能写出来。

 那是自己幸福的几年啊——现在,谁会给我写信?那个世界的亲人算想给我寄也寄不来呀。我实在猜不出这信会是谁写给我的,但还是接过,依清风的办事能力,是不会搞错的。

 一定是给我的!

 信封很大,牛皮纸做的,比自己那个世界的普通信封大许多!

 看封面——“红尘”两个字我认得,非常肯定这两个字,与蓝嫂学字时,可是死记了并练习了无数遍的。

 再往下看——是“乐陶”?是乐陶吗?

 我惊讶!

 “是乐公子托人给捎来的——”清风这时说,证明了我没认错。

 是呀,乐陶这段日子怎么样了?眯眯找到了没有?

 我怎么疏忽了这件事?

 但,我怕我看去全这信里面会写着什么字,不如先问问清风,可知道乐陶的近况吗?

 “清风,乐公子现在在哪儿?”我想起那张总是笑得温暖的脸,那一裘亮得明亮的宝蓝色长袍,自己有多久没叫过他蓝宝石了呢?

 “乐公子寄出这封信时是在摘星阁,”清风回答我。

 哦?在摘星阁?眯眯还没消息?

 “在姑娘出事时,乐公子原本也是要来的,但半路上,似乎有了乐小姐的线索,摘星阁的探子送来消息后,乐公子便又赶回了摘星阁。”

 “那你可知,乐小姐现在怎样了?有无找到?”眯眯有消息了?太好了!

 “听送信人刚才与公子回报说,那小姐似乎已不在智泱国国境内,据最可靠的信息是,曾在半个多月前,在兔丝国与智泱国的边境处有点关于那位小姐的踪迹,但也只是发现了那小姐的一个头钗,没有多余发现。

 出了智泱国国境了?

 我又吃一惊!

 她说的什么头钗?

 莫非是眯眯曾经给我看过的那

 记得出事的那夜,我与她在临睡前,见她从怀里拿出来一钗,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她不头上,而是放在怀里?

 她说,这是她娘亲留下的遗物,一块佩是爹爹这面的传家宝,但爹爹早去,留给了妈妈,妈妈又转给了乐陶,而他们的娘的遗物是这钗!

 我当时曾仔细看了几眼,那钗有些特点,因为那是他们的爹亲手给他们的娘打造的,并不名贵,是支银钗,只镶了颗翡翠,但那样子是用了一番心思想出来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字,是他们娘的闺名。

 而能让乐陶急急地赶去,一定是这支钗了!

 那他是否会去那个什么兔丝国与智泱国的境?”姑娘先看吧,清风告退了——“出神中,清风离去——看她走了,我心下奇怪,原来梅无连这些事也都知道?而那送信人连眯眯的事也告诉他?

 但这些人脉关系,都是他的,我不能够说些什么。

 看手中信,拆开,如果真有看不懂的生字,只好一个个拆分开,请教别人去了。

 出几页纸,比较硬直,折了几折,但出来的部分却是纯白一片——咦?

 没写字?

 我奇怪——拿起仔细看,还是没有字!

 展开,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也没有?空白一片?

 一件事物飘下——低头瞧——一片红色?

 红色的什么?

 似乎是一片树叶?

 尖尖的一片树叶?

 心下疑惑,捡起,放在手,摸了又摸,那感触,确实是一片叶子,而且是曾经活生生的叶片,只是,好像被风干了,但颜色依然鲜红!

 这种季节是从哪里来的叶子?还是这种颜色的?

 我说不出来这时什么树叶,至少在我的认知中,对这种树叶很陌生!

 虽然世上的植物万万千千种,但我确定我没有见过这种,因为绿色的叶子很多,我也许会分布清楚,但红色叶子,又是这种叶片上几乎没有半筋脉的,我没见过!

 会是这个世界的品种吗?

 翻看另一面——有字?!

 像是用什么工具刻上去的,没有墨迹!

 字体秀丽中有劲道,有骨有节的感觉,却不是龙飞凤舞的草之类,写得极工整,是怕我看不懂吗?

 低头,拿起些,仔细辨认——“心心念念一叶间,思思绪绪朝暮中!”?

 嗯?

 这些字不难认,而且顺下来,应该是错不了的。

 短短两句话!

 很简单,很明了,却有让我很模糊,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字数不多,意思难解!

 乐陶他到底要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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