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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真凶
 七娘子并没有马上进偏院提审小松花。( *~

 “你让她好好想想,如果她胆敢骗我,会是个什么结果。”她镇定地吩咐立夏“到明儿早上我发落完家务之前,她还有七八个时辰,可以慢慢想,好好地想,等想明白了,再给她吃饭喝水,却不要让她睡觉,灯也别灭了。”

 立夏面上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很快地摆出了她惯常的沉静表情,她点了点头,退出了屋子。

 许凤佳看了七娘子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七巧图,冲着谷雨点了点头。谷雨就上前抱两个孩子“四郎、五郎也该睡了!”

 五郎一嘟嘴,似乎很有些撒娇的意思,四郎看了看父母,却又冲五郎摇了摇头,自己当先冲出了屋子,笑道“弟弟来追我!”

 许凤佳和七娘子目送着两个孩子出了屋子,一时都没有出声,过了一会,许凤佳才慢慢地道“四郎真是要比弟弟懂事得多。”

 他也就是这几个月来,对两个孩子稍微上了点心,并不像以前一样,只是把亲近孩子,当作自己的任务。七娘子也跟着他叹了口气“可惜,到底还是显得晚了一些。若是早,两个孩子在排行上就更分明了。”

 “也好。”许凤佳边就出了一点笑“未来的世子,总不能是个窝囊废,他要是连自己的双生弟弟都不能管束得心服口服,将来又怎么节制堂兄弟们?”

 “就像是你,十三岁就上战场去?”七娘子很是不以为然,想了想,却又笑道“不过,没有那么多庶出的哥哥,四郎就算要上战场,也可以晚一些再去。不必和你当年一样,那么着急。”

 许凤佳笑了笑,倒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他又问“怎么,你现在不去偏院?我还当你刚才的吩咐,只是暂时让她缓下心防,你再这么出其不意…”

 七娘子摆了摆手,有成竹“小松花这样的子,断断不可能连几个时辰都熬不过。尤其是这几天她们虽然被看管着,但也没有吃多少苦头,好歹吃得饭,睡得好觉。我算定她怎么也要坚持十二个时辰以上,才能感觉到这种办法难熬的地方。初更就投降?太假。”

 “你的意思是…”许凤佳眯起眼,一字一句地道“她竟是还想做一份假供,陷害他人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七娘子叹了口气,又道“只是她如果不能从心底明白我的厉害,要审她,总是不大顺手。你们男人们有杀威,她呢?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几子下去就打得稀烂,我还怎么审?再说,那也太残忍了。眼下的这办法,虽然她是难熬了一点,但并没有太大的遗害,她休息几天也就能缓过来了。”

 许凤佳不失笑“按她的罪过,迟早不是打就是卖,再不然也不了一个死字,怎么,你还想为她求情,要把她好好地放出去配人?”

 “死不死,那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七娘子不又叹了一口气“反正在我手上,我不想把场面闹得太惨,你就说我是假慈悲好了,反正…”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也的确是假慈悲没有错。”

 许凤佳便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轻轻地摸了摸七娘子的秀发。

 “人生在世,很多事,总是不得不为。”这位少年将军的话声中,也出现了一点难得的怅惘,但旋即却又振奋了起来。“如果你不想,又或者觉得不方便…”

 他眼中煞气一闪,断然道“那就我来动手。”

 七娘子心中不一暖,却又觉得讽刺:人家恋爱,总是风月无边,自己和许凤佳之间的情谊,却似乎要通过杀戮和血腥来得到证明。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不置可否“真到了要上板子的那一天,就是你不愿意,我也一定会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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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七娘子去给太夫人问安的时候,太夫人就又问起了平国公赏赐下来的两个美人儿。

 “怎么说也是闽越王送来的,虽然是下人,但待之也要客气一些。”太夫人是一脸的公允慈悲“下处都安顿好了没有?是在明德堂的哪一处?”

 因为四少夫人今早又闹了不舒服,四少爷和她都没有过来请安。七娘子游目四顾,见五少夫人畔含笑,似乎事不关己,正和五少爷一起,握着和贤的手低声说话。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又装木头,她心下有数了:太夫人特地挑今早说这番话,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倒是都安顿好了。”她笑着回答“因为最近事多,住在哪里,我也没有过问,祖母要是想知道,问一问立夏就好了。”

 她闪了许凤佳一眼,又作势要叫立夏,许凤佳忙道“不用问了,我让她们住到姨娘那里去。”

 太夫人就作出了疑惑的样子“明德堂那么大的屋子,还住不下两个通房,要打发到偏院去住?”

 她虽然问的是许凤佳,但眼睛看的却是七娘子,就连平国公都不转了眼神,望着七娘子捻须不语。

 “噢。”许凤佳却还是一脸的大剌剌。“祖母也不是不知道,我平时最要静的了,明德堂西翼平时除了我和杨棋,丫鬟们都很少进来的。要她们住到东翼去么,那里又是四郎、五郎起居的地方,也不方便,倒不如直接住到偏院去,倒各自清静些。”

 太夫人一下就没话说了。

 就算明知道是七娘子的意思,可她能让许凤佳说出这一番话来,那就是她的本事。

 她看了平国公一眼,见平国公也出了一点无奈,便笑道“算了,你们小辈的事,我这个做祖母的也管不了啦。反正凤佳怎么舒服,就怎么安排,那是再不会有错的。”

 平国公扫了七娘子一眼,见七娘子面容沉静,似乎并不因为许凤佳的言谈而有所欣喜,更是在心底叹了好几口气。

 大家大族,总不能只有一两个子嗣,如若杨氏可以生育,倒也不是不能等到她生出一个嫡子傍身,再安排别人侍寝。

 可现在她自己不能生,又不让别人生,若是四郎、五郎出事,六房难道要过继一个孩子进来承嗣?

 他的眼神,又飘到了许凤佳身上。

 唉,算了,才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可以等。

 “今年端午进宫朝贺,杨氏记得带一些长命缕进宫。”平国公就不疾不徐地发了话“我们外戚不好和宫中女眷,有什么私底下的往还,但安王毕竟是太妃养子,逢年过节,这一点小心意是不能少的。”

 七娘子顿时肃容应是“小七明白。”

 平国公的眼神在大少夫人、五少夫人之间来回扫视,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这一次,张氏也进宫给太妃请个安,别老只有杨氏一个人进宫,倒显得你们不够殷勤。”

 五少夫人受宠若惊,抬起头望了平国公一眼,又去看太夫人,见太夫人对她微笑点头,才忐忑不安地道“是,张氏一定好生奉承太妃。”

 大少夫人都不递给了七娘子一个担忧的眼神。

 自从去年八月查账上出事,这还是平国公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重新提拔五房。

 似这样的封建大家庭,家长的喜好几乎就是一切,如今平国公眼看着对五房又有些另眼相看,六房最大的靠山许夫人又在外地疗养,太夫人又是明摆着站在五房这一边,六房的日子,恐怕就要有些不好过了。

 七娘子却根本并不当一回事,她安之若素,欣慰地看着五少夫人,似乎很为五少夫人的重新得宠而高兴“今年进宫可就有伴儿了!”

 倒是许凤佳略略出了一点不服,只是这情绪,却也迅速地消散了开去,只是在眼角眉梢,留下了一点点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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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乐山居出来,许凤佳又要去所里有事,七娘子打发四郎、五郎去家塾上学,又在西五间里将家里的琐事发配了一番。这才不紧不慢地进了偏院,论时序,和昨天审小松花的时间,恰好是隔了一天。

 虽说古人审案,也有不许犯人睡觉的,但看管得再严实,在阴暗的牢房里,犯人要迷糊过去,也总能找得到机会。但昼夜不分,以大灯照受审者的眼睛,这就让人没有办法休息,又偏偏还没有困到可以无视灯光迷糊过去的程度,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吊着,实在是极为难受。

 果然,仅仅是隔了一天,小松花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但脸盘浮肿,头发蓬,就是脸上的神色,也不带了三分的恍惚,三分的焦躁。见到七娘子进来,她都没有问安,只是木然地在椅子上变幻了一个姿势,似乎想要躲开直着双眼的灯光。

 七娘子也没有多和她废话,而是淡淡地道“你不是说要招吗?那你就招了吧。”

 小松花又抬起眼来,似乎在凝聚精神,仔细地打量着七娘子,七娘子也就由得她去看。

 归到底,这审讯一事,就是两人之间的心理较量。她之所以对审讯小松花这样有信心,主要是因为两人的社会地位差别很大,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碾过小松花的心防,都是迟早的事。

 不过,现在没有一点物证,小松花要是胆敢撒谎,对七娘子来说,总是能带来很大的不便。

 怎么将小松花的心防完全摧毁,也就成了她现在考虑的当务之急。

 是以,她并没有回避小松花的眼神,而是自然而然地摆出了一股傲慢的态度,似乎将一切已经尽收心底,对小松花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怎么在乎。

 小松花又垂下眼去,这个精力耗弱的小丫鬟眼皮一阵颤动,她轻声道“奴婢可否敢问少夫人,为什么就将奴婢列为了一等嫌疑,一定要施以这样的折磨,来得奴婢开口。”

 前世七娘子虽然没有接触过审讯,但至少也看过几本相关的书,深知此时决不能被小松花所惑,将自己知道的线索告诉出来,她不置可否地笑了“你猜呢。”

 小松花咬紧了牙关,又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奴婢…是有在先少夫人的药材里,加了一点东西。”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下了这个罪名。

 七娘子不精神一振,她压抑着心头的紧张与兴奋,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小松花又抬起眼来,怯生生地了七娘子一眼,面无血地道“不过,这件事背后,当然是有人指使…此人…此人是大少夫人!”

 七娘子瞳仁一缩,她咬住,一时没有说话,反倒是小松花似乎找到了勇气,断断续续地往下诉说了起来。

 “那一天,奴婢去清平苑为少夫人取药,路上遇到大少夫人,大少夫人似乎是才从乐山居里出来。看到了奴婢,就住了脚,问了奴婢几句话。”

 她又哽咽起来,双肩一的,面上泪痕滑落,显得煞是可怜“大少夫人身边带了两个丫鬟,她们三人将奴婢围住,大少夫人便问奴婢,想不想挣钱。”

 “奴婢当时已经慌了,大少夫人又出了一沓银票,到奴婢手上,说,说这是给奴婢的辛苦钱。一边说,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一边开了药包,往里头混进了一些东西。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正是着慌的时候,大少夫人又说:要是把这件事嚷出去,这就是奴婢血口人。这件事没有一点真凭实据,奴婢能做的事,只有乖乖听话,再把银票藏好,免得钱财白,为人所知。”

 小松花的声调有了几分破碎,她脸上现出了几许恐惧“奴婢心头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路恍恍惚惚地回了屋子,熬药的妈妈就劈手夺过了奴婢手上的药包,一边责怪奴婢走得慢了,一边将药材归档…奴婢就…就…”

 比起一天前的镇定与冷静,小松花似乎已经换了一个人,她垂下头低泣起来“就再也没有敢提起这件事…”

 七娘子望着她的眼神,也渐渐冰冷了下来,她轻声道“你的意思,是大嫂半路将你截下,给了你些银子,又将药包里混入了其他的药材。吩咐你不需要说出去,否则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你们家人必定遭殃。于是你一时胆小,就这样顺从了大少夫人的安排,是不是?”

 小松花就一边哽咽,一边点了点头“是…奴婢该死,奴婢胆怯…可少夫人请明查,这一沓银票共一千两,奴婢也没有敢花,早就乘着夜,抛到水里去了…”

 “所以你的话,是一点凭据都没有了?”七娘子又问“那你知道不知道,大少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小松花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婢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少夫人心里的想头。”

 她顿了顿,又噎起来“少夫人明察,奴婢该死,奴婢是该死,可…可奴婢也是被大少夫人胁迫…”

 七娘子不耐烦地道“哭什么!不许哭!”

 她又托着腮,沉思了片刻,才问“那你猜呢,大少夫人是为什么要这样来害人。”

 小松花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搜索枯肠,寻找一个答案,片刻后,她才迟疑地道“奴婢也不清楚…或者,或者是大少爷管家的事吧。先少夫人在我们跟前说了几次,外头的事,应该由管家来办,可能大少夫人就…”

 七娘子嗯了一声,又问“那么在事前,你和大少夫人熟悉吗?说过几次话?”

 小松花又拼命摇起了头“奴婢,奴婢记不得了。”

 如若不是有绳索将她绑在了椅子上,她几乎要滑落在地“似乎也没有做过特别的接触。”

 “那大嫂为什么要把那两味药材放进药包,你知道为什么吗?”七娘子又盯着小松花问“你明不明白为什么?”

 小松花明显地迟疑了一下,她又摇了摇头。“奴婢不明白…”

 七娘子反而放松了下来,她松弛地靠回椅上,出了一个不屑的笑。

 疲劳审讯,毕竟是麻痹了小松花的思维,她还是出了破绽。

 她没有多说什么,便站起身来,出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上好

 otl,因为我刚下车,人非常疲惫,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了记得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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