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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与从前不同,云冽静静站立半刻,那如同无数针芒般使人疼痛的感觉方才褪去。
徐子青放下心来,不由问道:“师兄,你这是…”
云冽说道:“凝炼剑魂。”
徐子青一怔。
…剑魂?
他从未听过这等物事,剑意完
,莫非还不是剑意的尽头?
这般寻思,他又问了出来。
云冽略颔首:“自同乐正和徵多
对战,剑意生变,我方知晓。”
原来就是云冽,从前也只知剑意,并不知剑意修炼到极处了还可再进一步。
如今可说是误打误撞,才叫他一次闭关后,忽然有了这些领悟。
两人就往外面走去,一路之上,徐子青也听云冽提起凝炼剑魂之事来。
他已知剑意分四境,待剑意圆
之后,就可将剑意同元神结合而凝炼,使其最终化为剑魂。
而剑魂之强,更胜元神几分。
若是元神暴
于烈
之下,
消磨,终要散于天地之间,但剑魂之稳固,即便并不寄托于灵物或他人躯壳之内,也可以长久存在,以剑意对抗磨损,千年万年长存于世。
就算是有人要将其灭去,剑魂也可发出护体剑意,抵住攻击,火烧水淹,尽都不惧——这几乎是不灭了。
但能做到如此的剑魂,乃是大成之剑魂。
云冽冥冥中生出一丝明悟,就知道剑魂可有九炼。
待剑意同元神全然融合,便是第一炼完成,此后每一炼中,都要以婴火煅烧,还要借由外力锻炼,十分困难。
凝炼次数越多,剑魂越强,可瞪眼杀人。
剑魂一个劈斩,无形剑意
体而出,其强悍程度,比之圆
剑意更加厉害,甚至十倍、百倍也未必到了极致。
剑修之可怕,便在于此。
如今的云冽,他剑意虽强,也早已凝结为实质,可其威力却仍是有些分散。
不论是分化为剑意细丝,分成无数细剑形成剑阵,又或者化作一柄巨剑横空劈斩,都火候不足,也浪费太多力量。
待凝炼剑魂之后,就有更大提升。
徐子青在剑道上造诣不高,但听了这些,倒也明白不少。
总之,他这位师兄潜力还远远未尽,那本来被他看作最强的剑意,其实还有许多可
炼之处。(。。)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为师兄欢喜万分。
欢喜过后,徐子青思及先前师兄的表现,就问道:“不知师兄现下如何了?”
云冽说道:“第一炼尚且不成,还需得多
打磨。”
徐子青点了点头。
也是,剑意进境便不容易,更何况是更为强大的剑魂?而且一听要将剑意同元神融为一体,就知非是易为之事,短短一月时间,就算以师兄天资,也不能轻易做到。
但师兄既然先前显
出那等威势,想必已然摸对了路子,
后就是水磨工夫,倒不怕什么。
两人说了这一回话,脚步却没停,就一起走了出去。
天前
制解开,他两个就立在山
一处平坦草地上,各自盘膝打坐起来。
若是有人要来赌斗,刑尊主自会招呼众人,只消稍作留心就是。
徐子青一面
收山间木气,一面以手指比划,神色很是肃穆。
他只愿能让自己对所习术法更为熟悉,就要这般苦练。
与此同时,云冽却是不知使出了什么法门,头顶半空灵气形成巨大漩涡,足足扩展到方圆千丈,倒灌下来。可见他如今丹田之深、经脉之宽广,几乎是与天地争夺灵气了。
如此又过去三
,果然,就有人找上门来。
只听得刑尊主一声朗笑,唤道:“五陵门人,速速前来!”
徐子青与云冽同时张目,对视一眼后,就地化作一青一金两道遁光,眨眼之间,就到了那主峰之上。
杭域主仍在垂钓,见到人来,不过是微微一笑。
不多时,另外七位师兄也都立时赶来,前后相差不到一个呼吸工夫,看来都是经验丰富。
见到了两位小师弟,宓兴等人笑道:“徐师弟和云师弟来得好快。”
徐子青便也一笑:“前些日子出门在外,累师兄们辛苦相替,如今回来了,自要好生表现一番,可不能叫师兄们等着。”
另几个师兄就齐齐笑出声来。
今
来赌斗者,同前次竟是同一班人马,乃是火元山域之人。
众人听说,就有些不解。
五陵山域的确比那几个时常来找晦气的山域弱些,从前也是输得多些,然而后来时
长了,渐渐五陵弟子实力也更为强大,不同天柱间或者互有胜负,但总体居然是赢面居多。因而这几十年来,那些人来的次数也越发少了。
之前虽说接连来了几回,不过众五陵弟子也很明白,那乃是他们听得有新弟子加入,就想趁机试探、打
罢了,后来云冽徐子青两人也几乎能将天柱守住,慢慢也站稳脚跟。
再后来,就恢复从前那般并不紧紧相
的时候了。
因此,同一个山域来赌斗后,往往中间要隔上好几个月,才会再来。
可这火元山域分明上月刚刚来过,还赌斗输了…怎么现下又来了?
莫非以为五陵山域众人重伤未愈,想来打个翻身之战?
只是五陵弟子们是受了不少伤,却非是难愈之类,早已都尽好了。
那火元山域再来,实在殊为不智。
这般互相猜测一番,但既然人来了,就只好打回去。
众多五陵弟子将疑问按捺心底,各自腾身,就分别遁到那些天柱上去了。
徐子青和云冽,也来到了他们惯守的那
天柱。
在这天柱上,就有六人。
其中三位元婴中期,两位元婴后期巅峰,一位化神。
徐子青刚刚站稳,便觉出有一股恶意视线扫来,他一抬眼,就见到个
面冷笑的修士,眼里很是
毒。
他一看之下,觉得有几分眼
。
稍稍一想,就记了起来。
一月之前,他和师兄归来时,不就有一个小人对他两个叫嚣?可不就是此人么!
忽然间,他就有些察觉,这次仍是火元山域前来赌斗,是否与此人有关?
徐子青并未猜错,还当真是这人的缘故。
这人名叫蔡同光,在火元山域地位不低,本身修为也很不凡,更因本身不过四百岁出头就有元婴后期巅峰修为,向来心高气傲。那回被徐、云二人落了面子,记恨在心,回去后多番筹谋,才说服域主再来挑衅。
而为了亲手折腾他两个,蔡同光特特选了这
天柱赌斗,要亲自教训他们。
蔡同光狞笑一声,身形一晃,就现身在二人之前,另有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被他拉来,正与徐子青、云冽两个相对而立。
在他后方,另一个元婴后期巅峰的青年皱起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若是一月前徐子青有所留心,当认出这青年乃是劝蔡同光不要生事者。此人名叫闻天华,本意是想拖延一二,却没料到蔡同光会生生让火元山域与五陵山域连战起来。他心里颇有不快,火元山域上回许多修士都有重伤,本应休养生息,这回将未受伤者全都调来,若是再带了一身伤回去,山域内几乎没得几人守柱,对他们就很是不利了。于他看来,先前龃龉不过小事,如今反而
出这样的阵仗,真是太过任
妄为了些。
但不论闻天华如何作想,蔡同光已是兴致高昂。
徐子青并不理会他那狠毒眼光,一挥手,照旧以无数植株将场地两侧控住,再一捏拳,众多植株化作许多猛兽,伏趴在地,口中“嗬嗬”有声,看来十分凶猛。
他这回用出的术法,比从前快了不少,也更为自如
畅。
徐子青的对手乃是一位元婴初期,见状立刻放出飞剑,手指一弹,飞剑化作十三柄,形成一个小型剑阵,就将周身上下尽皆护住。随后猛兽骤然扑杀过去,那飞剑上下穿梭,就战成了一团!
而蔡同光,他一张口,就
出了一个卷轴。
这卷轴约莫小指长,
风迅速拉伸,很快近丈,悬浮于半空之上。
蔡同光伸手一拉,那卷轴霎时展开,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将方圆之内都
得
蒙起来。
几乎是眨眼间,蔡同光的身影就消失了。
云冽此时,微微阖眼。
一股绝强杀意如同
水铺开,往那狂风、飞沙中穿透过去,杀气延展之地,风吹草动,俱不能将他瞒过。
很快,就寻到了蔡同光所在之处。
原来那蔡同光隐藏在风沙之内,正在喃喃念动法诀,而他身前身后,则现出一尊巨型火人。
狂风越大,那火人窜得越是雄壮,形貌狰狞,炽热难当。
无数
风灌入进去,让那火人凝聚得越发清晰!
云冽神色不动,整个人气势陡然一收——
刹那间,就有一道厉光自他身后劈出,其快如闪电,其形亦如闪电。
只一瞬,那凌厉之光已穿过风沙,直击卷轴!
本以为有狂风绝杀阵阻在前方,能有足够工夫施展这天火之术,但蔡同光万万没有想到,术法未成,阵法已破!
眨眼间,卷轴被厉光打中,化作无数碎片消失。
风沙立时消散无踪,只留下一个还在施法的蔡同光。
下一刻,那击碎卷轴的厉光径直向下,狠狠斩向了蔡同光的头颅!
那在后方观战的闻天华一见风沙散去,就知不妙,此时看到蔡同光如此危机,当下大惊。
他暗道一声:不好!
随后立刻往天柱之外看去,他如今十分恼怒,那本该驰援的本域李尊主,为何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