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落冰玲
听他说得狠绝,落云曦不由
口说道:“那到底是你从前的未婚
呢,再说了,就算她不是杜学士的嫡女,也是杜家血脉,母亲更是你母亲身边的侍女,和你怎么也沾亲带故,你下得了手吗?”
君澜风脸色微沉:“你觉得我心狠了些吗?可要想想她是怎么对你的,我这样不算过分。”
“我不是觉得你心狠,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毕竟你们当初那样好。”
君澜风声音微缓:“那是因为从前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时间改变了太多。”
落云曦没再说话。
杜晴烟虽然去了和月国,但聘则为
奔则妾,和月帝如此不喜她,她也只能这样卑微地苟活在月钧华的护佑下了。
“好了,回去吧。”君澜风见夜风渐大,不敢让她久呆,怕她着凉,低声说道。
低沉嘶哑的嗓音含着男人一贯的关心,落云曦心头微暖,
了
鼻子,点头,努力甩开眼前那些虚浮的人影,柔声道:“走吧。”
君澜风感触到幽暗中那双眼光专注的水眸,微挑嘴角:“曦儿,你温顺的时候真惹人疼。”
说着笑容加深,拉住她的手,离开了巷子。
这一晚,落云曦的房间内燃着炽烈的炭火,屋内温暖如
,
上的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
,君澜曦风一大早便离开了腴。
纵然他动作极轻,却还是吵醒了落云曦。
她懒懒地撑开眼皮,一抹淡薄的天色透过窗纸映了进来,屋内大半家具还笼罩在灰暗中。
“还早吧,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她的柳眉蹙到了一起。
身旁空落落的,只残留着令人心安的体温,而那人,高大的身影站在
前一尺的地方,正低头扣着褙子领口的银丝钮扣。
闻言,他回转身,笑得极是满意:“曦儿不舍?”
落云曦支着手臂,将身体往上移了一个身位,半倚在引枕上,歪头看他。
君澜风见到她这一副迷糊样,心头柔软,行几步到
前,双手松了最后一粒未扣的钮扣,却捧起她的下巴,低头,一个深深的吻落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上。
“嘶,你想冷死我啊!”落云曦感觉到男人双手冰凉,忍不住颤了一下。
君澜风
了
手,不悦地替她将锦被拉上,盖住肩膀:“怕冷还不好好睡?时辰还早呢,你又没事,晚些起
。”
落云曦扑哧一笑,问他:“要上朝吗?”
“是啊,最近朝中事情太多,朝会的时间也比往常长很多。”君澜风一面有如话家常,一面已经飞快地将狐皮大裘系上。
“你慢点。”落云曦叮嘱道。
君澜风就着昨晚打的凉水抹了把脸,简单地挽了长发,用玉冠别上。整个人别添一丝俊俏。
他收拾好了便走到
前,含笑看向落云曦。
“还不躺下?”
落云曦不想动弹,慵懒地看着他,眸光中带着几丝俏皮。
君澜风只得自己出手,将她连着锦被一起放平,声音不知不觉温柔如水:“好了,睡吧。待会儿一下朝,我就来看你,嗯?”
“嗯。”落云曦似乎就是在等这句,听完后立刻弯起红
,眼睛笑得眯到了一起。
见她这般可爱,君澜风心跳加快,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她亲个够。
可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努力压制住这个冲动,低骂一声:“妖
!”
落云曦闭上双眼,娇笑出声。
君澜风怕再不走必定会不想走了,站起身道:“我走了,你不好好睡,回来处罚你!”
他一走,落云曦这才
足地闭上双眼,不消片刻就沉沉睡了过去。
君澜风借着夜
朦胧穿行在颜府,技艺
湛的轻功躲过了多少双暗中的眼睛,当然,有时君澜风也会从无人的道上漫步出去,有人无意间撞见他,却装作没看见,赶紧走了。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君澜风与落云曦之间的感情升温。
君澜风大半夜地从自家小姐闺房里出来,还能有什么事?国公爷和二老爷对这事十分上心,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更不需要表示什么,不惹祸上身就够了。
到得宫中,其他人都已经上了金銮殿,他才不慌不忙地行过去。
今
朝堂上,皇帝询问了昨天搜查落府一事的情况,这事君澜风做得天衣无
,基本没有翻供的可能了,皇帝便将落府一案正式移交给宗人府处理,并由君澜风监管。
散会后已是天色大明,君澜风自殿中出来,便被几个老臣叫住,想要与他商议有关落家的案子。可他心里头只牵挂着落云曦,脑海中翻来覆去所想的还是早上离开时她无声的撒娇,他恨不得
翅飞去颜府,哪有功夫和他们谈这事!
再说了,这事有什么可谈
?
他找了借口,让九煞将这些人一一挡住,自己沿着小路飞快地奔
向颜府。
落云曦此时还未起
,她并不是没睡醒,而是醒了后不想起来。赖在暖洋洋的被子里,别提多惬意了。
“曦儿!”君澜风从窗口翻进来,叫了一声。
“嗯,你回来了?”落云曦翻了个身,左手优雅地托住香腮,双眸染着一丝未察觉的惊喜。
“回来了。”君澜风说这句时,高大的身形已经紧挨着
沿了。
落云曦还想说什么,却感到一股凉风朝自己吹来,她刚想躲,双
已经被君澜风霸道地覆上。男人就像饿牢里放出来的野曾,二话不说,直奔重点,攻城掠地,带着火一般的热情,不容她有丝毫反抗和抗议。
“唔…”落云曦轻
一声,想要说什么,
却被堵得严严实实。
身子一轻,她惊觉
肢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托住,然后整个人平躺了下去,君澜风更是欺身
了上来。
落云曦想说什么,都消散在两人含糊的
齿磨擦声中。君澜风伏在她身上,尽情
|
着她红
内的甜津,浑身热血沸腾,***高涨。
待看到落云曦娇弱无力,仿佛承受不了似地偏头轻
,他更是如饥似渴地紧紧贴住她,想要与她合为一体似的。
落云曦明显感觉到那处火热坚硬,一时难堪极了,只是将头狠狠偏着,不说话。
君澜风察觉到她的不适,想要说什么,自个儿却先红了脸。只得才从她身上滑落,反手将她拥进怀里。
“曦儿…”
“嗯?”
“曦儿…”
“嗯。”君澜风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叫唤。
舌头轻轻扫
着白
的耳珠,君澜风对她的
感点可算是掌握到位了,既不过火,也不主动,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吻抚着。
落云曦如只猫般缩在他怀里,眼前金花
冒,早已晕眩,不知东南西北。
“曦儿?”
君澜风又是低声叫她。
落云曦却没有回答。
“又睡过去了。”君澜风自言自语一句,眸底闪过一抹失望,却是搂紧了她。
昨晚落云曦睡得不是很好,今天白天,她却补足了睡眠。
午时才起来,漱洗用膳,打听到萧铭找了她一上午,最后被端木离拎去诊问病情去了,落云曦会心一笑。
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渲染成了一片红色,火红的太阳散尽余辉,夜都
来了它的夜晚。宫灯齐放,燃亮这座都城。
灯海绚烂的繁华街口拉长了两道身影,匆匆走过,不留一点痕迹。
两人行走起来脚步如飞,笔直地到了宗人府门前停下。
“中山王。”守门的衙役自是识得君澜风,快步上前行礼。
君澜风点点头,带着落云曦一同进府,直奔地牢。
他们来得极其突然,也没着人通报,在牢房四处巡逻的牢头猛然与他们撞见,震惊不已。
“落飞颖关在哪里了?我可方便去看看她?”落云曦缓缓笑着问。
牢头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着,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两人他可是认识,一个是当朝赫赫有名的中山王,一个是自家大人最疼爱的侄女,天夜朝的一个传奇女子!
他能拒绝他们的要求吗?
可是,这会儿还真不方便!
急迫间,他看见君澜风脸色一沉,心顿时颤了几颤,慌忙道:“行行,王爷,请跟我来!”
落云曦狐疑地挑了挑眉头,不语。
牢头提了一盏八角宫灯,带着二人迈步在狭窄幽暗的牢道内,不一会儿就停了步。
“前头左边的就是落飞颖的牢房,那是单人房。”牢头指了一指。
“那是谁?”落云曦却是将手指向铁门旁边的一名蓝衣女子。
牢头惨白着脸,翻身给君澜风跪下:“王爷恕罪!今儿虽然大人叮嘱过,不容许任何人探望落家,可属下见她孤苦无依,是名弱女子,就将她放进来了。”
落云曦恍然大悟。
原来不容许旁人探监,这牢头徇了私,正好被他们撞见,难怪这么惊慌了。
“收了她多少好处?”君澜风淡漠地问。
牢头哪里敢答,额头冷汗直渗,身子不停地颤动着。
完了,完了,中山王直接拆穿他的谎言,听这语气恶劣,他怕是饭碗不保了吧!
“王爷,属下该死!属下该死!”牢头软着身子地伏倒在地。
“罢了!”落云曦抢在前头说了一句,微皱眉,她已经看清过来的人了,不想再被这牢头烦。
牢头不敢动弹。
“没听到吗?先退下!”君澜风的声音一冷。
“是是是!”牢头跑也跑不及,心头松了口气。
对面这个蓝衣花衫的女子梳着侧髻,脸色憔悴,眼窝深
陷,肌肤上生
疙瘩,颇显苍老,不似养尊处优的千金贵妇。
令落云曦惊奇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名女子竟会是落冰玲,许久没有见过的落冰玲。
落冰玲注意到她在时,也猛然吃了一惊,眼光发直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落云曦好奇地问,脑中飞速运转。
依落冰玲和落家的关系,与大房仇恨敌对的关系,是不可能有什么善意的!
落冰玲低了下头,再抬起来时,脸上挂起一个略显冰冷的笑意:“大夫人一房害得我母离子散,我来看望看望她们,‘恭喜’一下她们。”
说着,她面上现出复仇的快|感。
“落冰玲,你这个
|人,你再来骂一句?你有本事再骂一句!”牢房那头,落飞颖显得尖细的女声传扬了出来。
落冰玲喉头一紧,就要冲过去,被落云曦拦住了。
“和我一起吧。”
她回头看了眼君澜风,君澜风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我在这等你们。”
落云曦快步便到了铁门之前“哗啦啦”铁链的声响不绝于耳。
落云曦站在铁栏外,凭着良好的夜视能力,照样将幽暗的牢房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落云曦?你怎么会来?”落飞颖听出是谁的声音后,竟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光听那铁链的响声有些凌乱便可知了。
她带着沉重的脚链跑了过来,问:“是不是事情有转机了?”
“转机?有转机也不会救你!”落冰玲冷冷一笑。
“
|人,你怎么还不走?”落飞颖又看见她,听着她
口讽刺,
眼讥笑,那怒火便控制不住地腾了上来,随手抓起铁门后架子上盛饭的碗,猛一下朝落冰玲砸去。
落冰玲进牢后,便不停地在羞辱她,她真的受够了!
那瓷碗并没有砸中落冰玲,只因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地将那碗接了过去。
落云曦轻轻转动碗沿,笑容很是冷酷无情:“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要这碗,那以后也不用吃饭了!”说完她弯
将碗放在地上,两指一推,陶瓷碗便飞了出去,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你!”落飞颖见状,一时噤声,无言以对。
“你们合伙欺负我吗?”落飞颖脸色渐渐扭曲,她看出来了,落云曦
儿没有救她之意。
“合伙?落大小姐,你何必得说这么难听!”落云曦连敷衍都懒得去敷衍,径直问道“还有欺负,这个词,你最好还是别说了,此时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死人罢了!谁耐烦欺负你!”
落飞颖气得七窍生烟。
可她知道,落云曦的话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
她确实连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难说!
“那你来这干什么?”落飞颖话峰一转,声音有些乞盼“你该不会和落冰玲这
|人一样来看我热闹的吧?我可相信颜大小姐是不会做这无聊之事的!”
“是啊,我是不会做这无聊事的。”落云曦弯
一笑,看到落飞颖眼中残存的一丝希望,残忍地打碎它“不过,你也别希翼我来救你。永远不要这个想法!我不仅不会救你,也不会让别人来救你。就算有人想要拉你一把,我也绝不允许!”
她的吐字越发地冷漠,也越发缓慢,有如从十八层地狱传上来的恶毒宣判,从如花的
中迸
而出。
看着落飞颖逐渐慌乱苍白的脸,落云曦冷冷问:“你相信我能做得到吗?”
“为什么?为什么!”落飞颖的嗓音一声比一声尖,一声比一声颤抖,伸出食指指住落云曦“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个的?你要生生切断我的活路吗?”
她心中相信落云曦说得到做得到!
这个女人呵,从何时起,她的话便不能容人忽视了!不能让人小看了!
就连一旁的落冰玲,也为落云曦这无情冷漠的话语说得后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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