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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准备制作番薯粉
 卢暖闻言,有些捉摸不透面前的三叔。

 他三十多岁了,脸的胡茬完全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而他这些年一直未娶,二婶每次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总是含糊闪躲,不愿意告诉她实话。

 想了想后说道“三叔,你觉得阿暖为人如何?”

 “你想说什么?”三叔问。

 他还真不太相信,卢暖谁说出多打动他的话来。

 “我想说,三叔如今无子女,现在三叔还年轻,能自给自足,可将来呢,三叔老了以后,依仗谁,在前端茶倒水,伺候汤药!”卢暖说着,见三叔并未生气,静静等着她的下文,深一口气才说道“三叔,如今我还小,保护不了家人,还请三叔多多眷顾阿暖,让阿暖能够茁壮成长,将来三叔老了,阿暖给三叔养老!”

 三叔闻言,心中震撼。

 错愕的看着卢暖,半晌后才问道“如果,将来我西去之时,你当如何?”

 “披麻戴孝,磕头跪拜,当以亲爹待之!”卢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着,这些话,她也绝不会轻易开口。

 既然开口了,就一定会做到。

 现在她小,羽翼未丰,村子里多少人暗中算计着,二叔二婶有自己的家,很多事情上,多少会有顾虑,而三叔不一样,他只身一人,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后顾之忧,做起事情来,也不会无所畏惧。

 可她卢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天三叔真心相互,将来,她定会十倍报答他,让他晚年,幸福。

 “当以亲爹待之!”

 三叔反复呢喃卢暖这一句话,又直视卢暖,卢暖毫不闪躲,仰头与三叔对视,眼眸里全是坚定和真诚。

 努努嘴,三叔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感动和欣慰,扛着锄头转身往家里走去。

 卢暖见三叔要走,连忙唤道“三叔?”

 三叔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不是要去山里,还不回去拿背篼和柴刀,一会在村口等!”

 说完大步往家里走去。

 卢暖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嘿嘿的傻笑起来,摇摇头,转身往家里走去,边走边笑,想来二婶说的对,这三叔啊,其实是一个心软的孤僻老男人。

 回到家里,二弟和三壮已经到了,三壮一手抓着一个馒头,往嘴里死劲,一手端着一碗汤,猛灌。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二弟说着,把吃的东西放到背篼里,又拿了个竹筒放进去,在山沟里好舀水喝。

 “唔,唔,好吃,好吃!”三壮一边应着,一边用力吃。

 见卢暖回来,心忽然紧张起来,一口馒头哽在喉咙,连忙用手敲口。

 卢暖见三壮憋的难受,站在他身后,抬手轻轻的给他拍着后背,说道“慢慢吃,我们会等你的!”

 三壮闻言,见卢暖还理会他,垂下头,小声道“阿暖,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指错了田,害你受伤,对不起哈!”

 卢暖噗嗤一笑“没事,都过去,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怪你,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对了,我听说葱花婶后来揍你了,你还好吧?”

 “没事,我皮糙厚,我娘那几下,跟挠似得,都不疼!”三壮说着,呵呵呵一笑,把馒头全部到嘴里,咕噜咕噜把碗里的汤喝完,见卢暖和二弟已经背好背篼,连忙把背篼背上,乐呵呵的说道“走吧!”

 卢暖和二弟对视一眼,走出家门,韩氏边擦手边追出家门,对着三人的背影嘱咐道“路上小心些,深山别去,注意安全!”

 “知道了娘!”二弟回了一声,抬脚往三壮踢去。

 三壮拔腿就跑,两人边跑边玩,倒也快乐,卢暖走在后面,也笑得不行。

 快到村口的时候,二弟一眼就瞧见了等在村口的三叔,皱着眉头,走向卢暖,小声道“大姐,是那个人!”

 “哪个人?”卢暖不解的问。

 “就是和我们有仇的那个人!”二弟说着,就是不愿唤三叔。

 卢暖倒是明白了二弟的意思,很严肃的对二弟说道“那是我们的三叔!”

 “可是他…”

 二弟想说些什么,卢暖不管,打断二弟的话说道“二弟,你不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如今你已经九岁,该懂事了!”

 二弟一听,立即辩驳道“大姐,不是我不懂事,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

 “是,你是为了我,可是二弟,那天的事情,是一个意外,以前的事情,以后也不许再提,今天我答应三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把不开心的全部忘掉吧!”卢暖说着,抬手在二弟的肩膀拍了拍,眼眸里劝道从容淡定。

 更没有一丝一毫的记恨。

 二弟看着卢暖,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大姐,我可以听你的,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但是我不会忘记,更不会像对待二叔那样子对他,绝不!”

 说完肩膀一扭,躲开卢暖的手,背着背篼朝三叔走去,走到三叔身边,二弟忽然停住脚步,恶狠狠的对三叔道“别以为大姐原谅你了,我就会原谅你,你做梦!”

 瞪了三叔一眼,快速的往山上走去。

 三壮瞧着,立即追上,路过三叔的时候,冲三叔喊了一声,又对走在前面的二弟喊道“二弟,你等等我!”

 卢暖叹息的摇摇头,二弟的心思和执著她是懂的,可很多时候,恨一个人其实是很累的,走到三叔面前“三叔,二弟他…”

 “走吧!”三叔没等卢暖解释,转身就走。

 他几十岁的人了,还能和一个孩子计较?

 卢暖立即跟上,问道“三叔,我们今天要去哪座山头啊?”

 “跟我走就是了,哪那么多问题!”三叔说着,连头也没回,跨着步子走在前面。

 一行四人,走在蜿蜒而上的山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弟和三壮走在了三叔身后,二弟对着三叔的背影,一个劲的磨牙切齿,好几次被三叔回头逮个正着,囧的二弟涨红了脸。

 来到半山分路,因为一直赶路,连气都没,三叔想着卢暖身体才刚好,决定休息一下。

 二弟和三壮走得远远的。

 躲在角落里,一个劲的说三叔坏话。

 卢暖坐到三叔身边,三叔拿出一个竹筒递给卢暖,简洁明了的说道“喝吧!”

 看着明明很关心,却不会表达的三叔,卢暖笑着接过竹筒,拿在手里,细细摩挲“三叔,二弟,我以后会好好管教的!”

 “是应该好好管教,对家里人,再怎么都成,若是在外面,还这副德,迟早要吃大亏!”三叔平静的说着。

 就事论事,不因为二弟偷偷说他坏话而难堪,也不因为二弟恨他而难过。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恨他的人那么多,二弟这个头小子算个啥。

 卢暖闻言,微微叹息道“二弟是被压抑的太久了!”

 以前家中贫寒,一三餐没一顿吃好,后来爹爹去世,更没一顿吃,那时候被欺负,二弟觉得,是因为家里穷。如今家里有钱有粮食,再被欺负,被人说三道四,二弟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多年的隐忍才会爆发。

 很多时候,卢暖想想,二弟还会发也是好的,若是憋在心底,一直酝酿,迟早会出大事。

 “阿暖,不要替他找任何借口,你是大姐,他不懂事,该打该骂,决不能手软,更不能事事由着他,他这么大了,不能一直鲁莽冲动,否则迟早吃大亏!”三叔说着,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能赚钱养家糊口,哪像二弟,根本就是被宠坏了。

 都是忠言逆耳,三叔这番话落在二弟耳朵里,那就是**的挑衅,怒红着眼想要上前找三叔理论,三壮一把拉住他,小声劝道“二弟,你可千万不能胡来,你大姐还在那坐着,再说三叔今天可是你大姐请来的,你这么出去找你三叔晦气,不是让你大姐脸上无光么!”

 要说二弟为人聪明,又能干,肯吃苦,脑子也灵活,可一旦遇上卢暖的事情,他的理智和智商几乎为零。

 三壮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双面成这个样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二弟闻言,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也知道三壮说的对,三叔的大姐请来的,他这么跑出去闹,若是把三叔气走了,大姐肯定饶不了他。

 越想就越气,垂头丧气的蹲下身子,嘀咕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三壮想了想,跟着二弟蹲下时,说道“二弟,其实,有的事情,你想明白就好,如果想不明白,去问阿暖,她那么聪明,肯定能给你一个答案!”

 就拿三叔这件事情来说,一路上走来,三壮都没想明白卢暖的心思。

 而这厢

 卢暖知道,三叔的故意的,故意把生意说的很大,故意把话说的很明白,他就是要让二弟听见,心中想着,回去以后,真的应该好好和二弟聊聊天,开导开导他了。

 “哎呦,这不是有旺兄弟,咋地,今天你也进山!”

 惊喜的声音落下,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从路上走来,走到三叔身边,乐不可支的继续说道“有旺兄弟,咱们多少年没见了?”

 三叔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想了想不冷不热的说道“十来年吧!”

 “可不十来年!”男人说着,仔细打量卢暖,赞道“啧啧啧,有旺兄弟,你这闺女可真好看,几岁了?”

 三叔闻言,看了看卢暖,见卢暖淡淡的挂着笑,并没有因为夸奖而骄傲,也没有因为夸奖而害羞,心中赞许,道“这是我大哥的闺女,我…”三叔说着,顿了顿,收起心的失落“我还没成亲呢!”

 “没成亲?”男人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可看着三叔的样子,又不像说谎,犹豫片刻后才说道“那你可打算找个人?”

 “再说吧!”三叔道。

 心中想着,找个人,又要自己喜欢,哪那么容易。

 如果随随便便找一个,他还不如孑然一身,孤独终老算了。

 男人一听,立即坐到三叔身边,朝卢暖说道“丫头,一边玩去,我和你三叔说几句话!”

 卢暖闻言,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三叔也站起身,对男人说道“那个,我们先进山了,有啥事,咱们下次再说!”

 十几年不见,他都忘记眼前的男人姓甚名谁,叫什么来着,更别说,浪费时间听他胡凯。

 男人见三叔不想听,叹气道“成,你们先进山,我等咱们同村的一起!”

 三叔点点头,对卢暖唤道“阿暖,走吧!”

 说完往一条小路上走去,卢暖立即跟上,二弟和三壮也从角落里跑出来,跟在后面。

 沿着小路一直走,大概半个多钟头,一路上,卢暖倒是看见好几样可以做菜的香料,一一记下地方,并在边上折断树枝做记号。

 “阿暖,你这次进山,主要想些什么?”三叔走在前面,边走边问,顺便用柴刀砍断挡路的棘刺,也算是为回来做记号。

 “那倒没有,反正能吃的,都好了!”

 能吃的?

 三叔想了想问道“野番薯要吗?”

 “番薯?”卢暖有些欣喜的问。

 番薯可是好东西啊,不仅能生吃,还能煮吃,烤了吃,如果把生的番薯烂成渣渣,放在细细的纱布上冲洗,用桶子接住上面的水,沉淀一个晚上,就能做出番薯粉,番薯粉的妙用也很多,最主要的是,番薯粉可以做出粉丝,粉条。

 “是,如果你要,我就带你们去,如果不要,咱们再去找别的东西!”三叔说着,停下脚步,等卢暖回复。

 二弟却接话道“不要!”

 卢暖闻言不解的问“二弟,为什么不要?”

 “大姐,那东西吃了会放臭,村子里都没人吃,很多人家种了都拿来喂猪!”二弟说着,难为情的扭开了头。

 吃了会放臭

 卢暖倒是觉得没啥大不了,对二弟说道“其实吃了会放也没啥不好,放其实也是一门学问,据说,每一次放,都是排出身体里的浊气,让身体的某些器官能够顺畅运动,再说了,我又没说要拿番薯当饭吃,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吃番薯,我是怕放臭被人笑话!”二弟说着,难为情的红了脸。

 卢暖笑笑,接着说道“二弟,其实被人笑不怕,如果活生生饿死,那才是最笑人,最让人看不起的!大姐知道,二弟很聪明,也很能干,又能吃苦。可是二弟,很多时候,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至亲的家人,别人爱笑,你让他笑去,因为他吃了撑的。如果他有一天,他连饭都吃不,看他还怎么去笑话人!”

 二弟闻言,怔怔的看着卢暖,沉思片刻,领悟卢暖说的话,点点头道“大姐,二弟听你,咱们跟,跟…”二弟说着,看了三叔一眼,牙齿一咬,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跟三叔去挖番薯!”

 “二弟最了!”卢暖说着,赞赏的拍拍二弟的肩膀。

 二弟却红着脸扭开头,傻傻的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决定了,跟我走吧!”三叔说完,转身走在前面,三壮立即跟上。

 卢暖和二弟走在后面一段路,不落下,可若是小声说话,前面是听不见的。

 “二弟,气大姐没跟你说,就请三叔带我们进山吗?”卢暖问。

 二弟闻言,看了卢暖一眼,摇摇头“没,大姐,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三叔?”

 他差点要了大姐的命,为什么大姐还会选择三叔。

 “因为我们身体里,着跟他一样的血,我们有一样的姓,同一个老祖宗,因为他并不像外人所见的那样,冷血无情,孤僻,其实,他很有爱,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积月累,他也忘记要怎么对人好了!你知道吗,我还病着那段日子,他每天晚上躲在我们家外面,生怕我熬不下来,所以二弟,给三叔一次机会,一次学着爱人,对人好的机会!”

 也让三叔懂得,其实有家人,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二弟听了卢暖的话,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大姐,我听你的,不跟他对着干,可大姐,你别我接受他,我现在,心里还不能接受他!”

 听二弟这么说,卢暖已经很欣慰了,点点头“嗯,大姐答应你,咱们顺其自然,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他真的有资格做咱们的三叔,你好好敬他杯酒,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三叔,成吗?”

 “成!”二弟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想让他承认,恭恭敬敬的唤他三叔,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和二弟达成共识,卢暖心中多少松了口气,她最先还有些担心,二弟会一直怮着来,跟三叔对着干,却不想,二弟比她想象中更懂事。

 跟着三叔爬上山顶,从一开始的小路,到后来的无路,三叔用柴刀开路,斩去拦路的树枝,二弟和三壮也在帮忙,卢暖在后面把他们砍下的树枝丢到两边,忙活了好一会下了山,才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

 小溪里溪水淌,真应了那句,抬头见天,低头见水。

 一眼望去,只能看见对面的山头,沿着小溪看去,竟然看不见小溪的尽头,卢暖不仅想着,这平坦的山坳里,平里无人前来探寻,到底藏着多少宝贝啊。

 三叔二弟三壮都走到小溪边,用手捧了水洗脸,然后喝几口水,解解渴。

 二弟回头对卢暖说道“大姐,你快过来洗洗脸,这水可甜了!”

 “二弟,你到底是要我洗脸,还是要我喝水啊!”卢暖说着,走道小溪边,蹲下身子,捧了水洗脸,然后喝了几口。

 二弟呵呵呵一笑“大姐,我两个意思都有,咋样,这水是不是很凉快,又好喝?”

 “恩恩,的确不错呢!”卢暖说着,噗嗤一笑。

 三叔也抿嘴笑了笑。

 被卢暖瞧见,立即转开了头,僵硬的说道“喝好了就走吧!”

 其实三叔的一样,二弟和三壮也是瞧见了的,三壮还好,二弟却呵呵的笑了起来,被卢暖瞪了一眼,立即憋住。

 跟着三叔走了一段路,终于瞧见一大片绿油油的番薯地。

 番薯地里虽然有杂草,但是那一块一块的样子,卢暖还是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有人打理过,问道“三叔,这番薯是别人种的吗?”

 “嗯!”三叔应了一声,往一边走去。

 卢暖立即跟上,见三叔扒开杂草,出一座因为腐朽而垮掉的房子。

 “三叔?”

 知道卢暖想问什么,三叔扭头看了卢暖一眼,道“以前,我在这住过!”

 那几年,是他人生最孤独的几年,现在想想,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啊?”卢暖惊愕。

 原来这三叔,曾经还做过山顶人,果然藏着秘密。

 “啊什么,不是要挖番薯,还不去!”三叔催促道。

 卢暖闻言,明白三叔,其实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只是,看着一大片番薯地,卢暖却在想,如果这些番薯都挖回去,得多大的人力物力,如果在山里把番薯成番薯粉带下山去,不知道成不成。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想法,如果要二叔三叔他们帮忙,必须得拿出实际成绩来,空口说白话,他们没有见到番薯粉,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大姐,咱们锄头都没有,怎么挖番薯啊?”三壮走到卢暖身边,抱怨道“难道用手挖吗?”

 “你笨,不会砍跟树枝,用树枝挖吗,还有啊,随便挖一些带回去就好!”二弟一听,立即道“不是全部挖完吗?”

 “全部挖完,亏你想的出来,咱们又带不回去!”卢暖说着,拿起柴刀走到树林中,砍了一不细的树枝,把一头削尖,往番薯田走去。

 找到番薯的,顺着轻轻的擦下去,用力一抠,把泥土抠松,然后用手刨开泥,如此反复,忙活了好一会,终于挖出一个大番薯。

 “哇,大姐,你好厉害!”一直在旁边瞧着的二弟欢喜的不行,捡起柴刀就往树林走去,没一会功夫,手上拿着一,走到卢暖身边,学着卢暖的样子开始挖番薯。

 三壮和三叔也加入劳动,没多时,身后的番薯已经堆成小山,卢暖也累的不行,瘫坐在地上,用手一个劲的扇风“哎呀,累死我了!”

 二弟见卢暖又热又渴,转身走到背篼里拿了竹筒,递给卢暖“大姐,先喝口水!”

 卢暖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感觉喉咙不那么干,才呼出一口气道“三叔,三壮,你们也休息一会吧!”

 “哎!”三叔和三壮应声,找了个凉的地方坐下喝水,卢暖见头当中,肚子也有些饿了,站起身,走到小水塘里洗了手,从背篼里拿出带来的馒头,和菜,走到三壮和三叔身边,递给三壮和三叔“三壮,三叔,吃馒头,吃好了,咱们把番薯背到前面的小溪里,洗干净再带回去!”

 二弟和三壮一见有吃的,欢呼一声,跑去水塘里洗手,快速的跑回来,拿起馒头就啃,啃了几口觉得嘴里没味道,折了两树枝拿到水塘里洗干净,做筷子。

 三叔看着卢暖递来的馒头,扭开头,淡声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卢暖知道干了半天活,又走了那么多路,那能不饿,更知道三叔不好意思,坐到三叔身边,说道“三叔,咱们是一家人,你何必客气!”

 “我没客气,阿暖,你自己吃吧!”三叔说完,喝了一口水,不再说话。

 二弟拿了树枝筷子走过来,递给卢暖“大姐给!”

 卢暖接过,见二弟手里还有两双,心猛然会意。

 笑着摇了摇头。

 却见二弟把树枝筷子递到三叔面前,凶巴巴的说道“给你!”

 三叔闻言错愕的抬头看着二弟,一时间,不知道该接还是拒绝。

 “快点拿着,我话说在前头,这次你不要,以后别想我在递东西给你吃!”二弟凶狠的说着,嘴巴不停的扭动。

 卢暖知道,二弟每一次紧张的时候,都会动嘴,生怕二弟失去耐心,立即劝道“三叔,拿着啊!”三叔看了看卢暖,又看了看二弟,伸出手接过二弟手中的树枝筷子,又接了卢暖递给他的馒头,慢慢的吃着。

 二弟见三叔一直没去碗里夹菜,端起碗递到三叔面前,凶巴巴的说道“吃菜,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说!”

 被二弟这么一吼,三叔愣了愣,才伸出手去夹菜。

 就吃个馒头,三叔都被二弟凶巴巴的吼了几次,每一次二弟端着碗,把菜递到三叔面前,凶巴巴的吼一次,三叔才去夹菜。

 卢暖不仅暗叹,二婶说三叔吃软不吃硬,现在想着,其实三叔软硬都吃。尤其吃二弟这种明明想对他好,又拉不下面子,只得凶巴巴吼着的硬。

 吃好馒头,依着卢暖的意思,把挖出来的番薯抹去泥巴,装到背篼里,卢暖本来想着,要拿去小溪里洗干净,后来想想,洗了水没干,根本没法背,最后还是把番薯上的泥巴抹干净比较现实。

 背着番薯往回走的时候,卢暖看着路边做了记号的香草,想着明天或者后天,还要进山,就没有挖。

 只是背着一背篼番薯,得卢暖根本不过气来。

 没走多久,就要歇一会。

 二弟见卢暖很吃力,走到卢暖身边“大姐,会不会太重了?”

 卢暖点点头“有些重,感觉不过气来!”

 “那分一些给我吧,我还能背!”二弟说着,作势要去卢暖背篼里捡番薯。

 “二弟,你背篼都了,怎么装?别闹,我忍忍就好!”卢暖说着,找了个地方,把背篼搁上去歇气。

 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气。

 三叔走到卢暖身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给我背吧,重叠在我我背篼上!”

 卢暖闻言,立即摇摇头,拒绝道“不行,三叔,你那背篼都已经了,分量也很重了,我忍忍就好!”“你这孩子,咋说不听,我力气好,别说多你这点重量,就是再多过百八十斤,我也能背得动,再说了,你身子刚好,静着些总是好的!”

 见三叔说完,二弟立即劝道“大姐,听他的,给他背,再说,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受伤,给他背,全给他!”

 卢暖一听二弟这话,就知道他在胡闹,趁机报复,呵斥道“二弟,够了!”

 二弟闻言,撇撇嘴,不再说话。

 “阿暖,我觉得三叔说得对,你身子刚刚好,空着手走都冷汗直冒,你现在脸色苍白,一点血都没有,听三叔的吧!”

 “可是?”卢暖觉得,三叔的背篼本来已经装,根本没地方放。

 “没有可是,阿暖,给我吧,相信你三叔,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的!”三叔说着,找了个地方把背篼放好,在背篼后面出一绳子,接过卢暖的背篼,重叠在他的背篼上,用绳子把两个背篼绑住。

 “好了,走吧!”三叔说完,背起背篼。

 “三叔,你行不行啊?”卢暖问,虽然三叔看起来力气很大,可这么多背着会不会撑不住?

 “成,走吧,赶紧走,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

 回家的路上,卢暖时不时问三叔,累不累,二弟每次抢在三叔前面开口“大姐,你放心,我看他身强力壮,再来一百斤都不是问题!”

 三叔也不客气,说道“这点二弟还真说对了,想当年,我可是村子里,有名的力气大!”

 卢暖笑笑,问道“三叔,这番薯拿回去,你打算怎么吃?”

 “怎么吃?”三叔疑惑的顿了顿,才说道“不就那几种吃饭,煮着吃,烤着吃,难道还能有别的吃法?”

 “嗯,有别的吃法,不过,我一时间还没法出来,不过,明天天黑之前,我肯定出来,到时候送一些给三叔尝尝!”

 三叔点点头“成!”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村子。

 远远的,三妹四妹就看见了卢暖,一个劲的招手“大姐,大姐…”

 然后跑向卢暖。

 见二弟三壮都背着一背篼番薯,三妹四妹也不问,唤了他们一声,看着三叔,卢暖说道“三妹,四妹,喊人啊!”三妹四妹犹豫了一下“三叔!”然后紧紧的拉住卢暖的手。

 “走吧,我把番薯送你家去!”三叔说着,背着番薯走在前面。

 二弟错愕的看着往自己家走去的三叔,扭头问卢暖“大姐,他啥意思?”

 “不知道,走吧,回家再说!”卢暖说着,和三壮告别。

 三壮背着一背篼番薯回到家里,葱花婶是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指三壮是脑门道“你这槌,你傻啊,我让你跟着阿暖他们进山,是让你去背番薯的,真是笨,你说,我咋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三壮闻言,万分委屈的道“娘,你咋这么说,番薯不是也好的,你要不喜欢,就喂猪好了,干嘛说我蠢,我那蠢了!”

 “他爹,你瞧瞧,就这怂样,你说阿暖怎么可能看得上,说他蠢还真蠢,既然阿暖要番薯,你说,他背阿暖家去就好,背回来做什么,咱家还缺番薯不成?”葱花婶说着,按住气的发疼的口。

 那天徐家大少爷虽然没多说啥,可那眼神,却透了些东西。

 葱花婶想到这,越发的气三壮。

 “娘,按你这个意思,这番薯我要送阿暖家去?”三壮问。

 葱花婶一听,更气,恼道“送什么送,你最先不送去,现在送去,你叫别人怎么看,愚蠢的,滚去洗手洗脸吃饭!”

 三壮被葱花婶骂得垂头丧气,搔搔头,无打采的去舀水洗手洗脸。

 卢青山见三壮出去,连忙安慰道“你看看你,那有这么说自家儿子的,你这样打击他,让他以后怎么在阿暖面前立足!”

 “不是我说他,你看看他,明明喜欢阿暖,却不敢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早些时候,把家里的糖拿去给三妹四妹吃,我是瞧着阿暖精明能干,又知知底,我和他们家关系也不错,要是能亲上加亲那更好,这才装作不知道,那知道这熊孩子,就不知道好好表现,别等哪一天阿暖嫁给别人了,才知道哭!”

 葱花婶说着,暗恨三壮不争气。

 “瞧你说的这么玄乎,真要担心阿暖做不成咱家儿媳妇,你找个日子,去跟她二婶说说,叫她二婶做个媒,把这亲定了,不就成了!”卢青山说着,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到嘴里,忍不住念叨道“还是阿暖做的菜好吃,他娘,你别说,要是阿暖能做咱家的媳妇,那可是咱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说的到轻巧,你以为我没说过啊,那天我稍微旁敲侧击了一下,你知道阿暖娘咋说!”葱花婶说着,看向卢青山。

 “咋说啊?”卢青山问。

 “她娘说,阿暖的婚事,她可做不了主,不管将来阿暖嫁谁,只要阿暖喜欢,那人对阿暖好,她这个做娘的都高兴,我当时听着,心都凉了半截!”葱花婶说着,叹了口气。

 自古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韩氏倒好,啥都不管。

 如今阿暖是越来越水灵,又聪明能干,从村民们得知那木耳能卖钱就是阿暖出的主意,一个个都打着如意算盘。

 就连抠门又算计的周大娘,也让孙子周牧生和二弟打好关系。

 谁知道那周牧生自视清高,说二弟一个穷光蛋,有啥关系好搞,恼得周大娘逮住牧生她娘一顿臭骂。

 卢青山一听,也有些急了,忙问道“那你说咋办?”

 三壮的心思,他们是一早就知道的。

 现在三壮还小,得与失还不是太看着,可这青梅竹马的感情,可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尤其三壮又是一筋,这将来卢暖真要嫁给别人,三壮可咋办?

 “咋办,这不才叫三壮跟阿暖多亲近亲近,偏偏他蠢笨如猪,简直要活生生的气死我!”葱花婶说着,忽然觉得吃饭都没胃口。

 心头更是愁苦的紧。

 “好了,你也别急,我觉得三壮心中有数,你看看以往你一动手,他就求饶,可上次,子都打断了,硬是一声都没吭,你也别得太紧,上火!”

 “你懂啥,我不怕…”葱花婶刚想说。

 三壮走进屋子,说道“娘,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端起碗,夹了菜往嘴里刨。

 “你心里有数,等阿暖将来嫁别人了,你别…”

 “砰!”三壮重重的把碗搁在桌子上,咻地站起身,吼道“就算她嫁人,不是嫁给我,我还是可以喜欢她!”

 说完,转身跑出屋子。

 葱花婶立即起身追出屋子,哪里还有三壮的影子,气的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到屋子里。

 卢暖家

 韩氏做好饭,端了凳子,坐在门口着衣裳,希望卢暖她们回来以后,她能早些瞧见,进屋子把热水舀好,饭菜摆好,等她们洗了手,就可以吃饭。

 “娘,娘…”

 远远的,四妹就一个劲的招手,韩氏瞧见,欣喜的站起身,呢喃道“可回来了!”提着放针线的篮子进了屋子,把热水舀到木盆子里,试了试温度,感觉有些烫手,又往里面加了冷水。

 转身把小桌子摆好,往桌子抹干净,拿了筷子摆上,把凉拌的木耳端上去,剩下的三样菜,还蒸在锅里,等卢暖她们洗好手在端上去。

 然后走出院子准备去一下,就见三叔背着番薯走来,吓得韩氏脸色惨白,浑身都哆嗦过不停,结结巴巴的说道“她三叔,你,你…”三叔看着害怕的韩氏,犹豫片刻“我给你们送番薯过来!”说完,把背篼放在地上,看了韩氏一眼,转身往家里走去。

 卢暖立即唤住三叔“三叔,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回去随便点将就着,你煮了番薯,给我送几株过来就好!”三叔说完,走得很坚决。

 韩氏立即上前拉住卢暖的手,紧张的问道“阿暖,你三叔他有没有对你咋样,你没事吧?”

 卢暖摇摇头“娘,我没事,这事我一会再跟你说,咱们先把这番薯搬进去!”

 韩氏一听,点点头,解开绳子,三妹四妹早已经进屋拿了筐子出来装番薯,然后和二弟三个人,抬进了屋子里。

 把三叔的背篼空出来,卢暖才对韩氏说道“娘,今天二叔去镇上了,是三叔带我们进山的,还有啊,我准备一会给三叔送些吃的过去,你看?”

 韩氏闻言,直勾勾的看着卢暖,沉默片刻才问道“阿暖,你觉得,你三叔他,真的好吗?如果你觉得好,娘没啥意见。”

 “娘,人不能单看表明,的相处才能知道,不过,和三叔这一天相处下来,我到觉得,三叔还不错!”卢暖说着,站起身,拿了个大碗,往里面舀了米饭。

 又拿出一个碗,拿起筷子,把每一样菜夹了些放到碗里。见韩氏还做了苞米饼,拿了两个放在一个小碗中,把三个碗全部放在篮子里,提着篮子,背着三叔的背篼,准备去三叔家。

 虽然卢暖这么说,可韩氏还是不放心,说道“阿暖,让三妹四妹跟你去吧!”

 卢暖想了想“三妹,四妹,走吧!”

 三妹四妹一听,立即跑在前面

 见卢暖那么坚定的给三叔送饭,韩氏看向一边静默不语的二弟,问道“二弟,今天跟你三叔去山上,你跟我说说,你三叔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总担心,他就是一个混蛋,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来!”

 二弟想了想才说道“娘,大姐说了,上次的事情是意外,再说,今天和他相处了一天,我觉得他还不错,至少对大姐不错!”

 忍不住猜大姐到底和三叔说了什么,让三叔特别顾着大姐。虽然只是猜测,可二弟就是真滴,三叔对大姐特别一些,对他和三壮都比较冷淡。

 韩氏闻言,没有去接话,只是还是有些担心,看来吃好饭,要去找她二婶说说。

 卢暖提着篮子来到三叔家,见三叔家屋顶有烟冒出,三妹四妹一到,都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那厚重的木门。

 卢暖无奈叹息,这三叔又不是牛鬼蛇神,看三妹四妹紧张的,如果不是为了陪她,她们两个怕是打死也不会来这。

 抬手在门板上拍了几下,里面传来三叔的咳嗽声“谁啊!”显然是被烟呛到了。

 “三叔,是我,阿暖!”

 没一会功夫,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三妹和四妹两人立即抱成一团,惊恐的看着三叔,就怕他会吃人一般。

 “你怎么来了?”三叔看着卢暖,疑惑的问。

 卢暖把篮子递到三叔面前,说道“三叔,我给你送些吃的来!”

 “拿回去吧,我这也差不多好了!”三叔说着,顿了顿,伸出手接过卢暖背着的背篼“背篼给我吧!”

 卢暖把背篼给三叔,却趁着三叔拿背篼的时候,闪身进了屋子。

 三妹四妹慌乱的尖叫一声,又相互捂住对方的手,不让彼此发出一丁点声音。

 三叔瞧着,摇摇头“你们两要不要进来!”

 “要…”三妹说道。

 “不要…”四妹说道。

 “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进来,我关门了!”三叔说着,作势要关门。

 三妹和四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要!”然后抖着身子从三叔身边走过,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眼观鼻,鼻观心,一点声都不敢出。

 卢暖仔细观察三叔的家,打扫的还算干净,就是有一点冷情。

 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拿出里面的菜和饭,搁在桌子上,对走进来的三叔说道“三叔,你先饭吧,吃好了饭,你来一趟我家,我有事要跟你和二叔说!”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三叔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嗯”的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寒碜,才接着说道“我一会把碗给你送回来!”

 “好,那三叔,我们先回去了,娘还等我们吃饭呢!”

 一听卢暖说走,三妹四妹拔腿就跑,卢暖噗嗤一笑,立即追了上去。

 三叔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从袖子里拿出在山上,二弟给他的树枝筷子,坐在凳子上,端起碗,不习惯的夹了菜,慢慢的吃着。

 卢暖回到家中,急急忙忙的吃了饭,就让二弟去请二叔二婶过来,二弟应了一声,就去了,韩氏连忙问“阿暖,有什么事吗?”

 卢暖点点头,指着堆在角落里的番薯,说道“娘,一会你就知道了!”想起三叔一会也要来,连忙补充道“娘,一会三叔也要来,你可别虎着脸!”

 “啥,你三叔,他来做什么?”韩氏错愕的问。

 心中一听三叔要来,就不来劲。

 “一会的事情,没有三叔还不成!”卢暖想着,要是进山去番薯粉,光二叔一个男人,若是遇上什么事情,连帮手都没有,太危险,如果三叔一起,多少有个照应,只是不知道葱花婶他们的想法。

 如果葱花婶和青山叔愿意一起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了想对三妹四妹说道“三妹,四妹,你们现在去葱花婶家,把葱花婶和青山叔喊来,就说我有事跟他们商量!”

 三妹四妹一听,暗中庆幸不是去喊三叔,应了一声,手拉手的去葱花婶家。

 卢暖才起身开始收拾碗筷,韩氏一边帮忙一边说道“阿暖,咱们真要和你三叔和好吗,会不会太…”

 太那啥,韩氏一时间想不起来,可总觉得和卢有旺和好,不是一件好事。

 “娘,你放心吧,去找三叔言和这事,我想了好多天了,不是一时兴起,三叔是好是坏,咱们慢慢瞧,不要那么快下定义,再说了,三叔和我爹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如今三叔只身一人,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回到家里,清锅冷灶的,多可怜!”

 “可他当初那样子对你,娘心里这道坎,过不去!”韩氏说着,扭开头,红了眼眶。

 卢暖知道韩氏的心结,握住韩氏的手,劝道“娘啊,爹那一次事,是阿暖自己的去闹的,再说这次的事,根本就是误会,三叔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如今阿暖不是好好的么,咱们做人,可不能一直记着仇恨,不然二弟,三妹四妹会很难过的!”

 韩氏一听,不解的问“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卢暖拉着韩氏走到一边坐下,慢慢说道“娘啊,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如今爹去了,我们家就只有娘你一个家长,我们都是跟着娘的,娘你开心,我们就开心,你喜欢谁,我们也会跟着喜欢谁,相反的,娘你恨着谁,我们也会跟着恨,可是娘,恨一个人很累很累,你看,二弟三妹四妹还那么小,他们正是活泼开朗,天真无的年纪,难道娘忍心看着他们,整为了恨一个人,而失去童真与善良吗?”

 “阿暖,不是的,不是的!”韩氏一个劲的摇头。

 她从来没有想到,恨一个人,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更不想她的几个孩子变得不开心,活得很累很累。

 “阿暖,娘不是这样子想的,娘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娘…”韩氏说着,慌乱不已,紧紧握住卢暖的手,求救道“阿暖,那你跟娘说说,娘要怎么做,娘不能让你们活在仇恨之中,不能!”

 韩氏的心思,卢暖怎会不知,都说知子莫若母,做女儿的一样能准确的掐中父母的心思。

 安慰道“娘,你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学着接受,学着原谅,二弟三妹四妹都是极其聪慧的孩子,他们会从娘的言行举止中,感悟出来,那样子才会记到心里,一辈子不忘!”

 韩氏听着,一个劲的点头“阿暖,娘听你的,听你的!”

 卢暖呼出一口气,看着夜空,星星几颗,夜空漆黑,却是极美的。

 没一会功夫,二婶二婶,葱花婶青山叔三壮也到了,几人一见面就热闹的聊了起来,卢暖疑惑三叔为什么没来,疑惑的走出院子,就见三叔捧着碗,在外面走来走去。

 低唤一声“三叔,你来了!”

 三叔闻言,身子一震,连忙回头,尴尬的点点头“到了,刚刚到!”

 卢暖也不去戳穿三叔的谎言,笑了笑道“三叔,快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不,不,不了,我就在外面,你们说,我听得见!”三叔说着,把洗干净的碗递给卢暖。

 为了把碗洗干净,他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怕不够干净,还用布擦了一遍。

 卢暖把碗接到手里,就知道三叔费心了,上前拉住三叔的手腕,笑着说道“三叔,你是长辈,那能让你呆在外面,走吧,二叔二婶,葱花婶青山叔都在,你们刚好也给阿暖提点意见!”

 说着拉住三叔进了院子。

 二婶二叔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见了笑意。想来,也只有卢暖放下成见,这个家才能还原,变成曾经那样,和乐融融。葱花婶和卢青山却完全没有想到,卢暖会请三叔过来,一时间错愕不已。

 二弟见三叔进来,拿了一条凳子,放到三叔身后,硬邦邦的说道“坐吧!”

 “哎,好!”三叔说着,有些紧张的坐下。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重视,哪怕是朝他吼吼,也没有。

 二弟虽然对三叔不热情,但是卢暖知道,他已经在学着长大,学着原谅,淡淡一笑道“二婶,二叔,葱花婶,青山叔,三叔,今天叫你们过来,其实阿暖是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二叔一听,就率先开了口“阿暖,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卢暖点点头“二婶,葱花婶,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二婶和葱花婶闻言,相视一笑,看向卢暖,异口同声说道“阿暖,你问!”

 “你们一般吃番薯,除了煮着吃,烤着吃,可还有其它的吃饭!”

 二婶一听,呵呵的笑了起来“阿暖啊,这番薯我们一般都是不吃,真要有别的吃法,那也是喂猪!”

 “是啊,这东西吃了会放臭气,一般没人吃!”葱花婶也说道。

 “那如果我说,这番薯碎了,经过几个步骤,出来的粉不仅可以吃,还能卖钱,你们愿意试试吗?”卢暖试探的问。

 几个大人闻言,思考起来。

 这番薯,他们的确很少吃,可还能出粉来,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二婶想着,上次卢暖说木耳能吃,还能卖钱,结果真能卖钱,还卖了不少,心中多少是相信卢暖的,说道“阿暖啊,试试也没什么,最多花些心思,可是咱们也不知道怎么啊!”“这个,我知道怎么!”卢暖说着,看向二叔。

 二叔见卢暖看他,抿嘴一笑道“既然阿暖知道怎么做,阿暖,你就说,二叔现在有的是力气,要做啥,你就说一声!”

 葱花婶和卢青山对视了一眼,最后点点头道“阿暖啊,我和你葱花婶的意思一样的,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

 卢暖感激的点点头,看向三叔,问道“三叔,你呢?”

 “我,都可以,只要管饭就好!”三叔说着,涨红了脸,暗恨自己贪嘴。

 三叔的话让卢暖笑了起来,可也知道不能去打趣三叔,只得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也简单,就是把番薯洗干净,找个地方全部碎,在把碎的番薯放到纱布里,往纱布里冲水,把浆冲出来!”

 “那水要倒掉吗?”二婶忍不住问。

 “不,淀粉就在水里,那些水,我们要用桶子,装在桶子里,沉淀一个晚上,第二天才把水倒掉,而沉淀在水桶最下面的,就是淀粉了!”

 卢暖说着,见大家都听得很仔细,继续说道“可是,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一个石臼,把番薯放里面碎,还要多准备些桶子,拿来沉淀番薯粉,还要准备晒垫!”

 “那番薯粉还要晒啊?”二婶又问。

 卢暖点点头“对,要晒,而且还要晒干,因为那样子容易保存,而且,我们拿出去卖,都是卖干的番薯粉!”

 “可是有人会要这番薯粉吗?”二婶继续问。

 卢暖忽然间觉得,这二婶就是问题宝宝,不过,想想也对,韩氏基本上不开口,一直静静的听着,默默的支持她。

 葱花婶跟她又不是很亲近,二叔,三叔,青山叔又不好意思问,二弟跟三壮不敢问,三妹四妹跟韩氏一样,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只有二婶能够随意发问了。

 “有!”卢暖肯定的说道。

 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那卖给谁?”

 “徐少爷!”

 徐子衿说他在京城开了饭馆,那么番薯粉这种没人吃的东西,肯定是不会入进城,如果整一个京城,只有他一家饭馆有番薯粉做的菜,那客源肯定滚滚而来。

 二婶还想问,二叔拉了拉她,二婶也知道自己问的太多,叹了口气,低下头。不是她疑心,这不是好奇么。对卢暖,她可是十分信任的。

 卢暖见大家都不说话,接着说道“如果徐少爷他不要,也没事,我可以把番薯粉制作成另外一样东西,粉丝,不过,制作粉丝需要很多东西,有些麻烦,但是,这晒干的番薯粉,放过一年半载都不会坏,所以,我也有时间去寻找制作粉丝需要的东西!”

 二婶越听,越觉得这钱途真是一片光明,兴奋的站起身道,拉住卢暖的手喜滋滋的说道“阿暖啊,二婶觉得,好像又看见好多银子了!”

 “二婶,谢谢你们相信阿暖,阿暖心里很感动!”卢暖说着,心里很是感激。

 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他们能这么信任她,因为那份疼爱,才衍生了信任。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快,说说都需要什么东西,咱们商量商量,看看去哪里把东西都备齐了,明天先拿角落里的番薯试试,看看能不能行!”

 卢暖点点头,一一说了制作番薯粉需要的东西,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二婶二叔,三叔,葱花婶,青山叔,三壮他们才回家去。

 待他们走了,韩氏才开口道“阿暖,真能成功吗?”

 “娘,你放心吧,能成功的!”卢暖说着,挨着韩氏身边坐下,头靠在韩氏的肩膀上。

 韩氏一笑,拍拍卢暖的头,说道“娘相信你,娘知道,阿暖是一个有本事,又听话懂事的孩子,所以,不管阿暖做什么,娘都相信你!”

 “只是大姐,如果大家都知道番薯粉可以吃,还可以卖钱,人家也做,咱们怎么办?”二弟把想了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卢暖噗嗤一笑“没用的,就算所有人知道怎么做番薯粉,如果不知道怎么吃,换谁谁都不要,最后还是得把番薯粉卖到我这里来,所以,我倒是希望,很多人都来做这个番薯粉呢!”

 不过,要大量收购番薯粉,需要太多银子,可如今她根本拿不出太多银子来。

 想到银子,卢暖有有些头疼了。

 看来,她必须加快脚步赚钱,然后钱滚钱,最后变成好多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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