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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心狠
 狂讯阴险而不忿的笑声落在远方。猎狼分队的尖兵们难掩沮丧,一场完美的狩猎,因为林微的干预而前功尽弃。

 整兵收队,狂讯的踪迹在远方失去。聂皓天走近林微,把她额头上的手轻轻拿下,把摇摇倒的她拥进怀里。

 她的身子冰冷颤抖,细细的不及他手上一握,他曾经,或轻柔或鲁的抚按着她的细。这身上寸寸,充盈着让他沉的味道。

 她是他,在世上最深的贪恋,挚爱的执不悔。

 窗边微风吹进,拂着她脸颊边的碎发,她睡得安静详和,他环紧她的身子,把将要醒转的她更紧的控制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肩膊处,新鲜的伤口还没长好疤痕,新鲜的芽组织红红的突起,让他的心沉得似铅。

 这里,他曾经为她纹下一朵丽的蔷薇,却由她决绝的剜得皮开绽。这4年,她练习得最好的本事,也许便是“心狠”吧!

 而她在离开之后,竟然还把左前臂上的体表追踪器剔除了。因此,她现在的身体,至少有两处伤口,还都深见皮

 真是的!他气得心窝儿都疼,但又喜不自胜的把她紧搂在怀里。

 书房里,陆晓看着还披着军衬衣的聂皓天说道:“回来也不换下这件衣服?打完仗的衬衣还穿在身,什么时候你的品味变得这么独特?”

 “我想抱她,抱得更久一点。”

 陆晓无奈:“你换了衣服也可以慢慢的抱。”

 “不!”窗边他在叹息:“只要她醒了,便又得跑了。”

 “…”陆晓哑然,他皱着眉,回头很认真的看着陆晓:“你说,有什么法子,把她关住?”

 “…晕她。”

 他只不过开个玩笑,聂皓天却认真地:“可是药物会伤身。”

 “呃,那就绑住她吧。”

 “可是那样子,她又会生气。”聂皓天摊摊手:“我怕她生气。”

 “…”陆晓不得不告诫自己,彩云姑娘他这辈子一定保护得平平安安的,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因为男人啊,要是失而复得,简直是连理智都没有了。

 聂皓天就是一个人版。

 聂皓天如今,再不能放任林微像从前一样山跑。

 她的身边,不但有狂讯步步紧,她还是虎爷一案的疑凶,她的通辑相片,在各大警局贴了一圈又一圈,她的样子,即使是军营里的蚊子飞过,也能立时把她认出。

 她危险,他也会更危险。

 如何能想一个法子,让林微安静的呆在猎狼分队的保护圈中,这是非做不可却又十分头疼的一等大事。

 他把赵伟恩拉出来蹓。

 这次的行动,他、陆晓、赵天天、猎狼尖兵团的精英,几乎倾巢而出。从没有一次任务,是他们几个共同主导、并亲自参与的。

 可见这一次任务的重要,他本意是生擒狂讯,以狂讯的性命为挟,以换回儿子的自由。但是,微微这时候却出来搅局,真是哭无泪。

 但是,他又不忍让她知道,他已经明瞭了此间真相。她这么久以来的隐忍不告,皆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吧?

 因为怕他也像她一般受人所挟,才刻意的隐瞒,让自己毫无顾忌的走自己的路。而他现在,也不适宜让任何人知道:他聂皓天已然察一切。

 如果暴的话,那必然得对手把“宝贝”这一王牌祭出来。那时他必然投子忌器,这一招鱼死网破,他胜算不大。

 他一定要在敌人察觉之前,悄无人息的把孩子救出来,才可永绝后患。

 事情凶险,他便更不能

 他轻轻的亲着她的脸,她睡着时也拧紧了眉心,五指紧紧的握着枕角,时而瑟缩着轻哼。

 微微,这些日子,你到底是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我,隐瞒我?

 这么悲伤而沉重的负担,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来为你分担?孩子,宝贝儿,你怎么舍得不让我看看?

 不,她曾经和他说过的,只是他没有细心的用心来倾听。

 “我们的孩子,他必然是个男孩子。他像你一样聪明,脸蛋长得像你,眼睛更像你,就连耳朵也是一模一样的。他还像你一样爱爱炮,爱玩车车,小小年纪便臭美、装酷、还耍帅。他最喜欢装成个小大人一样,坐在石椅子上扮沉思…”

 她那时,以鼻尖来顶着他的鼻尖,捧着他的脸和她一起幸福的晃啊晃:“是不是很可爱?”

 “嗯,真是太可爱了。”他那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还一直亲他,亲得口水和泪水把他的脸都染了:“他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了,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宝贝儿啊!”微微,你曾经这么认真真实的告诉过我的啊,我们的儿子,你曾经这样说给我听…是我,没有相信你。

 那时候,我恨你爱着狂讯,恨你变得不择手段,甚至怀疑你是另一个人,我的心瞎了,所以听不到你的苦和泪。

 “微微,帮我再生一个孩子!”他轻轻的亲她,在她的脸颊处,男人的嘴角泛起了浅浅的笑痕。

 苦涩的,却又如释重负的笑。

 门外几声轻敲,他迟疑的下,喝了一点安神制剂的林微,翻转身子又再睡过去。他披衣下,门外,刘华的亲兵向他敬礼:“首长!”

 “有要事?”

 “刘团长要我来领罪,我们中伏了。”

 聂皓天冷酷的看向他,他低着头:“赵伟恩被劫走,4名队员受伤,一名伤重。”

 聂皓天转过身去:“华呢?”

 “团长无恙。”

 “好。”他关切地:“赵伟恩伏法也是他罪有应得。只要兄弟们没事就行了。受伤的兄弟,要小心看顾。与医院沟通:用最好的药,最适当的治疗。”

 “是,首长!”亲兵敬礼退下,心中感恩。

 赵伟恩的作用何等重要,单看徐展权千方百计、百战不挠的暗杀计划便可知道。今晨,赵伟恩在半途中,在下车小解的时候,便已暗暗被刘华在田地里接走。

 赵天天和首长,自然是去对付狂讯了,而赵伟恩已由刘华再次顺利转移。但难以想像的是,最后居然还是让徐展权半途截劫,把赵伟恩给劫走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人给掉了,首长竟然也没过多责怪,还关心伤员。

 首长虽然一向待子弟兵如亲人,因他天生冷傲,士兵们对他敬畏者居多。但是今年以来,首长却越来越有人情味,变得平和而容易亲近了。

 刘小晶醒过来,眼前暗暗的墙,空空的斗室,而污浊的空气使她的四肢的搔一阵重似一阵。

 她动了动脚,却发现足上吊着沉重的铁链子。她冲着这没有窗门的空屋大喊:“喂,赵天天,我一个弱女子,你要不要这么狠?”

 居然关她在这种地方,又,又闷热,还黑暗。

 “我手无寸铁,有必要还要锁链子吗?”她用提了提脚边的脚链,沉重的冰冻的铁链,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她的身份彻底暴了。既然聂皓天能早就算定了位置,反而把她和狂讯截击,那么也就表示,赵天天其实早就晓得她是细了。

 那个她自以为隐秘的窃听器,也成了他反监听的工具。

 当兵的男人,你不能和他们玩心机啊!一个比一个都要狠啊。

 “是啊,我为什么认为我能骗得了你呢?即便你是和聂皓天一样的多情种,我也不是林微那样的解语花啊。我没有本领让你爱上我,又有什么本领赢得你的信任呢?”

 她喃喃自语,在这寂寞黑暗的处地,喉咙越来越焦渴,心绪越来越浮躁。

 空气稀薄,让这间黑屋就像慢慢被放空的气球。四处悉索的响,她极恐惧的缩起了脚掌,才发觉脚踝处的关节痛入骨髓。

 “咝咝”的爬行声渐近,脚边的链子被拖动,老鼠?

 她闭上眼睛,不让自己惊叫出来。女人嘛 ,应该很害怕老鼠的,但她作为一个军人的后代,却要害怕这种鼠辈,那就太不像话了。

 她其实也有过娇滴滴的岁月,也曾在赵天天的面前做出百种娇媚,但如今,她却怯于去展示自己的脆弱。

 如果一直不软弱,她就可以自我麻醉的说:他不怜惜我,因为我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可怜。

 如果她已经可怜得不能再可怜了,还是得不到他的眷顾,这颗心也会有点疼的吧?

 她这样可怜的想,拖着疼痛的腿缩到了墙角。

 小王在监视屏幕里看着,不忍心的皱起眉心:“赵队,人是铁饭是钢啊,她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

 赵天天冷冷注视着屏幕:“墙角不是有碗水吗?”

 “那水被老鼠爬过的。”

 “怎么?被老鼠爬过的水,就不是水啦?”

 “呃…”小王在房子里踱步,瞪着赵天天的背影怨念:果然是铁石心肠赵魔王啊,虽然她是出卖了我们,但也许有苦处啊。即使不念着她在聂家大宅子时,天天花心思煮的团年饭,也要念着,她在你宿舍里给你煮了半个月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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