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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绿云罩顶的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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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妃娘娘进来的时候,我正捧着饭碗大吃。 *~

 她娇滴滴的叩拜凤朝闻,我连眼皮都没抬,一筷子夹起两块红烧,以我在军营男人堆里练就的过人的抢技巧,淡定的将进了嘴里,再佐以一口米饭…真他娘的香啊!

 她出嫌恶的表情,目光在我穿的裙子与吃相上来回打量,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多大关联,穿着裙子跟穿着男式短打,我都得吃饭。

 我朝她友善一笑:"玉妃娘娘好!”小田在碧桃林说凤朝闻特许我不用跪拜宫中妃嫔,此刻我才发现了这道口谕的妙处,简直妙不可言。

 天知道我最不想跪的人就是秦玉筝,碧桃林那一跪,不过是想要恶心恶心她。她从前老拿这一招来整我…我想试试好用不好用。

 她大约见我得笔直,丝毫没有想要跪拜的样子,那张芙蓉面便带了些煞气,若是此刻她手里有鞭子,一定会挥过来,可惜面见皇帝一般不能身怀利刃,妃嫔做为枕边人,更要坚决执行。

 她朝凤朝闻嫣然一笑,娇滴滴道:"陛下,今儿在碧桃林我就瞧见这位妹妹了,这位妹妹生得姿容秀美,臣妾姐妹们在宫中寂寞,难得陛下又寻了一位妹妹来一处作伴。只是不知这位妹妹名姓?”

 我哽了几哽,才将口中那口饭咽了下去。

 这位的变脸术堪称川剧始祖,我辈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凤朝闻一本正经:"她父亲只生了她一个,倒不曾听说还有姐姐妹妹!”

 我心中狂笑,陛下啊,我从昨天进宫到今天,就现在瞅着您像个好人!

 他目光在我面上一瞟,又淡淡道:"玉妃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秦玉筝此刻真正目瞪口呆立在当地,失态至此,我也是头回见。直到凤朝闻又耐下子问了一遍,她才拿着手绢在眼角拭了两下,我瞧见她眼眶立时红了,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娇弱弱泣道:"臣妾是今天无意之中在碧桃林冲撞了这位姑娘,听说她出自陛下宫中,特意来向她陪罪的!”

 嗯,我立刻从"妹妹"变作"姑娘"了,秦玉筝果然反应够快。

 依我对秦玉筝的了解,这肯定是假话!她前来找我不假,但找我算帐还是陪罪,有待商榷。

 如果不是凤朝闻毫不留情的那句话,她今铁定是来告状的。

 而且,她此番以一个妃子的身份向我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陪罪,分明是想让凤朝闻瞧瞧我并无容人之量,是个心狭窄的女子…可惜比这个更恶劣的事情我都做过,几时我又在乎过在凤朝闻眼中的形象了。

 我放下碗,好奇道:"玉妃娘娘,草民比较好奇的是,您在那帕子上抹了什么?是芥末吗?怎么能在哭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就冲出来呢?”

 她此刻哭的很是生动娇美…被我几句话打断,恨不得将手里帕子拧断。

 我连忙制止:"娘娘您绣个帕子不容易,我不会抢过来闻闻看上面抹什么了,我又不想哭。您别急,扭坏了帕子回头还得绣一个,多费功夫啊!”如果那帕子是我,那此刻肯定被拧成了几节。

 "咳咳--”

 难得凤朝闻也会有对着女人微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懂怜香惜玉呢,对着我不是咬就是啃,半点温柔不懂,此刻倒怕我欺负哭了他的*妃,连连咳嗽制止。

 "安逸你个人,别得寸进尺,装模作样!”

 我朝凤朝闻歉意的瞧一眼,陛下啊,非是罪臣我不懂礼让您的*妃,实是您的*妃她非要骑在我头上…我岂能一忍再忍?

 我笑眯眯歪着头,击掌赞叹:"玉妃娘娘,您骂得真好!就该这样骂草民嘛,像从前一样,生怕草民抢走了您的晏平哥哥,但凡草民离您的晏平哥哥在十步以内,您就会挥鞭子骂娘,这才是咱大陈女子的飒嘛--”

 秦玉筝气噎难言,大哭道:"陛下,瞧瞧安逸说的什么呀?”

 我仿若后知后觉,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陛下英明神武!罪臣实是一时口快,再不敢说了,再不敢说今一时兴起,本来想着碧桃花正当季,去瞧瞧,哪知道撞见了玉妃娘娘私会晏将军,站在小石桥边差点成了望夫石…"飞快的抬头去瞧凤朝闻脸色,不由呆住。

 --皇帝陛下呀,您是不是被这件事刺太过,居然没有雷霆震怒,还笑得

 秦玉筝哭得如丧考妣,叩头不止:"陛下,您不可听安逸胡说八道,她是胡说惯了的…”

 我连连附和:"嗯,罪臣就是胡说八道,胡说的,陛下您不必当真!"可别因为戴了绿帽而刺太过,陛下您这笑容太过碜人了!

 凤朝闻努力下嘴角的笑容,冷冷道:"玉妃,还不回你的玉虚宫去反省!”

 …

 我扒着殿门,依依不舍瞧着秦玉筝伤心绝袅娜远去的身影,面带钦佩之回头瞧了瞧端坐如山岳的凤朝闻。

 陛下您怀真是博大,对一枝红杏出墙去的宫妃宽和大度到完全不计较。容男子所不能容,忍男子所不能忍!堪称天下戴绿帽男子的表率!

 不过很快,我便知道了,凤朝闻此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对他的枕边人就大度宽和到完全不予计较,对我等罪臣草民就穷追猛打,半分情面不留。

 不就是因为我说了您的*妃瞧着别的男人差点成了望夫石吗?您也不必小心眼的将我当作宫人使唤吧?

 浴池之中热气氤氲,凤朝闻膛,懒洋洋趴在池边使唤我来回跑了好几趟,端茶倒水,一时要吃瓜,一时要吃果,自秦玉筝伤心奔回玉虚宫,我便没有消停过。

 我仗着自己脸皮厚,愣是忙前忙后,非礼勿视,凤朝闻倒好,非但不知悔改,反倒得寸进尺,朝我招招手:"安逸,过来替朕擦擦背。”

 我几疑是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他的声音又提高了:"还不快过来给朕擦背?!”

 扒光了衣服半个身子泡在浴池里的凤朝闻,本应是羞愧到脸红,但他此刻不但不脸红,反倒威慑力十足,凤眸笔直瞧过来,眼里的威胁之意极重。我挽挽袖子,红着脸直直走过去,嘴里咕哝:"就当是给小黄洗澡了。"拿起池边帕子跟皂角,示意他转过身去,了起来。

 凤朝闻半个身子扒在玉池边上,发似墨缎,肤,宽阔的背上有几处伤疤,肌似铁,这般悍的模样,简直跟一只扒了皮的禽兽没什么两样。可恨这只禽兽,两下还要哼唧:"安逸,你是不是在朕宫里没吃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加大了力气。

 这只禽兽低低一笑,自顾自道:"安逸,你我相识也有六年了,我倒还不知道你有这般贤良的一面。”

 我恼恨这厮提那尴尬旧事,瞧着他这般享乐的模样,忍无可忍,一时冲动,飞起一脚,将大齐的皇帝陛下踹进了玉池之中,扬长而去。

 无论如何,与凤朝闻的相识,是我向来羞于向人提起的尴尬过去。

 六年前,大陈与大齐还算得睦林友好的邦,偶有些小摩擦,还不曾撕破脸大打出手,争夺疆土。大齐的皇帝陛下向大陈派出了和谈边疆的使者,正是当时大齐的太子殿下凤朝闻。

 那一年我十四岁,做了小黄的几年伴读,对晏平痴心不改。只是晏平近几年发了狠的练功,个头窜的很快,生生比我高出了半个头,再不是小时候那个被我拖着走的小男孩了。

 他年岁愈长,愈发玉树临风,温雅如玉,对着谁都是谦和有礼,唯独瞧见了我,眼的冰碴子,三伏天也能将人一身热汗褪回去。

 我大半夜坐在碧桃林一株树桠上,抱着脑袋万分不情愿的想起来这一切,如今只能解释为年少热血,不知郎心似铁。

 也是这样的暮夜宴,我因为白天陪着小黄来碧桃花玩过,对这如霞似锦的林子*的不行,很期望有机会能与晏平在此树下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在大齐太子殿下的宴会之上早早溜了出来,连大齐太子殿下长啥模样都没明白,就坐在碧桃树下傻等晏平。

 通常一个在宫中行走时久了的人都懂得笼络宫人,我在小黄身边这么久,跟着太傅学会的却是恩威并重,就是打一子给俩红枣。小黄身边的太监们都被我恶整过,但爹爹给我的零花钱向来大方的很,他们从我手上接过的打赏也很是丰厚,对我倒有几分言听计从。

 我估摸着小黄会在宴开不久便偷偷溜出来,特意嘱咐他身边的小太监,只等太子殿下回了东宫,便悄悄去请晏小郎,只说太子殿下偷偷约他在碧桃林有事相商。

 小黄对晏平一向依赖的很,当着东宫侍从也是晏平哥哥晏平哥哥的叫,也许是陛下子嗣单薄的缘故,他又自小在深宫长大,晏平一向温雅,与他倒处的不错。

 我不必担心晏平不会来,因为就算是他想到了这是我的小计谋,也会怕万一是小黄,说不过去。请他的,毕竟是小黄的贴身宫人。

 等我在碧桃林边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得小石桥那边传来的脚步声,那个拨若松的少年一步步向着我走来,那一刻,我心中慌乱的难以言述,既盼着他离我近些,又怕他来了瞧见是我,转身走了,鬼使神差钻进了碧桃林一株大树后,只留一盏琉璃宫灯在树枝上高悬,照着影绰绰渐行渐近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听话不撒花的姑凉们都拖去给皇帝陛下侍寝!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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