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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肆拾柒
 李治因孙茗的主意,就将高的过错推往与译经大德的辩机私通上。

 回了书房,招了左右幕僚,想了下,又叫王福来亲去把长孙无忌给请了来。然后几人合谋间,已拟了份奏章…

 不出两,就有御史弹劾了高公主与辩机私情,不仅寻获此前的有力证据玉枕之外,还另有知情者,言明高公主为那辩机生了两个儿子!

 一语既出,座哗然…

 李世民知道事情已是无法掩埋,遂叫了人,将辩机抓来审问。

 这番审问也是巧妙,陪审的还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这人,说他阴险毒辣或许还有些言过其实,但智计百出却是真的。他早就想除去房遗爱夫妇,徒留两个祸,就易招致祸害,如此,正合他心意。然后一番巧妙地又严格的审问下,终是得了辩机的供词。

 辩机与高相识多年。高在婚后,一直不于驸马都尉房遗爱,后与辩机痴在一起,还时将他招至府中。

 如此头顶绿光之事,房遗爱竟也不知因何,还帮她遮掩放哨…如此,公主与房遗爱就只是明面上的夫了,不同于其他公主,还点头同意他亵玩府中侍女。

 直到后来,辩机被选为九大译经高僧之一,且还是最年轻有为的一个。因译经前往宏福寺,所以高送了他一个玉枕,即是如今作为证据之一的那一枚。

 此事无论真假,实在无需再审了…

 就算有假,但长安都传遍的事情,那它自然就是真的。端看如今的圣人,如何将这件“真事”处置罢了。

 李世民实在深恨高招此污糟的事情,尤其在,高前不久还因怂恿房遗爱抢夺兄长的爵位,如此一来,高如被打入冷宫一般,明令她再不许入宫。又立刻下诏,将辩机处以斩极刑!

 辩机之死,不足以令长孙无忌安心,他还等着高与房遗爱的错处。但对李治来说,如今已是尽够了,其余,只有等他亲自收拾。现在整看高蹦跶,还没有如今李世民的一句话顶用。

 如今,高不得入宫,整郁郁寡,听闻还有绝食之意。只是如今,她圣心已失,一切不过枉然罢了。

 李治虽然温柔多情,可一旦得罪他,被他记恨上的,无不是没了下场。若是李世民知道他的这番手段,可还会觉得太子殿下“仁弱”?

 此事刚过,李治就埋首于忙着招待扶桑的事情,也没正正经经地休息几,都是是草草回府,还没时间见了孙茗和两个闺女,就又匆匆行往太极宫。

 如此,又过了几,方才歇下。

 孙茗这边忙着恢复身子,屋子里的窗户都给换了,改了石头砌的木框窗户,上头贴用竹篾纸,又透亮,又坚韧得不容易破。在窗户上还有细密的窗格眼,实际上,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碧纱窗。

 这个时期的建筑都有屋檐,根本不怕雨会淋到,风会吹透。所以偷偷叫了花蕊给窗户开个条,漏了空气进来,闻之顿时清了许多。

 乘着花枝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秦氏与孙芝只当她屋子里略坐坐就散了。所以平里,她更多的,只是与阿宝阿福顽。

 阿宝阿福随着时移,已经逐渐长开,白的脸皮,乌溜溜的眼睛。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李治对阿宝稍微不同了,阿宝眉眼稍长,长得确实有李治的影子,且越来越相似。只是看着常常对周围的物事产生强烈的好奇,看到有人拿新的物件逗她,一定能引起她全部的注意力…

 只是阿福就有些叫人担心了。

 自她出生起,就显出格外的安静。原来孙茗是怕她出生在阿宝的后头,出生时的分量又比她轻一些,恐是得了什么不足之症。好在太医诊断后,算叫她吃了颗定心丸。

 秦氏和孙芝刚走未久,李治就回来了。

 这次回来,是得了李世民的赏,一并带回来,摆到她屋子里的。

 还没见李治进屋子,就见两个内侍吃力地抬着黄花梨木箱进来,就搁地上时,亮出的那个声响看,里面的东西显然极有分量。

 两个内侍退出后,王福来躬身进来,笑得一张脸就跟太阳花似的灿烂,与孙茗道:“娘娘,太子殿下吩咐做的,已送来了,可是现在给换上?”

 “也好,我这张的早就被他嫌弃百八十回了,现在换了,省的一回来就招他的骂。”孙茗的玩笑,王福来只当作自己是聋子,说啥啥也没听见,挥手就叫了两个婢女抬了小木进来。

 小用的是小叶楠木,做法与当初孙茗自己画的图纸所差不大,两边的围栏上都刻了孔雀,四角面的顶都刻有莲花,一溜儿的粉红的花络垂下来,一看俱是用了好料子做的。连垫上的沙罗绸缎都是新的,像是刚从宫里搬回来的贡缎,颜色又新。

 王福来给两位郡主换了,就将原先的那一张给挪出去了。孙茗侧目,也没说什么,就见李治迈着步子进来了。

 他这可算是春风得意了,一扫之前的疲惫,像是刚从窑子了回来似的,往她身边一坐,就凑过去逗阿宝了。

 孙茗冷眼看着他,见他光用手逗还不够,伸了手就将她抱起来,忙急道:“赶紧裹件儿缎子!这样把阿宝抱出来,也不知道把她裹严实了,等吹了风,心疼的可是你自己。”

 李治胡乱地将阿宝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吁了口气,又看着她摇头笑道:“你这屋子都密不透风的,又怎么会吹了风?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没的吓了我的阿宝。”说着,就又对阿宝说起胡话来:“是不是啊,阿宝?”

 心虚地瞧了一眼另一边开了隙的窗户,她才瞪了眼李治。知道李治如今只拿阿宝当作宝贝,仍是睡在小木上孤零零地阿福多可怜?这样想着,连着阿福和整个小缎被都被她抱起来,拿两个被角将她小小的身子裹起来。

 “阿福,你看你耶耶都不疼你,只有阿娘疼你。以后你长大了,可要记得孝顺阿娘…”装模作样地与阿福说话,立时引来了李治的白眼…

 两人玩了会儿,又到了孩子吃的时辰,叫来花枝花蕊,将她们连带着被子一同抱出去给娘。

 因方便照顾阿宝阿福,她自己作了主,把两个娘挪到隔壁侧间里,这里一招呼,那边立时就听到了。当然,闺女在那间屋子里哭起来,她也能马上发现。

 这数月来,李治是素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前阵子忙,也没空想起来。晚上习惯一回府,就来她这里,来了就自然住下来。入了夜,还要处理奏折。所以,府翘首相望的时候,李治难得地“洁身自好”起来。

 今太子妃在李治回府的时候,遣了人半拦截。他一想,的确冷落太子妃多时了,去看看也好,于是,很自然地“无意间”与徐良媛正面碰上了…

 徐婉梳了个三鬟髻,簪了两支羊脂玉的桃花型玉簪,斜玉吐金珠的步摇,髻周饰珠翠,将人寸的面如玉轻盈,如桃花透红。身上着了玉石的高襦裙,裙上绣着青竹繁茂,一袭莹白色的披帛,迤逦而行,如仙如画…

 徐婉早前更偏爱珠翠,后来也是知道孙良娣常用以羊脂玉簪为饰,殿下极爱。太子妃赏了几支下来,就立时替换了原先的翠玉。如此一番用心的装扮,就是五六分颜色,也硬生生地画出了七八分来…

 李治与她面对面一遇上,就见眼前清秀的少女盈盈一拜,一时间,竟是想不起她是谁来。

 原先他不过远远瞧过两眼,一是在萧氏产子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在孙茗临盆的时候了。当时他心情本就烦,哪里顾得上看她一眼。如今实打实地遇上了,暗道,倒是有几分容貌…只是,她打扮地实在太像孙茗了!

 然后从太子妃处回来后,就到了孙茗的屋子,如今,怀里抱着逐渐丰腴起来的美人,原先的寡淡就随风飘散,旎的心思立时就占了上峰。一时又想到这么久以来没有开荤,实在有些忍不得了…

 对于李治时不时地亲近,孙茗显然也很受用,正微眯着眼睛假寐,任他的手梳理她的发丝,不知不觉间,那手逐渐从脑后挪到了肩上,又往下移了几分,在那之处拧起来。

 狼!孙茗头一抬,就瞪了他一样,拿手挥开他的狼爪:“殿下,可要妾为你安排两个美貌的宫人?”

 李治被揪着手挪开,就又改为揽着她的,凑近她耳边道:“你可真舍得,如今不醋了?”

 见她竖了眉,又改口道:“我府里这么多美人,吃了寻那些宫人。你看,还是你自己提的,生的气却是冲我耍起横来。”

 你还不如睡宫女呢,那好歹也是你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睡得她们,若是去宠幸萧良娣徐良媛什么的,还真指不定谁睡谁呢!

 侧过身,两手勾上他的脖子,黏黏腻腻的声音就传入了他耳中:“九郎这些天这般辛苦,还是要以身子为重,又怎么好让美误了大事。”

 把李治引得大笑起来,搂着怀里的宝贝,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瞥见放在一边的木箱,就指着它道:“父皇知道阿宝阿福满月将至,叫人抬了这些来,你自己拣着给她们顽吧。”

 孙茗仍将秦氏和孙芝留下,为的也是同贺满月。所以,只叫她们遣人回府,送了封信,讲的也是关于孙芝的亲事。

 孙清也好,孙伏伽也好,眼光自然放得比秦氏远了。只是,孙伏伽更看重孙芝自己的想法,他在李世民时期做了这些年的诤臣,在圣人面前谏说直言,端得一副铁骨铮铮的直肠子,做不来官场的弯弯绕绕,反而孙清看得更清一些。

 “不过,”李治话锋一转,又显得极为可惜地叹道:“如今父皇身体微恙,阿宝阿福的满月酒,我看不宜大办。”看他一脸丧偶的颓,显然是很不情愿地说。恐怕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定是周围有人给他出的主意。

 因为知道李世民病了这许久,过段时真要熬不过了,此番他在府里大肆办满月宴的确并不实意。就是李治自己不说,孙茗也是有这番想法的。都说她双生女儿是福兆,可一办了满月酒,圣人就死了…亲,你确定她们真能带来福气吗?

 “你就是不说,我也打算与你提出来的。知道你如今处事为难,你只要心里惦着我们就好了。”靠着他脯,闭着眼睛喃喃道。

 “你放心,等阿宝阿福周岁,我定要好好办,绝不她们委屈。”

 须臾间,王福来在屋子外传了话,说是晚膳已经备妥,然后李治就被她给轰出去了。

 等李治一走,花枝花蕊就进了屋子服侍。

 她们两人已经习以为常,在殿下与娘娘待一处的时候,都不喜欢有人跟着看着,所以每回都极有眼色地自己退了出去。

 现在两人一进屋子,就看孙茗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一咯噔,只当作她与太子之间可有闹出什么来?可又一想,看太子是笑着出去的!

 孙茗一回神,就叫花枝下去,将晚膳备上来,然后又与花蕊道:“你去打听,太子回府后,都做了什么?”

 要知道,她从怀孕起就时时晾着李治,又知道他公务繁忙,根本没有心思寻花问柳,所以已经叫他习惯和尚般的日子,这骤然勾起了他的致趣来,定有什么因由…

 这男人,薄情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叫他长情,她自己就得先有一番计较。如果说,李治本身没有自制力,怎么会忍着许久都没动府里的女人?要知道,整个府里的宫女,都是太子的人…只是,她烦恼的也是因为,府里的女人都是太子的人,任他予取予求,就是李治自己没有念想,难保其他人不会借机勾引。

 刚将膳食撤下,花蕊就急匆匆跑回来了,见花枝还在收拾,就站在一边充作壁花。也是花枝自己乖觉,见花蕊这副样子,知道是有事禀告,将物件一拢,就退下了。

 花蕊近孙茗身边,将问道的消息与她说了:“太子妃早就叫文善侯在园子里,等太子一回府,就将太子请了去。”

 这还是她问了园子里的洒扫得知的。因花蕊素来喜欢与人玩笑,与府里常打交道的宫婢内侍都处的极好,所以问来的消息虽然都并非秘要,但一问却知道得很快。

 “可有说太子妃何事过问太子?”就太子妃那子,就是知道太子的喜好,她也学不来那一套。说到底,她是看透了太子妃得不了宠的。

 花蕊摇头,就这点功夫,她肯定问不到其他了。

 直到第二,萧氏来看她,她方知事情的始末。

 萧珍儿这人,说好听一些是骄傲,非要纠正她的错处,那就是傲慢。无论是对太子妃也好,对孙茗也好,都是那副目中无人、万事随意的态度。

 说是来看孙茗的,但孙茗才不信,她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在她看了阿宝阿福后,点个头,赞一句“多漂亮的孩子”已经算极给她面子了。

 然后…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看出她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脸明不可方物地仰着头不动,定是有话要说,就让花枝将阿宝阿福带下去,花蕊也有眼色地跟了出去。

 萧珍儿这才了丝像是嘲讽的笑意来,也挥手打发了金铃下去。一时间,整个屋子就显得空起来。

 “你昨天使了丫头去园子里打听了?”萧珍儿挑眉,一个问话就直击要害。

 这个萧珍儿也太直子,这样的话大刺刺地讲出来,真的好吗?但她既然问了,孙茗点头回道:“萧姐姐可有什么指教?”

 她依稀记得,她们俩算是情敌,尤其还给萧珍儿捡了漏,叫她怀上了,还生个儿子…

 萧珍儿又出一丝嘲讽来:“不必再白费心机了,太子妃那院子里把持地牢牢的,任你如何查探,也不会一丝出来。”

 孙茗默然,果然太子妃才是萧珍儿的死敌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这是在被萧珍儿拉拢?只是,她这么傲娇的模样,真的是在拉拢她吗?

 萧珍儿垂眸,看向半坐在榻上的女子,云墨般垂下来的长发散落在靠枕上,未施粉黛的脸显得极为丰润,真是怎么看,怎么比徐良媛美,真不知道太子妃着了什么疯魔。

 “你知道,昨太子妃邀太子的时候,还有何人在太子妃身侧吗?”良久之后,萧珍儿才问道。

 徐婉?!

 孙茗两手握…她就知道有猫腻,原来太子妃竟想推徐婉上去?可是看着萧珍儿,她又不想令她这般得意,遂道:“即便如此又如何?太子回来可半点没提及徐良媛,可见,她也不是多有能耐。”

 “那可未必!”萧珍儿忽然想到,徐婉被她撞破时尴尬和不知所措的模样,才道:“徐婉的发髻,她的衣裳都似曾相识…让我想想…”

 萧珍儿卖着关子,见孙茗看向她,才与她说:“一如你之前的装扮!”

 没错,孙茗因为仗着年轻,所穿的讌服都走小清新的风格,正经地装扮都穿高襦裙。因李治喜欢羊脂玉,所以常常赏赐下来的视物业都是此类。她就自然拿这些戴在身上了。

 萧珍儿说得是,那个徐婉竟是在学她?

 一瞬间,她如听了个天方夜谭一般:“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换一种风格,她也照学!”要知道,虽然她也喜欢羊脂玉,但也爱其他金银宝石,常用它,无非因为李治赏的这一类最多,换着用都换不过来呢。

 “你会这样想,那自然最好。”萧氏闻言,站了起来,说了句:“记着,以后别再去园子里打探,以免着了太子妃的道。”

 不用她说,孙茗也知道。昨天花蕊不过去问了一句,今萧珍儿就上门来了,可见太子妃与萧氏两人手伸得又多长了。只是,萧珍儿既然过来为的不是拉拢她,那她有作何提醒?

 而跟随萧珍儿出去的金铃也不解。之前她站在屋子最靠近里边,所以模模糊糊听了一些,跟着一路回去,她才将疑惑问出口。

 “我自然不是来拉拢孙氏。”萧珍儿道。她无非是与太子妃不对付罢了,如今太子妃寻起帮手来,叫她太快把孙茗拉下马,虽然心里也的确舒服了点,但对她却是不利的!如今她有儿有女,说到底,她才是太子妃的眼中钉、中刺…

 “太子妃想要为太子献上美人,这都不是第一回了,只不过这次是徐良媛罢了。”太子妃果然改变方式了,知道一般的美入不了太子的眼,竟是想用才女招太子的兴致…如此放任太子妃下去,谁知道她下一步要如何?

 “孙良娣这般受宠,可见也不是普通人,娘娘就不担心她?”这是金铃最大的疑惑了。在她眼里,太子妃已经是无计可施了,只好寻其他美人,但孙良娣受太子宠爱,如今连生双胎,生儿子都是指可待的事情。

 “比起她来,我更担心太子妃出的昏招。”如果说直接想拿捏宫人,她还能说她聪了两分,但是如今推了徐婉出来,她才真想剖开太子妃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把稻草!

 宫人生死可以拿捏,且殿下并不会太过在意,但像徐婉这样的一旦得宠,想要把人打下来,才是难上加难。

 她们这些注定在宫里长久的女子,合力把其她妄想出头的打下去才对,谁会傻到扶持一个上来?且还是这样的刺头…

 徐婉能放下身段学孙氏的穿衣打扮,心机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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